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谁主沉浮(13) “马晓东, 作为受党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 你对党的政策应该是明白的, 我 奉劝你还是丢掉幻想, 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范一兵正色说道。 “我没有问题, 我是清白的, 我可以用党性和人格担保。”马晓东信誓旦旦 地辩驳道。 “你既然这种态度, 那就只好让你继续反思了。”范一兵惋惜地说。 “你们放我出去! 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耽误了大事谁负责! ”马晓东声色 俱厉地叫喊。 “马晓东,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一市之长吗?那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现 在的任务是老实交代问题。”范一兵严肃地劝说道。 “我要出去!我要告你们限制公民人身自由!”马晓东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往 门口冲,但接着被几个工作人员挡了回来。 “马晓东!你放老实点!”范一兵怒斥道。 马晓东一番挣扎失败后,颓丧地坐在床铺上,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 样。 谈话暂时告一段落。看来想让马晓东自觉交代问题是不可能了,专案组经过 研究,决定直接向马晓东摊牌,出示已掌握的证据,促使他幡然醒悟,主动配合 调查。 第二天,专案组搬来了设备,现场播放了举报人提供的录像带,里面是举报 人偷拍的马晓东收受贿赂、生活腐化的部分镜头。马晓东一开始还若无其事地看 着,一会儿脸色变得铁青,额头和脸上直冒虚汗,看到一半,突然大声喊: “别放了,别放了,我交代! ” 接下来,马晓东开始交代自己担任山江市长期间的一些违规违纪和违法犯罪 事实。 马晓东出身贫苦,三年自然灾害时,父母和姐姐饥病交加,先后死去,他被 政府安排进了孤儿院,当时他只有五岁。后来被保送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一 步步走上领导岗位。虽然官越做越大,但他的家庭却又遭遇了重大变故,女儿和 妻子先后因病去世,这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但他都强忍悲痛,挺了过去,从没 有影响工作。 马晓东是从山海市调任山江的,先担任过几年副市长,后来升任市委副书记、 市长。同样的一个人,前后的表现却判若两人。刚来的几年,他的确洁身自好,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埋头苦干,政绩突出,因而受到了全市上下的好评。但随 着时间的推移,职位的升高,他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觉得事业有成,功成 名就,应该享受享受了。特别是看到社会上一些人一夜暴富、挥金如土时,心里 产生了强烈的不平衡感。这时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千方百计拉拢腐蚀,威逼利诱, 他终于迈出了走向黑暗的第一步,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人人都说当官好,不知仕途多艰险。由于他坚持原则,秉公办事,难免触动 一些人的利益,挡了人家的财路、官路,招致了一系列的恐吓、报复。有一次他 们竟然找到他的新任妻子,威胁说如果他再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将让他全家不 得安宁,甚至让他后悔一辈子。每当想起这些,他就感到害怕。加上妻子也不断 吹送“枕边风”, 推波助澜,为女儿和前妻治病又拉下了巨额债务,无法偿还,于是他开始悄 悄地默认妻子收受礼品、礼金,他以为自己不亲自经手不会出事。从此,他工作 不再那么大胆较真,那样锋芒毕露,许多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马马虎虎, 得过且过。原先那个马市长变了,变得不再那么耳聪目明,不再那么公正清廉, 不再那么锐意进取,不再那么平易近人。但一般老百姓很难看出这其中的细微变 化,很难知晓这其中的原委。 再后来,马晓东又被一位房地产开发商拉下了水。开发商为了承揽尽可能多 的工程项目,赚取最大化利润,精心设下圈套,用金钱、色情做诱饵一步步套牢 马晓东这条大鱼。意志衰退的马晓东终于没能经受住考验,乖乖地做了俘虏,二 人称兄道弟,互相利用,一个投桃,一个报李,进行了多次交易,各自如愿得到 了自己想要的。堂堂的一市之长沦落为开发商的一条走狗,人家让他往东,他不 敢往西。有一次,这位开发商与客人一起喝酒,酒过数巡之后,为了显摆一下自 己的能量和身价,吹嘘说马晓东是他铁哥们,而且对他绝对唯命是从,他说让他 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他说让他十分钟之内赶过来他就得乖乖地赶过来。客人们 以为他喝多了,瞎吹乱聊,都不相信,开发商还真较起了真,为了证明自己说的 话,果真给马晓东打了电话,让他十分钟之内赶到自己所在的酒店。马晓东以为 有什么急事,立马放下正在招待的客人,赶了过来。一问,也没什么事,心里有 些不快,但又不便表现出来,应酬一阵子,又赶回去陪客人去了。开发商却十分 得意,大长脸面。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度过了蜜月期,出现了裂痕和危机。 也许是出于对交易风险的担心,也许是想更换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