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驱魔 一 陈忆兰僵住了,仿佛她的身体受到一股力量的抗拒,让她无法操纵。萧雨烟趁 机撑脱了她的铁钳,使劲地吸了口气,脸上这才恢复了一点血色。让人心悸的窒息 她再也不想体验了,连忙从陈的身上撤了下来,呆呆地站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萧雨烟抚摸着脖子,心里一阵阵后怕,心神不宁地看着地上的陈忆兰,她就像 是一段木头,呆呆地躺着,四肢僵硬着,脸色惨白,非常吓人。隐隐约约中,在她 的身体中又看到了陈姐的影子——陈忆兰仿佛有了双重外壳,在她外壳之下还有一 个生命,而那个生命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痛苦地挣扎着…… 这一切,萧雨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明白是陈姐救了她,她在拼命地抵抗, 才让体内的恶魔有了短暂的发呆,这才得以逃脱。可现在,她好像又受了恶魔的报 复,正痛不欲生地挣扎着。 我的好姐姐,我一定要拯救你!萧雨烟暗暗地咬咬牙。 陈忆兰缓缓地坐起来,萧雨烟没有阻挡,她只是默默地站着,说真的,她真不 知道怎么办?打?根本打不过它。如果拼个鱼死网破,又担心陈姐的安危。 陈忆兰似乎早料到会这样,她冲萧雨烟轻蔑地笑笑,得意地说,我隆胸还不错 吧? 萧雨烟气得直发抖,你这个强盗! 如果把胸隆成你的形状就算是强盗,那地球也应该改名为强盗球了。陈忆兰抬 头放肆地大笑起来,似乎还在为自己的幽默感而得意。 你……你……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就是照着你的乳房做了一个吗?世界只有你一个有完美 的胸部,那不是太单调了吗?说着,陈忆兰又大笑起来。 萧雨烟蓦然想到前些日子,陈忆兰曾带她去做乳房克隆,原来她是早有打算啊, 这个家伙,可真是老谋深算,明明是自己的乳房,要取回却理屈词穷。对了,陈忆 兰说这是用硅胶隆的胸,那就一定有刀口了,她指着陈的乳房说,你敢不敢让我看 看,看上面有没有刀口?做手术哪有那么快就好的。 陈忆兰嘿嘿一笑,没想到萧妹妹还怀疑我的胸不是隆的?她就像是捡到了宝贝 的孩子,忍不住想炫耀起来,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夸张地左右摇晃着,乳房挣 脱了衣服的包围冲了出来,有节奏地摆动着,还发出啪啪的脆响。她边晃边说,有 刀口啊,就在这里? 在乳房的下方的确有一丝刀口,鬼知道那是不是陈忆兰自己加上去的。鬼知道 是那不是用颜料画的,如果是真的刀口,她怎么敢如此放肆地摆弄乳房?萧雨烟只 觉得头昏脑涨,还有什么方法证明乳房是自己的呢?陈忆兰非要说是隆的,她一定 也有发票什么的,而乾坤大挪移也丢了,没有人能证明世界上真有可以转移乳房的 工具,即使陈的乳房上有个红痣,那也无法证明是她的…… 萧雨烟的脑袋就要炸了。而陈忆兰还在得意地摆弄着乳房。左一下,右一下, 引得全公司的人目光忽左忽右,好像得了集体癫痫症。 自己的乳房竟然成了别人的玩物,还像展览品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萧雨 烟脸上一阵阵发烫,脸红到了耳根,她连忙冲过去,想把乳房遮起来。尽管她暂时 不能夺回乳房,至少不能当成展览品。 陈忆兰的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她边炫耀着乳房边仰天大笑,当萧雨烟猛 扑过去时,她好像早有防备,轻轻一撤,就让萧扑了个空,她又闪电般地出手,一 把抓住萧的上衣,咔——萧雨烟的上衣被撕破了,宽松的乳罩失去了牵挂,在地球 引力作用下往下滑…… 还好萧雨烟眼疾手快,连忙用双手护住了胸部。可陈忆兰并没有放过她,突然 从后面抱住她,再用力一掰,强行把萧的手掰开了,萧雨烟急了,她踢打着,哭喊 着,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 陈忆兰没有说话,她的手冷冰冰的,不容有半点反抗,像机器人一样紧紧地卡 住了萧雨烟,萧的胸罩明显有点不堪负重,就要掉下来了。她羞愧万分,使劲地挣 扎着,哀求着……无济于事。陈忆兰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丝毫不为所动。 在剧烈的挣扎时,空荡荡的乳罩终于崩溃了,后面的扣子崩开了,罩杯脱离了 工作岗位……数十道满怀期待的目光齐齐锁定罩杯曾经坚守过的阵地,男同事们早 就会萧雨烟的乳房仰慕已久,都想趁机一睹其风采。女同事们也不由地盯着萧的胸 部看,她们想看看这对引无数男人竟折腰的尤物到底有多迷人。 谁也没想到,今天看到的是两块伤疤,那是硕果被采摘后留下的印记。 萧雨烟哭了,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反抗,呜呜呜呜……丝毫没有压抑,她早 就想哭了,早就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自记事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 哭过。陈忆兰松手了,没有人来扶,没有人可以靠,她就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放开 嗓子大哭起来…… 女同事们面面相觑,她们的眼里竟然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快感,萧雨烟的乳房 一直让她们相形见绌,一直让她们抬不起头来,也一直让她们没有机会签到好合同。 看她也有今天,女士们都暗地在心里冷笑,可又在表面上做出关心状,看两人的战 事已经趋于平和,现在劝架估计也不会伤了自己,女士们马上行动起来,帮两人拉 好衣服。 陈忆兰坐在座位上,开始工作,若无其事,仿佛刚才只是到卫生间拉了泡屎。 她边吹着茶杯里浮在上面的菜叶,边抓起了鼠标…… 萧雨烟哭着,冲出了办公室。头痛得似乎在裂开,心里充满了迷茫,她真不知 道该怎么办?已经报过警了,但警察们不信,是啊,这种事一个月前她也不信。可 偏偏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这可怎么办呢? 二 萧雨烟回到家里,没想到男友并没有去上班。她稍稍吃惊说,你怎么还不上班? 祁源山苦笑了下问,你呢?萧全明白了,男友怕她一个人回来想不开,特意地留在 家里。 源山……萧雨烟满腹的委屈像是决了口的洪水,一泄千里。 有人说伤心过度能把眼泪哭干,她不相信,眼泪似乎愈哭愈多,眼眶里仿佛装 满了泪水,稍有摇晃,就会洒出来。在男友面前,她似乎更加脆弱,总是抑制不住 想哭的冲动,无助的、痛苦的、辛酸的、悔恨的泪水滚滚而下,飞流直下三千尺。 你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吗?祁源山抚摸着女友披肩的黑发,轻轻地说,不像 是问,倒像是抚慰一只受伤的小猫。萧雨烟肩膀颤抖着,是冷吗?他紧紧地把萧拥 在怀中,把她紧紧压在男子汉宽厚的胸膛上。 萧雨烟呜呜地哭着,边哭边把办公室里的故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宽厚的胸膛颤抖着,祁源山双手抓着萧雨烟的肩膀,使劲地晃了一下,好像在 强压着满腹的愤怒,他哆嗦着说,你……你为什么不早说……陈忆兰?这个混蛋, 我一定要宰了她!为你报仇!说着,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萧雨烟连忙拉住了男友,心里一阵阵温暖。尽管他的举动太冲动,也证明了他 的爱。她苦笑了一下说,别急,陈忆兰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调查清楚后再行 动,即使你现在去了,也一定打得过她,再说,又没有乾坤大挪移,即使抓到了她, 也无法把乳房拿下来。 祁源山叹了口气,把萧紧紧地拥入怀中,喃喃地说,好的,你千万别着急,世 间自有公道在,乳房是你的,最后一定能夺回来! 嗯。萧雨烟坚定地点点头。她从祁源山的怀里钻出来,深情地望着他,然后使 劲地吻了他一下。祁完全没有准备,竟然吓了一大跳,呆呆地退了两步,刚好倒在 床上。萧雨烟妩媚地一笑说,如果我像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会爱我吗? 傻瓜!祁源山轻轻拍了下她的脸,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手很自然地就 放在了萧的胸部,乍地没有了着陆时的缓冲,还有点不适应,为了不勾起女友更多 伤心,他的手很快从胸部移动了脖子,轻轻地抚摸着,从下巴到锁骨,再从锁骨到 下巴。 萧雨烟浑身一颤,祁源山的指尖仿佛带着电,轻轻划过身体,一阵阵电麻。脖 颈是她四大敏感区域之一,她的脖子很纤细修长,祁又故意划得很慢,那一波波的 电麻就持续了很久,连绵不绝。她忍不住发出了轻轻地呻吟,下面似乎已经开始流 出了暖暖的爱液。 女人的呻吟让男人更兴奋,祁源山就像是一头饥饿的狼猛扑上去,不停地舔着 萧的耳根,一股股热流夹杂着男人的气息充斥着萧雨烟的鼻孔,让她兴奋,让她浑 身燥热,汗毛直竖。身体不由地绷得紧紧的,下面已经完全湿了,内裤粘在了身上, 痒痒的,不太舒服。 祁源山轻轻地拍打了她的小腹,离禁区还有一步之遥,萧雨烟已经完全不行了, 绷紧的身体骤然弹开,臀部完全脱离了床单…… 时机完全成熟了,祁源山轻轻地褪去女友的裤子,再把自己的宝贝送入她的体 内。 开始,祁源山推拉得很慢很慢,就像是闲庭信步,每一次信步,就像是一次通 电,萧雨烟在电击中痉挛着,颤抖着,她紧紧地抱着男友,在他背上留下了十个深 红的指印,仿佛要嵌进他的肉里。 祁源山加快了推进速度,萧雨烟握紧拳头,肆无忌惮地大叫着,惨叫着,呻吟 着……她没有一丝压抑,尽情地宣泄着,这些日子心头仿佛压着一座无形的大山, 随着一声声呐喊,心头轻松了不少,烦闷倾泄出去了,留下的,只有快感。 在萧雨烟的声声惨叫中,两人同时达到了兴奋的顶点,那是一种文字无法形容 的感觉,两人仿佛完全交织在一起,剧烈地震颤着,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让他 们合体成了一个新的人。那一瞬间,两个人的个体意识都没有了,而是以新的形态 存在着。既不是他,也不是她,是谁呢?不知道! 上帝创造人时故意把男人做成凸的,女人做成凹的,为什么?大概就是为了合 体的这一瞬吧。 三 激情过后,两人都软软地躺在床上。祁源山还像以往那样从后面抱着她,想轻 抚她的乳房却扑了个空,他连忙把手抽回来了。萧雨烟一愣,又恢复了平躺的姿势, 这一愣,刚才云雨的喜悦已经冲淡了一半。 手机响了,萧雨烟立即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老虎头。她的手机特别 设定过,老板来电即显示为一个老虎头的卡通形象。这个老虎头,一定是为她擅离 职守而兴师问罪,一个月那么一点薪水,还要天天受这个老虎头的气,还害得她丢 了乳房,若不是因为晚上要出去陪什么鸟客人,她也不会把乳房拿下来。想到他那 张油腻腻的脸,一股无名之火腾地就起来了。 没想到,老板并没有一丝责怪,反倒是问起她的情况,他好像根本不知道办公 室里这些事,也不知道她的乳房丢了,只是关心地问了她的身体。这让萧雨烟有点 找不着北,准备了一肚子的牢骚也没有派上用场,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慢慢地, 心底浮出了一线温暖。真是没想到,他也会关心人。 萧雨烟慢慢平静了下来。你不得不承认,人类都有着很强的适应能力,乳房曾 经是她身上最珍贵的器官,她也设想过没有了胸部的日子,当时觉得自己一定活不 下去,可真的没有了,若没有在最冲动的时候寻短见,可能真的就不会为此事寻短 见了。 陈忆兰,她究竟是怎么了?那天撕扯中看到了两个形象,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 一个是温柔体贴的姐姐。没错,她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会是什么呢?脑海中 不由地浮现出了那个牛头状的黑影。 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该怎么对付?学校里,生活中,从来没有人 教过她如何驱鬼,从小就被灌输无神论的思想,她还真不相信有什么鬼怪。突然间 要她找什么法师驱鬼除魔,总觉得怪怪的,很滑稽,就像是在排演一场舞台剧。 萧雨烟穿了好了衣服,跟男友一起上街了,这次,她没有戴厚胸罩,胸部平平 的就像是飞机场。走在外面,浑身不自在,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着她,所有 眼睛都直盯着她的胸部。目光仿佛被具像化了,不再是光线,而是一束束粘性极强 的蛛丝,交织成一张无边无尽的蛛网,把她牢牢地困在网中央,无法动弹,无法挣 扎。 你怎么了?祁源山拉着萧雨烟的手,仿佛在拉一块巨石,根本拉不动。 大家都在看我…… 谁在看你?祁源山好像要大笑起来。 萧雨烟这才抬起头,四处打量着,奇怪,四周人来车往,没有人在意她,即使 有人的目光无意落在了她身上,也会飞速地滑过去。没有人在意她,没人觉得她的 胸部异常,只有她自己觉得异常,才会胡思乱想。才会觉得大家都这么想。 没有人盯着她看,真是可笑,刚才那纯粹是心理作用,人的意念真是可怕,完 全没有的事,自己凭空一想,竟然就无法行动了。 她猛然想起了那个牛头黑影。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是不是因为因为自 己刻意地想,强烈的意念产生了幻觉? 苟且把控制陈忆兰身体的黑影说是鬼吧,可驱鬼该找谁呢?他们在繁荣的街头 徘徊着,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道该去找谁。祁源山曾经记得以前看 过一部电影《驱魔人》,神父似乎懂得驱魔,然而那毕竟是电影,而且电影里的神 父也没有战胜恶魔,他不由地疑惑,现实中的神父懂驱鬼吗? 尽管是电影,可电影也是有一定的现实基础的,他们两人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 度来到了一家教堂,刚开始教堂以为他们是来办理结婚仪式的,态度非常热情,这 也难怪,现在愈来愈多的青年男女喜欢在教堂结婚,这也是成了教堂创收的重要一 项。 可当神父弄明白他们的意思时,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奇怪的笑容,就像是一个绅 士面对着两个恶作剧的小孩。萧雨烟看出了神父的疑虑,连忙说是真的,我们绝对 没有说谎,我的朋友正受着恶魔的侵蚀,请您救救她。 神父收起了牵强的笑,直直地盯着萧雨烟的眼睛,她的眼中充满了恳切,让人 无法拒绝。他没有说话,耐心地听完了萧雨烟的故事。 好吧。神父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一点不情愿。说着,他到里面收拾了一番, 提了个黑色的皮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大概是驱鬼用的工具吧。 谢谢!谢谢您!萧雨烟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激动得热泪盈眶,鞠躬的时候眼泪 差点洒出来。 拨通了陈忆兰的电话,她正在家里,她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一丝异常,或许恶 魔现在休息了吧。真是太好了,趁这个机会也可以让神父好好地察看一番。 神父还带了两个神职人员,跟萧雨烟、祁源山一道赶往陈忆兰家里。 陈忆兰开了门,客气地欢迎他们进门,没有一点异常,脸上却掩藏不住疲倦, 好像没有休息好,又像是刚刚洗了一百公斤的衣服。体力严重透支。她疲倦地笑笑, 招呼客人们坐下。 神父和随从没有耽搁,他们马上行动起来,在屋里转着,看着,他们的脸色愈 发凝重起来,眉头也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一切,被细心的萧雨烟看在心里,虽然 神父什么也没有说,可分明感觉到了屋里的异常气氛。 陈忆兰好像很疲倦,她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到神父的神情变化,只是懒 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老态龙钟的神父在屋里缓慢地渡着步子,两个随从跟在后面,就像是两个割不 掉的尾巴。神父心事重重地来到陈忆兰面前,好像要询问她什么。而陈依然懒洋洋 地躺着,眼皮无力地搭拉着,好像已经进入了梦乡。 萧雨烟走过去,想推醒陈忆兰。没想到神父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并示意她不要 说话。萧有点吃惊地望着神父,倒不是因为他不要自己叫醒陈姐姐,而是分明感到 他的手在颤抖,饱含着恐惧和紧张的颤抖。 神父靠近了陈忆兰,他猛然摆了下头,两个随从像是闪电般地冲出来扑向陈忆 兰,一人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人抓住了她的腿,不待陈有半点反应,神父就压住了 她的腰。 萧雨烟打了个冷战,神父的眼中竟然流露出要杀人的光。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走路都有点摇晃的神父竟然能动若脱兔。这三个人要干什么? 他们可是神职人员啊,怎么能随便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 四 陈忆兰醒了,她使劲地挣扎着,但胳膊和腿都被牢牢地束缚着,无法挣脱,她 的身体就像是一把折尺,在使劲地折叠、打开。而年事已高的神父刚好在“折尺” 的中央部位,这是折尺最有弹力的部位,他很快就有点体力不支了,愈发愈无法控 制局面了,眼看就要被甩下来了,他扭头冲呆若木鸡的萧、祁两人喊,快来帮忙啊, 压住她! 祁源山这才反应过来,神父是要驱鬼啊,也许只有固定住陈的身体才能进行驱 鬼仪式,他不假思索地冲过来,使劲地压住了陈忆兰的身体,怎么软绵绵的,他一 愣,天哪,怎么刚好压在她的乳房上,他心里一惊,好舒服好熟悉的感觉啊,下面 的东西也不安分地硬了起来,这一硬,手倒软了,陈忆兰趁机使劲地弹身体,他手 一滑,没有阻止住。陈的力量可真大,差点把骑在他身上的神父给弹飞了出去。 神父就像是骑虎难下的斗牛士,急冲冲地大喊,你干什么呢?快压住她! 祁源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重新压住陈忆兰,鬼使神差,这一次他依然选择压 乳房。一股股暖流在心头激荡着,以前经常跟萧雨烟在一起时,天天都可以触摸到 她的丰胸,感觉倒不是很强烈,然而自从萧失去了乳房之后,他心里的那种失落痒 痒啊,真是与日俱增,对丰满乳房的思念也愈来愈强烈,只是又不能在女友面前表 现出来,怕惹她伤心。 萧雨烟似乎没有注意到男友神情的异常,她只是尽心尽力地执行神父的意图— —压制住陈忆兰的身体。 祁、萧两人联手,再加上神父一行人,牢牢地控制了陈忆兰的身体,任凭她使 劲地弹着,伸着,踢着,始终没有办法发力,也就不能挣脱束缚。 看局势已经稳定,神父示意祁、萧两人往中间靠拢一点,他要撤离了,两人立 即心领神会,使劲地卡住了折尺最有弹力的部位。 神父松开了手,他快速地冲回去,打开黑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他拿出胸前的十字架喃喃自语,然后把瓷瓶倾斜,里面流出来丝丝透明的液体,跟 水好像没什么两样,真让人搞不懂,鬼怪竟然会怕水?还是说,这是特殊的水? 神父仿佛被宝贝他的水,一点也不忍心多洒,围着陈忆兰洒了一圈。然后又拿 起十字架开始喃喃自语。 陈忆兰似乎在害怕,她的身体在发着抖。萧雨烟刚好卡在她的腰部,觉得她抖 得愈来愈厉害,把她的手都震麻了。她有种不详的感觉,陈忆兰可能正在积攒能量, 想最后一搏。 萧雨烟害怕自己压制不住,她直骑在了陈忆兰的腰上,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 身上。她大喊着,千万小心,陈忆兰可能会爆发! 她的话刚刚喊出来,陈忆兰真的就爆发了,她使劲地一弹,天哪,萧雨烟觉得 自己好像悬空了,身体飘荡在空中,过了一会才重重地砸在陈忆兰的身上。再看祁 源山,已经被弹开了。这个没用的家伙,她不由地嘀咕了一声。不过,幸亏她这一 点固若金汤,大家这才稳住了阵脚,重新把陈忆兰压制住了。 以前萧雨烟说陈忆兰有魔鬼附身,祁源山还不太相信,现在是彻底相信了—— 如果不是她体内有什么邪物作崇,她哪来的超人的力量?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孩所具 备的力量。 神父脸色冷峻,他望了望还在苦苦挣扎的陈忆兰,对着众人大喊,压住他! 大家一起用力,使劲地按着陈忆兰,她的力量仿佛是无穷无尽,挣扎了这么久, 体力一点也没减弱,依然在扑腾着,相对而言,大家的力量可都在减弱,肌肉一直 绷得紧紧的,身体已经酸痛起来。手也开始麻木迟钝了。 神父更明白这一点,必须速战速决,他把瓷瓶中所剩的水全倒在陈忆兰身上, 倒的时候没有完全掌握好,有的落在了萧、祁和身上。他们都不由地吃了一惊,担 心水会弄伤身体,不过,没有一丝异常,亮亮的水打在身上,凉凉的,跟普通的水 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这对于陈忆兰来说,区别可就大了,那仿佛是浓硫酸,陈忆兰发出了撕心裂 肺的惨叫,身体抽搐着,就像是受伤的虫子在妄图滚动着,大家都觉得胳膊发麻, 愈来愈无法控制她疯狂的发作了。 这个神父可不是等闲之辈,他不仅懂得宗教驱魔的仪式,也对道家的驱魔之道 很有研究,不仅可以用十字架圣水驱魔,也能熟练地运用一种道家的法器。 他有驱魔的真本领,对常见魔鬼的特性了如指掌,只是平时比较低调,好多人 请他驱魔他根本不去,原因很简单,被恶魔骚扰的人身上会流露出某种魔鬼物质, 而好多请他驱魔的人身上根本没有——他们所谓的恶魔缠身只是心理作用,而这种 驱魔其实只是心理暗示,别的祖父也可以作到,他就不凑这个份子了。只有真正有 魔鬼缠身时,他才肯出马。 这不,眼看十字架不好使了,神父连忙从皮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布,这是一件 源于道家的法器。黑布大约一米长,半米宽,他双手撑着布,在陈忆兰上方来回移 动着,仿佛是一个体贴的男人,正在为心爱的女友遮阳。萧雨烟抬起头,看到黑布 上似乎还画着奇怪的符号,因为黑布在不停地动,看不清楚画的什么,但盯着看了 一会,只觉得眼睛直发花,胃晨一阵阵恶心。 别看这个!神父冲萧雨烟喝道,她连忙把头低下头。真是可怕,只看了它布一 眼,力量似乎全被吸开了一样,浑身软软的,使不上劲。陈忆兰似乎意识到了这一 点,她更剧烈地挣扎着,萧就像是一叶扁舟行驶在茫茫大海上,在海风的肆虐中颠 簸起伏着。她为了不被甩下去,就像骑马一样趴在了陈的身上,任凭她怎么用力地 甩,都甩不掉。 陈忆兰的身体急剧地抖动着,真让人怀疑会不会突然炸开,四个人想压制着她, 愈发愈力不从心了,他们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锁妖塔,勉强将陈忆兰封于其中。 神父大喝一声,起! 陈忆兰的身体裂开了,萧雨烟惊叫一声连忙滚了下来,她大惊失色地滚到一边, 呆若木鸡地望着昔日的好友。祁源山也是一声惊叫,他的手一直紧紧地压着陈忆兰 的乳峰,突然觉得她的双峰向两边漂移,仿佛身体裂开了一般,他吓了一跳,情不 自禁地松开了手。 那两个神职人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他们依然在坚守着岗位。就像是两 道强力的镣铐,紧紧地束缚着陈忆兰的手脚。 神父没有责怪他们,常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神职人员也没有催他们 赶过来帮忙,他们三人好像完全忘掉了萧、祁两人,好像是正全神贯注于某件事, 无暇它顾。 其实,陈忆兰的身体并没有被撕裂,就像她原本就有两个身体,现在身体又恢 复成两个的状态了,每个身体都是完好的,却分离开了,一个就是陈忆兰原来的身 体,一个却是黑乎乎的家伙。 此刻,陈忆兰原来的身体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好像正在昏迷之中,这个身体似 乎没有什么威胁,神职人员没有再束缚她的手脚,而是松了手,继而去对付另一个 身体,然而,那黑乎乎的家伙就像是影子一样,没有实体,根本抓不到它。神职人 员狠狠地扑过去,却扑了个空。明明抓到了它了,手里却什么也没有。 神父还在使劲地摇晃着黑布,嘴里还念念有词,过了一会,黑布仿佛成了一个 黑洞,产生了巨大的吸力,下面出现了一阵疾风,神职人员的头发,衣服都在疾风 中舞动着,陈忆兰的头发也被吹得凌乱,在脸上拍打着,她眼睛依然紧闭着,就像 是在睡觉。 疾风让黑影无处可逃,它似乎在拼命地往外跑,无奈身体却不听使唤,就像是 一股黑烟,被强大的风吸着,一点点地靠近黑布,而这又不是一般的黑烟,而是有 生意有意识的黑烟,它似乎懂得怎么与疾风周旋,机灵地抓着陈忆兰的衣服。 屋里出现了奇异的一幕,陈忆兰躺在地上,她的小腹处出现了一道黑带,而黑 带又与空中的一块黑布紧紧相连。黑带在空中随风舞动着,流露着心有不甘的意味。 还是一个神职人员眼疾手快,他抓起一把剪刀,冲过去一把剪下了陈忆兰的衣 服,这下,黑影没有了依靠,仿佛还能听到一声惨叫,只见黑带迅速地向黑布收缩 着,在黑带中似乎还可以看到一张拉得变了形的脸,跟人类一样,有眼睛,鼻子等 五官,只是被拉得变形了,非常诡秘可怕。 陈忆兰也衣服碎片也随着黑带冲向黑布,撞在黑布上,扑,地一声,衣服碎片 打在了布上,又轻飘飘地落下来,而那个黑影完全消失了,跟黑布溶合在了一块。 神父唰地一声,连忙把黑布合上,两个神职人员不由地松了口气。看样子,收 服工作很成功。看着神父手里卷轴般的黑布,萧雨烟忍不住想到,那神秘的黑布上 是不是原来就有很多被收服的鬼怪呢?是不是吸收鬼怪多了,布才变成了黑色?被 吸进了布里,鬼怪还能逃出来吗? 黑影完全消失了,屋里的异常气氛也消失了。陈忆兰还静静地躺在地上(本来 是沙发上,经过这一番折腾最终掉在了地上),她的身体冰冷,就像死了一般,萧 雨烟不由地担心起来,她使劲地推推她,没有反应。 五 神父俯下身来,摸摸陈忆兰的脸说,不用担心,她睡一觉就会醒过来的,现在 她的身体很虚弱很疲惫,得仔细调理。 说着,神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打开提包,萧雨烟不由地偷看了一眼, 里面的东西可真丰富啊,好多还没有拿出来过呢,有金光闪闪的像电视天线状物, 也有银色的乒乓球状物,甚至还有一个红色的飞碟状物……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她 有点忍不住想拿出一两件东西来玩。 神父仿佛能猜透她的思维,冷冷地说,这可不是玩具。 准备把“黑色卷轴”往包里装时,卷轴好像有了生命,突然自己动起来,它就 像是一枚安装了智能导航系统的巡航导弹,在屋里飞了大半圈,准备地击中了一个 神职人员的的后背,看似是无意一击,他却一声惨叫,直挺挺地站着,仿佛成了一 尊石头雕像。而那卷轴好像是一把飞刀,依然扎在他的背上。 神父连忙又拉开提包,想从里面拿出什么法器,另一位神职人员急冲冲地赶过 去,要助同伴一臂之力。然而,不等他赶到,荒诞的一幕就在他面前上演了: 黑色的卷轴自动打开了,就那么孤零零地伸展着,飘在空中,像是有人在暗中 操纵一样,缓缓向下滑动,滑到腰部时就自动地绕着腰缠起来,好像是有人在为他 缠腰带,很快,一个黑色的腰带就自作主张地缠上了他的身上。 那个神职人员被突如其来的腰带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镇定,不就是多 了条腰带吗?这又有什么呢?可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那可不仅仅是一条腰带。 黑色的腰带突然收缩起来,越收越紧,他只感到腰部一阵阵勒痛,他用力吸气, 想阻止腰带的进一步收缩,然而这似乎是螳臂挡车,根本不起半点作用,腰带依然 在一点点地收缩着,很慢,却不可抗拒,让人更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他大喊着,求救着,赶来的同伴连忙用力扯腰带,想把腰带扯下来,无济于事, 腰带的仿佛紧紧地粘在了他的身上。不论怎么用力都是徒劳。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更加清醒,萧雨烟看到了剪刀,刚才正是用了它才把影子 收服进黑布。收服?真是收服了吗?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心里直嘀咕,为什么黑影 被吸收了布里,还能继续做恶,难道是……它根本没有被吸收?还是说只是临死前 的最后挣扎? 不知道。萧雨烟也没想那么多,她抓起剪刀就冲过去,想剪断腰带,剪不断, 怎么剪也剪不断,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看到剪断了,当剪子一松,依然全好无损。 黑色的腰带继续收缩着,神父拿出了好多法器,在那个可怜的神职人员旁边摇 着、跳着、念着、咒着……无济于事。 所有的招数都使了,却依然无法阻止黑带的收缩。 神父累了,无奈的老人机械地摇着头,似乎不甘心失败,也无能为力,眼中满 是失落和绝望。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再去看同伴一眼。他放弃了,既然上帝都不 再庇护他的工人,他又有什么办法? 谁也无法阻止,听得同伴在面前声声惨叫,却无法援助,那滋味就像一刀一刀 地割自己身上的肉,痛!那是种可以把灵魂撕碎的痛。 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仿佛他的身体是海绵做的,里面充 满了血水,轻轻一挤,就会有血流出来。 最后一声惨叫每个人都将永远铭记脑海,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是野兽被撕裂的 惨叫。惨叫过后,他的身体依然直直地站着,却已经僵硬了,腰部响起了咯吱吱的 声音,那是骨头移位被绞碎的声音,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似乎要溢出来,嘴 巴也大张着,好像是窒息而死的吊死鬼,要张大嘴巴妄图吸进最后一口空气。 黑带依然没有停止收缩,神职人员腰部碎骨声音更清晰了,血已经不能再用流 来形容了,完全是喷射,就像喷泉一样向外喷射着,地板上到处都是红,每个人都 不能幸免,屋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咔嚓!可怜的家伙断为两截,这才像一根枯枝般地悠然倒下。 黑色的腰带自动松开,脱离了他的尸体,再次飘在空中,它身上布满了鲜血, 血还正嗒嗒地往下滴着,黑布俨然已经变成了红布。 红布悬浮在空中,虎视眈眈地打量着下一个猎物。尽管它没有眼睛,但看到它 时,却总觉得有一双阴森林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让人毛骨悚然。 六 红布找到了下一个目标。是另一位神职人员,它飘悠悠地过去,又故伎重施地 绕在了他的腰上,可怜的人儿已经目睹了同伴的惨状,明白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 么,他浑身颤栗着,哭喊着,奔跑着……依然无法躲过红布的追捕。最后,还是被 红布缠住了腰。 趁现在还能活动,神职人员跪在神父面前求他救命,可神父无奈地摇摇头,已 经没有办法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尽管红布还没有收缩,那神职人员眼中的恐惧已经超越了死去的同伴,他跪在 地上,疯狂地磕着响头,连叫饶命。 萧雨烟祁源山完全被刚才这一幕震傻了,没想到附着在陈忆兰身上的东西这么 厉害,连神父也束手无策。不知为什么,难道神父不知道害怕了,都到了这种地步, 他怎么一点也不慌,还是说已经吓傻了?只见他依然默默地握着十字架喃喃自语, 是在祈祷吧,上帝能听得到吗? 已经害死了一条人命,萧雨烟不忍心再看到另一个生命就在她面前消失,她不 知道怎么阻止,只是觉得每种生命都应该有善良的一面,应该都可以沟通,生命之 初,性本善。鬼怪也不例外。 无法消灭它,似乎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求饶!萧雨烟没有犹豫,她虔诚 地跪下,向不知名的鬼怪求饶,求它停止杀戮,放过无辜的生命。 求饶无济于事,恶魔没有一丝住手的意思,跟刚才一样,开始收缩了,随着咯 吱吱的碎骨声,又一个身体被拦腰截断,看似柔软的黑带蕴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力 量,谁也无法阻止它杀戮的脚步。 红红的血四处飞溅着,屋里一片触目惊心的狼籍,就像是抽象派大师在用墨如 泼地作画。红布颜色更深更红了,血已经吸得饱和了,正不停地淅淅漓漓地落下来。 红布就像一张无人驾驶的飞毯,缓缓地飘到神父旁边。神父仿佛根本没有看到 它,依然紧紧地握着十字架祈祷着。萧雨烟急得恨不得跳起来,身体却像是被空气 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布悠然逼近神父。 神父尽管保持镇定,但豆大的汗珠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惧。红布仿佛看到了 这份恐惧,它没有马上下杀手,而是得意地跳起舞来,在空中肆意地折叠着、扭曲 着、跳跃着、翻滚着。 萧雨烟愣住了。祁源山呆住了。神父僵住了。 红布突然也定住了,时间好像骤然停止了。突然,红布像气球一样膨胀,竟然 燃烧起来了,就像是醮满了煤油,发出了红红的火焰,顶着浓浓的黑烟。 红红的火焰把三张僵硬的脸孔映得通红,更显诡秘。他们的表情依然僵硬着, 就像是三个形态各异的雕像。 布在火焰中化为乌有,留了下浓烈的黑烟还在屋里翻滚着、徘徊着,久久不肯 散去。 萧雨烟赫然发现,浓烈的黑烟在空中拼出了一个变形的人脸,它还在笑。狰狞 地笑着。 你是谁?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空中,呆呆地说。 你在跟谁说话?祁源山推了推发呆的女友,担心她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空中的人脸竟然真的说话了,它狂笑着,声音很低沉,就像是从地底深处冒出 来的,还夹杂着来自地狱的阴气,真是好笑,你们竟然请来了神父……哈哈哈哈, 还以为那一块破布真的能收服我?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吸进黑布里吗?告诉你们,我 是主动进去的,那里面吸收了好多妖怪幽灵,那正是我最喜欢的食物,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美味。 神父颤抖着更加剧烈了,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知道了命运,又无法 改变命运,那是一种顶级的绝望和无奈。 黑烟的空中改变着形状,最后又恢复成那个牛头怪物。毫发无损。 它向神父走去,跟往常不一样,以前它就像是一溜烟,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而 今天就像是一尊活动的铁塔,把地板震得咯咯作响。 神父依然闭着眼睛祈祷,可他的手抖得愈来愈厉害了。 别祈祷了!萧雨烟实在坐不住了,她爬起来,握紧拳头就冲向黑影。尽管她已 经领教过黑影的厉害,知道自己的拳头可能起不了半点作用,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已经有两个人死在了面前,如果再增加一个,她将无法原谅自己。 祁源山看萧雨烟不顾一切地冲向黑影,忍不住小声地骂道,笨蛋!他也冲了过 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友往火坑里跳。 萧雨烟跑得飞快,祁源山根本拉不住她,祁也就不再拉了,抓起剪刀就向黑影 冲去。 黑影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尽管没有回头,当萧雨烟走近时,突然伸了一下腿, 它的腿好像是液体做的,软软的,可以任意地变形,萧根本没有防备,脚被绊住了, 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咚——!整个房间都在震颤着。 祁源山怒了,他举起剪刀就冲黑影身上刺,丝毫不管会有什么危险。他做梦也 没有想到,刚刚把萧雨烟绊倒的家伙好像又成了虚无的影像,他竟然径直穿过了黑 影的身体,冲力过猛,无法收到脚步,剪刀继续前冲,咔,刺进了神父的胸膛。剪 刀像匕首一样,插在了神父的身上,松开了手,也没有掉下来。 神父没有尖叫,身体只是收缩一下,仿佛只是被针刺了指尖。他没有睁眼,嘴 唇在哆嗦着,不知是痛苦,还是继续在祈祷着。 神父——!祁源山痛苦地喊道,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把剪刀拔出来。身后 传来萧雨烟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要。他这才清醒过来,手连忙缩了回来。回头一看, 萧雨烟依然爬在地上,刚才那一下似乎把她全身都摔瘫了,身体仿佛已经支离破碎 了,只是有一层外皮勉强在连接着,她脸上擦出了血,手也摔肿了,不过,脸上倒 没有太多的痛苦,倒是充满了担忧,那是种对别人的担忧。 血汨汨地流出来,神父脸色苍白,脸上的肌肉颤抖着,难以压抑的痛苦正汨汨 地外泄着。 祁源山愣住了,过了一会,他发疯似地抓打着黑影,却什么也打不着,就像是 在与空气搏斗。搏斗了一会,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哭喊着 说,神父,对不起,神父,对不起…… 神父睁开了眼睛,冲祁源山无力地一笑,似乎在说没关系,该来的总是逃不掉。 神父,我帮你解除痛苦吧!黑影突然说话了,它突然伸手,抓住了剪刀,大家 一愣,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残忍的一幕。它好像要帮众人实现愿望,冷笑一 声,唰地拔出了剪刀。 啊——神父一声惨叫,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神父的叫声。叫声中充满了崩溃、 绝望和无可奈何。 哈哈哈哈!黑影狂笑起来,它就像是一堵墙,矗立在神父前面。把神父与萧雨 烟、祁源山隔离开来,也把神父的生与死隔离开来。 鲜血从神父的胸口喷出,冲在黑影身上,它现在又有了实体,把鲜血反弹得四 处飞溅着,残酷的红花纷纷扬扬从空中散落下来,顺着它的身体往下淌。 神父停止了祈祷,他本能地用手紧紧捂着伤口。然而却无法阻止鲜血的喷射。 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痛苦,或许是还没有感到痛,或者是已经麻木了。 黑影的手松开了,带血的剪刀悠然落下,发出一阵脆响。接着,它把手伸到神 父胸前,一把抓过了他的十字架。 神父慌了。这也是萧、祁二人第一次看到神父惊惶失措。十字架就像是战士手 中的枪,岂能随便就给人夺去?神父强忍着剧痛站起来,伸手想要索回十字架。 接下来的一幕,谁也没有想到。 当神父刚刚站起来,黑影手里的十字架就像可以伸缩的弹簧刀一样悠然伸长, 悄然无声,十字架伸长着,直直地刺中了神父的胸口,又继续伸长着,从他的后背 穿出,把神父牢牢地钉在了墙上。仿佛那不是十字架,而是绝地武士手里的激光剑。 七 空气凝固了。时间停止了。一切都不存在了。萧雨烟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 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想,祁源山大概也是这样,仿佛骤然成了化石,呆呆地 站着。 黑影嚣张地站着,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大笑着,不可一世,耀武扬威。就像是一 个超级歹徒把前来围追堵截的警察们狠狠教训了一通,然后再打个招呼潇洒地离开, 它得意地冲萧、祁挥挥手,拜拜! 告别完毕,黑影走近陈忆兰,似乎又要往她身体里钻。 我明白了……你是摄魂魔?一个微弱而有清晰的声音传来,竟然是神父,他还 没有死,正直直地盯着黑影,不过目光里却没有一丝杀气,只是在苟延残喘着。 哦,没想到你一个神父,竟然还知道我的身份,真是难得?黑影有点意外。 摄魂魔是什么?萧雨烟仰望着神父。 那是一种可怕的寄生虫,它以人的灵魂为食,慢慢地让人丧失本性,直到最后, 会让人本性完全丧失,成为它的傀儡……神父的声音很微弱,说了这么多后,停顿 了一下,好像是在休息,然后接着说,那是一种讨厌、贪婪、虚荣的虫子,它还会 千方百计地让傀儡更漂亮一点,抢你的乳房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要废话!摄魂魔好像是被人揭开了伤疤,他暴跳如雷,跳起来抓着十字架使 劲一扳,十字架水平转动了30度,伤口被完全撕开了,神父一声惨叫,胸口顿时成 了热血喷泉。 屋里像下过一场血雨,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到处都是咸腥。 你们听着……摄魂魔固然可怕……可对宿主非常依赖……如果杀掉宿主,它就 暂时无家可归……而长大的摄魂魔将无法适应新的宿主……就会死在空气里……这 是杀死它的唯一方式!神父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拼命地向外挤着除魔方案。 摄魂魔怕了,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弱点,连强大得让神父束手无策的摄魂魔也 不例外,它很强大,而且随着成长发育力量也愈来愈强,但同时对宿主的依赖也愈 来愈强烈。 小的时候能在空气中存活20个小时,只要20个小时内钻入人体就能活下来,如 果对宿主不满意还可以再换一个,当然,此时对宿主的控制能力也较差。然而,随 着摄魂魔的成长,它对宿主的控制能力逐步增强,可离开宿主存活的时间愈来愈短, 据神父判断,陈忆兰身上的摄魂魔属于成年体,它最多只能离开宿主一个小时。而 且如果宿主意外死亡,再换个宿主它会无法忍受,大多也难逃一死。 摄魂魔跳起来朝十字架上狠狠踢了一脚,十字架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剑,把神 父从胸口切开了。破碎的身体从墙上失去了牵挂,靠着墙滑下来,在墙上留下了一 道涂抹的痕迹。 神父死了。 摄魂魔得意地狂笑着,这个笨蛋终于死了,不过死在我的手上,也不算冤。笨 蛋们,叫我××魔的本大人会不高兴的,记住我的大名吧,白追魂。 萧雨烟冷笑了一下,真是个臭美的家伙,一身黑乎乎的,还叫什么白追魂。 我靠!白是偶的姓!摄魂魔最不喜欢听有人说它黑了,就像是东施最受不了别 人说她丑一样。 我偏不叫! 八 呜——!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让大家吓了一跳,是谁在哭? 陈忆兰!她醒了。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好像完全听到了神父的话,也明白了 这些日子以来身体异常的根本原因。她没有站起来,或许身体还很虚弱,就在地上 爬着,坚定地爬着。 萧雨烟一愣,她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陈忆兰的目标竟然是剪刀。 果然,陈忆兰抓起了剪刀,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胸口捅去。萧雨烟大喊着,猛扑 过去,一把抓住了陈的胳膊,剪刀没有刺进陈忆兰的胸膛,反而在萧雨烟的胳膊上 划开了一道口子。咝,她的胳膊上出现一道红线,血像流水一样涌出来。 不要撞拦着我!陈忆兰想推开萧雨烟,胳膊软软的,用不上力,她哭喊着说, 已经有三个人因我而死了,我不愿意,我承担不起,神父也说了,这可是杀死恶魔 的唯一方法。 不要!萧雨烟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拉着好友的胳膊,哭着说,我宁愿看到摄魂 魔钻进你的身体,也不愿看到你死在我面前!说着,她紧紧地抱着陈忆兰,平平的 胸部碰到了她丰满的大乳房,她这次并没有难以控制的愤怒,只是有一丝悲哀。 哈哈哈哈。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在屋里回荡着。是摄魂魔,它得意地狂笑 着,真是个笨蛋,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碰到了你这种笨蛋,算我幸运。它说着就 要往陈忆兰身体里钻,就好像是在穿衣服。 休想!祁源山举着一根铁棒就冲了过来。萧雨烟一愣,他是从哪里搞来的铁棒 呢?真是想不到,男友还能找出这种武器。 摄魂魔不屑一顾地说,你这种废物,能起什么作用,就呆呆地站着,像木头一 样迎接祁源山的铁棒。 祁源山就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敢死队队员,高举着铁棒在呐喊声中冲了过 来。萧雨烟不由地担心起来,这不是以卵击石吗?然而,祁源山却另有打算,在铁 棒快要接触到摄魂魔时,突然改变方向朝陈忆兰打去。 萧雨烟一惊:祁源山的真正目标是陈忆兰! 摄魂魔也感到意外。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粗大的铁棒直直 逼近它的宿主。 当铁棒离陈忆兰只有0.1 厘米时,停住了。是萧雨烟!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铁 棒,气喘吁吁地扎着马步。祁源山打了个冷战,女友的眼神似乎在吃人,真是太可 怕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力量。 你干什么?萧雨烟冲着祁源山大喊,声音中的愤怒已经饱和到了极点。 笨蛋!祁源山又气又急,这下完了,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被萧雨烟破坏了。话 音未落,就觉得有人在脚踝处狠狠一击,腿一软,倒在地上,半秒钟之后,萧雨烟 也被击倒了。摄魂魔狂笑着,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些笨蛋,哈哈哈哈! 在萧雨烟祁源山的注视下,黑影钻进了陈忆兰的身体,跟她重新溶为一体。 你们走吧!陈忆兰冷冷地说,跟刚才判若两人。 萧雨烟颇感意外,已经识破了它的真面目,杀人不眨眼的摄魂魔还会放他们走? 嗯。陈忆兰点点头,还有点欣喜,我还得多多谢谢你才是。先谢谢你的乳房, 再谢谢你的善良和愚蠢,成全了我完整的身体。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滚吧。 萧雨烟被激怒了,她爬起来就向陈忆兰冲去,被祁源山拉住了。祁无奈地叹了 口气,使劲地把女友拖出了陈忆兰的家门。 已经弄清了恶魔的身份,可也了解到了恶魔的强大,他们该怎么办?请关注更 精彩的下一章。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