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致命的诱惑 一 萧雨烟刚刚冲完了澡,她披着一身轻薄的浴衣,缓缓地走出了浴室。 淡黄色的浴衣笼罩在她那白皙的身体上,诱人的曲线隐约可见。就像是一层朦 胧的轻纱落在了她身上,流露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神秘。 浴室外面的墙壁上钉着一个长长的镜子,萧雨烟来到镜子前停下来,她耸耸肩, 浴衣顺着她光滑的胳膊向下滑落,缓缓飘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再看镜子,里面映 出了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玉体。 萧雨烟的嘴角挤出了一丝轻笑。也难怪老板总是派她去跟那些暴发户去签合同, 也难怪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暴发户在她面前就像是温顺的哈巴狗——她有足够的 本钱。 她的本钱很大程度来自于那双傲人的双峰,又丰满又挺拔,就像两枚硕大的水 蜜桃。淡红色的乳头轻轻地向上翘着,就像是桃尖,散发出难挡的诱惑,让人无法 自控,甚至舍不得采摘。 萧雨烟轻轻地踮了下脚,两座傲然屹立的双峰上下波动起来,就像是两个胖乎 乎的小孩在跳舞,淡红色的乳头在空中摆动着,划出了一道道让人垂涎欲滴的轨迹。 她微笑了一下,用纤细的食指轻轻地掸掸乳头,乳头慢慢地坚挺起来,好像是沉睡 了多年的种子,现在蠢蠢欲动,要生根发芽了。 看着镜子里的波涛汹涌,萧雨烟的眼前马上闪过一个英俊的男人,祁源山。 想到他萧雨烟的心里就泛起一股柔柔的甜蜜,他们相恋已经有三年了,这个男 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空调安装工,虽然钱包不鼓,但很会浪漫,很懂得生活,两人就 过着简单而又甜蜜的生活。 祁源山最迷恋她的部位,正是那对挺拔的乳房。每次做爱,他都会轻轻地俯在 她的身上,温柔地舔着她的乳房,仿佛那是一个香喷喷的软馒头,他舍不得吃,舍 不得用力,轻轻地舔着、咬着……在恋人的挑逗下,萧雨烟的身体也有了反应,乳 头直直地竖立着,像是一株亟待甘露的小草,下面也淌出丝丝的爱液,有时还会喷 涌而去,在床单留下一串珠链印记。 萧雨烟轻轻地呻吟着,祁源山的玉茎硬得简直就要爆炸了,轻轻地敲开她的花 门,进入她的爱穴。这一刻,是她最美妙的时刻,就像是在沙漠里饥渴了一天的行 人喝到了甘甜的泉水。 接着,祁源山摇身一变,从一个温温尔雅的君子变成了疯狂的野兽,他刷地把 萧雨烟拉起来,再用力一甩,把她甩在自己的上面,然后使劲地顶着、冲撞着。萧 雨烟就直直坐在恋人的身上,丰满的乳房高高地挺着,在强烈的冲击波中剧烈地摆 动着。这是他最享受的时刻,看着爱人的乳房在狂舞,仿佛是在向他招手,他不由 地更加雄起了。 萧雨烟的呻吟声更大了,她微微皱着眉头,随着恋人的节奏也在暗暗用劲。祁 源山也感到了爱人的兴奋,他顶得更剧烈了,几乎把萧雨烟完全顶离了床单,仿佛 要把整个身体都钻进她花蕊之中。 翻云覆雨之后,两人都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祁源山又成了温柔的男人,他仿 佛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从后面抱着她,双手扣在她的双峰上,温柔地抚摸着, 直到两人都沉沉地睡去…… 二 傲人的胸部不仅给萧雨烟带来了自信,也给她带来了无穷的烦恼,小时候她最 喜欢过夏天,可现在夏天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伴随着回忆的有回头率,有淫荡的 目光,有咸湿的手。只要是人多的地方,总有男人往她的胸口蹭。 最让她尴尬的是一次春节乘火车回家,车上挤满了人,下车时她从离车门不到 三米的地方挤到了车门,短短三米的距离,她走了近三分钟,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 她胸前乘乱抓着,又痛又羞,她骂着,哭喊着,都无济于事,反而让那些家伙们更 放肆了。 那么多人,那么多只手,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即使抓到了别人也不会承认,再 说如果不能马上下车,火车就要开了,她急得直哭,不知是谁还卡住了她的腿,不 让她走,然后往她的乳房上使劲地抓,乳罩都被抓坏了,皮带也被扯开了,还有人 把手都伸进了她的毛衣里,还有手伸进了她的裤子里…… 还好,尽管最终赶了下来,但已经不成样子,新买的白毛衣上布满了黑手印, 头发也被扯乱了,裤子的拉链也被扯坏了。一下火车,就引发一场山崩地裂般的哄 笑,狼狈得她真想当场卧轨。这一切,都是乳房惹的祸。 萧雨烟现在就职于异新广告文化公司。今天晚上,老板指派她去跟一些客户签 订广告合同。吝啬的老板连的士费都不出,她只好乘公交车了,一想到拥挤的公交 车,她就头皮发麻,几乎每次坐车,她都会碰到性骚扰事件。不仅是站着挤车会被 骚扰,就连有位置坐着时也在劫难逃。 有一次,她实在是太困了,看身边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她没多想就睡了, 刚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东西在乳房上蹭来蹭去,她故意没有完全睁开眼,从眼缝 里往外打量,原来一脸羞涩的男生正用手背在悄悄地试探着她的乳房,再看看他的 裤挡,有个小家伙正在异军突起。 胸部没有发育之前,萧雨烟很爱运动,羽毛球啊,篮球啊,样样精通,但自从 乳房气球般地膨胀之后,她愈来愈运动绝缘了,开始觉得运动时胸部摆动太大害羞, 后来没有了羞涩感,却感到力不从心,胸部太大,身体显得有点笨重。想跳,无奈 胸部就像是两个沉重的沙袋,让她跳不起来。 三 可现在,她再也不用为这个犯愁了。只见她走到卧室,拿出一个很有古典韵味 的木盒,木盒呈暗红色,上面布满了蝌蚪状的黑色图案,就像是一块古老的化石。 萧雨烟轻轻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青色的盘子,盘子似乎是青玉磨制而成, 通体透亮,还有石头的质感。形状很像是古人研墨用的研,盘子的旁边还放着一把 笨拙的木刀,一个小巧的刷子,一根像碳棒的黑东西。 她打开水笼水,往盘子里注点水,然后拿起黑乎乎的碳棒状物,像古人磨墨那 样研磨起来,很快,清水污浊起来,又马上变黑了。 磨了一会儿,水已经乌黑发亮,似乎可以写对联了,萧雨烟微微一笑,把盒子 放下,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大约五分钟,乌黑的水竟然变红了,黑里透红,红里带黑,好像那不是水,而 是一块上等的红玉。 萧雨烟期待的就是这一刻,看到水变红了,她没有半点迟疑,连忙拿出那个小 刷子,醮点水,奇怪,这水很有粘性,就像是糖稀,刷子拿出来时带了一个长长的 尾巴。她没有管那么多,径直把红水涂抹到自己的乳房根部,像圈地运动那样画了 个圈,把乳房圈了起来。 醮了八次水,这才把两个乳房都圈了起来,萧雨烟望着镜子,乳房好像戴上了 暗红边框的眼镜,真是太搞笑了,她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 现在可不是笑的时候,萧雨烟止住了笑,拿出了盒子里的最后一件法宝——木 刀,这把木刀看起来很破旧,上面布满了裂缝和缺口,好像是有人曾经拿它砍过骨 头。她拿起这把笨拙的刀,手直发抖,好像很紧张也很害怕。在乳房上比划着,还 做出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不会吧?她要切掉乳房? 连作者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萧雨烟真的拿起了木刀朝左乳房切去,一把 腐朽的木刀刹那间变成了一支削铁如泥的激光剑,木刀接触到刚才涂过红水的地方, 没有任何阻力地切了进去。萧雨烟脸上没有半点痛苦,倒是布满了不可思议。或许 一点也不痛吧。 木刀绕着乳房转了一圈,乳房真的脱离了身体,宣告独立了。这一切都在萧雨 烟的意料之中,她没有等乳房从空中自由落体,就连忙伸出手把独立的乳房捧了起 来。 没有流血,一点都没有,不过乳房的截面一点美感也没有,显得触目惊心,虽 然没有流血,却可以看到血块,只是仿佛血在一瞬间凝固了,就像是一个刚刚愈合 的伤口,让人担心轻轻一碰它就会再次流血。萧雨烟轻轻地碰了碰没有了乳房的胸 部,一点异常也没有,没有一丁点的痛感,仿佛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是这样,而乳房 只是装饰品,像衣服一样,随时可以脱下来。 乳房摘除手术非常成功,萧雨烟信心大增,把右边的乳房也切了下来,她站在 镜子前,不停地转动着身体,似乎对这副造型很满意。只是胸前的两块“大疤”大 煞风景,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贴衣的T 恤,穿在身上。 真是太爽了,她做梦都想不戴胸罩出门,现在,终于可以把讨厌的胸罩扔到衣 架上了。她欣喜地跳着,卸下了硕大的乳房,就像是解除了一个,不,是两个沉重 的沙袋,萧雨烟身轻如燕,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内裤都没穿,就光着屁股在屋里 面跳起了热舞。 陈忆兰给的这东西真是好用啊。真是我的好姐姐!萧雨烟喜滋滋地说,明天到 公司,我一定再好好谢谢她。 四 欣喜若狂地跳了一会,萧雨烟的目光不由地落到了乳房上,它们就像是两个碗 反扣在一个大大的托盘上。真是奇怪,当它在身上挂着时觉得很性感,很美,如果 把它割下来,那只是一坨肉,根本谈不上美。就这样堆放在托盘上,简直就是一道 菜。这个想法把自己都吓一大跳。 这就是让祁源山神魂颠倒的尤物?怎么愈看愈觉得别扭。萧雨烟走了过去,一 把抓起了乳房,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它,心里暗暗地嘀咕,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大吸 引力?它有什么魅力?能让祁源山爱不释手地抚摸。边嘀咕边下意识地把乳房像皮 球一样在手上抛动着。肉肉的半球随着萧雨烟的手一弹一弹地跳着,仿佛是活的。 嘀嘀嘀嘀!手机响了,萧雨烟吓了一跳,手一软,乳房就从手上滑了出去,啪 嗒摔在地上,她刚刚洗过澡,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到处都是肥皂水,乳房摔在地 上后像皮球一样滚动着,沾了一身的泡沫。 我的妈呀,萧雨烟这才醒悟过来,竟然把宝贝摔到了地上,尽管在地上滚动的 肉球看起来一点也不诱人,但她还是舍不得摔坏,这是她的资本,她的工作,她的 男友,都跟这团肉球息息相关,不能有半点差池。 萧雨烟把乳房捡起来,冲洗干净,又放回托盘上,这一道工序简直就像是洗水 果,再边看电视边吃。可今天这水果太不一般了,她可舍不得吃。 刚才摔了一下,还能装上吗?萧雨烟不由地担心起来,刚才冒出这个想法,她 就情不自禁地发起抖了,如果真的装不上,那可就太可怕了——她不敢想像如果自 己失去了傲人的乳房,那她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份轻松的工作可能就没有 了,而恋人也不知能不能留得住——她将会失去很多很多。 五 再次打开古董般的红盒子,那里面的红水已经凝固了,她就又加了点水,像研 墨那样再次研开。开始水是黑的,过了一会就变红了。 萧雨烟先拿起右乳房,安置在它们曾经生长了二十二年的地方,用左手轻轻地 托着,以防它错位,再用右手拿刷子醮点粘性极强的红水,往接口上抹,这一次, 红水发挥了糨糊的作用,把乳房给牢牢地粘在了身上。 此时,红水的粘合性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如果乳房的位置不太照,还可以缓 缓地移动,当确认乳房位置正确,就不要再动了,保持固定姿势一分钟,乳房就会 牢牢地粘在身上,所有的血管将会恢复工作,乳房就会完全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左手托乳房,右手拿糨糊往身上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的有难度,尤其 是右手,拧得都有点变形了,很快就又酸又痛,不住地颤抖,乳房差点再次摔到地 上,幸亏在一分钟内乳房还可以自由移动,要不真不知怎么办,如果粘的位置偏了, 那多难看啊。 还好,尽管有点手忙脚乱,萧雨烟还是很快把乳房还原了,她这才发觉身上已 经湿透了,全是汗,刚才根本没有意识到。 她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根本看不出一点切割、粘合的痕迹,轻轻一跳, 乳房再次一波一波地颤抖,这次,那种让人心动的美才出现。她有点明白了,美是 需要环境的,同样的乳房,在不同的位置,将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陈忆兰的这玩意真是神奇,她是从哪里买来的呢?问她她只是笑而不答,连叫 什么名字都不说。只说可以借给自己一用。挺好用的,萧雨烟都有点舍不得了。 当乳房拿下来时,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身体 轻了,似乎用力一跳就能飞起来。还有,竟然有一种往人群中凑的欲望。以前,每 看到有人围观什么,她都会下意识地走开,今天却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往人 堆中扎。 不知为什么,这或许就是人的本能吧,没人不好奇,没人不喜欢兴灾乐祸地围 观,只是以前围观时总有人趁机吃她的豆腐,搞得心里一肚子郁闷,所以才会条件 反射般地离开,其实,在她的骨子里,还是喜欢围观。 拿掉乳房后,她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好多以前不太敢去的地方也不怕了,好 多以前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这是一种赤脚者对穿鞋者的无畏。 萧雨烟骤然爱上了这个神奇的玩意儿。 六 刚才的手机正是老板打来的,萧雨烟正忙于复原乳房,把电话的事忘得一干二 净,直到老板又一次打电话过来询问,她才知道自己该动身了。 其实,萧雨烟把这个红盒子带回家并不只是为了玩耍,也的确是工作需要,今 晚,她将到郊区的一家洒吧里陪几个客人喝酒。这是她的工作,只有让客户们满意 了,他们才会甘心情愿地拿钱出来做广告。只是,这些家伙们可都不是吃素的,说 起来是吃饭,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真正盼望的,是饭后的舞会。 名义上是舞会,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打着舞会的幌子揩点油,体会一 下女人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萧雨烟在男人中间穿梭着,低胸的T 恤,超短的裙 子,夸张的舞步,妖媚的眼神,勾起了一串串悠长的口水,一道道垂涎的目光…… 第一次跟客户跳这种舞的时候,萧雨烟万万没想到客户会趁机吃她的豆腐,当 一个秃头老头子把手扫过她的乳房时,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一下把老头子打懵 了,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遭到飞来耳光。老头子的同伴们忍不住哄笑起来,他 的脸上写满了愤怒,涨成了猪肝,干瘦的手用力一挥,走!几个人像跟屁虫一样跟 着他走了。 生意自然是没谈成,事后,萧雨烟又被势利的老板狠狠地训了一番。老板训斥 得很刻薄:你以为为什么派你去?还不是因为你有几分姿色?告诉你,像咱们这个 圈里竞争残酷得远远超出你的想像,你以为坐在办公室里打几个电话就能拉来广告? 告诉你,好多业务员不仅陪吃饭,连睡觉都陪也不一定能把合同签了?…… 老板说的很尖刻,但现实也的确如此。萧雨烟也明白自己如果不做这个,那又 要面临失业的窘境。她就咬咬牙坚持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出卖色相的羞耻感,倒是 觉得这一切自然而然,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七 给你出一道智力题:萧雨烟今晚用这个盒子打算干什么? 什么?你说萧雨烟打算今晚把乳房拿下来去跟客户见面!你有没有脑子啊。广 告公司之所以派她去,你说为什么?客户跟她一跳舞,就把合同签了,你说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她那一双让人眼馋的双峰,现在,她把乳房卸下来赴约,谁卖她的帐啊? 萧雨烟胸前的半球不单单是一对乳房,还是一双战无不胜的武器。无数的客户 拜倒在她的双峰之下,一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因为她的双峰而流向异新广告公司。 她是打算在路上时打乳房拿下来,到达目的地时再装上。以平胸的姿态挤公交 车,对了,就像男人那样挤,像曾经骚扰过她的男人那样挤。 八 萧雨烟再次像切豆腐那样把乳房切下来,把乳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是真 的吗?她还是不敢相信。看看笨拙的木刀,看看一滩黑红相间的液体,真是难以置 信,这东西就能把乳房给切下来。 真是太神奇了,这么神奇的东西没有名字怎么成?萧雨烟灵机一动,想出了一 个十分嚣张的名字:乾坤大挪移。 哈哈,乾坤大挪移!乾坤大挪移!连她自己都乐了。 心翼翼地用毛巾包起来,装在一个硬纸盒里子,这原本是个装鞋的盒子,她做 梦也没有想到,鞋盒有朝一日会成为乳房的容器。为了尽可能的低调,她把鞋盒、 乾坤大挪移还有公文包都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里,然后提着垃圾袋就出门了。 真是搞不懂,城市里怎么这么多人,每辆公交车里面都塞得满满的,简直就是 一辆辆流动的沙丁鱼罐头。 挤吧,时间不等人!萧雨烟咬咬牙,做出了战斗准备。 当521 呼啸而来时,等车的人群立即骚动起来,萧雨烟回头一看,妈呀,足足 有十几个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车。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坐521 呢? 不行,可不能被别人抢了先机,当车还没有停稳,她就冲了上去,把硬币扣篮 般地扣进投币箱,可怜的投币箱哪禁得起这般肆虐,悠悠地颤抖着。然后借着上车 时的冲劲往人堆里闯,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钻到了公车中部,此刻,她已经是强 弩之末,无法再往前冲了,就被人流死死地夹在了里面。 车开始了,在颠簸中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腰部摩擦着,是因为车的颠簸吗? 不太像,她低头一看,那是一只粗糙的手,还在摸索着什么?这家伙,萧雨烟心头 一紧,怎么又碰上这种事了?再仔细一看,手的目标似乎不是自己,而是前面的一 个女孩,她正穿着白色的裙子,隐约还能看到红色的小内裤。 粗糙的大手落在了白裙上,那女孩似乎没什么反应,他就大胆起来,动作就愈 来愈大了。女孩显然感到了异常,她没有扭头,只是狠狠地捏了大手一把。哪知大 手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愈发放肆起来,使劲地抓起来,他的手深深地嵌在了女孩 的臀部里。 萧雨烟想到了自己,以前受到骚扰时也只是躲避,或是这样不痛不痒地抵抗一 下,这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色狼得寸进尺,必须给他们点教训才成。她好像很 随意地抬了下腿,正当踢中后面男人的裆部。 公车里响起了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每个人都汗毛直竖。萧雨烟强做出一脸的歉 意,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只是猛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了,她 皮笑肉不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前面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刚好与萧雨烟的眼神对上,萧雨烟冲她挤了下眼睛, 她会心地笑了。才明白这是有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个大汉竟然捂着裆部迟迟没有站直身体,如果不是车里拥挤得没有跌倒的空 间,他可能早就倒在了地上。萧雨烟有点纳闷了,刚才她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腿, 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哦,一定是那个家伙色心大起,下面“石化”了,才会 变得不堪一击。 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活该! 大汉终于直起身上,脸色发青,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好像还没有从剧痛 的深渊里挣扎出来。他恶狠狠地瞪了萧雨烟一眼。 这一瞪让萧雨烟豁然开朗,终于想起来了,就是他,上次在公交车上骚扰过她 的人,也难怪会这么面熟,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早知如此,刚才就再用力一点了。 大汉自知理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着,像是一段干枯多年的木头。 萧雨烟心里满是得意,终于有机会一吐心中的怒气了。没想到,还不到五分钟, 后面的手又不安分起来,这次他的目标很明确,正是她。那家伙骚扰起女士来,好 像是疱丁解牛,真是游刃有余,手像蛇一样绕过她的身体,正好落在乳房上。 大汉这次扑了个空,他似乎没料到萧雨烟的胸部竟然平得可以忽略不计,手竟 然僵在了她的胸前。 萧雨烟冷冷一笑,这次可是他先动手的,那可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刷地朝后 面使劲地击了一肘。然后,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这是个明智的决断,车内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窗玻璃似乎都在微微地 颤抖着。几乎每个坐着的人都从位置上弹了起来,连司机也不例外。司机还算沉得 着气,很快恢复了常态,狠狠地拍了下旁边的按键,一个甜美的女声回荡地车内: 为创造一个良好的乘车环境,车内禁止高声喧哗! 这个女声就像是导火索,引爆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哄笑。大汉在哄笑中面红耳 赤,恨不得找个缝钻到地下去。 这次,萧雨烟没有道歉。她知道这一肘可不轻,江湖中曾经有这么一句话,宁 挨十拳,不挨一肘,足见肘的威力远非拳头所能比。 大汉总算老实了一会,手老老实实地缩出了自己的口袋里。 马上就要下车了,萧雨烟觉得背后又骚动起来,她的胳膊又紧张起来,随时准 备派肘出击,没想到大汉并没有骚扰她,而是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手术失败了, 也不该发那么大火啊? 萧雨烟一头雾水,不明白大汉在说什么,但她情绪还不错,还想跟大汉说几句 话,就没声好气地说,什么手术?什么失败? 别装蒜了。大汉一脸的胸有成竹,你不是隆胸手术失败了吗?你那饱满的胸脯 呢? 萧雨烟差点笑出声来,她故做一脸的深沉。把脸扭向一边,不理她了。不过, 她也略感到意外,没想到大汉也认出了她,或许是自己的乳房太诱人了吧,让人一 看就刻骨铭心。 没想到大汉还挺知道关心人,他依然在一个喃喃自语,姑娘,东西一旦失去了, 就不要去留恋了,只要放得下,才能开心地活下去。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也没什 么东西永远属于自己?……记住大叔的话吧,算是对骚扰过你的补偿。 萧雨烟心里一动,没想到这个色鬼还懂这么多道理。回眸一望,他还是他,只 是觉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猥琐的气息没有了,就像是一个慈父。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明白一个慈父为什么总是骚扰女孩子,再回想起刚才他 的话,似乎还有点道理。 此时,她大概不会想到,没过多久,她会把“色狼”的教诲当成金科玉律,流 着泪,反反复复地诵读。 九 到了,萧雨烟先来到卫生间,拿出乾坤大挪移,把乳房归回原位,然后再对着 梳妆镜收拾了一番,把垃圾袋等东西装进皮包里,迈着轻盈的步子,以全新的姿态, 来迎接她的“上帝”。 上帝们马上到了,为首的男人大约有五十来岁,谢顶谢得相当严重,光秃秃的 头顶反射着彩灯的光,可能是角度恰到好处吧,头上的反光竟然让萧雨烟下意识地 用手挡了下眼睛。这个动作可太失礼了,幸好她反应快,连忙揉揉眼睛,不好意思 地说,眼里似乎进沙子了,这才避免了尴尬。 双方互相客气地握握手,然后开始点菜。 谢顶男显然还在为刚才萧雨烟的挡眼睛耿耿于怀,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胸脯 看。为了签下这纸合同,萧雨烟特意穿了一件低领上衣,白嫩的乳房一半外露,深 深的乳沟里面蕴藏着诱惑的神秘。不只是谢顶男,他的同伴们也不时地把目光扫过 她的双峰,只是作出正人君子的模样,一扫而过。 萧雨烟瞧不起这样的男人,想看又不敢看,还做出正人君子的样子,好像全世 界就他们最正经。 谢顶男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体内一股莫名的火在疯狂地燃烧着,烧得他浑 身难受。一双水灵灵的桃子就在眼前,只是被布挡住了一半,而自己也没有权利把 布揭起来。他咽了一大口口水,开玩笑似地说,萧小姐,传闻你的乳房弹性十足, 举世无双,可否让老讷见识一下?说着,伸出手就向萧雨烟探去。 同桌的男人们都吃吃地笑着,然后齐齐地看着萧雨烟,都想目睹一下她的弹性 风采。 萧雨烟没有任何惊惶失措,也没有任何尴尬,只是礼貌地挡住了谢顶男的手, 你伸出要干什么? 检验一下传闻是否属实。谢顶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也不用劳你老人家出手啊。萧雨烟不亢不卑地说,我这就给你看。 谢顶男听到这句话,眼睛立即发出了绿光,那是饿狼见到如花的羔羊时的眼神。 不只是他,别的男人也停止了心跳呼吸,把目光齐刷刷地锁定她的乳房。 萧雨烟轻轻地拍了一下乳房,乳房晃动着,黑色的T 恤下洪波涌起,仿佛两个 可爱的小生命要破壳而出。这一个动作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只听到四周咽口水的 声音此起彼伏。 她优雅地拿起一个酒杯,放在桌子边上,然后身体前倾,把乳房贴近杯子,再 轻轻地压了一下乳房,突然松开,乳房就像是一个压缩的皮球突然弹起,一下把酒 杯弹开,酒杯在桌子上滚动着,发出沉沉的响起。 酒杯刚好滚到了谢顶男的前面,他想抓住酒杯,却发现手僵硬着,根本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杯从桌子上往下滚,他的同伴们也发现了险情,都想出手挽救 一下酒杯的命运,只可惜没有一个人有行动能力。 可怜的酒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到了地上,粉身碎骨。服务生连忙把杯子碎片 扫走。 不知是谁的手不听使唤,拍在了一起,竟然带起了一番热烈的掌声,引得众从 食客纷纷朝这里看。仿佛这里正在进行精彩的马戏表演。 萧雨烟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今晚的合同应该是没问题了,只不过身体又免不 了一场扫荡——这几个家伙的欲望已经被完全挑起来了。她深知驾驭男人的技巧, 那就是一个字:钓。让他们看得见,就是吃不着,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刚才谢顶男提出检验她乳房弹性,她马上就从了,不仅会被人白白地占了 便宜,还会失去自己的神秘感。神秘感是女人最致命的武器,却又是最脆弱的武器, 有时不经意一个小动作,它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她还不能一直钓着他们,如果不能让他们尽兴,合同还是拿不下来的。 她不由地安慰着乳房,今晚又要委屈你了,拜托了。 被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抚摩,她没有一丝快感。但她又没有拒绝的资格。 十 菜很丰盛,但上帝们似乎吃得并不香,他们仿佛有满腹的心事,吃得有点心不 在焉,肌肉很僵硬,似乎身体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活动过。 只有一个人吃得贼香,她就像是一头饥饿的小猫,连招呼着客人边吃。萧雨烟 一点也不为形象担心,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论她做什么,在这些头脑已经不清醒 的人面前,都是可爱的,都是一种挑逗。 晚饭结束了,好多菜都没有吃完,真是浪费。萧雨烟有点舍不得,想打包带走, 但她不能,她不能表现出贫穷,不能让上帝们有优越感。双方是同等的,签合同时, 对方才不会漫天要价。 饭局结束,预示着舞会即将开始,上帝们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到了。 色彩斑斓的灯光下,她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男人丛中穿梭着,一伸手都可以 摸到她,但就是无法牢牢地抓住……萧雨烟就这样游走在男人的边缘。 那感觉就像是踩钢丝,很紧张很刺激,也很危险,稍不留意,就会摔下来。而 她就曾经摔下来过。摔下来后,她又坚强地爬起来,现以以为可以把那次跌倒完全 忘掉,没想到今天晚上,伤口又被残忍地再次揭开。 一次次地触摸让男人们慢慢地满足了,他们的欲火也随着一次次碰触而慢慢地 消散了。开始签合同了,萧雨烟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这个时候客户方所有人 都在场,而今晚别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谢顶男人。 两人在包厢里面对面坐着,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萧雨烟可以感觉到 那股强烈的刺感。就像是一根根针往身上扎。扎得萧雨烟浑身不舒服,她温柔地说, 徐总,咱们还是把合同签了吗? 不急不急。谢顶男把嘴凑到她的脸旁,一股刺鼻的酒味让她想吐。 萧雨烟不由地躲了一下。谢顶男一声冷笑,又把嘴往她脸上靠,低低地说,你 大腿根部有颗半月形的红痣,对吗? 萧雨烟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谢顶男跟她第一次见面,居然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 如果说有痣,是想趁机摸她的玉腿,倒也可以理解,但一下就说出是红痣,还是半 月形的,那可就是有备而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 谢顶男坏坏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甩给萧雨烟,她只看了一眼,脸 色就变了,那正是她在一次“走钢丝”时摔下来的见证。 那晚,也是这样的饭局,舞会,而她没料到苏离那个坏蛋在她的酒里下了迷药, 结果就被他占了身体。为此事,她痛苦了整整一个月,还在想到底还继不继续这份 工作。后来,终于把这件事压在心底,继续工作,而且根本没有对祁源山说过。 她实在没有想到,那黑色的夜晚竟然还留有照片。她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当晚, 怒火中烧,目露凶光,牙齿也格格直响。仿佛一只饥饿的吸血鬼,要出去打猎了。 谢顶男冷冷地说,是苏离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你不仅乳房丰满举世无双,下 面的花蕊也是鲜嫩可口。 苏离……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蛋!萧雨烟握紧拳头,脸色铁青。 希望我也有福份消受一下。当然,还有工作之外的报酬,我还会把照片还给你,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不然,我就把这照片给祁源山。你选择吧?谢顶男撇撇嘴, 等待着萧雨烟的回答。 萧雨烟要发疯了,她抓起照片就撕了个粉碎。 谢顶男嘿嘿一笑,没用的,我有底片。想洗多少张就洗多少张。 萧雨烟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这个老狐狸,这个老家伙,居然用这种方式趁火打 劫,她已经受过一次伤了,偏偏还要再受一次。 在社会上的跌爬滚打让萧雨烟成熟了好多,她不再是那个莽撞冲动的小丫头了, 很快就控制了情绪。谢顶男正阴阴地笑着,他这一次有备而来,势在必得。真是难 以置信,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他跟苏离是什么关系?苏离还跟他说过别的事吗? 还有,他怎么会知道祁源山?…… 萧雨烟心里一阵阵发毛,这个老家伙,竟然对自己了解得这么透彻,而她对他, 则是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旅游公司的老总。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 她使劲地握着拳头,别无选择,只有顺从了,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更不想失去祁 源山。自己的阴影,她不愿让爱人知道。 在包厢的沙发上,萧雨烟像木头一样坐着,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谢顶男就像 是得胜的元帅,满脸的得意,并没有急不可耐地扑上来,而是缓缓地褪去了她那薄 薄的衣服,再缓缓地揉搓着她的桃子,舔着她的脖子……似乎在等萧雨烟有所反应, 没想到她依然像木头一般坐着,他没有耐性了,粗暴地扯下了她的裙子,破门而入 …… 十一 萧雨烟并不是木头,她一直在想一件事,苏离迷奸她的照片到底是谁拍的?是 苏离拍的吗?这不成了他犯罪的证据吗?这不太可能,好像是有人偷拍的。 偷拍?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这次会不会有人偷拍呢?她警觉地四下打量了一 番,一无所获。这个房间她是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藏的有没有摄像头,壁画、天 花板、花瓶……能藏匿摄像头的地方数不胜数。 谢顶男似乎很满足,他从萧雨烟的身体上爬起来,乐呵呵地从皮包里拿出十张 百元钞,依次排开,放在她的肚子上。 萧雨烟突然坐起来,钞票飘得到处都是,地板上,沙发上……她满脸的愤怒, 捡起钞票用力地撕个粉碎,狠狠地说,我不是妓女! 她需要钱,她喜欢钱,但如果花这种方式赚来的钱,她无法原谅自己。 谢顶男笑笑,有点尴尬。 快把底片给我!萧雨烟怒吼道。 谢顶男成了一个忠实的仆人,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把皮包拿过来,从里面摸出一 个白色的信封,递给萧雨烟。 萧雨烟接过信封,指着谢顶男的鼻子说,你可别跟我使诈,底片已经给我了, 如果我再看到谁手上再有这张照片,我立即报警。 说着一把撕开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底片,她没有就没有细看,抓起就撕,没 想到胶片不像纸,很结实,没有撕开,反而还划伤了她的手。一股细细的鲜血从指 头上渗出来,就像是一条红线,擦掉了,马上又出现了一根。 谢顶男好像犯下了大错的小学生,连忙拿出一条手帕递给萧雨烟。她推开了谢 顶男,手帕落在地上。她不屑地说,太脏了。太脏了。用你的手帕包扎,伤口永远 都好不了。 谢顶男连忙拿出打火机,毕恭毕敬地说,烧了它。 这次,萧雨烟接过了他的东西,也不再嫌脏了,咔啪一声,打火机的嘴里喷射 出蓝色的火苗,火苗舔着纸片,发出桔黄色的火焰,底片在火海中挣扎着,蜷缩着 身体,最后,化为一小撮黑碳。 把合同签了吧!萧雨烟冷冷地说。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口气。谢顶男也是一脸 的诚恐诚慌。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两人匆匆地签了字,分道扬镳。 萧雨烟带着合同返回了,在车上,她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底片,总觉得有什么地 方不对劲。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