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班的时候张副局长带着调查组到了我们支队,他宣布从现在开始一科暂时停 止工作接受调查组调查,并让大家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猜忌,积极配合调查组的工 作,他也讲了田唯清的问题,并且说田唯清的问题是他个人的问题,他相信绝大部 分干警是清白的,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绝大多数干警是否包括我。 调查组的组长是厅里的白风,他是我刑警学院的师兄,但是在学校的时候我们 之间不是很熟悉,只不过工作之后由于校友由于这层关系有一些走动。白风把我们 一科在清河的同事集合到小会议室里简短的开了一个会,他宣布了纪律,并且请大 家配合他的工作,最后他说他这次到缉毒支队只是例行公事,他希望我们都是清白 的,他这样一说我反而觉得自己的有罪的人。 从老陆他们那里我知道昨天他们在监控吴文成的时候也被省厅的人叫去问话了, 也是在昨天王林带着我们转的时候,吴文成在宁山县进行了毒品交易,在那里他们 与埋伏的警察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毒品被全部缴获,数量比“1.12案”缴获的毒品 数量还要巨大,参与毒品交易的人员除了黄辉之外全部被击毙或抓获,但是吴文成 在省厅警察的严密监视下竟然鬼魅一样的逃脱了,现在厅里已经公布对了吴文成和 田唯清的A 级通缉令。 当大家听说田处参与贩毒犯罪的时候表示出和我一样的震惊,他们和我一样很 难相信这个事实,而且议论纷纷。张副局长派人把浩然接回清河,安排在公安医院, 但是他还在昏迷之中,大夫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整个一科弥漫着一种悲 凉和无奈的气氛。 上午的时候白风他们和分别和其他人做了谈话,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想 给田蕾打个电话,我不知道她在听说父亲的事情后能否面对这个事实,我知道这个 时候省厅的警察应该出现在她的家里,她一定想不到她协助我查的这个案子最终竟 然是这样的结局,她的父亲会这样突然的从英雄变成的毒贩,我在心里默念希望她 能够经受得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但是我没有给她打电话,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 么劝慰她,而且我自己现在也正在接受组织的调查。 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其他的科室的人有意无意的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白风有 意和我坐在一起,而且有说有笑。我知道他是在全支队面前力图淡化这次调查的色 彩,我想他能够为我做到也就这么多了,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吃饭。 和调查组的谈话的是严肃紧张的,主要是白风询问,我回答。 白风首先说,“志强,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把这次经历当作一次磨练 吧,在一切结束之后我想你会变得更加成熟。” 我点点头。 白风进入主题,“高志强,你是哪年加入缉毒支队的?” 我回答,“2000年2 月到缉毒支队实习,2000年7 月毕业正式到缉毒支队报到。” 白风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担任科长职务的?” 我回答,“2004年6 月。” 白风问,“你参与‘1.12案’侦破工作了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你是在‘1.12案’侦破之后被任命为科长的是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在逃犯人刘之龙是你在云南参与抓获的吗?” 我回答,“是,是的。” 白风问,“你见过在逃中的刘之龙是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你们见面的时候你有机会抓捕他,是这样吗?” 我回答,“是,是的。” 白风问,“但是你没有抓捕他的,是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你就读的高中和该犯曾经就读的高中是一所高中,对吗?” 我回答,“对。” 白风问,“你认为刘之龙会协助你破案对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但是到目前他没有能协助你破案是吧?” 我回答,“是的,但是不完全是这样。” 白风问,“现在你知道刘之龙在哪里吗?” 我回答,“不知道。” 白风问,“你在有可能抓捕刘之龙的时候没有实施抓捕,造成该犯负案在逃, 作为警察这是你的失职你知道吗?” 我回答,“知道。” 白风问,“这种失职是你主观因素造成的对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你想过在刘之龙无法完成你所希望完成的任务的时候对他实施抓捕 了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你有具体的抓捕方案吗?” 我回答,“没有。” 白风问,“在昨天之前你知道田唯清和贩毒集团有关系吗?” 我回答,“不,我不知道。” 白风问,“你曾经给田唯清送过两条中华烟和两瓶茅台酒是吗?” 我迟疑了一下,“是的。” 白风问,“这是在你被任命为科长之前是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问,“你是警院毕业的,你知道你的行为是在行贿吗?” 我不说话。 白风说,“高志强你必须回答我所提出的所有问题。” 我说,“当时我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白风说,“你送礼的目的是为了田唯清能够在‘1.12案’侦破后能够提拔你对 吗?” 我回答,“不,当时田处说局里已经同意了对我的任命。” 白风说,“现在你承认你的行为属于行贿吗?” 我回答,“是的。” 白风说,“你组织你们科查吴文成的时候有没有向田唯清汇报?” 我回答,“没有。” 白风问,“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向田唯清汇报你们查这个的案子的进展的?” 我回答,“一周之前。” 白风问,“你和田唯清的女儿田蕾的关系不错,是这样吗?” 我回答,“是,是这样。” 白风问,“田蕾和刘之龙是恋爱关系是吧?” 我回答,“原来是。” 白风问,“江浩然负伤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吗?” 我回答,“是的。” …… 一问一答式的询问进行了整整一下午,结束的时候白风拍拍我的肩膀,他说志 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当我和白风他们走出会议室的时 候科里的人都默默的等在那里,我挤出一点微笑,想告诉大家这一切都会过去,可 是他们的表情依旧忧郁。 我送走白风之后,大家都尴尬的站在那里,其实他们都知道田处出事之后给我 们带来的是什么,大家在无法接受田处这个事实的同时对调查组的进驻本能的表现 出抵触的情绪。 夏晓丹首先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高哥,我们出去聚一聚吧。” 我看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提出反对,我很清楚在这个特别的时候我们需要 的同事之间的信任。 我们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酒店,王杰张罗着点了一桌子的菜,可是等菜上来之 后所有人自顾自的喝酒,大家的话很少,甚至没有人评价出事的田处,好象发生的 事情和我们都毫无关系,我们很快就就喝多了,一桌子的菜几乎没有人动,后来我 记得晓丹哭了,她反复的提到浩然的名字。 我记不得最后是谁喊的结帐,我只记得自己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 的车子停在哪里,王杰在马路上手舞足蹈,出租车无不绕行,湘南抓着我的胳膊喋 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好象期盼着我能够给出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晓丹站在一边毫无 掩饰着抹着泪水。当老陆把我塞进出租车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科完了,我们完了。 我傻笑着走下出租车,向着老陆连连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但是当我转身上 楼的那一个刹那那台车子依旧停在那里。 当我艰难的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黑的让人恐惧,黑的让人压抑, 我抱着马桶吐的一塌糊涂,当陈璐回来的时候我竟然在卫生间里面睡着了。 陈璐一边用湿毛巾给我擦脸一边问我,志强怎么喝这么多。 我像一个孩子一样俯在她的怀里里哭了,这些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因为 少宏离去的悲伤,因为支队变故的委屈,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和自己的爱人携手 一生,我记得这是我和陈璐在那天晚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的头很疼,抑制不住的呕吐,我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和陈璐叙说着这些天 发生的一切,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无论是不是警察,我都丝毫不怀 疑自己的坚强,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我和普通人一样被感情所主宰着,我的 喜怒哀乐和正常人一样。 那夜我像一个孩子一样熟睡在自己爱人的怀里,陈璐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正 如十年以前陈璐形容我温暖的臂膀一样,在这个时候除了陈璐,我不知道我可以向 谁去倾诉自己的苦闷和委屈,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不能像死去的少 宏那样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调查组在我们支队调查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不断的找人谈话,白风看见我的 时候总是带着鼓励的微笑,让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学校一样,但是我知道田处出事对 我乃至整个科室的负面影响是无可避免的。 我不断的劝说自己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但是这个等待的过程又显得那样的漫 长,每天下班之后我都准时回家,陈璐也很少加班,她总是给我做一些可口的饭菜, 默默的伴在我的身边,在单位我是压抑的,在家里我是暴躁,然而陈璐对我处处谦 让。 田蕾从家里搬回了学校,确切的说田处的房子已经被查封,我和田蕾通了一次 电话,我说我们见面聊聊吧,她说高哥,这个时间我们见面不合适,我相信你是清 白的。清白,我放下电话之后感到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原以为随着吴文成案的侦破将向自己规划的一切迈进一步,但是没有想到田处 出事之后自己面对的是随时都可能跌入的万劫不复的深渊。人生总是充满波折的, 我不知道没有跌荡起伏的人生能不能被称做是完整的人生。 浩然依旧安静的躺在医院里,毫无生气,满身插着管子,丝毫感觉不到我们的 担心和挂念。自从浩然被张副局长派人接回清河之后,晓丹下班之后就一直在医院 陪伴在昏迷的浩然身边,在此之前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浩然和晓丹之间的感情。 我不能不重新审视自我,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去思考 问题,我关注的是我自己的前途和升迁,要不是因为这次出事,我依旧会按着这条 路继续走下去,我无法知道在路的终点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 这段被审查的时间给了我一段被动思考与自我反省的空间,由于过于相信自己 的判断,我受到了惩罚,这样的惩罚令我感到委屈,但是如果不是我错误的判断, 浩然也不会负伤,我由过度的自信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而且无法原谅自己,我从 当初单纯的洗刷自己变得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漠然,我想无论局里的决定如何对我来 说都不重要了,我需要的自我的反省,而不是去辩白什么。 贾彬找到我办公室的那天是厅里公布对我们支队调查决定的头一天,他默默的 坐在我对面,好象接受调查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勉强的对自己的同学笑笑,贾彬 说志强你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给我带来了我和陈璐的结婚照,因为少宏殉职我们一直都没有心情去取那套 照片,我知道我和陈璐的婚礼无法在国庆如期举行了,我会对已经收到我结婚请贴 的同事和朋友们一一解释的,最近发生了太多无法意料的事情,我和陈璐都没有心 情再谈论我们结婚的事情。 下班之后我和贾彬找了一家僻静的饭店,他没有说太多劝慰我的话,只是一杯 一杯的喝酒,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能有一个朋友能够陪在身边,我想人生如此我就 应该知足了,喝到后来我一支接一支的吸烟,他问我志强你不是戒烟很久了吗,我 笑笑这不是又捡起来了吗。离开饭店回家的时候,贾彬从他车子的后备箱里拿了三 条小熊猫丢给我。 调查结果是张副局长宣布的,何处没有出现。他说经过组织的调查,缉毒支队 的绝大部分同志还是经得起考验的,是无愧于头顶的国徽的。他宣布了一些人事上 的任免,还有对几个人隔离审查的决定。缉毒支队的工作暂时由主管缉毒工作的张 副局长负责,我被免去科长职务,调离缉毒支队,调往巡警支队,一科的工作由老 陆代理。 在宣布结束之后,张副局长象征性的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大家都正襟危坐,保 持沉默。对组织上的决定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抵触和反感,我感到自己在继续侦察 “1.12案”的过程中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一个缉毒警察的职责,工作以来我过多的 去计较个人的得失,即使在决定继续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我也考虑到了以后自己的 前途,是自己没有做到心无杂念,所以我决定泰然的去面对组织上对我的处理,尽 管这样的处理多少让我感到委屈和不公。 我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默默的站在那里,直到我离开自己办公室的 那一个刹那我都无法对直视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无法面对这个 不光彩的调离,尽管我和贩毒集团没有任何联系,但是除了接受组织上决定以外我 别无选择,这一刻我产生了一个念头,我想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一定会的,我要用 自己的行动证明这一切。 我把自己的配枪和车钥匙交给老陆,大家默默的把我送到楼下,我努力向大家 做出一个微笑,挥挥手向大家告别,我想这个动作为我四年在缉毒支队的工作划上 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巡警支队的王队长在接待我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只是说巡警工作 很特殊,到了巡警支队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他把我和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李洵分 在一组,我知道自己在毕业四年之后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当王队长把我介绍给李 洵的时候,这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冲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他的牙齿是那样的白,白 的令人眩目。 我把自己调离缉毒支队的事情对陈璐说了,她说调动一下工作也好,做巡警要 比缉毒安全,就这样我离开了缉毒支队那个坐落在城市一隅的院子。 巡警的工作的确像王队说的那样辛苦,我和李洵没有配车,每天都在事前固定 好的路线上走来走去,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炎热的夏天让我汗流浃背,半袖 制服始终粘乎乎的贴在后背上,帽子下的头发湿漉漉的,汗水顺着面颊滴滴答答往 下淌。 陈璐的工作突然忙起来,晚上回家都很晚,我也懒得自己弄吃的,一般也就泡 点方便面,她总是以命令的口吻说你一天工作这么辛苦就不知道给自己做点可口的 东西,我含糊的应付。 调到巡警支队之后我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以前的同事,我努力去适应自己现在 的工作,试图忘记以前在缉毒支队发生的一切,我有一种逆来顺受的心理,确切的 说我在尽最大努力去反省自己,去看清毕业四年当中的那个我。 原本要我去参加的那个青少年禁毒活动,那个演讲换成了张副局长的讲话,没 有人再提到那篇晓丹帮我写的演讲稿,也没有再提到高志强这个名字,在短短半个 月的时间里,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得知我调动工作之后父亲把我叫回鞍山,他说志强你如果觉得在清河不开心, 那么爸爸想办法把你调回鞍山市局。 父亲老了,脸上的皱纹显得那样明显,是呀,我都二十七岁了父亲能不老吗, 我说,爸,我现在挺好的,我不想回鞍山。父亲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吸烟。后来父 亲说,志强你要记住爸爸的话,当初爸爸是不支持你考警院,当警察,但是你既然 选择了做警察,爸爸相信你能做一名好警察。再次听到父亲的这句话,我显得有些 哽咽,父亲拿烟的手显得有些战抖,志强,无论你什么时间想回来,你只要和爸爸 说,爸爸给你想办法。我想父亲真的老了,但是我还年轻。 在鞍山我去看了少宏的父母,他们多少已经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出离出来,他 们也知道我在清河所发生的变故,陈璐的父亲劝慰我世事无常要去坦然面对,无论 别人怎么说自己只要做到问心无愧,我知道这是他,一个经历颇多的老知识分子做 人的品格。我说我和陈璐想把婚礼推迟一段时间。她的父母说也好,你们都大了, 我们尊重你们的决定。 吴文成和田唯清的逃脱始终令我感到费解,但是没有人给我解释他们是如何在 警察的严密监视下逃脱的,毒品被截获了,各个方面皆大欢喜,好象没有人对他们 的逃脱感兴趣,我在内心问了自己无数次这和“1.12案”有什么区别,我以为厅里 缜密安排是想把这个贩毒集团连根铲除,彻底摧毁这个贩毒网络,让大大小小的贩 毒分子无所遁形,但是时至今日厅里局里好象已经偃旗息鼓了,我甚至怀疑在内部 仍然有吴文成的人,要不怎么会有和“1.12案”一样的结局。 吴文成通过田唯清了解我对他所做的一切,而且他利用了这一点,在我们行动 的那天他让王林带着我们兜了大半天的圈子,但是他的毒品交易还是让警方打掉了。 对吴文成我输在了田唯清这步棋上,我事先无法想到田唯清和吴文成之间存在着不 可告人的交易,我本以为可以端掉吴文成这个贩毒集团,然而我却被他玩弄在股掌 之间,这是一个缉毒警察的耻辱,一个无法接受的耻辱,虽然我已经离开了缉毒支 队,但是这种耻辱是无法轻易忘却的,我有一种欲望,那就是亲自将吴文成和田唯 清绳之以法以洗刷自己的耻辱,而且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医院的大夫说已经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的浩然如果不在一个月内醒来的话,那么 他再苏醒的几率就微乎甚微了,看着晓丹难过的表情我由衷感到愧疚,我始终记得 王林开枪的那一个刹那浩然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向一边,这使我由愧疚变得负罪。 在当初决定查吴文成的时候就是我和浩然共同的决定,而且当时我们背着领导 一路查下来,这段友谊是无法用文字可以表述的,我想我必须抓住吴文成和田唯清, 给浩然一个交代,因为我知道,这也是浩然的心愿。 自从行动那天我就一直没有阿龙的消息,他的手机也停掉了。我不清楚那天阿 龙为什么要逃跑,我原来一直在想如果他能够在侦破这个案子的过程中起到一定的 作用我会说服领导请求法院为他减轻量刑的,可是那天他为什么逃跑了,他的逃跑 无法证明我和他之间关于侦破这个案子之间的协定,他的逃跑让我背负着一个私纵 罪犯的恶名,虽然现在没有人追究我的这个责任,但是在调查组和我谈话的时候我 分明感到这个问题是调查组的一个比较重要的调查方向。 我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完成这些,但是我坚信自己 能够做到,我一定要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我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称职的缉毒警察。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