刑警队长挨黑枪,金家大楼有奇遇 天气渐热了,已经在九河憋了快一年的丰子杰和幺鸡终于忍无可忍,给山猫 打电话,问状况,山猫笑道:“两位好兄弟,辛苦你们了。这里的风声已经过去 了,不过你们也不要急,下个月再回来。” 丰子杰盘点一下最初何迁转给他们的八万块车款,吓了一跳,居然只剩了八 千多,除了吃喝玩乐,真想不起来还花费在哪里了。因为山猫说过这些钱就归他 们在“休假”期间自由支配的话,所以丰子杰除了诧异钱不禁花外,并没有别的 紧张,叫过幺鸡来,当场平分了余款,告诉他猫哥有话,让幺鸡先回家看看,然 后在广东聚首。 因为秦得利已经风光地结了婚,丰子杰和幺鸡早搬出来在外面租住了,丰家 拆迁后虽然住进了新房,依旧是空间紧迫,丰子杰自然懒得回去,就一直跟幺鸡 在外面游荡。 如今要分手了,幺鸡居然有些不舍,感慨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好,在广东那边 出生入死太累。 丰子杰说:“好在猫哥待咱够厚。”幺鸡叹息道:“人为财死,没办法—— 不过我看利子这样也不错,不行我回去后跟猫哥说,也回老家弄烟算了。” 丰子杰笑道:“猫哥说了,等咱回了东莞,他就把他的烟机交给咱俩了,跟 他二一添作五扯利平分。” “可能吗?” “猫哥不会骗我,我也不会骗你。现在是老七管着呢,不过猫哥不太信得过 他,说他不够狠,做事也不干脆。” 幺鸡一看有钱赚了,立刻来了精神,也不提“出生入死”的话了,当即跟丰 子杰约好在猫哥那里再会,共展宏图。然后催促丰子杰约了秦得利、王向东,一 起到“富丽豪”消费,谢谢两位在这段时间里的照顾,顺便告个别。 给王向东打电话,王向东说:“我正在路上,先去接你们吧,咱一块去医院。” “你他妈自己去吧,火葬场我也不管。” “操,你不知道啊,李爱国住院啦。” “娇气,还当过兵哪,动不动就住院,看出政府给报销来了。” “咳,那倒霉玩意叫人给打了,差点没命。” 丰子杰惊道:“谁呀?” “鬼知道,警察挨算计,还能找到主儿?仇人多啦!” 不多时,王向东、罗光荣跟何迁三个人开着一辆丰田佳美过来了,几个人商 量一下,让一看就是流氓的幺鸡留下来,丰子杰跟秦得利钻进车子,很快奔到公 安医院。 来看望李爱国的领导们刚走,王向东他们就冲了进去。 李爱国光着上身,吊着膀子冲他们笑道:“来了这么多人?” “这还是压缩了又压缩呢,父老乡亲们派我们当个代表。”王向东笑道。 李爱国故意轻松地笑道:“没大事,肩膀子挨了一枪。” “喝!”丰子杰横眉立目地叫起来:“谁干的?不想活啦!” “值夜班的路上,叫人打了黑抢,从出租车上打的。正调查呢。” 何迁看看闪到边上的两个陪伴便衣,皱眉道:“得罪谁啦?有线索吧。” 李爱国苦笑一下,说:“干我们这行的,就这样,我不怕,战场上都没死, 在后方能叫人把命拿走?” 王向东看看何迁,然后转向李爱国笑道:“这是大案,你们单位要没破案经 费,我们支持一把。” 秦得利义正词严地说:“对,绝不能放掉一个坏人!” 李爱国笑起来:“你们来了就没正经的,要抓坏人我先抓你秦得利。”秦得 利急道:“李队,这么多年了你就没看我顺眼过,可我真是良民啊,看档案就是 准儿!” 王向东笑道:“爱国你信不信?现在利子心里想的就一句话:咋不一枪把你 打死哪!” 连两个便衣在内,大家齐笑。李爱国顺便介绍道:“这两个是我同事,好哥 们儿——这帮都是我发小的朋友,现在全是大老板啦。” 秦得利被笼统进“朋友”中,当时也舒服好多,冲两个便衣连连点头,要大 家多关照。李爱国说:“谢谢哥儿几个惦记,你们也看了:我没事儿,养些日子 就好了。大家都有生意,忙去吧,有事儿我给你们电话。” 何迁直接塞给俩便衣一打钱:“我们来得太急,没工夫买东西,你们多辛苦 吧,给爱国买点合适的营养品。” 李爱国着起急来:“何迁你他妈有毛病啊?” 几个人不答,胡乱招呼着匆匆去了。 出了门,何迁唏嘘道:“从车上打枪啊,看了么,打肩膀上那准是偏了,估 计是憋着劲给李队长开瓢儿的。” 秦得利忙着推断:“八成是大龙干的,李爱国被他黑透了!” 何迁迅速地看看左右,抱怨道:“别乱说,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罗急迫地说:“要真是黑社会做的,万一破不了案,以后还是没完啊。” “鸡巴黑社会!”丰子杰不屑地说,“九河这种地方还能出黑社会?全是地 痞,混起来的有几个还留在这里等死?” “又开始吹牛。”王向东一边钻进车,一边环顾一遭鼓动说:“我说哥儿几 个,虽然爱国有时候不老够意思的,不过大小也算是咱朋友,这个事儿要是没个 结果,咱哥儿几个也不能答应啊。” 大罗说:“其实我大哥他也是为难,穿着那身皮呢,能跟咱们没死带活地往 一堆凑吗?影响也不好啊。其实真有了事儿,他哪次不是拉大伙一把?” 何迁说:“李爱国也是太正经,一点儿不懂世故。我看这个事儿,是谁干的 他心里应该有谱儿。万一破不了案,他又不甘心的话——光荣,你跟他是亲戚, 好说话,你就说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哥儿几个帮他摆。” 丰子杰说:“到时候一个电话,我从南边带人过来也行。” 大罗一听,马上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刑警队长叫人给打了黑枪,这事儿 市局都得过问,准能查出来。” 何迁道:“总之一句话,法律解决不了的,找我们。” 王向东偏头笑道:“你啥时候也变得这样流氓了?” 何迁也笑起来,有板有眼地说:“老三你别看我文绉绉的,那是没碰见事儿。 我骨子里可不服软,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暴力哲学和谎言哲学最吃得开,没事 儿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真有了事就得碰碰,甭管你是斗狠还是玩阴的,最后 都得看谁玩意高。法律这东西你不能信,他们都是跟不相干的人较真,一耍到自 己头上了,法律就成了玩具,所以咱这些把握不了法律的,就得建立另一套游戏 规则,这是法律以外的法律。” “拽那些没用,显你学问大?”秦得利一撇嘴道:“回头我叫我的小弟去扫 听扫听,他们跟大龙手底下的人也有串乎,要真是大龙干的,闹巧了就能套出消 息来呢。” 王向东笑道:“套屁,他能让那么多人知道?你的小弟!你的小弟能有什么 规格,交的人渣在大龙手底下可能也就是擦皮鞋的吧。” 何迁也谨慎地说:“利子你小心点儿,咱可不是侦探社,别把这个事弄得太 热闹,最后引火烧身还未必有人领情。” “操,左右的理都叫你占了。” 丰子杰笑道:“要不人家当老总?” 何迁笑道:“不扯臊了,咱现在去哪?” “接幺鸡去金家大楼啊。” 大罗警惕地说:“咱可说好了,顶多玩到三楼。” “你想说了算,就你做东,估计幺鸡也没意见。” “我让钱烧的啊?” 一行人到了“富丽豪”,先在二楼包了个叫“芝兰斋”的雅间,呼唤了五个 陪酒陪唱的小姐,热热闹闹地为幺鸡饯行。 幺鸡先谢过大伙对他的照顾,又单独对秦得利说:“利哥,以后你这块儿业 务就由我跟阿杰负责了,咱好好合作。” 秦得利笑道:“那他妈敢情好!不过我这里的货卖得没以前冲了,你们得帮 我趟趟道儿啊。” 丰子杰批评道:“这得怨你自己没本事。竞争嘛,你不狠别人就挤兑你,九 河就巴掌大一块地盘,狼多肉少,谁狠谁多吃呗。” “关键还是你们操蛋,九河的市场本来只有猫哥一家的货,现在又冒出好几 个头儿来,我能好做吗?你们要把那些人的货源都掐掉,我坐在家里就能收银子, 要不我也得想别的辙了,现在挣这点儿馊钱儿不够造的啦。” 丰子杰说:“你也甭那么多废话了,这个事儿我回去就办理,不过猫哥交代 了,要我回去时把你的货款收齐了,大概也有二十几万了吧?” “操,”秦得利卡卡嚼着螃蟹爪子,不屑地说:“还怕我坑你们?” 何迁插话道:“利子你这就不对了,朋友之间做生意,更得讲究。做事情要 没规矩,早晚要翻船,我看猫哥这人还算够意思,这么多年可没少帮衬你。” 秦得利仰脸道:“那是!我跟山猫合作的时候,小杰跟幺鸡不知道在哪玩儿 呢。山猫我们哥俩真的没说的,小杰你不用跟我较真,钱我早晚得给他。” 幺鸡笑道:“现在不是给他,是给阿杰我们哥儿俩。” “嘿!那我就更不着急啦!哈!” 丰子杰瞪了得意忘形多嘴多舌的幺鸡一眼,冲秦得利一摆手道:“你他妈真 没劲,一百年前你就这操行,现在更赖皮了。” 秦得利无辜地说:“兄弟我不是玩赖,我现在是真紧张,外面欠着我四十来 个儿哪,这几天正组织小弟去敛呢,敛不上钱来就敛命,我还就不信邪!” 丰子杰说:“那我在九河等你,这次说什么你也不能叫我空手回去,不然见 了猫哥,幺鸡我们哥儿俩也没面子。” “好好,你有耐心就等吧——小姐小姐,给我弟弟满上,还有幺鸡,咱三对 善男信女碰一个!” 几个狗男女搂抱推搡着闹在一起,何迁淡淡一笑,问旁边的大罗:“最近怎 么样?” 大罗正为身旁惹火的小姐局促着,赶紧松口气,笑道:“比开闸放水还顺利, 这人才就是不能少啊,蓝诗慧一出手,跟以前那些国营厂的老师傅还就不是一个 层面上的。” “这是自然,技术上的事就是要依靠专业人才。听说蓝小姐现在正式跟你干 了?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她拉拢过去的?” “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秦得利在对面插了一嗓子:“你比谁好使咋着?人家自己送上门?” 何迁不屑地一挥手:“喝你的,什么档次的话你都敢插一家伙。” “操,你以为我稀罕?呆会插谁不比插你们舒坦?” 在一片浪笑声和小姐假正经的嗔怪里,大罗皱了下眉,继续对何迁说:“真 是她自己要来的。我拿每年百分之十五的利润奖励她。” “喝,你够敢干的,这不等于又多上一份税?” “嘿嘿,我那个不是福利厂吗?不上税。” “哦,忘了这个茬了。” “唉,不过明年可能不太好办了,工商税务的都找我了,说我的场子现在残 疾人的比例太少,已经不符合福利企业的标准。” “这还不好办?让大姐夫给出出面,请请那帮家伙不完了嘛。” 大罗苦恼地说:“我找了,看样子他也不太愿意管我,净跟我打官腔。” “呵呵,也许吧。听说高学良要当组织部长了,你这种事在他眼里可能也不 算事了,太小。” “要升了?我没听他念叨啊,你消息还挺灵通。” “我们常联络,不管办不办事,逢年过节是不能少了表示的,毕竟不能叫人 家白帮忙吧。我能有今天,高学良也没少出力。” 大罗眨巴眨巴眼,点头不语。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做得太不如何迁积极主动,按理说现在老三跟何迁 一起干着,有什么事只要老三求到高学良了,应该没问题,不过何迁还是事必躬 亲,这精神这心计是他罗光荣所缺乏的。又想那高学良,本来挺好办事啊,现在 怎么也端起架子来?是怕影响不好还是自己没联络好感情?应该是后者比较重要 吧。 大罗正沉吟,身边的小姐看别人都快乐欢腾,先耐不住寂寞,靠一下大罗道 :“老板,怎么不喝酒?” “他等你喂呢。”又是秦得利。正跟小姐喝交杯酒的幺鸡也歪头怂恿道: “跟我们罗总来个交杯!” 小姐欣喜仰慕地说:“呦,罗总啊,那我得好好敬你几个。” 大罗红起脸道:“我不是总,他们才是,秦总,幺总,你敬他们吧。” “幺总啊,这个姓还是头回听说。” 秦得利笑道:“他这个姓厉害,名字更厉害,鸡,鸡巴的鸡。” 在大家一片怪笑里,旁边的何迁正跟小姐诚恳地交流着:“哦,我不是做生 意的,我是读书人,你看我这眼镜儿。” “大哥您是老师吧。” “好眼光。” 王向东在一侧说:“这是九河大学的教授,我们公司的高级顾问。” “教授啊,您可真是年轻有为。” “一般有为,一般有为,你们也不错啊,挣的比我们教授也不少。” 小姐郁闷地笑着,说有钱谁还干这个?即使真有钱,要是没学问也空虚啊。 何迁默默地点头,滑稽着,又有些恶心。 喝到好处,又鬼哭狼嚎深情款款地唱了几首歌,秦得利说:“换节目吧,直 接顶楼打炮去!” 几个小姐说:“再玩儿一会儿嘛。”并没有真要挽留的诚意,幺鸡拍拍身边 一位的屁股:“一台坐到底怎么样?” “嘻嘻,老板,我们二楼的只管陪您喝酒唱歌,不能抢人家的饭碗啊。” 秦得利醉咧咧吆喝道:“走走走,一起上楼,就你们几个了。” “不行不行,真不行。” “操,给脸不接着是吗?有点职业道德不?说句痛快的,多少钱吧?” “老板,咱不是哪人不干那事,不是钱的问题,您多担待。” 幺鸡刷刷抽出几张票子,往桌上一拍:“拿了滚蛋!操,装什么逼?我还愁 有钱找不着乐子?” 几个小姐抓起钱,乱声谢着,笑闹着跑了。 王向东安慰愤愤不平的幺鸡说:“卖艺不卖身,这事儿不能强求。” “鸡巴!买白菜还楞搭一把韭菜呢,卖艺的能不卖身吗?我再多拍几张票子, 全他妈崩溃!哥儿们是看不上她们这几张臭脸才叫她们下岗的!走,咱楼上找高 档次的去,上次罗哥请客我是开了回眼,这的妞比他妈广州、深圳的还正。”幺 鸡一边晃荡着身子往起站,一边过来拍着大罗肩膀道:“罗哥,上回你请老弟潇 洒了,可你跑了,不够意思!今天我让你头一个!再溜,就不是男人,以后…… 咱连朋友也不做啦!” 大罗窘迫万端,连说自己不好这个。何迁笑道:“你们去吧,我跟光荣下去 桑拿按摩。” “不行,完事儿了再弄那套活,我早有安排。今天缺一个也不成,谁要走, 先当面给我一嘴巴,说一声‘幺鸡我看不起你’,我准不拦着!” 王向东、丰子杰也是拿话死压,最后五人左拥右抱往上攀登,大罗几次想溜, 都被幺鸡抓住。 路过三楼金水旺的办公室,王向东借着酒劲踹了脚门:“金老板,接客啦!” 金水旺居然很块窜了出来,赶上去急说:“祖宗们,别那么大声啊,来来, 这边走,走侧面的通道。” “凭什么,我们就要光明正大地玩儿!” 金水旺连连点头,一边把何迁拉到旁边,低声说了两句,何迁当时就笑了, 招呼几个人走侧道:“肃静啊,肃静。” “肃静个屁!小姐哪!?”幺鸡显然有些醉。 何迁笑着解释道:“替金老板想想吧,这种事能大张旗鼓吗?人家吃这口饭 也不易。” 上了四楼,带班的“大姐头”跟金马甲一起迎过来,王向东笑道:“老兄今 天怎么高升了?” 金马甲笑道:“有特殊任务,知道你们来,能不重视?” “真会说话,给我们安排安排。” 金马甲赔笑道:“委屈几位,今天好多节目都精简了,堂会也没了,房间倒 是富裕。”所谓堂会,是“富丽豪”的硬节目,就是摸瞎的脱衣舞加集体淫乱, 上次大罗就是被这恢弘的场面给吓跑的,所以今天一听没了“堂会”,先表示了 个人角度的欢迎。 秦得利嘟囔道:“什么事儿!服务质量越来越差啦,这还做不做生意?” 何迁忙带头走进“大姐大”拉开门的休息室说:“这样挺好,太乱了我不适 应。” “大姐大”敲了下休息室内部的玻璃门,很快跑出来一队轻装火辣的女孩子, 幺鸡看了一遭,指定一个道:“你,陪我大哥。”说着指了指大罗。小姐立刻笑 着坐到大罗身边,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起话来:“老板好潇洒啊,我叫小倩,老 板怎么称呼?” 几个人很快选择完毕,其他小姐面无表情地又回了里间。 红酒和水果马上就到了。大罗说:“喝不下去了。” 幺鸡拿红酒漱了漱口,又吐回高脚杯里,楞呵呵地问:“姐们儿,安排房间 啊,钱找我结,多余的看他们几个心气儿。” 金马甲先踊跃道:“房间都打理好啦,我带路。” “大姐大”鼓舞道:“妹子们,这几个都是大老板,好好招呼啊。” 半个小时后,大罗第一个从房间里出来,做贼一般先溜了。小倩捏着二百块 钱稍后出来,一脸灿烂的笑容。 “够利落呀。”金马甲笑道。 “哼。”小倩鼓着嘴直走过去,嬉笑着跟“大姐大”汇报道:“蓉姐,这人 是不是有毛病啊?” “大姐大”望着金马甲笑道:“你说他?” 小倩哈哈一叫,说:“那傻老冒儿就抱了我一下,还是我主动的,任我怎么 动员,他也没性,最后白白奉献给我两张儿,哈哈!” 金马甲跟过来,似乎不屑地说:“两张你就美啦?你知道总统那几屋能收多 少?” “哼,不稀罕。”小倩斜了金马甲一眼,掉头进了休息室。 这工夫,金水旺跑上来了。金马甲嘿嘿笑着,紧迎上去。金水旺看看平静的 楼层,问:“那几个活爷爷没闹杂儿吧?” “怕他们?咱的弟兄们可不是吃素的。” “哎,这些都是老朋友,面子上过不去呀。”金水旺向楼层最里端望望: “那那边没状况吧?” “没有,估计美够了睡呢。” “别介呀!他要在这里过夜,咱后面的客人可都别接待了,底下我都叫暂时 戒严了。万一上来俩不识局儿的棱子,犯了龙颜咱可就玩大啦!” “咳,那咱也不能去叫起儿啊,这里跟皇宫可不一样,再说咱又不是太监。” “跟他一块来的几个呢?” “能闲着吗?” “操,太没警惕性啦!还得叫咱们给站岗。” 金马甲刚要说话,金水旺先冲前面笑了。何迁领着小姐出来了。 “何爷,您这就得了?” 何迁顺好艘摸一下匆匆走去的小姐的长发,笑道:“得什么得?我能有心思 吗?刚才跟小姐聊了半天人生。”然后看看楼层里面,微笑道:“真的?” “这能乱开玩笑吗?” “呵呵,那你以后发财了,这棵树要叫你傍上,九河谁还敢动你的富丽豪? 老兄你本事不小啊。” “咳,凭我的道行,能攀上那么高的枝儿吗?是个大老板钓来的。” “什么老板能钓上他?” “搞房地产的吧,我不是很熟,不过是常客了,我们不许问客人的底细,不 文明,也不守规矩了,呵呵。” 何迁建议道:“我觉得你这个楼层得改装一下了,后面必须有个紧急通道啊, 这样大家心里也塌实。” 金水旺笑道:“总统套房那边都有,不过咱这头就没了,以后也得搞。” 何迁笑起来,问:“今天我们得多少银两?” “八折跟朋友,你们五个也就八九千块吧——还按摩不?” “应该按吧。一会儿你先记我帐上三千,剩下的叫那个广东佬结算了,我估 计这小子没带那么多钱,呵呵,净他妈跟我这里充大个儿的。” “您真是够场面,不过这不更叫那小子没面子了?” “算了,都是朋友。你告诉前台,待会儿就跟他说:何总的朋友来做东消费, 第一次绝对优惠。” “哈,这没问题!”金水旺笑过,又说:“可这事儿我要给您宣传出去了, 别人要总冒充您朋友咋办?我可受不了啊。” 何迁笑道:“不见我面你就把他打残!再说了,以后这要真成一惯例了,我 的朋友可是五湖四海啊,您这宝地是来了一次想两次,你打打折又不亏本,还能 接着吊上长线儿来,何了不为?” 金水旺连连发笑,一面吩咐金马甲照顾好楼上,又招呼何迁跟他下面聊天去。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