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这混蛋!」一大清早,纪翎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张开眼睛,接著就是一句咆 哮。 虽然因为迷香的作用,让他一整晚昏昏沉沈的,不记得自己与邵清扬做了什么 好事,但看看凌乱的床单和两人光著身子抱在一起的模样,不用人说他也知道自己 和邵清扬发生了什么关系。 他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邵清扬,对尊贵的九皇爷拳打脚踢。 「怎么回事?」邵清扬抚著被纪翎槌打的脑袋,逼著自己清醒过来。「纪翎? 你醒了?」 「对,我是清醒了,所以才看清原来你和他们那些人一样!」纪翎越打越大力, 像是恨不得把邵清扬打死一般。「说什么要抓人,根本是借口!」 「谁说是借口了?我不是早叫你别跟来吗?原本我办案办得正顺利,却听见你 被抓,难不成你要我无视你的安危继续办案?」邵清扬抓住纪翎的双手,将他压回 床上,免得自己被纪翎打得体无完肤。虽然纪翎那点力道打在他身上其实不痛不痒, 不过救了人还被揍,心情总是不好。 被邵清扬这么一问,纪翎哑口无言,就如邵清扬所说,若是自己没跟来,根本 不会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状况。 无法反驳的纪翎,只能恶狠狠的瞪著邵清扬。 「我早说过你来会坏事,不是吗?」邵清扬见纪翎没了声音,知道他是自知理 亏,于是又藉著机会继续教训。「昨晚你被抓进来后,店主把你五花大绑,还放了 催情迷香在房里,若不是我赶过来,找了借口把他们支开,恐怕现在压在你身上的 人不是我,而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寻欢客!你觉得那种情况比现在这样好吗?」 昨晚一听见纪翎被抓进来,他顿时乱了手脚,可见得他有多关心纪翎,而这小 家伙却不知好歹! 「就算是这样,你大可把我丢在床上就好,没必要抱我吧?」就算没被外头那 群寻欢客糟蹋,但邵清扬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还不是一样? 虽然纪翎并不讨厌这个九皇爷,但他是道地的男儿身,让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上, 心情总觉得很不好。 「不知道是谁吸了过多迷香,拼命地勾引我?」原本他只是想替纪翎盖上被子, 却没想到纪翎的声音与动作还比他白嫩的身子更诱人。「我也是个男人,你以为有 几个男人耐得住「美食」在前而不为所动?」 邵清扬毫不客气地把问题丢回纪翎身上。 虽然他是因为喜欢纪翎才抱了他,可这小家伙实在是太不领情,让他忍不住跟 他吵起架来。 「我就不会!」纪翎大声的嚷著:「管他是男人还是美女,我是大山倒在眼前 也不会变脸色」 「废话,你根本就还是个孩子,没被下药的话,哪来的情欲可言?」邵清扬半 点不留情地把纪翎的话堵了回去。 被人当孩子骂,纪翎更加火大,所以他也找了一堆难听的话骂回去。 「好,我是孩子,我不会找人抱,那你呢?你这个变态色鬼,连个孩子都不放 过,你根本是混蛋加三级!」 「随你怎么骂,总之我救了你是事实,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给人糟蹋,等一下 最好乖一点,什么话都别说!」邵清扬知道纪翎没错,他是不该抱他,可是…… 他喜欢纪翎,疼爱这个吵死人的少年,他已经一脚陷入,无法自拔地想要保护 他;因此不管纪翎说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干嘛听你这个变态的话?」纪翎瞪了邵清扬一眼,然后穿上衣服,打算和 邵清扬分道扬镳。「我不会留在这里给人糟蹋,也不会跟你走的!」 纪翎推开窗子,双脚接著跨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邵清扬没想到纪翎竟然选择爬窗逃走,气得他立刻上前把他 拉回来。「不许你这么逃走!」 既然他已经明白自己对这个少年动情,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放他离去? 「你算什么东西?我才不听你的,你给我放手!」纪翎努力挥舞著四肢,想甩 开邵清扬的手。 「我是你主子!」邵清扬将纪翎抱回床边丢上床铺,板起面孔瞪著他。「是谁 说过要留在我家当我的护卫?」 「我当你的护卫只是不想白吃你的,昨天你玩了我一个晚上,算是还清之前欠 你的,所以你不是我的主子!」纪翎将两人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来个翻脸不认人。 「还清?」邵清扬怒火中烧地扑上床,按住纪翎。「你当自己是卖身还债吗? 你竟敢说出这种话!」纪翎竟然如此轻贱自己的躯体,难不成今天不管是谁碰了他, 他都会这么说吗? 一想到那样的场面,邵清扬忍不住就发起火来。 「不许你出卖自己的身体!你只能是我的!」 「什么叫我只能是你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著;就算我想卖身,你 也揽不住我!」面对邵清扬的怒火,不知天高地厚的纪翎依旧大声的顶嘴。 「你敢?」邵清扬不自觉地掐紧纪翎的手腕。「你已经是我的人,谁敢碰你, 我就杀了谁!」 过去,他邵清扬顶著九皇爷的身分,走到哪里都没人敢惹他,而他也鲜少拿这 个身分去压迫别人,纪翎是头一个让他动了这种想法的人。 即使是威胁威迫,他也要留下纪翎! 「有什么不敢的?我偏要留在这里接客,有本事你就把这里的人全杀了啊!」 反正他讨厌的地方官也是这里的客人,倘若只要是碰过他的人,都会让邵清扬处斩, 那对他来说还挺划算的。 邵清扬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杀了这里的官差或寻欢客,对纪翎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笨蛋才会拿这里的 客人或店主当作威胁的把柄。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接客,我就派人夷平省城四处,不留一草一木!」邵清扬 面露凶光地瞪著纪翎。 「我告诉你,我说到做到。」 他并不想与纪翎针锋相对的,可是这小家伙简直是存心惹他生气! 「你还说你是照顾百姓的好官?原来这就是钦差!可以随自己高兴,到处杀人 放火!」纪翎瞪著邵清扬,这才有了原来邵清扬真的是皇亲国戚的真实感。 邵清扬是他最厌恶的官哪! 「是你先惹我生气的。」邵清扬被纪翎一指责,顿时清醒了些。他从怒火之中 脱身,让自己的情绪平抚下来;看著纪翎被自己捏到发红的手腕,怜惜之心瞬间盖 过了先前沸沸腾腾的怒气,让他的语气也跟著放柔许多。 不过该讲清楚的原则,他还是不会退让。 「纪翎,我不想伤人,当然也包括你在内,你别故意惹火我。」邵清扬把纪翎 搂进怀里,叹了口气。 「我知道昨晚是我定力不够,算来是我的错,可是……」 「你是九皇爷,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惹得起你!」纪翎瞪了邵清扬一眼。「你 想怎样都随你吧,九皇爷高兴就好。」 这算是消极抵抗吧!纪翎推开邵清扬,整个人成大字形的瘫在床上。 「你的就你的,想玩就玩吧!」 「你就不能安静点听我说吗?」邵清扬失笑地瞧著纪翎自暴自弃的模样,怜惜 地往他额上一吻。「我是喜欢你,才会抱你的,纪翎。」 虽然他曾经犹豫过是否该明言,也担心明著来会让纪翎对他更加退却,可是他 也知道依纪翎这家伙的性子,若是没把事情说明白,他反倒会一直吵个没完,最后 连正事都做不了。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九皇爷喜欢我啊?」纪翎闭上眼睛,不想理会对自己深情 告白的邵清扬。 「你这么讨厌我?」邵清扬决定好好开导一下纪翎。「好歹我也帮了你那群兄 弟,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吗?」 「你在讨恩情啊?」纪翎斜眼瞄了一下邵清扬。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邵清扬真服了纪翎,什 么事都往坏处想。 「本来有。」其实在邵清扬帮了他们一伙人时,纪翎对邵清扬是又敬又爱,不 过那样的感情经过昨晚之后就全变了样。 「本来有?」邵清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后来为什么没有了。「那我要怎么做, 你才会再度对我产生感情?」 既然明白自己曾经吸引过纪翎,邵清扬就有信心让纪翎再度喜欢上自己。 「怎么做都一样,讨厌就是讨厌。」纪翎还在气头上,根本懒得思考这个问题, 他将心里的怒气全转为言语,即使这个答案并非出自他的真心。 「你不会再喜欢我?」邵清扬的语气显得有些失望。 虽然他明白现在问话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是等到他把纪翎带回府,说不定纪 翎会找机会开溜,到时候他想要留住纪翎就更难了! 「你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我?就算我把省城这批官爷全拿下治罪,就算我让省城 的百姓脱离苦海,你也不会再对我有一点点感情了?」 如果纪翎愿意再度为他心动,那么邵清扬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自己的一时冲动 行事。 不过,前提是纪翎愿意给他机会。 「不知道啦!」其实纪翎根本就不讨厌邵清扬,面对这样的问题,他自然无法 回答。 不过若是邵清扬真的让省城百姓有好日子过,他应该是会更加喜欢他吧! 「不知道就是不一定,不一定就是说……我还有一点机会吧?」 邵清扬松了口气,他自动自发地替纪翎下了结论,然后拉著纪翎坐起身。 「对不起,痛不痛?」邵清扬查看著纪翎的双手,看见被自己掐到泛红的手腕, 感到有些心疼;不管纪翎是痛还是不痛,他都替纪翎觉得难受。 「你别乱碰,痛死人了!」纪翎皱著眉头,想把手给抽回来,免得邵清扬一碰 就痛得他想掉泪。 「我拿点药来,你等等。」 邵清扬从散落地上的衣物当中找到自己的外衣,他从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 倒了点清凉的透明液体在纪翎的手腕上,然后替他将药水搓揉开来。 「这个涂上去,很快就会好了。」邵清扬细心地为纪翎擦著药,柔声安慰著。 「猫哭耗子假慈悲!」纪翎看著邵清扬的动作,却没领他的情。「假装担心成 这样,也不想想是谁弄的!」虽然满嘴抱怨,但纪翎没再坚持要从邵清扬身边逃开。 「是我弄的,所以我在替你上药不是吗?」邵清扬假装没听见纪翎的抱怨,只 是迳自搓揉著伤处。 纪翎原本还要继续与邵清扬吵架,但随著伤处的疼痛慢慢退去,他的坏心情也 跟著消散。他原本就是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看看邵清扬,再看看自己的手,因为方才大吵一架,现在不管说什么都让人 觉得尴尬,但要他安安静静的和邵清扬大眼瞪小眼,对吵惯了的纪翎来说,比什么 都痛苦。 「喂!」在一阵沉静之后,纪翎还是耐不住先开了口。 「什么事?」邵清扬取出一方手巾,替纪翎把手腕包扎起来,然后才抬头望向 他。「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刚才的问题……那个怎么样才喜……才不讨厌你的问题。」纪 翎动了动手腕,确定没那么痛了以后,才开口续道:「我开条件给你,如果你每样 都做得到,我就不讨厌你了。」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邵清扬捺著性子问道。 「第一,你要抓光那些狗官,让大家有好日子过,而且新来的官也得是好人, 不欺负百姓的那种。」对纪翎来说,这些让他遇上一连串不幸的地方官是他一辈子 的仇人。 「这个简单,我正试著从那群少年口中套话,回京后自会禀告皇上,请人清查 撤换省城官差。」邵清扬原本就是为了此事才到省城来的,所以这个条件根本就不 算是条件,而是皇命。 「第二,从今天起,你要离我三步以上,不准碰我!」一想到昨晚的事,纪翎 还是挺介意的。 「你这不是连半点机会都不给我了?」邵清扬没想到看似情绪缓和的纪翎,其 实还惦记著昨夜的事情。 「不给又怎么样?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逃走,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你!」 纪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这事没得商量。 「好好好,你怎么说怎么好。」邵清扬决定先投降,免得纪翎真的脚底抹油开 溜到他找不著的地方去,那对纪翎来说更危险。 「还有第三个,不许你再拿我当孩子看,我要喝酒,还要上花楼找姑娘!」纪 翎认真的说著第三个有些离谱的条件。 「前半段可以,后半段不准!」邵清扬变了脸色。「喝酒伤身,找姑娘更伤身, 不准!」 教他看著自己喜欢的人上花楼?鬼才办得到! 「不准啊?不准我就回山上当我的山贼去!」纪翎话一说完就跳下床,又要爬 窗子出去。 「给我回来!」邵清扬一把搂住纪翎的腰,把他抱在怀里。「就只有找姑娘这 事,我绝对不准!」 纪翎想喝酒?可以,让他陪著纪翎的话,再多的酒他都奉陪,但唯有上花楼这 事他绝对不允许。 「你自己不也讨厌卖身吗?既然讨厌的话就不该上花楼找姑娘,不然你岂不是 跟那些狗官没两样?」邵清扬找了个冠冕堂皇到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想要打住纪 翎的怪念头。 「那你帮我找房媳妇,我要娶妻生子!」对纪翎来说,他认为这才是身为一个 男人的具体表现。 「你是迷香吸太多,脑袋坏了吗?」邵清扬松开纪翎,冷冷地瞪著他。「你明 知道我喜欢你,还说要娶妻生子?」这分明是故意整他的! 「你就当我脑子坏掉好了,总之我要娶媳妇,我喜欢个子不高,笑起来甜甜的 那种姑娘喔!」纪翎没理会生气的邵清扬,迳自开著条件。 「没有!」邵清扬的语气越来越冰冷。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大不了我自己去找!」纪翎甩开邵清扬,才不相信他那 一句「没有」的话。 「去找?你以为姑娘家会肯嫁给你吗?」邵清扬冷哼一声。「你要家世没家世、 要钱没钱,连工作都不够稳定,你以为谁肯嫁给你,跟你一起餐风宿露?」 纪翎想当著他的面娶妻?门儿都没有! 「这你管不著,我就去找个喜欢我的姑娘给你看!」也不知道是真的想找姑娘 成亲,还是为了和邵清扬赌气,纪翎打定主意要拽个女人回来气死邵清扬。 「好,你找得到我就替你办喜筵。」邵清扬很有自信,不是因为纪翎找不到姑 娘娶,而是因为他会破坏每个姑娘对纪翎的感觉。 他过去从来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他虽是尊贵的九皇爷,但为人清白,这回为 了纪翎,他认栽了,也豁出去了。 不管要做出什么牺牲,不管是牺牲谁,他都要赢回纪翎的心,让纪翎也喜欢上 他。 在两人讲妥条件,勉强算是达成协议后,邵清扬跟店主要了纪翎当礼物,一来 是做些表面功夫唬人,表示他接受了官员的好意;二来则是乘机拿回纪翎的卖身契, 免得他又让人逮回去。 只是他的这番苦心,纪翎却是半点都不领情,还真的每天都跑出去找未来的妻 子,让他心里是怒火直烧,又无处发泄, 「纪翎还没回来吗?」邵清扬望著窗外,对陆常春问著今天以来不知第几次的 相同问题。 「九爷,我看您就帮他找媳妇吧,那纪翎就不会成天往外头跑了。」基本上对 于这件事,陆常春是站在纪翎这一边的。因为他看得出来邵清扬对纪翎动了真情, 不愿主子走上这一条路的陆常春,当然希望纪翎早点成家好教邵清扬死心。 「你被他收买了是吧?」邵清扬没好气地白了陆常春一眼,「能够放任他成亲 的话,他要多少姑娘我早就找给他了,还用得著天天白等门?」 他当然明白自己暗地里喜欢纪翎的事,陆常春已经看穿,但他就是无法说服自 己放弃纪翎啊!一想到纪翎要娶妻、要找女人,他的心里就酸涩不已,这样的感情 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你们不适合的,九爷!」陆常春见主子这样坚持,索性直言劝谏了。 「哪里不适合?」邵清扬没想到陆常春会直说,反而感到有些意外。 「个性、家世、性别、生活习惯、观念……每一样都合不来。」陆常春叹了一 口气。「九爷只是觉得新鲜才放不下那孩子吧?」 「只是新鲜的话,我老早就去找别的孩子了。」邵清扬跟著叹息。「其实也没 什么适不适合的问题,只是我喜欢上他,他不喜欢我,事情就这么简单。」 由于无法两情相悦,他与纪翎之间才会有那么多问题发生;若是他与纪翎互相 喜欢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复杂。 「九爷,您不会是认真的吧?」陆常春听得冷汗直流,京里多的是想嫁给邵清 扬的女人,而且每一个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他怎么会舍弃了身边的娇艳花朵,却挑 中搬不上台面的野草? 「你几时见我为情所苦?」邵清扬不答反问。 记忆中,过去他从来没烦过这个问题的。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就是会黏在纪翎身上,毕竟那小鬼性子急躁, 说起话来音量大又吵;说实在话,除了脸蛋与皮肤白嫩之外,就连他这个喜欢上纪 翎的人都无法替纪翎找到好话讲,但偏偏…… 唉!只能说爱意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吧! 「九爷……」陆常春还想劝邵清扬几句,没想到主仆两人谈论的主角正巧在这 时回来了 「邵清扬!」纪翎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边跑还边喊著邵清扬的名字。 「真是个无礼的家伙!」陆常春一听纪翎没大没小的叫法,忍不住又想出去骂 人。 「随他吧。」邵清扬挥挥手,要陆常春开门让纪翎进房。 陆常春无奈的照著他的吩咐开门,纪翎也大大方方的冲进书房,只是他一进屋 子便带了一阵特别的香气进来。 这香甜又醉人的味道……「纪翎,你竟然敢上妓院找姑娘!」邵清扬忍不住站 起身大喝。他什么都能忍得住脾气,就唯独纪翎找姑娘这事总会令他不由自主的失 去理智。 「我不是去找姑娘,我是去找媳妇。」纪翎的解释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供出自己上花楼的事实。 瞧他衣服又散又乱,领口半敞,脖子和胸口上甚至还见得到女人的胭脂痕迹, 身上则沾满了香气和酒的味道…… 「常春,你先出去。」邵清扬真的发火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陆常春知道主子的脾气,这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退了出去,顺道把门 带上。 等陆常春离去,邵清扬才一把拉过纪翎,低著嗓音质问:「你究竟是去逛妓院, 还是去找妻子?瞧你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到底找了多少姑娘玩?」 他是上过花楼找过姑娘的男人,光瞧纪翎这模样也猜得到纪翎一定是玩够了才 回来的。 想到纪翎跟别的女人在床上厮混的情景,邵清扬几乎要失去仅剩的一丝理智, 此刻他只想下令拆了全省城的妓院,把城东一带全给封锁。 「我只是把当时没客人的姑娘全找了过来,大概有十七,八个吧……」纪翎举 起手指算了算,详细人数他也记不太清楚。 「你竟敢这么做!」邵清扬一把将纪翎抱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他。「我不是警 告过你,不许上花楼找姑娘吗?」他的小情人竟然去找女人,这教他怎么受得了? 「你抱那么紧做什么,放手啦!」纪翎让邵清扬抱得差点没气,自然是拼命挣 扎。 「我说过我喜欢你,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应该当我的面告诉我你去了花楼!」 邵清扬觉得心口仿佛裂开了一般,开始泛疼。 「你对我没半点感情,我可以忍耐,但是别告诉我说你去找女人、说你想娶妻 啊!」邵清扬将纪翎越搂越紧。「你到底有没有为我想过啊?」 「喂,我娶妻也是你同意的,你说我只要找得到女人就替我办喜筵,而且我们 约好你要离我三步以上,不准碰我的,你快点放开我!」 纪翎的骨头都快让邵清扬给勒断了,他只能捶打著邵清扬的背,要眼前这个没 了理智的九皇爷把自己放开。 「我反悔了!不许你娶妻、不许你找姑娘!」邵清扬彻底失去自制力,他现在 只想把纪翎关在家里,永远不许他外出。 「谁理你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纪翎对著邵清扬又打又踢。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邵清扬低吼著。 「我没必要听你的话,我就是要找姑娘,我还要包下整个花楼,看你能怎么办!」 纪翎一发起脾气来就口不择言,也不管这样的话只会惹得邵清扬更加愤怒。 「你……好!你想这么做,我也有办法治你!」邵清扬咬牙切齿地瞪著不知惜 福的纪翎,松开双手,转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对在外头的陆常春大吼:「常春, 马上叫人收拾东西!我要回京!」 他要把纪翎带回宫里去,皇宫里戒备森严,他就不信纪翎还有办法外出找姑娘!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