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第二章老乡聚会(5) 后来的事实渐渐证明了,这位秦局长压根不是韩小波想象中的一个什么人, 大概,他的高尚只是一时冲动的分泌物,又或者,是其深思熟虑之后的精心杰作, 为的是给自己的政治前途加上一个重量级别的砝码。当然这一切现在在韩小波看 来很正常,有了六七年的工作经验,他的正义感早被磨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哪儿 还有力气去计较这个? 4 ,老李与小王 韩小波在门口立了会儿,见秦局长呆坐着犹自发愣,只得轻轻敲了敲门。 " 小波!来了?你坐你坐!" 秦局长抬眼见是韩小波,马上将笑容有条不紊 地堆到脸上,站起身热情地将韩小波拉进来,然后将门小心地关上。 局长大人一屁股重新坐到老板椅上时,又恢复了一副凝重的神情,他长长地 吐出一口恶烟,然后一边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一边将手中的烟头放置在烟灰缸里狠 狠拧灭,那副摧残蹂躏的架势,仿佛恨不得将人生所有的烦躁一并给除了。 如此态度,韩小波心里有谱了,是王丽珍那骚娘们昨晚没满足他又给他脸色 瞧了?他心里暗笑,嘴巴上却诚惶诚恐地说道:" 秦局,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 忘记这事儿了,真是该死!材料我是写好了,可还没打印出来了,我这就去资料 室打印下,马上就交给您。" 说完,他迈步作势想出去。 " 不忙不忙!我一大早找你并不为这事," 秦局长顿了顿,又抽出一支烟, 但并没点燃,只是拿在手指间不停地旋转把玩,他看了一眼韩小波,咳嗽了一声, 然后凑上前来,用几近讨好的口吻说:" 小波,你是知道的,那个小王,昨天竟 然和我家老李遇到了,小王这个人,你也知道的,说了几句话,当场把老李气得 不轻,老李在家里发火,摔了不少东西,到现在还没来上班呢!我想,要不你去 劝劝她?她兴许听你的。" 秦局长嘴巴里的这个老李叫李月梅,是他的老婆,也在同一个局工作,还是 人事科长,韩小波自然是认识的,韩小波心里隐隐的有快感,嘴上却连忙说道: " 秦局您就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 小波,你是我信赖的人,这次又麻烦你了," 秦局长由衷地说,后背舒适 地靠在椅背上,面色渐渐松弛下来,他对韩小波笑了笑,轻轻挥挥手说:" 那你 去吧!" 韩小波心情愉快地走出局长室,他听明白了秦局长的话,他是他信赖的人, 哈哈! 他并没有马上回办公室,而是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进了卫生间,他沉思了 一会,在心里琢磨了下说辞,瞧瞧四周没人,然后掏出手机给拨通了李月梅的电 话,他人还没说话,那边已传来一个火炮似的粗嗓子," 是小波吧?放心好了! 告诉他,我死不了!马上到单位了!" 电话随即就挂断了。 韩小波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机,笑笑,将手机放回口袋。 这个老李! 这么快就想通了?也是,又不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以为难办的工作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韩小波头上的乌云散了,他松开裤腰, 舒适地蹲下身,准备好好的大干一场,务必要将所有的浊气全部拉尽为止。 在韩小波的印象里,李月梅绝对是个知道顾全大局的人,她和局长吵架也不 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在家里再怎么吵架,从没见她对外声张过。 凭什么呢?凭她看到了秦局长带给他们家的实质性的好处。 李月梅过去只是一个乡下小学教师,随着丈夫职位的变化,她也随着一次次 变化:进城,进机关,先是科员,然后是副科长,现在还被提为科长,一般女人, 谁能像她的命一样好? 她从来也不用为生活发愁。鸡鱼肉蛋,大米白面,应有尽有,人家送来的东 西,数也数不清,很多东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