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后面的面纱 吴晓阳小心的收起王惜铭临行前的决定,拿起书桌上王惜铭的手机,细心的关 好门窗,锁好院门,骑上自行车回家。心烦意乱的不知何去何从,她拐到小路,来 到吴家的祖坟墓地。停好自行车,吴晓阳走到爷爷和奶奶合葬的墓前,席地坐下。 望着眼前迎风轻轻起舞的麦苗,吴晓阳长长的叹口气。“我该怎么办?爷爷奶 奶。我是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拿掉?奶奶您和姥姥都一直告诉我,要从一而终,做个 好女人,更不能伤害人的性命。可是,我刚和他上一次床,他就被抓了,生死未卜, 我要不要生下他的孩子?生下了怎么养大?爷爷奶奶,请您们告诉我该怎么做?” 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回答,太阳要落下地平线了,五彩的云霞不停的变化不同的身形。 吴晓阳站起身,对着夕阳发誓。“我不做寡妇,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我要救 他出来,一定要他活着。尽管我现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该怎么做。只要明天太 阳还会升起,我就有希望。我是吴家的女儿,我的字典里没有认命的词语。爷爷可 以从死人堆的战场上凯旋归来,尽管是伤残。奶奶可以在家一个人生下爸爸,撑起 家抚养大爸爸。我为什么不能做到?王惜铭王八蛋,你想甩掉我,轻轻松松的投胎, 门都没有,你欠我的今生必须还我。我不要来生,天知道来生你会不会耍赖。”吴 晓阳的眼神坚定,挺起脊背,握紧拳头,象一个准备上战场的战士。 回到家,吴嫂和郭老太太在缝制吴晓阳的新嫁衣,火红的丝缎子棉袄。“姥姥。 妈。不用做了,用不上了,王惜铭被公安抓走了。”姥姥抬起头,望着吴晓阳。吴 嫂的针扎进了手指,吸口气,放进嘴里吮吸手指上的血。“为什么抓他?”“不知 道。他走时,留下这个。”吴晓阳把离婚协议书和遗嘱拿给母亲。姥姥问:“那是 啥东西?”“真是个好孩子。是说他的家产全留给丫头,还离婚不耽误丫头。” “这孩子有肚量。小丫头。我们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我们是正经人家。不做落 井下石的缺德事,不准离婚,想办法救他出来。”“姥姥。我怎么这么倒霉?” “吃饭还会咬到舌头,人活着就这样。”姥姥搂住吴晓阳,轻轻的拍她的后背。吴 嫂把两张纸叠好,放起来。 第二天,郭老头来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打佰圆的钞票,放到吴嫂面前。“没什 么大不了。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请个好律师打赢官司。你有多少?都拿出来, 我只有这多5000元。不够要小二先垫上,人出来了还他。”“爹,这可是您和娘的 养老钱。”“孩子出来了,会还给我,先救急。我来时给小二打电话了,叫他想办 法救出孩子,哪怕赔上乌纱帽。”吴晓阳感动的哭了,姥姥把她搂进怀里。“去郑 州找你舅舅,他会帮你。不要哭,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啊?我要当老祖了? 要有重孙子了。哈哈哈!”郭老头开心的大笑。 吴嫂拿出所有的积蓄,与郭老头的加在一起不足两万元。吴晓阳对着钱发呆。 郭老头说:“我当初不把你的凤冠卖掉,留到现在就好了。”“当时也没办法。” “首饰?”吴晓阳眼睛一亮。她忙跑到她的房间,从衣柜的上面把皮包拉下来,提 到堂屋,取出包里的东西打开一个个首饰盒,放到桌上。“姥姥。您看看是不是真 的?值钱吗?”老太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她惊喜的小心拿起一个手镯。吴嫂 问:“你从那弄的?”“王惜铭的朋友送的订婚礼物。”郭老头和老太太相视自嘲 的笑了。郭老头说:“是真的,这小子不简单,我看走眼了。小丫头,你拣到宝了。 抓紧他,拼死也不要放手,否则,会后悔终生。”姥姥拿着手镯对吴晓阳说:“这 个不给10万块,不要当。这一个就够你请大律师用。” 郭老头夫妇拿着自己的钱回家了。吴嫂小心的收好皮包里的东西。吴晓阳不相 信会那么值钱,她又拿了一套水晶钻石首饰,一件红宝石项链。她拿了200 块钱, 带了三盒首饰,耳朵戴上王惜铭的十字星耳环,坐吴晓光的自行车来到练寺镇上长 途汽车站等车。 一辆东风雪铁龙在她的面前停下。“吴晓阳。”吴晓阳弯腰看是杨建军。“杨 建军。你还在棉麻站上班?”“我调回县里了。我带你进城。”“谢谢。不用了, 我要到郑州。”“哦。进城到农业局找我。”“好。再见。”杨建军摆摆手,驾车 走了。吴晓阳望着车子的后面,不由感慨万千,命运真是奇怪。 吴晓阳在南站下了车,她仍以步当车的往舅舅家的方向走,对两边的商铺留心 的观望,找当铺,想先把首饰当了,看是否真的值钱。 “晓阳。吴晓阳。”一辆赛车型摩托车停在吴晓阳身边。吴晓阳站住,望着一 身牛仔装的骑手,骑手取下头盔。“晓阳。”“郑志新。好巧,遇见你。”“我是 专程接你,昨天,我派人在几个车站已经等你一天。”“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大哥出事,你一定会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坐。”“今天不 行。明天好吗?我带着王惜铭的手机,你应该知道他的号码,打电话给我。我有事 请你帮忙。”“好。我送你回家。”“不用。我前面就到了。”郑志新戴上头盔。 点下头就走了。吴晓阳仍不紧不慢的走,她感到有人在监视她,猛的回头。有两个 小伙子微笑友善的走到她面前。“大嫂。我们护送您到家。”“你们?”“我们是 俱乐部的保安,王总的手下员工。”“谢谢你们。我没事,你们回去上班吧。” “不行。夫人的安全就是我们的工作。”吴晓阳笑了。和他们一起走。“王惜铭, 对手下好吗?”“很好。他对我们就象亲兄弟,会为兄弟出头,还不歧视我们乡下 人。”“他自己就是乡下人,我也是乡下人哦。”吴晓阳轻松的说。俩小伙子也笑 了。 到小区大门口,两个人就止步回去了。吴晓阳到郭援朝的大门前,按一下门铃, 郭援朝打开了门。“晓阳。你够慢的。”“舅舅。我是来……”“来认识一个人。 这就是晓阳。”郭援朝拉吴晓阳对客厅里的一位中年男人介绍。男人站起身,高大 健壮,却戴一副无框眼镜,透着精明睿智。“晓阳。这是你爸爸,王成。我省律师 界的第一把交椅。”“王惜铭不是孤儿么?”“我是他亲父亲。小铭3 岁时,我和 他妈妈离婚,把他送到老家后,就出国了。回国后去找他,他就不认我了。”“您 好!您要做王惜铭的辩护律师?出庭费是多少?”“晓阳。怎么说话?”郭援朝呵 斥吴晓阳。吴晓阳眼含泪:“有这样的父亲吗?把一个3 岁大的孩子扔给一位70多 岁的老头,既然已经扔了,就别回头找。”“让我做小铭的辩护律师,还债好吗?” “您不欠他的债。谢谢您的好意,我的丈夫,我自己救。请您回吧。”“晓阳。住 口。王律师。对不起,小孩子说话不知高低,请别和她一般见识。” 郭援朝回头对不平的吴晓阳说:“你知道王惜铭的案子有多严重?搞不好就是 死刑。最大的希望是无期徒刑。”“他是杀人了?还是贩毒?”“他没有杀人,也 没有贩毒。他指使手下在3 个月内,偷盗一部花冠运动版越野车,价值在30万左右 ;雇将交警大队的政委和一位小姐打伤至残,小姐严重毁容;抢劫一对夫妻10万元。 你知道吗?这次是省公安厅亲办的?”“不可能,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家忙着盖房 子,装修房子,准备结婚。再说,他又不缺钱,干吗做傻事?”“你是说这些和王 惜铭无关?”“肯定是有人陷害他。”王成沉默不语,郭援朝吸口烟。“看来,有 人要致他于死地。晓阳。你想救他,只有一条计,釜底抽薪。”“釜底抽薪?”吴 晓阳反复的龃嚼,慢慢的笑了。“舅舅。我明白怎么做了。”“王律师。我们也不 能掉以轻心,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好这个外甥女婿。我们大家齐心协力,至少要 保他一条命。”“我不会放弃,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不论他是否认我这个爸爸,他 永远是我的儿子。” 吴晓阳望着王成眼中的寂寞和苍凉。“爸。他会认您的。因为,他也要做父亲 了。我怀孕了。”“什么?”“晓阳?”吴晓阳感到很骄傲。“我要生下孩子。所 以,我们都不能放弃。不能让王惜铭轻松,他必须出来养育他的儿子。”“老天?” “谢谢你,我替他谢谢你孩子。”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