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第二章老乡聚会(4) " 什么好消息?" 韩小波边走进办公室边淡淡地问,这女人嘴巴里还能吐出 什么好鸟来? " 你也知道科长要调走了吧?我听说这次副科长的竞选名单里,有你和黄宇 哦," 顾红月跟了进来。 " 真的?" 韩小波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他谨慎地朝四周瞧了瞧,幸 好,办公室里并无其他的人。 " 我还能骗你?" 顾红月肥厚的手掌打了韩小波的胳膊一下,真心诚意地说 :" 我说你也该到几位头那儿去走动走动,是不是?这样胜算的机会才比较大。 机会都是人争取来的,你说是不是?" 韩小波被顾红月说中痛处,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不由暗暗佩服这 女人的知觉能力,她在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他叹了一口气,好半天都没说话。 他自从毕业就进了这局里,待在这少说也有六七年吧,怎么排队也该排上一 科长了,可前面总是有人加塞进来,这就好像推着大石头上山,眼看着到顶了眼 巴巴的又滚回原地。 局里除了他一个是农村来的, 其他都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并且父子同事, 亲戚领导现象严重, 没有关系, 他的前途一片黑暗………很长一段时间, 他就如 一株移居城市的农作物, 因水土不服而病恹恹的, 耷拉着脑袋。 谁心里都明白,现在科长要调走了,第一副科长顺应而上,所以自然就缺了 一个位置下来。 那个叫黄宇的,他平日没少给科长抬过轿,深得科长欢心。科长肯定会向局 长举荐此人的,两个人听说还是表亲,韩小波就是想巴结也不得其门。两家伙团 结得铁桶一般,水泼不进步调一致。 譬如在酒桌上,科长不喝酒,姓黄的就在边上鼓噪指挥起哄,使眼色差谁谁 上前给科长敬酒。韩小波也算是个能角,可是和这黄同志一比,永远是有距离, 谁能做得那样太温太火却连自己都浑然不知呢? 这家伙确实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而且据韩小波所知,对这个位置虎视耽耽的,绝对不止姓黄的一个。 不过韩小波并不紧张,这次他有胜算的把握,自己的能力资历都是有目共睹 的,最重要的是,某人的把柄还捏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个,韩小波就有点激动又有点难堪。瞧瞧,这么点小前途就能把自己 的内心搞得乱哄哄的。以前自己也不是没有宏伟的理想,也奋斗过,发奋过,社 会上的大大小小官员现象全不在眼里,现在呢,现在也觉得屈得慌。 最近各方面都有情况表明,自己的行情似乎是在看涨了,局里原有的轨道恐 怕要被打乱了,这还不该乱吗?不乱能有他韩小波的日子? 不过韩小波有了从前的经验,不敢将高兴表现在脸上,是不是这回事还不好 说,现在说什么也都是空的,上面要有正式行文下来那才是真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在办公室门外叫起来: " 韩小波,局长找你!" " 知道了!" 韩小波随即应道,摸了摸口袋,还好,U 盘带来了,他转身向 门外走去。 一旁的顾红月忙上前轻轻扯了他的胳膊,挤眉弄眼的低声道:" 怎么样?有 戏!" 韩小波笑了笑,并不解释,随她怎么想好了! 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一干人羡慕的眼神下,洒脱地走向局长办公室。 局长室的门没有关,韩小波一眼便瞧见秦局长一脸严肃地坐在老板椅上,深 思熟虑似的抽着烟。 秦局长是个瘦弱的五十多的男人,戴眼镜,穿着笔挺的淡蓝色条纹衬衫,看 上去斯文儒雅得很,一点都不像某些人想象中的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形象。 局长平时不苟言笑,正直地很,时常对下属们做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孤傲 致远的模样,据说他还因数年如一日地帮助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子上学而被本地 报纸特别报道过,刚参加工作的韩小波曾经被这样的一副面孔迷惑过庆幸过,以 为靠着自己的一支铁笔,终有一天会被这位具有高尚情操的局长大人挖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