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狐爱(31) 悬神引是哪根葱?问不出,猜猜看,大概是嫁接元神的媒介物。这时候三十 七叹了口气:“我说,不用看了,那群乌龟一点儿没测错,她这样子要能去把命 选了,我改名三十八。”二十四冷哼一声:“你不是一直想叫三八。”不知道为 什么,我在他们唇枪舌剑的声音里,听出一点儿似是如释重负的意思。 一边斗嘴,一边过来我身边:“狄小姐,我们换个地方。” 我肚子里狂喊一声乌拉,终于又可以动了,自由,可爱的自由,回来吧。 结果人家没半点把我释放的意思,两人四手,把我屁屁下沙发掉了个个儿, 大头朝下的时候,我的眼睛掠过他们露在长袍下的脚,那不是脚,是扁平的蹼, 蹼尖极为锋利,闪闪发亮。啊,末世皮鸭族? 沙发掉了个,我就摔了下来,眼看要一头撞地的时候,却神奇地得到了穿墙 功能,直接透过了白色的、看上去坚硬的地板,好似穿过了一块豆腐,并且在这 块豆腐的下面,蓦然感受到一阵迷梦般的昏暗,那昏暗如此酣畅甜美,使我快速 闭眼,一场好睡沛然袭来,截住我。 然而我胸口,突然作锥心的疼痛。 我闭上眼,那疼痛不依不饶地袭来。青蚨令总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发作,无缘 无故地疼着,提醒我千万里外冷清清一间居室,我娘孤零零。我惦记起我娘,如 沙漠里的临危客惦记一口清甜的水。当我平稳着陆,仿佛落到一个硬冷的平台上, 我紧闭的眼里开始酸涩,百年不曾苏醒的泪腺,蠢蠢欲动。 四周死寂。我无暇端详。一心一念,心心念念地想,我娘怎么了,怎么了, 她遭难了吗?被欺负了吗?饿了病了摔跤了吗?我从这鬼地方出去救她来得及吗? 这时候天地洪荒干我什么事?我身小小,不过求一段小小的福分,在人间。 因此我要睁眼,喊停。这戏目再惊喜有趣,演下去都非我愿,我要走。 却有人先过我,是二十四那个大头鸭子,压着声音,缓缓说:“她睡过去了 吗?” 这声音与之前,感觉迥异,十分不祥,拨动了我天性里那根最警惕的神经, 我硬生生忍下张口大叫的冲动,静了下来。 三十七似乎一早在我头部附近恭候,应声回答:“睡过去了,这是青陆限量 产的散魂气剂,除非事前护住心脉,否则一定中招。她修炼尚浅,没有问题的。” 中招?这么专业的江湖术语一出来,就知道这是到了黑店了。说起来我别的 本事都差强,只有装睡这一手,是经过了我那个赖皮娘严格质检的,于是气息一 匀,拿出我浑身解数,气沉丹田,神游浅海,那眼皮微开半闭,那神情若梦是迷, 那哈喇子将流不流,比睡还像睡,不要说骗倒眼前这两个冤大头,就是放到奥斯 卡演技检验台上用放大镜看,诸评委也要给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