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天吃这么好啊?」纪翎看看桌上的菜肴,虽然在九皇爷府中吃的都是山珍 海味,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膳食似乎比平时更加丰盛。 邵清扬看惯珍馐美食,并不认为今日的膳食特别,不过他确实有吩咐厨子替纪 翎弄点补身子的好料,看来这就是纪翎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吧。 「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坐下来多吃点吧,免得你老长不大。」邵清扬无视身 旁陆常春哀怨的眼光,径自推著纪翎入座。 他当然明白陆常春不喜欢自己待纪翎太亲切,毕竟他们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 是平民百姓,而且纪翎之前还是个没礼貌的小山贼,但是…… 他很想好好疼惜纪翎,这个还半大不小的少年过去吃了那么多苦,而他身为皇 族却没能好好照顾到百姓的生活,说起来还是他亏欠了纪翎哪! 「如果我全吃下去,会先把自己撑死,而不是长大!」纪翎瞟了邵清扬一眼, 看看满桌子的食物,心想难不成邵清扬当他是猪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走到座位上坐下,没等邵清扬坐好便径自拿起筷子夹 菜吃饭。 陆常春看见纪翎这无礼的举动,又想开口说教,却见邵清扬对自己挥了挥手示 意制止,只好不太高兴地退了出去。 「无妨,你能吃多少就吃吧。」反正过去纪翎也没吃饱过,好好喂他吃几顿, 应该可以让那略凹的脸颊恢复应有的红润才是。 「那剩下的我打包回房,晚上慢慢吃好了。」纪翎边吃边用眼睛扫了下桌面, 然后转向邵清扬说:「晚上就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 「用不著这么做,食物要趁热才好吃,晚上还会有新菜色。」邵清扬不以为然 地摇头。「吃剩的菜,下人会收拾好,你用不著担心浪费的问题。」 「下人收拾的方法不就是倒掉吗?你们这种有钱人都是这样整,我在外面看多 了。」纪翎稍稍挑眉,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悦。 「真不巧,我不是有钱人,我是懂得要照顾百姓的皇爷。」邵清扬就知道纪翎 会这么说,心里早有对付的方法。「吃剩的不会拿去丢掉的,用不著操心。」 「皇爷还不算有钱人啊?」纪翎对这样的说法不表赞同,「不过你会照顾百姓 倒是真的。」至少很照顾他们这一群孩子,将他们带回府里,还帮忙找了工作;对 于这点,纪翎还满感谢邵清扬的。 「既然信我的话,就快些吃饭吧。这些可是平时少见的珍馐佳肴,保证让你吃 到舍不得停口。」邵清扬边说边挨著纪翎坐下,甚至亲自动筷夹起一块鱼肉送到他 碗里。 「你家里的东西,都是平常少见的!」不管是吃的用的,每一样都是寻常百姓 连看都看不到的高档货。「就连鱼也和平常我抓到的不同。」 纪翎吃了一口鱼肉,满足的笑眯了眼睛。不愧是河里抓不到的高级鱼,味道竟 然如此之好,让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 瞧著纪翎笑开的眼睛,邵清扬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来。 「那你多吃点,这个也挺好吃的,你试试。」说著,他又夹了些鲜嫩青菜给纪 翎,免得他只顾大口吃肉,半点青菜都不吃。 纪翎在邵清扬的伺候下大口大口的吃著美味佳肴,觉得在九皇爷府中的日子真 是太幸福了,天冷了有衣服穿、饿了有东西吃,生活是一点烦恼也没有,让他不禁 有了干脆让邵清扬养的念头。 就在脑中跑出这个想法的瞬间,纪翎突然停下筷子,一脸的严肃。 「怎么?」邵清扬纳闷地瞧著纪翎,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吃了?是吃饱了吗? 他明明白饭才扒几口而已。「别告诉我说你吃饱了。」 「是还没吃饱,只不过……」纪翎歪著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沉声续道:「这些 饭菜我还是打包带走好了,这一桌够我吃两天了。」 「什么意思?」邵清扬脸色一沉。 他没听错吧?这小鬼竟说要走? 「为什么想走?我哪里待你不好?」他不觉得自己有亏待过纪翎这小家伙。 「你对我很好,可是……就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才要赶紧离开!若是我在这 里待久了,习惯这样的生活,以后还得了?」他又不是达官贵人,没钱让自己过等 同于邵清扬的生活,还是趁习惯前离开比较好,免得由奢入俭难,到时日子就难过 了。 邵清扬先是一楞,紧跟著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纪翎考虑得没错,他们终究是会分开的,他会替纪翎找工作、找新的养父母, 而他依然是宫里的九皇爷,不过,前提是纪翎必须与他分开。 一想到身边会少个吵吵嚷嚷的纪翎,邵清扬在脑海里试想那种情况,却怎么也 想象不出来。 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来,已经惯于纪翎的存在吗? 蓦地,邵清扬突然皱了下眉头。 他不喜欢这种情况发生,或许可以说他已经习惯有纪翎在旁吵闹的日子了,压 根儿没去多想日后分开两地的生活。 那么……倘若他把纪翎留在身边呢? 这又不是不成,反正府里养了这么多人,不差纪翎一个,况且他有许多事要纪 翎帮忙的,所以把人留在身边也是应该的。 「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工作,如何?」嘴巴比脑袋的行动还快,念头刚形成,邵 清扬已经开口询问起纪翎的意思。 「好啊!」纪翎想也没想就开口回答。 到不是想贪图好日子,他原本就打算自力更生,只要有工作,他都肯接下的, 而且……还是待在对他很好的邵清扬身边;这样好的条件,拒绝的人才是傻瓜! 「这么干脆?」邵清扬忍不住失笑。「你平时不是都会考虑再三,搬出一大堆 的理由来?」 「平时要考虑是因为我要顾全大局,替大家著想,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哪还需 要想那么多?我高兴就好了!」 身为小山贼团的大当家,做事当然要顾及所有人的想法,但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要决定事情就快多了。 「看不出来你还懂得什么叫顾全大局。」邵清扬看著纪翎装出小大人的模样, 心里又是好笑,却在在同时感到些许心疼。 邵清扬继续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工作吧,至于要做什么事,我 过几天再告诉你。总之你只要先在府里到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就好,有什么不懂 的就问我。」 其实留纪翎下来也没什么特别打算,只是纯粹觉得纪翎得自己的缘,再者要查 出山贼居所也得靠他。 「这工作还真是轻松!」 纪翎眨了眨眼睛,邵清扬给他的工作还真是个凉差,不过他向来是拿多少钱就 做多少事的人,邵清扬喂饱他好几顿,换算成工资的话,老早就超过做这些工作能 得到的报酬了,所以──交易不成立。 「这样不公平,这点事情不值那么多钱,我看我还是当你的护卫,随身保护你 好了。」就如纪翎先前说的,打架是他的拿手绝活。 「你当我的护卫?」邵清扬忍不住想笑。他的身手连外头那群随身侍卫都比不 上,而纪翎这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少年竟想保护他? 「是啊,这样才抵得过这些日子的饭钱。我可不想待在你家白吃白喝,所以我 会从早到晚跟著你、保护你。」纪翎并不知道邵清扬的身手有多敏捷,也弄不清其 实自己没几斤几两重,才会用一副施恩给邵清扬的态度,表明自己要当他的随身护 卫。 「好,就随你吧!」邵清扬忍著一肚子的笑意,故作正经地允了纪翎。因为他 明白他若不给纪翎工作,这小家伙恐怕会就此翻脸。 不过……想保护他这个九皇爷,只怕纪翎还得日夜苦练上十几年吧! 入夜之后,邵清扬处理完公文,先泡了泡热水,然后回到房间正打算睡觉时, 却听见外头传来敲门声。 「谁?」邵清扬疑惑地走向房门,想知道大半夜还有谁会来吵他。 「我!」纪翎站在门外,简单的应了句。 若不是因为他的声音稚嫩,邵清扬还真听不出这个「我」是什么人。 「有事吗?」邵清扬打开门,举高了手边的灯火照亮纪翎的脸蛋,瞧他一身外 出服打扮,让邵清扬益发不解。 「你要去哪里?都半夜了还不睡?」 「我要保护你啊!」纪翎答得理所当然,接著还踏进邵清扬的房里,抱著他的 刀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府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晚上你就睡吧,用不著保护我了。」邵清扬可不 想隔天见到纪翎神智不清的跟他讲话。 再说让纪翎当保镖不过是个借口,邵清扬没真的打算让纪翎保护他,所以他要 在他房里过夜,这个主意实在没什么帮助,反倒会让他睡不著,整晚得操心纪翎这 小家伙会不会睡著了,从椅子上跌下来,或是因为睡姿不良使得全身骨头酸痛,甚 至是没盖被而著凉。 「没差啦,反正我在山上也常守夜,你不用管我,睡你的觉去吧!」纪翎挥了 挥手,今晚他是在邵清扬房里住定了。 「说得到好听,万一你著凉了该怎么办?」这夜里天冷风大,他可不想纪翎因 为无聊的守夜工作而染上风寒,而且他根本不需要旁人保护。 「才不会著凉!平时山上比这里更冷,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一次风寒都没有, 你操什么心啊?」纪翎的态度和邵清扬同样坚决。 受人之命就该忠人之事,既然他已经当了邵清扬的护卫,就要日日夜夜保护他 到底。 「我就是不放心。」邵清扬同样不肯让步。「你既然进了我府里,就该听我的 命令,现在我要你去睡,你就去睡。」逼不得已,他只能搬出不太常用到的皇爷威 严来欺压纪翎这个小良民。 面对邵清扬的命令,纪翎低下头想了想。邵清扬说的没错,听主子的话是最基 本的工作之一,所以他应该倒回床上休息去,可这样他的护卫工作就无法完钱了啊! 「那我睡这里。」他仰起头,说出这样的结论。「我睡在你房里,还可以顺便 保护你。」 邵清扬挑了挑眉。「你要跟我一起睡?」他没想到纪翎会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他不怎么排斥这个提议,但是这情况若是给陆常春见著了,八成会抱怨到 他耳朵长茧为止。 毕竟他平日抱著睡的,都是美女啊! 不过这小家伙肯定什么也没想,只是一心想留在他身边尽一己之力而已。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一起挤,那就把衣服换了过来睡吧。」邵清扬想了 又想,依纪翎这个脾气肯定是不会回房里睡的,而他也不想让纪翎睡地板,因此最 好的方法就是叫纪翎与他同床共枕。 「还换什么衣服?只要把外衣脱掉就好了!」纪翎将外衣脱了扔在椅子上,直 接穿著里衣就爬上邵清扬的床。 邵清扬看著纪翎那副在微弱灯光下若隐若现的躯体,心里忍不住微微一震,脑 海里跟著浮现上回见到的雪白身子。 「你睡过去点,把被子盖著。」邵清扬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该不是因为近来 忙昏了头都没去找女人,才会对个毛头小鬼起这种怪遐想吧? 他跟著上了床,推推纪翎要他盖好被,然后才跟著躺下。 和其它人睡在一块儿,对纪翎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不过对他这个九皇爷而言, 与一个小少年共寝倒是挺新鲜的。 毕竟在宫规严格的内宫里,就算是幼时,他与兄弟们也总是一人一间房,从未 这么亲密地相处过。 「睡这么开很冷的,我们挨在一起睡吧,这样会暖和一点。」纪翎挪了挪身子, 移到邵清扬身边去。 平时在山寨里,他和其它孩子们都是像鹌鹑一样,窝在一起取暖的。 「这里不比山上,不会冷著你的。」邵清扬平日除了抱女人外,可没跟别的男 人同睡过,对于纪翎挨在身旁的举动,他是怎么也无法习惯。 只是……当纪翎靠过来的时候,他又有些舍不得叫纪翎睡旁边一点,甚至觉得 这样与纪翎挨著睡其实挺舒服的。 或许有具温暖的身躯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容易教人著迷吧!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冷!你有房子住,还有漂亮衣服穿,都不知道山上 到了夜晚真的能冷死人。」 纪翎贴在邵清扬身边,随口和他聊起天来,谈著翠扬山上的冷冬。 「不过我的运气真好,今年冬天不用在山上过了,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哪!」 说著说著,他还伸手抱住邵清扬以表感谢。 「那现在还冷吗?」邵清扬环住纪翎腰身,那纤瘦而温暖的感觉与他平时抱女 人的感觉虽然相近,却又有著某种程度的不同。 「这样抱著就不冷!」纪翎把脸贴在邵清扬胸前磨蹭。虽然他平时爱装大人模 样,可骨子里依旧是道地的孩子,想撒娇也想有人疼。 「那就这么睡吧。」邵清扬瞧纪翎撒娇的样子,知道他少人疼爱,心里必定寂 寞,也就由他去了。 只是让这么漂亮的脸孔陪在身边过夜,总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骚动。 「嗯,以后我每天都和你一起睡。」纪翎点了点头。 「什么?」邵清扬微愕。「你……要每天跟我一起睡?」没搞错吧?这个小家 伙还想天天「保护」他这个主子啊! 「是啊,不然我就在椅子上睡,反正就是在你附近啦!有什么突发状况,我才 好马上保护你。」虽然站在守夜靠墙打盹也行,但纪翎比较喜欢和邵清扬一块儿躺 在床上。 「我都说过用不著这么保护了。」邵清扬叹了口气。「不过若是你坚持的话, 还是跟我一块睡吧。」比起让纪翎窝在墙边守夜,还不如让纪翎好好躺在床上睡上 一觉,他还比较放心。 「当然坚持。」纪翎的语气相当坚定,末了还补上几句但书,「不过你放心, 我不会坏你的好事,如果你和姑娘在一起,我就到外面站岗。」 这句话让邵清扬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邵清扬虽然明白依纪翎的生活环境,肯定对这些男女之事多少明白一点,他自 己也找过姑娘,加上他们两个又是男人,讨论这样的话题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可 是…… 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纪翎外表看起来真的很小,所以他总是将纪翎当成孩子 看待,实在无法心平气和地与他聊这种话题。 「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由于和邵清扬贴得极近,方才那一声只让纪翎觉得 震耳欲聋,不禁掩住耳朵抱怨著。 「你才多大,这种大人的事情你少听少说,等你年纪够大再来提!」邵清扬顿 时觉得自己好像纪翎的爹娘,除了养他,还得负起教育的责任。 「我够大了,况且我的养父母之前就把我卖去接客,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纪翎对邵清扬的训诫不以为然。 「什……什么!」邵清扬这回是真的躺不住了,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拉著纪 翎追问:「你刚才说什么?你被卖去接客?」 纪翎才几岁而已,他的养父母竟做出这种事?更令他错愕的是,纪翎虽然漂亮, 但却是个少年,可不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啊! 「是啊,就是省城东门那一带的酒坊,说是卖酒,其实卖的是像我这样的少年, 进进出出的客人还不少。」不只是生得漂亮的姑娘,其实有些客人对他这样的少年 也有兴趣。 「那些混帐狗官到底在干什么?」邵清扬忍不住咆哮起来。 虽然自己也上过花街,但是邵清扬万万没料到纪翎这样的少年都遭到毒手。 「那些混帐狗官也是那里的客人,哪会管什么啊?」所谓官压良民,对于这种 状况,纪翎早就习惯了。 邵清扬这下真的是火冒三丈了。 「他们也是那里的客人?」邵清扬眯起了眼,心里的火气虽大,却也在同时想 到另一个问题。 这省城一带的翠扬山之所以有山贼作乱,该不会是因为这些官差根本就办事不 力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出现?而且今天若非他遇上纪翎,说不定直到回宫 都还查不出省城乱象的主因。 「看来有必要另外调查一下……」邵清扬喃喃自语地道。 「有什么好查的?这是省城百姓都知道的事,只有你这种外地来的官才弄不清 楚状况。」纪翎耸了耸肩。「除非你和他们是同一挂的,他们不会对你说实话。说 不定还会带你上花街,不只买姑娘,还会找像我这样的男孩。」 「我是外地来的官没错。」邵清扬瞄了纪翎一眼,对于他早已习惯的表情感到 些许心疼。 天子脚子竟有如此轻蔑王法之人,他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未尽职责的官吏, 实在对不起这省城的百姓啊! 「这样听起来,省城里有些什么怪事或乱象,你应该都很清楚吧?」邵清扬原 本只是想留著纪翎带他上山,现在看来,纪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有用处。 「当然清楚。」纪翎也是省城乱象之下的受害者,哪会不知道这些黑暗面的事 情。 「那好,你把所有你觉得对百姓不利的事情,不论大小事,都仔细说给我听听。」 邵清扬暗自下了决心,他不想再看到纪翎这样的孩子受苦,不管这事要花上多久时 间,他都要查个一清二楚,教那些荼毒百姓的官差受点苦头。 「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纪翎疑惑的歪著头问。 官官相护不是为官之道吗?怎么从邵清扬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当地官差的行 为相当恼怒? 「你不会是来抓他们的吧?」难不成官差抓贼,而钦差是抓官差的差爷? 「我不是说过我是个钦差吗?」敢情纪翎还是不明白钦差大臣是干什么的?「 所谓的钦差大臣,就是负责调查为官不正的官差,把他们送官以保护百姓,这样你 清楚了没有?」 钦差便是代天巡狩,不过这词对纪翎来说应该挺难懂的,邵清扬索性换了个词, 用简单点的说法对纪翎解释。 「那没问题,既然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就把他们的事情都告诉你吧!」好 不容易有人要教训扰民的狗官,他当然会全力协助。纪翎跳下床,打算带著邵清扬 外出。 「等等,都半夜了,你想去哪里?」邵清扬不解地问著纪翎。 「大白天的,哪个狗官不是人模人样?当然是晚上才能看到他们的真面目啊! 我带你去看看他们现在的嘴脸。」 「今晚先睡吧,要对付他们,我自有办法的,用不著赶在这一时。」其实想要 揪出那些官差的真面目并不难,看多宫内尔虞我诈情况的邵清扬,有自信可以对付 得了他们。 再者,他并不是很想让纪翎跟著自己去。 「你没听过打铁要趁热,抓贼就要及时吗?」纪翎见邵清扬动也不动的坐著, 干脆换个方式说:「不然我去找证据给你,等你有了证据,马上就可以把他们抓起 来。」 话一说完,纪翎便套上衣服,拿起刀子,打算外出当夜行探子去。 「你给我回来,这事用不到你出面,我来就好了。」 邵清扬真是佩服纪翎,都大半夜了还如此有精神,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 纪翎去冒险的 「你先告诉我他们平时都做了些什么事,我再让人去暗中查探。」 纪翎虽然不太情愿,但回头想想毕竟邵清扬是钦差,要查什么事都比他这个小 老百姓方便多了,而且抓人也得靠他九皇爷的身份,不如把事情都告诉邵清扬,让 他派人去查,说不定比自己孤军奋战有效果的多。 「好吧,那你听好了,我一样一样告诉你……」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