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到高速公路上我才意识到刚才我们下去的那个岔路口是一条单行道,我拉开 警报冲上高速公路,逆着车流往回开,我让王杰挂120 急救,我也不知道在这段高 速公路上接听120 急救电话会是哪座城市的急救中心。接电话的是清河市北面200 多公里的一个县级市的急救中心,王杰急促的和他们说了我们的情况,并说清楚了 我们的位置,对方要我们在离目前位置三公里的一个出口处等他们的急救车,并且 保证十分钟之内肯定到。很快我就看见了那个出口,我把车停在路边焦急的等待着 急救车,五分钟之后急救车来了,但是这五分钟对于我、湘南、王杰还有昏迷的浩 然来说是那样的漫长,我害怕浩然会和少宏一样就这样悄然的离开,我真的感到非 常的害怕,这段日子是我参加工作以来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在医院狭窄的走廊里,我颓然的坐在木制的长椅上,王杰在我面前焦急的走来 走去,手术中的指示灯亮的那样昏黄,那样没有生机,我不能让自己的战友永远留 下这座小城简陋的医院里,但是此时此刻我又不能做什么。张副局长来电话的时候 那盏昏黄的指示灯还没有熄灭,浩然在里面依旧生死未卜。张副局长问我现在在哪 里,我说在这座小城的医院里,张副局长说你马上回清河,我在办公室等你。我说 浩然负伤了,他还在手术室里,我要等他出来。电话那端的张副局长沉吟了一会, 说,小高,你不是和小于和王杰在一起吗,让他们先照顾小江,你马上回来,这是 命令。我放下电话,那盏昏黄的灯依旧亮着。张副局长丝毫没有询问抓捕的情况, 只是让我马上回清河,也许二科长已经把抓捕的情况报告给了田处或者是张副局长, 但是我心里始终疑惑,为什么我呼叫值班室的时候没有人回应,而且挂田处的电话 又总是接不通。我给二科长挂电话问他抓捕阿龙的进展,他说他们在我们发生枪战 的地方靠近山体的一侧发现了一株人为折断的小树,而且还有几个杂乱的脚印,他 们判断阿龙在枪战的那个瞬间在那里攀缘上了山,他们沿着这些痕迹向上搜索,但 是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阿龙。 当手术灯熄灭的时候,医生满脸疲惫的走出手术室,我们三个迎上去,医生说 伤者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子弹虽然取出来了,但是伤处毕竟是在头部,而且 流血过多,他可能要昏迷一段时间。我说,大夫,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的泪水 大滴大滴的划落下来。我们看着护士把脸色苍白,头上缠绕着绷带的浩然推出手术 室,推进特护病房,我对王杰和湘南说,你们先留在这里照顾浩然,我先回一趟清 河,张副局长找我。走之前我对医生说用药一定要用最好的,千万不要留下后遗症, 一回清河我就让人把钱送过来。医生说,同志你放心。 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阳光变得柔和起来,给城市得建筑镀上一抹 橘黄,白天的燥热也在逐渐退却,我实在没有想到准备良久的行动会有这样不尴不 尬的结局。 深深的吸了一口傍晚小城的空气,我静下来反思这次行动的前前后后,失败的 阴影笼罩着我,在这次和吴文成的较量中我输给了对手,我被王林带着跑了半天的 路,吴文成在这段时间里一定在其他地方完成了他的交易。 那么我失败在什么地方,是过于相信阿龙的作用,还是归咎于对手太狡猾,不, 都不是,我失败于自己过于自信而缺乏冷静的思考,这是一种失职,我的自信不但 使误导领导产生了错误判断乃至于采取了错误的行动,更重要的是我的一名战友也 间接因为我判断的失误险些丧命。 第一次单独指挥行动就这样收场,那么领导会怎么评价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去 承担这次失误的责任,并且尽量弥补这次失误造成的损失。 我在自责的痛苦中上了回清河的高速公路,刚进收费站我再次接到张副局长的 电话,他问我是否已经到清河,我说还没有,浩然刚做完手术,我也刚刚往回赶。 张副局长说,回来之后直接到我办公室来。 到清河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我不知道张副局长坚持让我去他办公室的原因, 但是我感觉他不是单纯的想听我汇报这次行动的结果。我把车子停在公安局的大院 里,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 当我推开张副局长办公室门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省厅的何处也坐在张副局长 的办公室里。 张副局长起身冲我打招呼,“小高,你坐。”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发呆的看着张副局长和何处长,我感到身心具疲。 张副局长给我接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甚至忘记说谢谢。 当张副局长重新坐到我对面的时候,他说,“小高,现在我和老何代表组织和 你谈话,你不要有顾虑。” 代表组织,又是代表组织,一个月前何处就莫名其妙的代表组织和我谈了一次 话,我感觉四周空洞洞的,勉强挤出一点微笑。 何处没有首先开口,张副局长问我,“小高,你是2000年刑警学院毕业的吧。” “是,我是2000年警院禁毒专业毕业的。”一种失败感充斥了我的躯体,我已 经不想去分析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谈话,我是想早点回答完他们的提问,早点回家去 洗个澡。 “你是哪年入党的?”张副局长语气和缓的问。 “1997年7 月。”我回答。 “王林被你们击毙了是吧?”张副局长问。 “是的。”我回答。 “哦,小江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副局长问及了浩然了伤势。 “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现在还在昏迷。”我低声回答,浩然的负伤使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何处干咳了一声,我想他要说话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这次谈话就要步入正 题了。 从那次谈话之后我对何处有着很大的抵触情绪,我觉得他对我抱有莫名其妙的 敌意,我不愿意面对他,但是他又偏偏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 “小高,六月九号的晚上你和谁在一起?”何处表情依旧很严肃,完全是一种 令我无法接受的审讯口气。 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就晦暗的一天,行动失败、 战友负伤,而现在又要面对何处不信任的目光。 张副局长见我不说话,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小高,仔细回忆一下,六月 九号晚上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了一些什么?” 我遏制住马上就要宣泄而出的愤怒,我知道坐在我对面的都是我的领导,就像 贾彬说的那样,领导是不能开罪的。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六月九号那天晚上我在干 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我真的太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还是何处打破了沉默,他说, “六月九号晚上凤舞蹈集团的董事长吴文成请你和光复路派出所的贾彬在凤舞酒楼 吃饭对吗?” 听到吴文成这个名字我的精神一振,我让贾彬安排我和吴文成见面那天好像就 是六月九号,可是何处是怎么知道的?他问这件事情的意图是什么? 何处想从我这里得到确认,“是吗?” 我回过神来,“是的。” “那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和吴文成会面吗?”何处接着问。 我从张副局长的桌子上拿了一支烟,慢慢点燃,“何处,我一直怀疑吴文成与 ‘1.12案’有关,这个你是知道的,你还曾经要求我不要再去查这个案子,说这个 案子已经结束了,但是我觉得作为一名缉毒警察有责任把疑点查清楚。贾彬是我的 大学同学,吴文成的公司在光复路辖区,是我要求贾彬带我去和吴文成见面的。” 何处和张副局长相互看了一下,何处语气平和的说,“无论你那次和吴文成的 接触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结果上起到了打草惊蛇的反作用,我让你停止对吴文成 的调查,可是你没有听,你利用了一个越狱的犯人试图获知吴文成交易毒品的详尽 信息,但是你的一切行动吴文成都了如指掌。” 我惊愕的看着何处。 何处接着说,“小高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厅里一直在调查吴文成。” 我被何处说的一头雾水,愣愣的看着他,我不清楚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何处也点了一支烟,从他点烟的动作上看他试图拉近和我的距离,“现在你必 须再回答我几个问题。” “哦。”我点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吴文成的?” “在‘1.12案’结案之前我就认为这个案子办的有些草率,结案之后通过我们 的调查才发现吴文成有可能与这个案子有关联。”我如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何处犀利的目光让我感到丝丝凉意。 “因为当时我觉得这个案件的侦破是全支队的荣誉,而且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 我没有把握证实自己当初的怀疑,恐怕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反而影响了支队的荣 誉。” “你说的领导是谁?”何处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当时厅里局里的领导都很重视这个案子。” “那你们支队的处长田唯清对结案的态度呢?”何处再次提到了田处,上次是 在他的办公室里。 “田处虽然是专案组的组长,案子接的草率些也不一定全是他的责任,关于结 案问题他和我谈过,他只是想尽早破案,给全市人民一个交代,而且当时的线索表 明所有嫌疑人悉数落网,而且全部毒品也已经被我们缴获。假使说是田处忽略一些 疑点,但是那也不能说就是他的责任,或者就说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我极力为田 处辩解,不只是因为他对我有滋育之情,还有我们体会到他作为一个即将退休的老 同志将在退休前办一个漂亮的大案的心态。 何处干咳了一声,我想他要说话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这次谈话就要步入正 题了。 从那次谈话之后我对何处有着很大的抵触情绪,我觉得他对我抱有莫名其妙的 敌意,我不愿意面对他,但是他又偏偏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 “小高,六月九号的晚上你和谁在一起?”何处表情依旧很严肃,完全是一种 令我无法接受的审讯口气。 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就晦暗的一天,行动失败、 战友负伤,而现在又要面对何处不信任的目光。 张副局长见我不说话,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小高,仔细回忆一下,六月 九号晚上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了一些什么?” 我遏制住马上就要宣泄而出的愤怒,我知道坐在我对面的都是我的领导,就像 贾彬说的那样,领导是不能开罪的。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六月九号那天晚上我在干 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我真的太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还是何处打破了沉默,他说, “六月九号晚上凤舞集团的董事长吴文成请你和光复路派出所的贾彬在凤舞酒楼吃 饭对吗?” 听到吴文成这个名字我的精神一振,我让贾彬安排我和吴文成见面那天好像就 是六月九号,可是何处是怎么知道的?他问这件事情的意图是什么? 何处想从我这里得到确认,“是吗?” 我回过神来,“是的。” “那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和吴文成会面吗?”何处接着问。 我从张副局长的桌子上拿了一支烟,慢慢点燃,“何处,我一直怀疑吴文成与 ‘1.12案’有关,这个你是知道的,你还曾经要求我不要再去查这个案子,说这个 案子已经结束了,但是我觉得作为一名缉毒警察有责任把疑点查清楚。贾彬是我的 大学同学,吴文成的公司在光复路辖区,是我要求贾彬带我去和吴文成见面的。” 何处看了张副局长一下,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问下去,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 题,“你能谈谈你和刘之龙的关系吗?” 何处提到了阿龙,很显然他好象知道我关于这个案子的一切,但是我到现在还 不清楚他和我谈话的目的,我求助的看了一眼张副局长,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释, 张副局长的脸色平和,我说,“刘之龙当初是我从云南抓回来的,他越狱之后田处 让我协助狱方缉捕他。可是后来通过接触我知道他已经回到贩毒集团,而且和在逃 的王林住在一起,有可能接触一些核心实质性的东西,我想利用他为我们提供情报, 将吴文成集团一举抓获,他也表示愿意协助警方,这些几天前我向田处和张副局长 汇报过。” 何处也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问,“今天的行动是谁部署的?” “是我部署的,这个行动是经过支队和局里审批的,这个张局长也知道。”我 回答。 “厅里在一年多以前就开始查吴文成这个人,一直也没有间断过。”何处看着 我的眼睛,他的样子就好象要从我的眼神中捕捉到什么似的,“根据我们掌握的情 况,田唯清和吴文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不止一次把我们的行动泄露给吴文成, 使吴文成一次又一次的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的头嗡的一下,手中燃到一半的烟掉到地上,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你说 什么?” 何处表情严肃依旧,“这是事实。” “不,这怎么可能?”我开始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 从我到缉毒支队的那天,外表和善的田处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神话,在同事那里 我听说了太多他的故事。在清河市局他是从事禁毒工作最长的干警之一,田唯清是 一个令贩毒分子闻风丧胆的名字,他破获了大小无数贩毒分子,使无数毒贩受到了 法律的制裁,今年他还带领我们侦破了“1.12案”这起清河市有史以来最大一起贩 毒大案。在他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里隐藏着警察的机敏和对贩毒分子的仇恨,当我 刚到支队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给我们这些新毕业的人讲过毒品对社会的危害,他铿锵 有力的语调坚定了我们与贩毒分子斗争到底的决心,使我们年轻的心热血沸腾。在 我的眼里他不仅是一个缉毒英雄,而是还是一个理解下属的领导,这不只因为他对 我表示出来的好感和对我的培养,和他相处我更觉得他像一个慈爱的父亲。可是现 在何处却说他勾结吴文成,我不能相信何处的话,因为我了解田处,在我心中他是 一个完美的英雄。 张副局长说,“小高,你冷静些。” 何处接着问我,“你和田唯清买了今天上午11点25分经转北京飞往多伦多的机 票是吗?” 机票?多沦多?我惊愕的看着何处,一时没有说话。 “田唯清逃跑了,但是他没有乘坐那班飞机。”何处冷静的看着我,“你能告 诉我们田唯清现在在哪里吗?” 我终于想起来今天上午田蕾打电话问我最近是不是要和她爸爸出国考察,看来 田处的确是买了机票的,而且还买了我们两个人的,我从何处的语气和眼神中能够 判断出来他对我的不信任,我梳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维,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短短几分钟之内我感觉到何处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从他身边正襟危坐的张副局 长的表情上不难看出这次谈话是极其严肃的。那么田处就有可能卷入吴文成集团, 我感觉自己判断是非的标准在瞬间坍塌了,我心中的那个神话变得模糊难辨。 我回答何处,“不,我不知道,今天我一直在外面实施抓捕,而且这个抓捕方 案是张副局长批准的。” 何处把吸剩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好了,就到这里吧。” 张副局长说,“小高,从现在开始你们一科暂时停止手头的工作,厅里会派一 个调查组,不过你不要有顾虑,相信组织会有一个公正的结论。” 我想辩解什么,但是我觉得自己的确是太累了,今天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 的脑子几乎已经麻木了,我机械的离开张副局长的办公室,在离开之前我提出了唯 一的要求,请局里派人去那座小城市支付浩然的医药费并且把浩然接回清河,张副 局长同意了。 夏天的夜晚没有一丝风,我的心情异常的烦躁,当我的车子驶出市局大门的时 候,从倒车镜里我能够看到张副局长的办公室里惨白的灯光。街道上纳凉的人三三 两两,有人在路灯下打着麻将,在经过夜市的时候里面熙攘如常,我知道在这样一 个看似平和的夜晚,罪恶在城市的角落中演绎和繁生,然而做为一个捍卫法律尊严 的执法者要面对的不仅是狡黠凶残的罪犯,而且还要面对领导的怀疑、盘问和调查。 纪律对警察来说是至高无上的法则,但是当我受到无端猜忌和调查的时候我的心是 无法平静下来的,而且我一时还很难接受田处勾结吴文成这个事实,就在今天早上 他还向我布置工作,当我再回到清河的时候他却成了坏人而且不知去向了。 我艰难的爬上楼,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灯,灯光显 得有些刺眼,陈璐没在家,我看看表八点五十,我颓然坐在沙发上,全然感不到自 己的体重,我一边又一边的回忆最近发生的一切,试图从回忆中整理出一条明晰的 线索。 快到十点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电话声吓了我一跳,电话是许文涛打来的,他 问我到底和田唯清有没有关系。我苦笑着回答,整天在一起我说没有关系你们信吗? 许文涛的语气异常严肃,志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你们有那种关系,谁 也帮不了你。我说这一切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我和田唯清没有组织上怀疑的那种关 系。他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刚开完会,会议的主题是配合省厅组建调查组进 驻缉毒支队,主要是调查你们一科。志强你要认真准备,千万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许文涛的这个电话是出乎我预料之外的,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能打电话过来, 我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许文涛最后说,“志强,你保重。”在挂断电话的时候我 甚至忘记对自己同学的关心说一句感谢的话。 我想给少宏打个电话,以前每每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总是找他商量办法的,当我 把少宏的号码拨出去的时候,话筒里面传出女声录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我 突然想起来少宏已经不在了,此时此刻他的骨灰正熟睡在革命烈士公墓里,我的泪 水哗的流了下来,一时间止都止不住。 陈璐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她看见坐在客厅里发呆的我问,“志强你怎么 还没有睡呢?” 我含糊的说,“我等你呢。” 陈璐说,“我今天加班,最近公司的业务挺多的。” 我心不在焉的点头哦了一声,完全忘记了今天是星期天,是一个公休日。 细心的陈璐发现我的低迷,她蹲在我面前,看着我的脸,“志强,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爱人面前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和恐慌。 她轻轻的抚摩着我的脸,“洗个澡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