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第三章推割草机的女孩(31) 李媛这些年与其说是学生,倒不如说是社会观察家深入生活,见识美国社会 底层,接触了各种人,经历了许多事。亲身体验质朴的关爱、激烈的勾心斗角、 可笑的雕虫小技,坎坷多彩的经历,揉进一个故事里,就是一本小说。李媛开始 思索。 李媛来到美国交的最好的朋友就是瑞姬,因为她打工时间很多,业余时间没 有多少,和同学交往不多。李媛还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叫陈慧,原来同住在" 中国屋" 里。陈慧的丈夫毕业后在附近找到工作,买了房子。李媛和吴凯去过几 次。 陈慧是让李媛羡慕的人。她以陪读身份来到美国,丈夫学电子工程,陈慧来 到后也读了硕士。丈夫毕业后顺利找到工作,据说年薪不低。陈慧拿了硕士可以 不必工作,买房子、生孩子,红火地过日子。而李媛拿了文学硕士,还跟刚来时 一样。别人向前走,李媛走圆圈,现在又要再去念书了。 李媛被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新闻系录取读硕士,但是依然没有奖学金。文科 的奖学金比理科难拿,通常要有发表的论文甚至著作。这两样李媛都没有。 吴凯在生物化学系又拿到奖学金了。他也不反对李媛去加州,因为着实也没 有办法。吴凯说自己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毕业以后到加州找工作。 8 月底,李媛要离开新泽西前夕,陈慧在家里举行烧烤聚餐,为李媛送行。 李媛和吴凯也带了一盘炸春卷,来到陈慧家。 聚餐会有11个人。5 对夫妻,李媛和吴凯跟他们都很熟悉,唯独有一个单身 女人,李媛没见过。陈慧介绍,这是刚从哈佛大学拿到博士的杨俊。杨俊就像她 的名字,很俊俏。李媛望着她目不转睛,如此俊俏的人还是哈佛博士,心里十分 佩服。 在场的5 个男士就更不用说了,都对杨俊投以赞许的目光,而鞍前马后屁颠 屁颠的当属吴凯。他对待杨俊毕恭毕敬的样子,让李媛无法再正视他。李媛觉得 自己绝非小鸡肚肠,但是吴凯当着自己的面,恨不能给她下跪的样子,实在过分 了。 李媛转身走了,眼不见为净,有时就要当阿Q 。自己主动走开,和吴凯背着 自己是一样的。李媛和陈慧在另一边闲聊。陈慧说,杨俊是她的大学同学,刚刚 失恋,同居六年的男朋友跟别人好上了。杨俊一气之下放弃在波士顿找到的工作, 搬到新泽西,在一家金融部门工作。 李媛望一眼杨俊。她眼里的一丝哀伤提醒着李媛,无论多么令人羡慕的人, 都有自己的苦衷。眼前这位温柔端庄的哈佛博士,男人嫌她哪样不好? 在院子里吃完烧烤,杨俊到屋子里和陈慧的儿子玩,吴凯也进屋了。李媛进 厨房倒杯橘汁,见吴凯和杨俊坐在沙发上说话。李媛端着橘汁回到院子,听大家 瞎侃。天黑下来了,大家进了屋子,李媛注意到吴凯依然在和杨俊聊天,似乎一 直都没动。直到10点聚会结束,他们一直在谈。 回家的路上,吴凯开着车,李媛坐在一边。李媛问:" 你跟杨俊聊了些什么? " 吴凯说:" 杨俊下个月要去多伦多出差,我给她讲多伦多好玩的地方。" 吴凯的回答,让李媛想起在加拿大的最后一天傍晚。会议组织乘游船观赏多 伦多夜景,游船上供应晚饭,而后是舞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媛排队等待 拿饭,队很长,闲得无聊,就跟后面两个来自台湾的教授聊起来。过了一会儿, 吴凯来了,其中一位教授见到吴凯就问:" 这是你太太吗?" 吴凯答:" 是。" 两位教授齐声道:" 小伙子,你好福气。" 吴凯当天晚上非常开心。 此刻李媛望着专心开车的吴凯,低头看看手中的一盒烤肉。陈慧说剩的东西 太多吃不掉,非要她带些回家。刚才现烤现吃,非常新鲜,明天吃这些搁置几个 小时的烤肉,味道肯定差远了。人都喜欢新鲜的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