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姐姐 幸福的姐姐给别人养育了后代,那小子虽然只有满月大,可我一眼就能看出不 对头的地方,一点不像我那老姐夫,却像极了纪某人,可能他的阴性遗传基因太强 烈了吧。 好在老姐夫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每次来看他的小儿子,那幸福劲儿,让人看 了发毛,恨不得把孩子含在嘴里化了。当然最幸福的还是姐姐,她的幸福不仅仅写 在脸上,还转化到行动上,常常呆呆地瞅着她的宝贝不自觉地笑,下意识地乐,我 称其为傻笑。 老妈对这一切心知肚明,有时候,她意味深长地看看小孩子再看看姐姐,眼神 儿里全是故事,姐姐总是有意无意回避着老妈的目光,找一个话题转移老妈的注意 力。 隔那么两三天,姐都要出门去,说是去小南坡给孩子买东西,老妈说你就甭跑 那腿了,三店什么没有?姐说三店的货让人不放心。于是她就沿着村后的坡路到了 东山口,然后在那里与一个人会面,那个人开了吉普车过来,把大包小包东西给姐, 匆匆离去。这些全是我看到的,我的好奇心从小就有,什么事情也休想瞒过我。 姐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差,我和姐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我从来不去抱那可 怜的外甥,也从来不会主动与她搭话。从木桩圩回到家里后,我的心情一直不好, 旷课这么多天了,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我的谎言虽然高明,可并没有瞒过老爸老妈,连爷爷也开始怀疑我:“杰子, 你不能再在家蹭了,还是快走吧。” 于是老爸正儿八经地找我“沟通”了:“杰,你也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现在想 什么。既然书不爱读了,咱也不强求,你说说自己的打算吧,给我个选择,毕业后, 做哪样活儿,是修理录音机还是照相,还是学画儿,给人家描梁画柱?” 我说我还要高考,我不想学这些。 可这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我觉得老爸的想法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给了我一个实 现梦想的好机会。 考虑了许久,我说:“学画吧。”老爸说:“那好,你下来吧,下学后我送你 到东北那儿,找个人儿带带你,给人家画照壁,也能挣几个钱,而且到东三省闯荡 闯荡,多体验生活之苦对你有好处。” 这场谈话就像真格儿的,可只是说说而已,哪能当真啊,我也不敢当真啊。 我决定明天返校。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到巧家挑水,因为黎明前我梦到过她,还梦到她抱着 孩子,我要证实一下,这会不会是真的。 巧妈挺吃惊问我:又放假了?我说没有,是请假。我的眼神让她看透了我的心 事,她说巧去她姐家了,我将信将疑,她是不是故意躲我? 我闷闷不乐地挑了水桶迈出巧家的门槛,刚走两步就与巧迎面撞上,我不由地 一愣:巧怀里还真地抱着个孩子。 我呆呆立在那儿许久才回过神儿来。巧也很意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她的面颊 飞起了一片红,使劲抱了抱怀里的孩子,低头看了一眼说:“是我姐的孩子。…… 你怎么没去学校?”我说请假,有事。巧的眼晴一亮,说:“哪天回去?”我说今 天,这就走。 巧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催我说:“快走吧,看把你压的。” 我不情愿地挪动了沉重的步子,我还在想那个孩子,虽然不是巧生的,可与梦 中的一模一样,还有,我发现巧怀孕了。 我离爱越来越远了,我知道,不论与谁结合都是很难的,都要冲破重重潜网, 我没有这种勇气。看来,只有在蹉跎中抛弃心中这许多牵挂,做永生的悔恨了。 我没有吃早饭,放下水桶就匆匆踏上返校的路。 麻花开了,谷子黄了,玉米熟了,芋头叶子象荷叶,麦茬花生也待收获,人们 忙得不亦乐乎。不少马车是用人拉的,套住自己,让女人在后边推,但他们的脸上 好象没有那种痛苦的表情,还有一家老少拉犁耙地的,脸上是笑盈盈的,我想起前 几年看过的电影《牛角石》,联想到人们痛苦的背后那个灿烂的未来,觉得人活着 挺有意思的。 山里、场院里到处是人,到处是车辆的吱扭声,机车的轰鸣声,惟有机关、商 店里的少爷小姐们才悠哉游哉在空荡荡的屋里闲聊,或把录音机的音量开得大大的, 听邓丽君的歌。 走过葛家后,我的心绪再度变坏,不知道回到学校后,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 还好,没有人在乎我,包括老师们,他们也许已经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学生了我 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恋爱的故事继续发生,一切照常进行,学习的压力越大,这种事情越多,这是 我们的动力之源,它在推动我们的进步和进化。 昨晚十一点后,徐兴春扬言回宿舍,却又偷偷折回了教室,在窗外偷看郑红的 所为,竟然看到她在翻看别人的日记,我说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像她那种人, 正常。 我对郑红一向鄙视,从来不把她看成了不起的主儿。但许多男同学却为她着迷, 听说她有翻看日记的习惯,许多男生下了晚自习后,把自己的日记全摆放到桌上, 挺滑稽的。不知贺东对此会有何想法。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