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第三章推割草机的女孩(22) 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跟瑞姬商量,瑞姬坚决反对:"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 低,嫁给那小子太亏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哥,我哥从小不爱读书,可你也不必 嫁那个人。他哪一条配上你了?" 李媛觉得瑞姬的话不可多信,她比自己小5 岁,仍念本科。关于爱情婚姻, 不会懂得比自己多。自己经历一次失恋,应当从中吸取教训。 李媛要结婚了。他们开车来到纽约中国领事馆登记领结婚证。望着领事馆的 中年女人在结婚证上签字盖章,李媛变得越来越紧张,自己如此匆忙结婚似乎是 错的,对吴凯不甚满意就如此草草结婚?但又一想,前因后果都考虑了,就算是 个错误,不是还可以离婚吗?就算试一试,不行就离婚。 多年以后,当李媛回忆起自己的这段婚姻,难以想象二十出头的自己竟如此 幼稚。带着" 不行就离婚" 的态度,竟然要走进婚姻的殿堂。经历了离婚那段痛 苦的日日夜夜,李媛才明白,当年太天真了,以为离婚就像结婚一样简单,只要 在证书上签字就可了结一切。签了字的一张纸可以决定婚姻破裂,但由婚姻衍生 的一切无法一笔勾销。 租了件婚纱,拍了婚纱照。在韩国店请朋友吃顿饭,李媛和吴凯就搬进了独 立屋中的大房间。 婚后不久,李媛意外怀孕,跟吴凯一说,吴凯脸色阴郁,李媛明白,都是学 生,没有精力带孩子,于是约了诊所。人工流产以前,要先照超声波,当屏幕上 孩子的头脸都可以看见时,李媛泪都流出来了。她多么喜欢孩子,这是自己活着 的孩子!医生问:" 为什么要人工流产?你看这孩子多漂亮。" 李媛说:" 我丈 夫说要流掉。" 医生说:" 我不管你丈夫说什么,我问你怎么打算?" 李媛犹豫了,要回家再商量。晚上吴凯听李媛说又想要这个孩子,没好气地 说:" 现在生孩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是要生,也得等毕业找到工作以后。" 李媛觉得,也的确是事实,于是不再说什么。谈到毕业以后要孩子,吴凯冒出一 句:" 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翻身睡着了。李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躺在诊所手术室,李媛的小腹钻心地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往外 吸。李媛闭着眼,一声不吭。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那个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就像一条蛇,越钻越深,也许它就是要往更深处走,更深处的地方是自己的心脏, 它就是来掏心的。 〖3 〗李媛面色苍白地走出诊所,吴凯焦急地走上来问:" 都好了吗?" 李 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吴凯叹了一口气,说:" 以后再也不能让你遭这份罪了。 我以后会注意。你坐这儿等着。我去开车了。" 回到家,李媛躺在屋里休息。吴凯做了红烧肉,炖了鱼汤。同屋里的人问: " 你们俩今天是要过年吗?" 一周后,李媛又跟往常一样上学打工。没人知道发生的事,连瑞姬都不知道。 一个月过后,李媛觉得体力终于恢复,论文也进展顺利,心情刚刚好起来。 可吴凯又遇到麻烦了。那天,李媛没课在家看书。吴凯神色沮丧地回来了。李媛 觉得奇怪,问:" 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了?" 吴凯垂头丧气地说,他被导师逐出实 验室了。 李媛惊呆了。坐在那里许久没动。 今天早晨,吴凯正在做实验,校警察拿着校长办公室令,叫他立即离开实验 室,只可以带随身的东西,其他物品随后由实验室其他人员送交给他,他不可以 在任何时间、以任何理由再次进入实验室。吴凯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像犯人一 样被递解出大楼,身后的人三五成群悄声议论。去停车场时吴凯见到一个中国同 学,跟人家说自己主动退学了,那人难以置信,道:" 多可惜呀,还没拿到学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