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第四章垃圾(2) 他优哉游哉地从我身边走过,我喊道:“兄弟,认得我不?” “不认得。”他瞥了我一眼后继续往前走。 我拉住他的车把子,把脸凑过去说:“现在认识了不?” 他看了又看还是摇头。 我急了,摇着车把子说:“兄弟我现在落难了,快快还我一个蛋来。” 他停下笑了。“一碗面加四个蛋两份肉,看你那猖狂的。” 他终于记起来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所以今朝喝凉水了?” “行了,别看我笑话,蛋没有烟得给一根。” 他掏出一盒金城散给我一只,我一看连过滤嘴都没有,但皱皱眉还是叼上 了。他把脚架子打下,单腿靠在单车上说:“怎么回事?”“没怎么。” “没怎么混成这样了。”“放心,一时又不是一世。”“腿呢?让人打的?”我 还是说:“狗咬的!”“那要小心了,狂犬病发作起来死亡率是百分之百。你那 只狗要是走路夹着 尾巴,眼睛红红的,打着颤还东倒西歪的,你就没救了!”“那怎么办?” “打狂犬疫苗呗!怎么办?”我逗他说:“那玩意哪打?要不要钱?”他可能也 不知道要不要钱,随口胡说:“在医院打,听说还涨价了。”作了 个打枪的手势又说,“八百一针!”“那还是算了,我现在要有八百都宁可 一死。”“太悲观了吧兄弟?悲观的人虽生犹死,乐观的人永葆青春。”我顺口 说道:“当你习惯了你的悲观,它就能使你真正快乐。”他续上了一根烟叼在了 嘴里,看了我好半天又说:“想赚钱先拾点破烂怎么样?” “不拾!”我翻了老大一个白眼。 他嘿嘿一笑,露出他参差不齐的一口黑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干 这行虽然脏点累点,但是自在,俗话说有钱难买自在,没听过生命诚可贵,爱情 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自由就是自在,咱们人类奋斗几千年的东 西其实就在身边待着,你还折腾些什么?何况还能养活自己还有烟抽,好过你现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这家伙一番胡言乱语让我刮目相看,金城果然藏龙卧虎,连拾破烂的都是人 才!我又要了根烟续上说:“打死我,我也不拾。你的自在是你的,别往我身上 套。” “我的哥哎,做人要实际点,要接受现实。” “我这人就这德性!世界进步大多都是浪漫主义情怀的产物。” 他对着我摇头叹气。“人!没有目标可怕,有了目标其实更可怕,还不如只 挣眼前的,先贤说过,勿以事小而不为!” 他亦西亦中还不好对付!我笑骂:“你一个臭拾破烂的,装得好像哲学家! 快闭上你的鸟嘴,庶几好让先贤含笑于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