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憾生是他的罪(9) 佟夜辉在憾生面前站定:" 憾生,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们没有路走了,你保 重。" 或许是伤心得已经过头了,憾生反而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她其实想对眼前 的人说,她不在乎为他坐了五年牢,她真正伤心的是那五年里他没有去看她一眼 ;她不在乎被他利用,她真正害怕的其实是被人厌恶,抛弃。 憾生的胸口像压着一口血,刚才的瞬间她心里曾经升起了一点希望,可这会 儿她终于彻底明白,刚才男人的那一跪是对她最终的驱逐和抛弃。他那一跪,不 是跪给憾生的,是跪给他自己的。这样他在将来想起自己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可 以跟自己说,他已经做到最后的极致了,是憾生到最后都不原谅他。 憾生虽然是个傻的,别人她可能看得不明白,但佟夜辉她却能把他看得通透。 憾生的神经伤得有些麻木,她机械地转身走进安检口,动作有些迟缓地接受 了检查,然后缓缓往前走去,神情恍惚着没有回头。 佟夜辉隔着一道门目送着憾生走远,然后不见踪影,他转身回头迈步往来路 走去。 机场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天边一大片深红色的浮云,如鲜血一样鲜艳。清晨 的风里,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意,佟夜辉抬头望着挂着一轮红日的天际,深吸了一 口气,从今以后这个城市再也不会有憾生这个人了。 永别了,憾生。 那边的憾生在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一般的婴儿号哭声,她忽然惊醒,呆愣 愣地举目四望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机舱里,周围几乎全是异色人种,陌生的面 孔,陌生的语言,她内心一阵惧怕,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 正大声哄着她怀里还在尖叫着哭喊的孩子。 憾生迟钝的脑子里模糊地想着: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这是要去哪里。正在 她混沌不堪的时候,她的耳边仿佛隐隐约约听见她妈妈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 么,只是反反复复叨念着什么,让人有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憾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心里呐喊着:我从来就没有恣意过,你们从来都 没让我痛快过。 憾生冲到登机口,迎面的空姐,抓住她对她叽叽咕咕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憾生越发的惶恐。她一把推开空姐,飞快冲出机舱,身后的空姐冲着她哇哇大叫, 她越发跑得快,像后面有鬼在追。 从那天以后,憾生真的在B 城这座城市消失了,只是她登上的是另外一架航 班,落脚地也不是加拿大的多伦多。 佟夜辉回到公司上班,在办公室的走廊迎面碰见杜诚,杜诚问他:" 你送她 走了?" 佟夜辉点头:" 嗯。" 佟夜辉继续往前走,快擦身而过的瞬间,杜诚语调微弱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又 问:" 憾生,现在什么样?" 佟夜辉走动的姿势停顿了片刻:" 她瘦了。" 随后他与杜诚擦身而过,初升的日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把他们 的身影拉出两道长长的阴影。 下午下班前,杜诚特意找到佟夜辉问他给憾生安排了多少钱,佟夜辉告诉他 两千万加币,杜诚开了一张支票给佟夜辉,佟夜辉什么也没说便接过来,收进了 他办公桌一个抽屉的最深处。 第二天这两个公司的一、二把手就一起带团去了欧洲,考察当地的风力发电 厂,为期两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