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他怕她(3) 佟夜辉回去和小五商量,当时他们都知道公司是保不住了,公司垮了势必要 有人折进去。两人在办公室里说到关键处眼神一对,就打住了话题再没吭声,随 即两人就默契地分开分头去转移资金,销毁证据,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憾生进了监 狱,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法庭上把自己搞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事情都是憾生做的, 偷税漏税的是她憾生。憾生是法人代表,是公司的老总,所有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而憾生却连律师都没有人给她请,而她也老老实实地认罪了。小五平时也看不上 憾生,从小到大他和佟夜辉在私底下没少奚落和算计她,但自从事发到憾生入狱 以至到往后的很多年,他们都再没有谈论过憾生这个人。 佟夜辉对憾生的情意不多,愧疚很多。恍恍惚惚的过去这十几年间唯一让他 记忆深刻的就是当年憾生在法庭上佝偻的背影,她几次庭审都从来没有回过一次 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直接对过一次话。佟夜辉的记忆里她好像是第一次这么 安静地坐这么长时间,就只有那个背影让他真实的心痛过一回,但也只是刹那间 的事情。 佟夜辉这一路走来是踩着对一个女人的利用和背叛上位的,极不光彩。他很 多年里都想过哪个有头有脸的人上位前都是干干净净的,干脆就这样算了吧,忘 了那一段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总归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良心,时间过得越 久就越是让自己如芒在背。 佟夜辉自认是个果决干脆的人,心里明白欠人的总是要还的。他心里其实是 看不上憾生的,就是到现在也没有多看得上她,欠了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人的账, 要还起来说什么也少了真心在里面,这种账还起来怕也是做个样子,其实说起来 他不过还是想让自己过得舒心罢了。 佟夜辉坐在黑暗里前前后后想着,眼里的神色几明几灭,劳心劳神的反复思 量之下终于浑浑噩噩地迷糊了过去。佟夜辉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是天色大亮,小 孩们最是有活力的,一大早就吵吵嚷嚷地一片人声。 佟夜辉就是在这种吵闹的烟火气息中醒过来的,昨天他坐在憾生家的客厅里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身上僵硬地醒过来,也是因为太累,没多想什 么最后就倒在沙发里蜷身睡了一晚。 佟夜辉起身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他这人一般时时都头脑清楚得很,人一 清醒,脑子里马上就整理出今天上午有重要的会议。他起身探头看看屋内的憾生 还睡得安稳,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顺手拿了鞋柜上的两把钥匙,开门出去,门 锁在他身后发出" 咔哒" 的一响震得屋内床上的人眼皮颤动了几下,但终归没有 睁开。 十几分钟后房子的大门再度被打开,佟夜辉提着一袋早餐轻声地走进来,他 把手里的东西在茶几上放好,扭头看憾生还是刚才一样的睡姿,也没再做其他的 事,依然原路无声地返回去,轻轻地合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