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鬼露峥嵘 一 “啊……”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来。声音很沙哑,仿佛是从一个半个月没喝水 的嘴里冒出来的,干得仿佛带着龟裂的口子。 大家都一愣,大吃一惊,这竟然是陈忆兰在呻吟。 她还活着?祁源山一个箭步冲过去,摸摸她的手,不再冰凉,她的脸上也有了 血色,眼皮还在动,好像美美地睡了一觉,正要起床。这怎么可能?刚才她明明身 体冰凉,没有呼吸了啊。怎么又活过来了。他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陈忆兰醒了,她夸张地伸了伸懒腰,身体在石椅上延伸着,胳膊向后伸,腿叉 得宽宽的,腰往上拱着,把铺在身下的衣服都弄掉了。一点也没有淑女形象。萧雨 烟呆呆看着她,有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一点也不像是以前认识的那个陈姐,她的 温柔她的文静荡然无存,好像只是一张人皮。 一张皮?萧雨烟愣住了,刚才她已经死了,接着又看到一个黑影钻进了她的身 体。天哪,她只觉得毛孔都张开了,难道说陈忆兰其实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一 个傀儡,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突然占据了她的身体,以前还以为那是地府的 黑无常,现在她倒觉得不是,黑无常怎么说也是地府的官差,即使看到美女把持不 住,也不会钻进人家的身体里赖着不走啊。 你……你到底是谁?萧雨烟指着陈忆兰,结结巴巴地说。 我的萧妹妹,你不会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陈忆兰笑笑,从容地坐起来,轻轻 地拍了一下她木讷讷的脸蛋。手还是凉冰冰的,萧雨烟打了个冷战,连忙捂住了脸, 她呆呆地望着陈忆兰,陈也望着她,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情和文静,只是掩饰不 住一丝一闪而过的狡黠。 陈忆兰醒了,大家都很高兴。刚才还躲得远远的,生怕有什么病毒沾到身上的 同学们现在异常热情起来,他们马上围上来围着她问长问短,有人端茶有人倒水, 还有人关切地问现在能不能走路。陈忆兰好像只是睡了一觉,身体好多了,她站起 来跳跳说,没事,真搞不懂,我只是睡了一觉,你们干吗都神经兮兮的。 祁源山瞪大了眼睛,你睡了一觉,可真是要把我们吓死了。有一段时间四肢冰 凉,简直就像是死人。 哈哈。陈忆兰笑笑说,我的体温本来就偏低,你们多心了,害大家担心,真是 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大家看她身体无大碍,就拉她一起下山。刚才他们已经报了警,如 果警察来了,死者又活了,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他们谁也没有提报警的事,好 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家又有说有笑地往山下走。 有说有笑的人群中,少了萧雨烟,一向开朗的她现在心事重重,一股说不出的 感觉,很难受,很压抑,就像是有东西压在了胸口,想把它推下去,却什么也推不 着。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刚才 在陈忆兰睡觉时,就有过一次。只是这次更强烈。 二 回到家里,萧雨烟直奔卧室,看看她的乳房还在吗?不知为什么,以前拖着丰 满沉重的乳房爬山时,她做梦都想把乳房拿下来,可真的把乳房拿下来,她心中又 不安起来,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只有确认宝贝还在,她才会放心。 她走的时候,把乳房放在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里,然后跟乾坤大挪移一起放进 了柜子里。那天晚上在渔塘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她吸取教训,不敢贸然把乳房带在 身上,还是放在屋里可靠些。 没了!柜子里空荡荡的,礼品盒不见了,乾坤大挪移也不见了! 完了,这下可完了!萧雨烟呆呆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灵魂仿佛一下就被抽去 了,成了没有思想的木偶。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 祁源山发现了女友的异常,连忙问她怎么了。当他听到乳房丢了时,也吃了一 惊,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拍拍女友的脸说,那怎么可能?如果真有小偷,他怎 么会什么也不偷,只偷乳房?他怎么知道乳房在柜子里放着,你不要太紧张了,是 不是放到了别处? 萧雨烟这才告别了呆若木鸡,不过马上就变成了疯子——发疯似地打开抽屉、 柜子,把东西四处乱扔着,地面上堆满了杂物,一片狼籍。 衣柜里,没有。书架上,没有。壁橱里,没有。碗柜里,没有。冰箱里,没有 …… 萧雨烟绝望了,她狠狠地捶打着墙,这可怎么办?怎么办?祁源山紧紧地抱着 她,不要担心,有我呢,还有我呢,天塌下来还我有顶着呢! 呜呜呜呜……萧雨烟泪如雨下,扑到祁源山的怀里嚎啕大哭,如果我没有了乳 房,你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的,亲爱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祁源山紧紧地抱着萧雨烟, 好像要把她压进自己的肉里。 哭了一会,萧雨烟才清醒过来,她回来时门是锁得好好的,窗户也紧紧地关着, 屋里根本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奇怪,难道有人有她们的钥匙?这怎么可能?还 是说有人先会窗户翻起来,然后又从正门出去。这也不对啊,她清楚地记得防盗门 是反锁着的,即使从里面打开也需要钥匙。 可乳房怎么就丢了呢? 还是男人更现实一点,当萧雨烟为乳房丢失痛哭流涕时,祁源山检查了一下存 折,银行卡。都在。小偷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萧的乳房。他是怎么进来的呢?或许 是小偷从窗户进来,又从窗户出去?这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出出进进,这贼 也太嚣张了吧。 萧雨烟还在抽泣,只是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疯狂了。祁源山说,咱们去问一下保 安,看他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萧雨烟无力地摇摇头,算了,那些人只是装饰品, 问他们也没用的。祁源山使劲将她拉了起来,去看看吧。 说实在的,祁源山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他只是想带萧雨烟出去走走,呼吸一下 外面的空气,或许她心情就会舒畅一些。 来到了门岗处,祁源山试探地问,今天我们家失窃了,下午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人从215 栋出来? 他没有抱什么希望,这些保安可都是老油条,他们都知道怎么推卸责任,如果 回答有他们势必要承担责任。 失窃?丢了什么东西?保安并没有回答祁的问题。而是像警察一样盘问起来。 乳房!萧雨烟冷冷地说。 什么房?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是乳房。 祁源山连忙打断了女友,他回忆起装乳房的是一个粉红色的礼品盒,装乾坤大 挪移的是一个深红的盒子,他就问有没有见到,有人抱一个粉红的盒子和深红的盒 子出来? 保安没有马上摇头,这让祁源山多多少少有点意外。只见保安皱了皱眉头,似 乎在深度地回忆着,过了一会,他在胸前比划着,那深红的盒子是不是这么高?这 么长? 萧雨烟的眼睛里放出猛虎下山的光,一把抓住保安的衣领,快说,那人长得什 么样子。 保安万万没想到,刚才似乎还在抽泣的柔弱女子怎么有这么大劲,他打了个冷 战,看到萧雨烟的样子,他脸色大变,就像是看到了鬼,他指着萧,结结巴巴地说, 就是你,就是你。 我怎么了?萧雨烟懵了。 下午就是你把两个盒子抱了出去。 放屁!萧雨烟怒了,你在涮我是不是?下午我还在蛇山呢?我男友可以作证。 祁源山也点点头。他握紧了拳头,恨不把保安给打个鼻子开花,这个混蛋,竟然戏 弄他们,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吧,还拿他们开心。 小区的大门有录像监控的,你们可以到物业办公室查一下。保安不亢不卑地说。 祁源山的拳头软下来了,萧雨烟身上的杀气也减退了。显然保安没有涮他们, 他们连忙来到物业办公室,说明了来意,管理员为他们调出了今天的监控录像。 平时没有留意过,原来小区的大门口还挺热闹的,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有 的匆忙,有的悠闲,大多数人都满腹的心事,好像普天之下他的负担最重。一张张 不同的脸谱,背后是一种种各异的生活,静下心来去看这些匆匆过客,真能让人悟 出好多道理来,可惜今天他们两人没有那种心情,四只眼睛紧张地盯着屏幕,掘地 三尺也要把那个贼抓出来。 为了提高效率,监控录像快进4 倍,这需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稍有不慎, 就会错过关键镜头。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他们这才知道盯着电脑屏幕找人是多么痛苦的事。 两人眼睛直发酸,萧雨烟刚刚哭过,眼睛痛得难受,他们就决定轮流监视。 祁源山又坚持了半个小时,也败下阵来,萧雨烟休整差不多了,她接过男友手 里的枪,披挂上阵。她瞪大眼睛,盯着快速移动的人流,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 脸,熟悉的衣服,那是她在镜子里经常看到的样子。她不由地惊叫起来,停,停! 昏昏欲睡的管理员马上跳起来,按了暂停,又后退了一点,播放。 祁源山困意全无,他也赶了过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果真出现了一个萧雨烟,她怀里抱着两个盒子,下面是深红色的,上面 是粉红色的,缓缓地走出大门。在马上就要走出监控镜头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往摄像头方向看了一眼。屏幕上清楚地出现了她的脸,那就是萧雨烟的脸。她在笑, 笑中有一丝得意,一丝诡秘。 管理员按了暂停键,那张脸就定在了屏幕上,那丝诡秘也永远僵在了屏幕上。 祁源山惊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雨烟也成了一截木头,骤然失去了知觉。那是谁?到底是谁拿走了她的乳房?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她,她从来没有过那种眼神,让人心里发毛,噤若寒蝉。 三 这可怎么办?萧雨烟完全没有了主意,她在蛇山上踏青的时候,竟然有人冒名 顶替地拿走了她的乳房。天哪,那家伙竟然能像进出菜场一样在她家里进进出出。 她是人吗?不用钥匙,像一溜烟似地钻进了屋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她的宝 贝。 祁源山呆呆地望着萧雨烟,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屏幕上的那个女人跟她女 友如出一辙,根本分辩不出来谁真谁假?那为什么非要说现在身边的就是曾经相处 了近两年的女友?或许她才是来历不明的妖怪呢! 我在瞎想什么啊!祁源山狠狠地打着自己的脑袋,女友最珍贵的部位被偷了, 他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呢,他拉起萧雨烟的手,镇定地说,走,咱们去报警。 话一出口,祁源山就后悔了,报警?现在似乎只有这条路了,但警察会相信这 种荒诞的事吗?他不由地又迟疑起来,而萧雨烟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走 在了前面,使劲地拽着男友,一个劲地催他走快点。 来到了派出所。还没等男友开口,萧雨烟就迫不及待地倾诉起来,还没有从激 动中恢复过来,说话没有头绪,前言不搭后语的。口若悬河,却让做记录的年轻警 察一头雾水。看警察的眼中的不耐烦愈来愈多,祁源山连忙接过了话头,他尽可能 有条理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年轻警察好像刚毕业不久,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学生气,他略带嘲笑地问萧雨烟, 你的乳房丢了? 你不信吗?萧雨烟急得想拍桌子。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害得我白白记录了两页纸,就 当听了一个故事。你们走吧。他耸耸肩,做出宽宏大量的样子。 萧雨烟“呲”地一声撕开上衣,衬衫的钮扣瞬间全部脱离岗位,在四处横飞着, 其中一颗在空中翻滚着,直直地撞在墙上,把墙上的地图穿了个洞。 年轻警察呆住了,他本能把目光移开,那是一种处男般的害羞。可目光没来得 及移开就定住了——萧雨烟的胸前两个伤疤,惨不忍睹。 这……这……警察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他的眼中流露着同情和不安,悄 悄地拉拉祁源山,你的女友因为隆胸失败精神失常,你也不该陪着她发疯啊! 我也没有发疯呢!祁源山无奈地摇摇头,他为萧雨烟整了整衣服,扣子全飞了, 衣服就像一块披在身上的破布。萧没有半点反应,呆呆地站着,祁源山觉得好像在 给服装店的塑料模特穿衣服,而且是平胸的模特。 算了,咱们走吧。祁源山摇着木头般的萧雨烟,警察们不会相信这种事的,而 且我们也没有证据。 怎么没有,小区大门的录像监控呢。萧雨烟冷冷地说。 有用吗?祁源山苦笑了一下。 萧雨烟的心完全凉了。是啊,即使有录像又能怎么样呢。警方会相信有个什么 东西化妆成她的样子而把乳房偷走的荒唐事吗?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 冰冷,尽管祁源山就在身边,却觉得他那么遥远,而且似乎在愈来愈远。 祁源山拉着萧雨烟走出了派出所。她终于控制不住了,失声大哭。 哭吧,尽情地哭吧。祁源山紧紧地把女友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是在哄一个撒 娇的孩子,第一次,他觉得萧雨烟那么瘦弱,那么单薄,那么弱不禁风。他鼻子一 酸,似乎也想落泪,但他强忍住了,他不能哭,他是萧雨烟的精神支柱,在她最需 要安慰的时候,他要负担起男人的责任。 已经有人围观了,祁源山依然没有动,只是紧紧地抱着萧雨烟,任凭她放肆地 哭下去。 痛哭了一场,心里好受了一点,祁源山帮她擦干眼泪,带她到外面走走,散散 心。每每看到胸部平平的女孩,他就会指着女孩对她说,你看,世界上有那么多平 胸的女孩,人家不都活着好好地吗?人家不一样很开心吗?没想到萧雨烟听到这话 又放声大哭起来,他再也不敢提胸部这两个字了。 祁源山小心地找着话题,可似乎什么话题都会让萧雨烟伤心,她脆弱得就像是 细沙堆起来的,稍稍一碰,就会分崩离析。 走着走着,萧雨烟突然发起狂来,她甩开祁源山,离弦之箭一般朝马路中央冲 去。 祁源山呆住了,天哪,萧雨烟竟然直直地往一辆满载垃圾的卡车上撞去,不好, 她要寻短见了。他也不顾一切地追过去,拼命地哭喊道,不要!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卡车在地上滑行着,嘎然停下,地面上出现了两道黑色的 印痕,不知道死了多少橡胶细胞。还好,只是擦到了萧雨烟的裤子,把她剐倒了, 并无大碍。刹车的尖叫让祁源山清醒了一些,他站住了。 而萧雨烟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像疯子一样又往前冲去。衣服失支了扣子 的束缚,就像旗子一样在风中飘着,她的身体暴露在外面,行人们纷纷驻走观看, 当看到她胸前的大疤时都张大了嘴巴,眼中齐刷刷地射出了怜悯之光。祁源山急得 直跺脚,女友怎么这么脆弱呢,不就是没有了乳房,值得非要寻死觅活吗?真是的。 卡车停住了,好大一会,驾驶室的门才打开,里面探出一张苍白的脸,他觉得 刚才剐到了人,紧张地往后面看看,没人,又跳下车,腿软了一下,差点直接跪到 地上,往轮胎下看看,依然没人。他的脸更苍白了,喃喃地说,难道是撞到鬼了? 祁源山告诉司机,撞到的人是他的女友,现在已经平安地离开了,司机才长长 地出了一口气,他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小伙竟然没有讹钱,而那女孩像发疯一样奔跑 着,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了,就知趣地离开了。 祁源山呆呆地望着萧雨烟,她已经跑到了马路对面,好像并不是要寻短见,而 是在追某个人,只见她突然飞身跃起,一下将一个男人扑倒在地。 天哪,从来没想到萧雨烟竟然这么厉害。祁源山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这才知道, 女人对他温柔并不是怕他,而是爱他。 她压倒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怎么看她一脸的仇恨。祁源山满腹的疑惑,他也 穿过马路,赶了过来,呆呆地问,他是谁?你认识他吗? 他就是那天晚上在渔塘强暴我的混蛋! 四 你肯定是他吗?祁源山皱皱眉头。总觉得不会那么巧,再说当时路灯已经被破 坏,不可能看清人脸,那又怎么能一下认出他来呢。 就是他,就是他!萧雨烟依然紧紧地压在那男人身上,他的衣服被撕破了,胳 膊上出现了一道道抓痕,那是萧雨烟扑倒他时留下的见证。他被压到地面上,就像 是一条待宰的鱼,使劲地扭着头,看到了身上的骑士后,面如土色,眼中充斥着恐 惧,他望着萧,紧张地咬着嘴唇,嘴唇咬破了,鲜红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他仿佛 一点也觉得痛,脸上一直保持着浑然不觉。 萧雨烟狠狠地朝他的脚上跺了一下,男人一声惨叫,仿佛失去了可以繁衍后代 的宝贝。悠长的惨叫声还没尽兴就嘎然而止——萧用力一按,就把他的头按到了地 上,坚硬的水泥路堵住了他的嘴。 祁源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女友是不是受不了打击发疯了?没想到萧雨烟还在 不依不饶地说,就是他,那天扭伤了脚,现在还没好呢。我知道他走路的样子,绝 对错不了的。 那个男人被压了个狗啃泥,他在地上使劲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尽管萧雨烟突 然袭击扑倒了他,他毕竟是个男人,用力做个俯卧撑,把萧硬生生地顶起来了。然 而,不等他翻身,祁源山一脚踏上去,又把他给压到了地面上。 是你干的吗?祁源山抓着男人的头发,像提一棵白菜,把他的头提起来,冷冷 地斥问。 男人满脸是灰,满脸是恐惧,他哆嗦着,终于迸出一句话,不……是…… 不是?萧雨烟怒了,走,跟我一起到派出所,对比下你的精子,看你还能抵赖 到几时? 男人仿佛成了超人,竟然一个打滚把萧雨烟甩了下去,祁源山也没有料到他反 应有这么快,依然保持着踩的姿势僵在原地。一声闷响,萧雨烟重重地摔到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扑了过来,极像是一头发怒的老虎。 出乎意料,那男人并没有逃走,他把萧雨烟甩开后竟然跪在地上,像捣蒜一样 磕着头,坚硬的水泥路面上响起了咚咚的闷响,让人心悸,求求你放过我,要我做 什么都行,可千万把我送进出,求求你,我的女儿还等着我交学费呢,求求你…… 萧雨烟心软了,第一次看到男人跪求,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打我啊,只要你不把我送进去。说着,男人抓起萧雨烟的手,就往自己脸上 打,啪,啪,清脆得让人不忍心。不知道他的脸有多痛,只知道这两巴掌下去,她 的手都木了。萧雨烟连忙抽出手,轻轻地说,算了。算了。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不 忍心看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因为父亲的过错而辍学。 谢谢,谢谢!男人又一次磕起了响头,额头磕破了,鲜血淋漓。谢谢你,你真 是个好女孩,我竟然做了那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事了!祁源山怒吼道。女友心软了,他却没有心软,他看看那色鬼, 那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贼眉鼠眼,尖嘴猴腮。萧雨烟,他的女友, 他心目完美的女神,竟然被他……这个混蛋,脏兮兮的家伙,他凭什么享用跟自己 一样的权利。他愈想愈气,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男人没有还手,没有躲避, 只是蜷缩在地上,双头抱头,就像是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只是他没有了壳。 最后还是萧雨烟拉住了男友,祁源山这才住手。 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没有一丝呻吟,没有一点怨言,反而脸上浮现出了轻 松之情,仿佛多年的欠债终于还清了。他盯着萧雨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声地 说,你要小心,有人要害你。 什么?谁?你怎么知道?萧雨烟惊叫道。 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这秘密我想永远埋在心底,你既然能放我一马, 我就把它说出来,就当是为自己赎罪吧。有点防范或许能躲过伤害。我真不忍心看 到你再受到伤害…… 有屁快放!祁源山打断了他,这个家伙,竟然像是在跟萧雨烟谈情说爱。 男人哆嗦了一下,好像是突然被打断了话,又像是想到可怕的往事,他呆呆地 说,真是太可怕了。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外面转悠了一下,这是他消磨时间的方式,也是好多刚 刚进城的农民工消磨的方式,没有电视,屋里又憋闷,就只好到外面走走。转转, 看看,到处都是五光十色,到处都是光怪陆离,却不属于自己。 他只身来到城市,远离老婆和女儿,二十多岁,正是如饥似渴的年龄,城市里 美女如云,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让人想入非非,他却消费不起,寂寞的黑夜 里,他只有对着冰冷的墙壁,揉搓着涨得要裂开的JJ,幻想着把那些让人垂涎欲滴 的女人压在身下,撕下她们的衣服,捏着她们丰满的乳房,咬着精巧的乳头,再狠 命地捅着那神秘的黑洞……射了,一串粘稠的精子倾泄而出,洒落在床上,肚子上, 腿上,一片粘稠,一片冰凉。 回来时,一个女孩突然拦住了。她说,晚上会有一个少女只身一人从渔塘路经 过,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立即心动了,但又想起老乡的话,城里的人说话不 能信,尤其是城里的女人,他就没有在意,想绕过女孩回家,女孩却拉住了。 男人望了萧雨烟一眼,眼中又出现了恐惧,他哆嗦了一下说,那女孩长得跟你 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萧雨烟又是大吃一惊,她想起了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女人。也难怪这家 伙刚看到她时简直像是看到了恶魔,吓破了胆。 尽管跟你很像,但那绝对不是你。她身上有一种气很让不舒服……男人抓抓头, 似乎在想什么形容词,他情不自禁又哆嗦了一下,她虽然很漂亮,很迷人,却冷冰 冰的,脸上极少有表情,像是戴了一层面具,看了让人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萧雨烟目瞪口呆,她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女孩也是如此,也是这种感觉。 他接着说,我要走时,她拉住了我。当时我还想,一个女孩能有多大力量,就 想挣脱她,没想到她的手就像是铁钳,根本挣不脱。再仔细一看,她眼中竟然发出 的红色的光,蕴藏杀气,而且她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嗡地一声,萧雨烟的头懵了,她马上想到了在蛇山时看到了黑影,就打断了男 人,急急地说,是不是很粗壮,头上有角的家伙? 对,对,就是它!男人难以置信地望着萧雨烟,没想到她也见过这个怪物。他 说这怪物好像是一团乱麻,把他紧紧地缠住了,动弹不得,非逼着他强暴一个夜里 只身通过渔塘的女孩,还要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走。如果他不答应就勒死他,他不想 死,被迫就答应了…… 萧雨烟目瞪口呆,她原以为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竟然有人预谋要抢她的乳房。 会是谁呢?她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形象,头上长角的黑影、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 还有一个人,似乎不应该列入怀疑清单的人——陈忆兰。 她曾经亲眼目睹陈忆兰身边出现了神秘黑影,而且不止一次。她跟黑影之间一 定有样某种关系。还有,乾坤大挪移也是她借给自己的,而且第一次使用,晚上就 有人预谋抢夺。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 可是,那天陈忆兰跟她们一起到蛇山了啊,她怎么可能去偷乳房,难道她有分 身术?她怎么能这样做呢?温柔体贴的姐姐,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吗? 还有一点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 仅有人目击到,监控录像也可以看到,而她好像也和神秘黑影有着某种关系,这究 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吗? 五 周六,到蛇山玩。查监控录像。 周日,报案,与色鬼重逢。 两天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萧雨烟好像过了两年,老了两年。她一夜没睡,像 石头一样坐在床头发着呆。空洞的眼睛直盯着苍白的墙壁,不知她在看什么。祁源 山不停地催促她,睡吧,不要着急,乳房一定能找到的……但她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依然发着呆。他叹了口气,自己先睡了。 枯坐了一夜,天亮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萧雨烟脸上,她打了个哆嗦, 好害怕。她害怕天亮,害怕上班,害怕面前同事。更害怕男友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她恨自己,恨自己干吗用什么乾坤大挪移,恨自己吃了一次亏,还不会学一次乖, 恨自己不能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乳房吗?没有了就不活了?…… 没有了乳房,我真的不想活了。 萧雨烟泪流满面。丝丝眼泪从红红的眼睛里轻轻滑落,打在被子上,祁源山还 在沉睡着,看着他在身边,萧就觉得很踏实,天塌下来也不变,可她真的害怕,害 怕他会离开,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不会。 祁源山醒了,把她使劲地拉到被窝里,紧紧地抱着她。萧雨烟坐了一夜,身体 仿佛僵硬了,又硬又凉。他把这根巨大的冰棍拖进被窝里,紧紧地拥入怀中。一股 凉气沁人心脾,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好大一会,冰棍才开始软化。 要不你不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祁源山看着憔悴的女友,不忍心让她再去承 受工作的劳苦。说着,他拿出萧的手机,准备拨号。 萧雨烟触电般地坐起,一把抓过手机,冷冷地说,我去。 你一夜没睡,恍恍惚惚的,怎么能上班呢,别逞强了,睡觉吧。说着,祁源山 把她往被窝里按,但她仿佛又成了僵硬的冰棍,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我精神好的很。萧雨烟说话,开始穿衣服。她要去上班,要调查一下陈忆兰, 看她是不是有问题,乳房很有可能就是她偷的,不行,她一刻也坐不住了,恨不得 一脚赶到公司去。她匆匆地穿好衣服,来到卫生间洗脸,看着镜中的样子,她强忍 了三次才忍住了砸镜子的冲动。脸色腊黄,干涩,没有一点光泽,蓬乱的头发像干 草一样披散着……这是她吗?她都不敢相信。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她不想让同事们看到身体的变化,就先买了一个加厚的胸罩,这是太平公主们 才戴的胸罩,萧雨烟以前最鄙视这种弄虚作假的东西,没想到今天她竟然也会买, 不由地体会到了一丝平胸的无奈。 失去了乳房,胸罩就在她的胸前漂浮不定,走路幅度稍大一些,就觉得乳罩要 掉下来了。她走起路来小心翼翼,觉得胸罩稍稍下滑,就悄悄地往上推推。一个男 人戴一个大号胸罩是什么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来到了公司,萧雨烟生怕同事们看出破绽,她有意地加快了步伐,还好,没人 在意。说的也是,谁会总是盯着同事的胸部打量呢。 陈忆兰还没来,她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萧雨烟真是百感交集,好多念头在脑海里翻滚着,陈忆兰,真的是你做的吗? 我的好姐姐。我真的不希望是你。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对她的怀疑还是与日俱增。 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查看别人的电脑,现在却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查 看下陈忆兰的电脑。 陈忆兰的电脑设有密码,萧雨烟知道是六位数,就胡乱地试着,她的生日,电 话,自己的生日,电话……不行,密码错误,不知为什么,萧雨烟竟然鬼使神差地 输入了祁源山的生日,天哪,居然可以进入系统了。 这个陈忆兰,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为什么把祁的生日当成开启电脑的 钥匙呢?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阴影,阴影再也没有消失,而且愈来愈浓。 电脑打开了,萧雨烟就在电脑里胡乱地翻看着,她的电脑文件管理很混乱,文 本文件、图片文件到处乱放着,好像根本没有整理过。这个家伙,居然用我男友的 生日做密码,她跟祁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暧昧? 萧雨烟撇撇嘴,点击了搜索按键,查找所有的包含“祁”的文件,居然还真的 有所发现,找到了几张图片。萧使劲地击了下鼠标,打开了图片。她才稍稍放松了 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祁源山的一些生活照,还都是她转给陈看过的,或许 是陈看了舍不得删,就存了起来。其实,女人也希望男友受到女性的青睐,这才证 明自己的眼光嘛。 搜完了祁,她突发奇想,想搜索下“萧”,看能搜出什么东西来。这次,竟然 搜到了好多文件,有文本,有网页,更多的还是图片。萧雨烟得意了,没想到她不 光讨男孩子喜欢,也讨女孩喜欢,陈忆兰的电脑里竟然存了她这么多照片,她就选 中预览模式,所有的图片一下都显示了出来。 萧雨烟呆住了。出现在第一张的,竟然是她跟苏离的做爱照片,就是那次谢顶 男人拿给她看的照片。这……这怎么可能?陈忆兰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照片?萧雨烟 就像是五雷轰顶,简直就要崩溃了。 再仔细一看,后面有一张是苏离的照片,是他一个人在床上的照片,他的照片 怎么会被命名为萧呢,真是想不通。看到苏离的那张照片,萧雨烟恍然大悟了,她 说当时看到照片怎么觉得怪怪的,原来这照片根本就是伪造的,是电脑合成的。 尽管不相信这是真的,铁证如山,这的确是陈忆兰干的,她的电脑里有照片制 做的印迹,有一些半成品,这个家伙。怎么能干这种事?还把这照片放在办公室电 脑里?她就不怕同事们看到?萧雨烟气得浑身发抖,想想自己还让那个谢顶老男人 蹂躏了一把,才把所谓的底片要回不,真是个白痴。 萧雨烟强压住满腔的怒火,手颤抖着,关了电脑,像木头一样移动到自己的座 位上。 陈忆兰来了。萧雨烟本能地盯着她的胸部。天哪,她的胸部好大啊,怎么一夜 之间就膨胀起来了呢?难道真的是她偷的?只见她脸颊通红,身体好像还没有适应 对巨乳的协调,走起路来身体总会不由自主地前倾,不知道是保持平衡,还是不想 让别人看到她傲人的双峰。 萧雨烟盯着陈忆兰的胸部死死地看,那诱人的曲线,怎么如此熟悉,如此亲切, 深深地吸引了她,她就像深陷入磁场中的一颗铁屑,身不由己地走过去。陈忆兰满 脸的自豪和兴奋,红着脸指着自己的乳房说,怎么样,昨天隆的。 隆的? 当然,我的傻妹妹,你还指望这东西一夜长这么大?陈忆兰乐呵呵地笑着,好 像对自己的新乳房非常满意,还玩弄般地从下面拍了一下,丰满的乳房就在胸部波 动着。 萧雨烟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自己的身体上长了一颗别人的头颅。 一丝荒诞,一丝恐怖。她不由地也摸了一把,隔着纱质的衣服,还是感觉到了乳房 的弹性,肉感,这怎么可能是硅胶隆胸的效果呢? 你干什么呢?陈忆兰把萧的手推开,瞪了她一眼,你同性恋啊?手术刀口还没 有长好呢? 萧雨烟冷冷一笑,这真的是做手术的吗?手术有这么完美吗?这就是我的乳房, 你骗不了我。把我的乳房偷走了,用乾坤大挪移安到了你身上,对吗? 什么乾坤大挪移? 就是你送给我的那个可以把乳房切下来的木刀。 哈哈,你起的名字,真是好玩。陈忆兰哈哈大笑,丰满的乳房在笑声中颤抖着, 萧雨烟恨不得拿刀从头到脚把她劈开。 我真蠢,居然上了你的圈套!萧雨烟咬牙切齿地说。 萧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开玩笑吗?陈忆兰脸的微笑没有了,警惕地看着 萧雨烟。 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萧雨烟大吼一声,呲,地撕开陈忆兰的上衣,一对丰满 的乳房失去了束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陈忆兰尖叫一声,扭动着身体,浑圆的 乳房就激烈地震荡着,摆动着…… 办公室像是炸了锅,陈忆兰一下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尤其是男同事,恨不得 把眼睛安在她身上。萧雨烟疯子一般的举动吓坏了众人,好大一会,才有个身强力 壮的男同事站出来,从后面抱住她,像拖尸体一样把她拖开了,他大概对萧雨烟的 乳房垂涎已久了,趁这个机会,连忙把手往上移了移,按在了她的乳房上,没想到 这一按下去,她的胸部竟然陷进去了一个坑,而且怎么也不会弹起来了,他吓了一 跳,连忙松开了手。 他不由地纳闷起来,难道这萧雨烟一直都是用厚胸罩在骗人?不对啊,前些日 子听志涛说他在电梯里碰到了萧的胸部,当时他先进电梯,萧接着进来了,他按电 梯时故事让手走了一个弯路,手就与萧雨烟的乳房有了一次短时间的亲密接触。真 是超诱惑,接触时间还不到半秒,他下面就硬了。 萧雨烟尽管很快就被拉开了,她还是把陈忆兰的乳房尽收眼底,左边的乳头下 面有个红色的小点,没错,那就是她的乳房。那也是最让祁源山销魂的部位,他总 是仔细地舔着乳头、再舔着红色的小痣。那也是她最美妙的时刻。一阵阵麻嗖嗖的 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在畅快的呼吸。 陈忆兰这个混蛋,抢走了她的乳房。可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呢? 六 就是她!就是她抢走了我的乳房!萧雨烟胸口一阵阵绞痛,心脏好像在发疯, 咚、咚、咚、咚!地响,就像是一把橡胶锤子从里面使劲地敲打着,又闷又痛。 男同事还紧紧地卡着她的胳膊,她想挣扎,却使不上劲,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明明知道手并没有被抓住,正好贴在他的腿上,只要稍稍用 力一掐,那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一定会手忙脚乱,自己也可以趁机挣脱,可手就是使 不上劲。 不光是手,脚也软软的,使不上劲。好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卡住了脚踝,却感 觉不到一丝的异常。不,不像是被卡住了,倒像是神经仿佛突然中断了,那一刻, 简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不知道腿是伸着还是屈着,不知道手是握成了拳头,还 是像僵硬的鸡爪? 好像有人在背后砍了她一刀,把头砍了下来。头与身体之间藕断丝连,好像还 能感觉一点身体的状况,却无法控制身体行动。 陈忆兰似乎一下成了木头人,没有了意识,雕像般呆呆地坐着,一点也不在意 衣服被撕破,也没有连忙把乳房遮住,女同事在推着她,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僵 硬的身体一摆一摆,丰硕的乳房也在胸前一荡一荡,这让远处观望的男同事直流口 水,他们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却被女孩们拦住了——她们不容许男同事在她们面前 看到女孩的身体,尤其是比她们性感的部位。 还有个女孩帮陈忆兰整理了下衣服,勉强遮住乳房。无奈她的新乳房实在太丰 满,她原来的衣服大多是为平胸设计的,根本没有太多的可用空间,显得拥挤,更 显得丰满。仿佛是压缩了皮球,轻轻一碰,就会弹射而出。 萧雨烟死死地盯着陈忆兰,她在笑,她居然还在笑,尽管脸上一面漠然,嘴角 一丝上扬的冷笑却显得刺眼,她气得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没有任何前兆,身体突然恢复了知觉,萧雨烟的手附在男同事的腿上已经等候 多时了,就像埋伏了一个下午的老虎终于等到了扑击的机会,咔地一下卡在了他的 大腿上,滋地一声,好像是卡进了他的肉里,只觉得他浑身一震,束缚解除了。 萧雨烟就像是一支离弦之箭,飞速向陈忆兰冲去,一拳打在她的脸上,陈猝不 及防,被打了个趔趄,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时才听到身后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只见 那可怜的男人捂着肚子蹲下了。 再看陈忆兰,受到萧雨烟重击后嘴巴出血了,脸上像馒头般地膨胀起来,呆呆 地后退着,突然,两条腿绞在了一起,这下完了,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她只好眼 睁睁地看着身体往后倒,胳膊下意识地风车般地抡起来,刚刚勉强合上的衣服又迸 开了,丰满的乳房不安分地弹出,有节奏地跳起着,似乎在积攒能量,想一飞冲天。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几乎所有男同事都夹紧了腿。 还我乳房!剧烈的愤怒在胸中燃烧着,萧雨烟只觉得头上就要冒烟了,她冲上 去,恨不得把她的乳房拽下来,这个强盗,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抓到了陈忆兰的 乳房,不,那是她的乳房,丰满的乳房岂是她一只手就抓住的,她只卡住了一点, 就感到了强烈的亲切,舍不得用力,陈忆兰在倾倒的过程中顺势扭动身体,弹性十 足的乳房从萧的手里滑了出来。 萧不甘心看到到手的乳房又飞了,她再次扑过去,陈忆兰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了, 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压住她,夺回乳房。她纵身一跳,压在了陈的身上。 咚!办公室里一阵闷响,萧雨烟把陈忆兰重重地压在了地板上,木质地板余音 不断,似乎地板都在颤栗着,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 看到萧雨烟疯狂的样子,没人敢上来阻拦了。 萧雨烟眼睛直冒火,她骑在陈忆兰身上,扒开她的上衣,抓住了她的双乳……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萧雨烟怎么是怎么了?就像是一个饥渴的野兽。 又抓到了乳房,萧雨烟心里反倒冷静了许多,没错,这就是自己的,她不忍心 太用劲,怕弄伤了。何况现在手里又没有乾坤大挪移,怎么能拿得下来呢?总不能 拿匕首去切吧? 萧雨烟正在发愣,背部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就像是有人用粗大的木棒狠狠地砸 了一下。是谁呢?好痛啊,差点背过气,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成了黑白的,有点模糊 不清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附近没有人,同事们都在远远地观战,似乎害怕受到波 及。 那会是谁呢? 正纳闷之际,背上又一记闷棍,这一次,比上一次似乎更强烈,萧雨烟眼前一 阵阵发黑,一股咸腥的液体从嘴里冲了出去。血! 萧雨烟明白了,是陈忆兰,她用膝盖顶到了自己的背。陈忆兰,真是难以置信, 瘦弱的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连续受到膝盖的强烈撞击,萧感到胃里一阵阵难 受,酸酸的东西在翻滚着,想吐,让人头重脚轻,没有一点力气。感觉也迟钝起来。 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突然卡住了她的脖子,萧雨烟大吃一惊,看到了一张狞笑的 脸,得意的脸,是陈忆兰,她狞笑着,出其不意地伸手卡住了萧的脖子,没有一点 体温,感觉不到一丝人性,简直就是一具活僵尸。萧心里一沉,不由地想到了在蛇 山时,陈忆兰有段时间曾经也是这样,冷冰冰的,大家还以为她死了。 萧雨烟使劲地掰着陈的手,想把她拉开,却心有余力不足,陈忆兰的胳膊就像 是没有生命的钢铁,不论怎么拉都岿然不动。只觉得脖子被愈卡愈紧,呼吸愈来愈 困难,意识也模糊起来。 也许是意识模糊让人产生了幻觉,眼前的陈忆兰仿佛发生了变化,好像慢慢地 变黑了,变模糊了,奇怪,是幻觉吗?萧雨烟使劲地眨眨眼睛,依然如此。陈忆兰 已经变成了一团黑影,似曾相识的黑影,正是她以前见到过的黑影。 奇怪的是,在黑影之中,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很清晰,是陈忆兰,她 似乎满脸的痛苦、恐慌、无助和求救。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似乎是在求救, 嘴巴在一张一合,可就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仿佛两个人在完全不同的时空。尽管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只看到动作,却听不到声音。 陈忆兰,你怎么了?萧雨烟心里一阵阵难受,她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忆兰,她的好姐姐?抢走了她的乳房,现在似乎又在向她求救。 萧妹妹,救救我,救救我!一个清晰的声音突然钻进了萧雨烟的耳朵,不,不 像是耳朵听到的,倒像是声音直接钻进了她的大脑里。是陈忆兰的声音,她大吃一 惊,陈忆兰向她求救吗?她到底怎么了? 萧雨烟,我的好妹妹,大概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吧。一个混蛋……霸占了我 的身体……还要吞掉我的灵魂……我已经快招架不住了……求求你……陈忆兰的声 音源源不断地传来,气息愈来愈微弱,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忆兰的声音消失了。萧雨烟心里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是陈忆兰,没错, 那才是她的好姐妹,她的动作,她的神情,萧永远也忘不了,而今天看到的陈忆兰 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完全没有了姐妹的感觉。 接着,萧雨烟眼前一闪,只剩下了一个黑影,黑影里的陈忆兰也消失了。他心 头一紧,难道陈姐的灵魂被彻底吞噬了吗?再定睛一看,黑影也变淡了,又恢复成 了陈忆兰的模样。 不过萧雨烟心里明白,那不是陈忆兰,她脸上虽然挂着陈氏特有的微笑,却让 人毛骨悚然。这个混蛋,居然占据了好朋友的身体,还要吞掉她的灵魂。萧雨烟一 阵难言的愤怒,但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陈刚才向她求助时的恐惧,她心里一 阵阵发毛,害怕自己也会落到那步田地。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