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楼湘飞躺在床上,眉头深锁,心里烦躁不堪,他担心海雨的安全,更担心丐 帮的前景,他不能在这里空等待,什么都不做。 白光一亮,淡淡的莲花香飘散开来,白莲出现在他身旁。 楼湘飞没有发现她的出现,直到她的手探向他的额头引起他的注意。 他倏地望向她,掩不住眼中的惊讶,更加确定她跟魔庄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没有发烧是好现象。”白莲淡说,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我为什么会浑身无力?”楼湘飞觉得自己的精神状况很好,可是身体就是 不听他使唤。 白莲凝望他好一会儿,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替自己兄弟报仇?” 她不明白他这样的牺牲是为了什么? 楼湘飞皱眉,她老是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却对她的问题有问必答,好像他的 行为是在讨她欢心,可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冲动的想要让她了解他,想得到她 的认同。 “因为他是我兄弟。报仇,是我责无旁贷的事。” “那是很愚蠢的事情。”见他一脸的认真,她无法体会他的感受,因她向来 不喜涉入太深的感情,那会坏了她的修行。 楼湘飞对白莲的说法感到失落,而后变成不悦,“愚不愚蠢是我的事。” “即使那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是我该做的事。”他撇头不看她,对她的柔情,因她眼中的冷淡而消失, 只剩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怒意。“死亡虽是件人人都必须面临的事,可是你却将自 己拼命地往死里推,岂不是太不珍惜自己了,毕竟人生只有短短数十年。”她还 是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有亲人吗?”楼湘飞低声的问道。 “没有。” “挚爱的人?”他瞥眼看她。 “我有同伴,那算爱吗?”白莲反问。 “如果你的同伴死了,你会不会去替他报仇?” “不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插手任何人的命运,包括魔庄里的 “人”。 “那我们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说了。”楼湘飞闭上眼,她的观念跟他相差 太多,不能体会是当然的事,他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唇舌。 “是吗?”她不明白,但还是问他这么多问题,要做什么呢? 她似乎想要去了解他这个人。 “我没办法说明我的感受,你也没有这样的观念。” “即使报仇会牺牲你最爱的人,你也要做?”活着的人不是更重要吗?况且 凡人总是说生命苦短,那又为何要执意报仇,活着享受人生不是更好? 她就是不懂他这份舍己为人的勇气从何而来? “没有我的兄弟,就没有我的存在。”楼湘飞义正辞严的说,他欠秦晶诚太 多,不能忘恩负义。 “是吗?”白莲还是一样的反应。 “你问我这个到底要做什么?”楼湘飞见她对他的话都是一脸的漠然,实在 是搞不懂她问这些问题做什么? “你是我未婚夫,我关心你是应该的事。”白莲轻轻呵笑,可眼中的冷漠平 静还是没有消除。 “你不像是有这种感情的人。”楼湘飞轻易看出她眼中的无情,仿佛在这世 间她没有在乎的人事物。 “感情是人才有的。”她不是人啊,当然不会有,可她怎么会对他的话觉得 有点难过? “你到底是谁?”她这样说,好似她不是人一样。 “我不太了解你的话,不过,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不会插手帮你。”白莲 不回答他的问题,她与他不同类,有些事是不能让他知晓。 “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他的事不需要她帮忙。 “如果能不关我事就好了。”可惜不能如他所愿。 “什么意思?”楼湘飞迷糊的看着她。 白莲没有回答,径自上床,在他身侧躺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楼湘飞惊呼一声,却移不开身子,只能任她贴靠在他 身侧。 她闭上双眼,或许是因为白玉的关系,她变得很喜欢亲近他,没有理由再吻 他,她感到有点遗憾。 “你嘴角的微笑,是因为我身上有白玉的关系?”楼湘飞看见她泛着满足的 笑容,猜测的问。从之前她的表现,她的个性应该并不喜欢亲近他人,可是她在 他身边却有一种喜悦的幸福感,那种表情柔和了她的冷寒,熄灭他的怒气,让他 眷恋不已。 白莲没有回应,因为白玉是她的心血结晶,所以她才离不开他吗? 她希望真的只是如此,没有其他的原因。 “白莲,你是魔庄的人吗?”除了魔庄,江湖上没有人会有这样美丽的外貌, 和这么诡异的行为。 白莲睁开眼望向他,他知道了她的出处? 静静看着他眼中的好奇和保思,不敢相信她找不到该有的害怕,她漾起了真 心的笑意,“你相信我们是人?”她不信他身为丐帮的长老,不曾调查过魔庄的 一切。 楼湘飞轻声叹气,“不相信。”他直言道。 “害怕吗?”她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下巴。 他凝视着她,“我没做任何亏心事,何需害怕?况且你们魔庄一向神出鬼没, 外面没有人能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又有些什么人,从何害怕起?” 白莲呵呵笑道:“难怪东方月梅会看中你,你的眼睛非常的美丽,任何人都 会被你吸引。”尤其是他们这些妖魔鬼怪。 他的双眼是深黑的青龙,天地四方的圣兽之一,难怪连他的个性也是义薄云 天,气盖山河,凛然不可侵犯。 啊,多不可思议,他竟然会是她的人,她该感谢东方月梅的多事吗? 如今她竟不想离开他,而他会想成为她的人吗? “眼睛?为什么你们看见我的眼睛,就说我是个……”楼湘飞不好意思夸奖 自己的住了口。 之前在逃亡途中,东方月梅也只看了他的眼睛,就说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好对象,二话不说就把白玉交给他。 她们看人的标准好奇怪。 白莲梭巡着他的五官,他的眼睛、他的气度吸引了她的注意和怜惜,这样一 个美丽的人若从世界上消失,是多可惜的一件事。 “我真不想让你去报仇。”她冲动的说出口,她想要他好好活着。 “你阻止不了我。” “在我拿回白玉前,你连动都不能动。” “多久?”他沉下声。 “如果我说一辈子呢?” “我会逃走。”他不会让她囚禁一辈子。 对他的宣告,白莲微微绷起脸庞,“性子太刚烈,不是好事一件。” 看样子,强逼他只是适得其反。 “只要你不妨碍我报仇。”他绝不会让一个女人主宰他的意志,即使是他的 未婚妻也不行。 “如果我非要不可呢?”她不能让他杀人,因为白玉在他身上,他受的伤, 她得承受。 “你会发现我不会是个好囚犯。”他冷声的提醒她 白莲抿着嘴,不太能理解他的固执,以前修行时只有无边的黑暗伴着她,逃 出地府后,她也没有见过具有十足正气的人类,而魔庄内更多得是像她一样冷情 的精怪。 “我不了解你想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我们不同类?”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回 答。 他会在乎他们不一样吗? 楼湘飞凝视她,而后撇开视线,“你什么时候能把白玉从我身上拿走?”她 的不了解伤害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看她的眼光好冷,她不喜欢他这样看她,但他们本来就没有互相喜欢,她 应该不会爱上一个人啊。 藏起被他冷淡态度刺伤的痛,她耸肩回道:“我还没想到办法,所以请你暂 时乖乖的。” 他眯起眼瞪她,“你是故意的。” 白莲将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喃:“我没有说谎。”他不该质疑她的话, 她是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如果我说不信呢?”楼湘飞蹙眉。 她低笑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好。”他费力的移动身体。“你这样做只是白费力气,平白苦了自己而已。” 白莲伸手揩去他冒出的冷汗,他似乎不懂得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 理。楼湘飞不理会她的劝告,他不能留在这里,时间的飞逝,只令他越感烦躁, 他还有太多事要做,必须离开这里。白莲见他说不听,轻声念了咒语。他这一乱 来,内伤痊愈的时间又要往后延了。瞬间,他的心口仿佛被人一击,感到昏昏欲 睡,却勉强克制住,“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不是任她欺压的懦夫。“我能。” 她抚着他的脸颊。 楼湘飞瞪着她,眼皮合了又张,体内有一股别的气掌控了他的躯体,是她说 的白玉吗? “你这样乱来,内伤会更难好,时间会拖得更久。”白莲轻声的说。 “我不能留在这里……”他意识模糊的喃道。 “如果我能帮你救出秦海雨呢?”如果救出那孩子,他会乖乖的把伤善好吗? 她希望他能。 “你……”楼湘飞望向她,眼神开始涣散,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白莲伸手掩住他的眼皮,他立刻沉沉睡去。 她轻叹一声,都是因为他,害得她也得涉入这件事,再也不能保持心情的平 静。 *** 白莲站在阁楼的观望合上,远眺着镇上。 “白领事。”乔麦出现在她的身后。 白莲没有转头,问道:“丐帮的情况怎么样了?” “扬天放出消息,限领事主在十天内出现,不然就要对他发出追杀令。”这 个人真是过分,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还想要对无辜的领事主赶尽杀绝。 要杀楼湘飞,也得问他们魔庄肯不肯放人。 “那个扬天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是整件事情里的坏人。 “他是丐帮的舵主,也是丐帮帮主秦晶诚和领事主一同长大的兄弟,可是他 却杀了秦晶诚夫妇,嫁祸给领事主,造成领事主仓皇逃走,但在与秦海雨联络之 际,被扬天窥知,使计抓到领事主。领事主没有证据,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也 定不了扬天的罪。” “喔。”白莲应了声,此刻她心中有比这更感困扰的事。“乔麦,你有喜欢 的人吗?” “没有。”乔麦应道。 “喔。”那问乔麦也得不到她要的答案,心中那种异样感觉到底代表了什么 意思? 她对楼湘飞多了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烧得她失去平常的冷淡。 “白领事是在烦恼领事主的事吗?” “能不烦恼吗?”她的白玉还在他体内啊,光这一点就够使她心烦了。 对白莲的沮丧,乔麦只是低头含笑,难得白领事会出现这样人性化的表情, 不再冰冷毫无生气。 难怪梅领事不顾白领事会怒不可遏,硬要帮她定下这门亲事,简直是为了准 备看一场好戏。 “白领事,领事主一定会替他兄弟报仇,绝不可能放过扬天的。”以儒丐在 江湖上传闻的事迹看来,乔麦做出这样的推论。 “嗯。”她明白,他内伤还没痊愈就急着回去,他一定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非到逼不得已,她并不想做出让他讨厌的事来。 “白领事,你接下来想怎样做?”乔麦请示道。 “乔麦,我要你在合楼四周设下结界,一有动静让我马上知道。” “是。”乔麦听从指示施法设下结界。 白莲看向阁楼外,她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心绪。 她思索着能阻止楼湘飞的方法,也许她可以从救出秦海雨这里着手,至少可 以再拖一段时间,只要一拿回白玉,她绝对走人。 可是找谁去救呢? “白领事,还有其他吩咐吗?” “让我想想,再告诉你要怎么做。”她得好好计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如果 惹上消息灵通的丐帮,魔庄的秘密会备受威胁。 “是。”乔麦依言退下去,留下白莲一个人独处。 *** “白莲,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去?!”楼湘飞激动的咆哮出声,他不要再被关 在这里。 可恶的女人,他的身子在她的控制之下,费尽力气也移动不了分 毫,难怪魔庄会是江湖中最神秘、最恐怖的组织。 一旁的白莲不为所动,语气淡然道:“你在这里很安全。” “我不要安全。”楼湘飞气愤的回了句,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火气。 “在我拿回白玉前,我要你安全。” “那你就快做!拿回你的白玉,放我自由!”他已经受不了这样躺着不动的 日子。 “请你有耐心点,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事情。”心情激动会让他的内 伤痊愈得更慢。 “白玉会成我的一部分吗?”楼湘飞微眯起眼看着她,他不信她真的没办法 解除他身上的禁制,白玉是她的东西。 白莲轻笑,“别想套我的话。”她不会给他武器来对付她。 楼湘飞的跟变得幽深,他已经受够了!使出吃奶的力气,他试图坐起身。 白莲本想阻止他,但看到他眼中的坚持,她无奈,伸手扶他坐起,“你真不 是个好病人。” “我觉得我的内伤早好了。”他一直认为她在骗他,他的真气丰沛得令他讶 异。 “你的外伤白玉已帮你治好,但内伤因白玉自行躲入你的体内,加重你的负 担,阴柔的白玉与你的阳刚真气相冲突,我虽用我的法力安抚了白玉,但对你的 内伤并没有任何进展,得等白玉习惯你的气息,自动帮你治好才行,你暂时不能 动的原因就在这。如果我现在拿回白玉,你将会成为阎王面前的座上宾。”再不 解释,他又要乱来了。 “我不信。” “那么试着运真气,你会发现你根本还不能自主的控制它。”她透露了一点, 取得他的信任。 楼湘飞依言试着运功,但真气才从丹田运上,就皱了眉,脸色变得苍白。 “至少得等十天,你才有办法运行真气。”这下他该相信她了吧。 “该死!”他不能等那么久。 “你不信任我吗?我说过我会救出秦海雨。”她会尽力让他没有烦忧的疗伤。 楼湘飞冷凝着脸,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他何曾受制于人过?但眼下这情况令 他不得不屈服,等待时机来临。 “有人帮你是这么令你难以接受吗?还是因为我是魔庄的人?”她不知道他 在介意什么。 “欠你的人情,我还不起。” “我不需要你还。”白莲轻拧眉头,他的拒绝令她心痛,但她只是隐隐觉得 不舒服,没有多想她心情微妙的转变。 “魔庄向来不做损己利人之事。”楼湘飞冷道,这是魔庄在江湖上的风评, 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例外。 “你答应娶我,就是对魔庄最大的贡献了。”白莲嘲弄道。东方月梅巴不得 他们全都有好归宿,好似只要有人要,就是上天的恩德,殊不知他们这些妖魔自 在得很,根本不用她多管闲事。 “我们……”楼湘飞停了话,他该怎么说才不会伤到她? “你真的想反悔毁婚?”想解除婚约也得等她拿回白玉才行,这时说什么都 无用。 他沉默不诺,神色阴郁。 “你是个重承诺的人,为何如今会想要毁诺呢?”她不懂,却不满意他的毁 的,那好像破坏了某些东西,让她已没有温度的心更加冰寒。 白莲垂下眼睫,遮住她所有的心思。唉,她早该知道人是不可轻言相信,她 不用对他感到失望。 “我没有办法给你幸福。凭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嫁。”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或者是在害怕我。 白莲轻笑出声,笑中的轻松令她讶然,她在乎了吗?真的是不可思议。 可他不想要这段姻缘啊,何苦为难他? 只是白玉对她的关系重大,她不能不在乎吧? “我不需要你还,帮你是为了能拿回白玉而已,你尽早把伤养好,我们便能 尽早解除婚的。”她不喜欢强迫别人接受她的好意,但他的傲骨让她不得不说谎, 不得不骗他。 “对不起。”他不想要伤害她,而且这是他欠她的,他不该轻率答应东方月 梅这件婚事,惹得他们陷入造种尴尬局面。 白莲摇摇头,“你可以当我们是互相利用,你乖乖把伤养好,让我可以拿回 白玉,我帮你救出秦海雨。” “白莲,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楼湘飞低声道。 “你已经做了,再道歉就嫌矫情。”毕竟他是真的想毁婚,而这对一个女人 的自尊是多大的伤害,他不是不知道。 “我……”楼湘飞不知该说什么才对,他实在不应后悔,也不该说出口,但 他更不应该瞒她。“我不该答应这椿婚事,让我们两个都陷入为难中。” “来不及了,早在东方月梅开口问的那一刻,你就逃不掉了。”东方月梅不 会放弃任何她看上的机会,不然她不会成为魔庄的主领事,监挂魔庄所有的妖魔 鬼怪。 楼湘飞还是歉意满怀,“再怎样,都是我不对。”是他不该不考虑到现实就 草率的定下这门亲事。 白莲见他内疚,好笑的暗忖:这男人实在是不懂女人心,一副只会说对不起 的蠢样,他到底是哪里值得让她动了心呢? “如果我救出秦海雨,你会暂时在床上乖乖着伤吗?” 楼湘飞不语,他无法做出保证。 “你真的不保证?”只要得到他的承诺,她会安心很多,他为人向来一诺千 金,明知做不到的事绝不会答应,只除了与她的婚约例外。 他的眼瞪着某一点,就是不说话。他已经毁了一次承诺,没有办法再承诺第 二次。 “怪人。”白莲轻骂道,他这是在做什么?为她逼他说不想说的话在闹别扭 吗?楼湘飞撇撇嘴角,他常被人这样说。“你不保证没关系,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不会让你拿白玉开玩笑,如果有任何危害白玉的事,我都会阻止你,即使你不 愿意都不行。”她的语气里有明显的警告意味。 楼湘飞瞟她一眼,“你真的在乎白玉?”“没错,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我 是因为重视白玉,所以才会多管闲事帮你救人。” “真的?”他不高兴她自私的心态。 “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白莲反问他。 楼湘飞苦笑,他想听什么呢?此刻强求感情只会让情况更加复杂。 “我们这种不得已的关系,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你可不要跟我说都有,我 不承认我这么不受人喜欢。”他苦中作乐的自我调侃。 白莲微微一笑,笑容融化她脸上的淡漠,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真是不简单。 他不是普通人,不会对未知的人事物充满戒心和恐惧,不然他不会用如此轻 松的态度面对她这个异类,而且还是开口威胁他的精怪。 “我活了千年都还搞不懂,你就别想了。”他的确与众不同,难怪她和东方 月梅都会动了心,不想让浊浊人间失去他这道清流。 楼湘飞失笑,“白莲,你是不是花精?”如果他不是正背负大仇,他真的想 跟她好好的培养感情,可惜时机不对,他是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他不能拉她 一起趟这淌浑水。 白莲讶然,“为什么这么问?” “你身上有股花香。”闻起来让他心醉神迷,常忘了他不该跟她有所牵扯。 “我是白莲精。”他自然的态度让她解除戒心,终于松口说出她的秘密。 “真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世间还有这么奇异的事存在。 “你不在乎?我这样的怪物要是翻脸,可是会不认情分的。”她试探的问道。 他真的很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的接受他们这群异类的存在,即使可以, 心中也多少会有疙瘩,相处起来便少了那份坦然。 楼湘飞直视她,心中的感觉不是害怕,还有股冲动叫他去亲近她,可是他不 能,他没有那个资格。 “怎么了?”他的表情透着复杂,仿佛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楼湘飞心思混乱,无法让她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如果换个时候、换个情况下,他们的相遇会不会不一样?他多惋惜他们是在 这种情况下相遇。 见他为难的模样,她不自觉的脱口道:“你要不是这样的人,就不会 ……“令我难以自持。这句话她吞回肚子里。 相同的时间,楼湘飞也说道:“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时机,我……”也许不会 如此难以决择,对白莲有种想靠近,却又不能的挣扎。 两人同时说着,却又没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对这种状况都不知道该 怎么面对,他们正眼相视,又尴尬的撇开头去。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还好 好的,怎么一下子气氛变得窒闷难受? 白莲受不了的转回头,她要他说明白、讲清楚,这样的浑沌不清令她难以告 诉自己他怎么样都没有她的事。 当白莲回望,楼湘飞也正看着她,她不禁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浮出笑容。 她是怎么了?怎么脑袋成了一团浆糊,不知该怎么表达她的意思? 楼湘飞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一股撕裂感袭上他。 “唔……”他受不住的痛哼,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痛起来? “怎么了?”白莲发觉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他抿紧嘴巴,抗拒那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体内两股气流激烈的交缠,他只 能任它们交融在一块。 白莲把着他的脉象,白玉已经开始主动治疗他的内伤,时间越来越短了。 对这种掌握不了的情况,她暗自一叹。连白玉也受到他浑然正气的影响,喜 欢上他身体内的环境,要它离开他是越来越难,强行拿走白玉,又会危及他的生 命,但不拿,她会面临为难的决择—— 是她的修行重要? 还是他的命重要? 好一会儿,等过了痛苦的时刻,楼湘飞深吐着气息,缓缓平静下来,体内充 沛的真气令他怔愕。 白莲不知该说什么,他的内伤快痊愈了,她的计划也得早点进行,可是得由 谁去做才好? 乔麦她们绝不能出这个任务,而她离不开他。 时间,她还要多一点的时间,如果白玉在他体内不走,而他又执意要去杀扬 天,那她该怎么办?她愣愣的瞪视他。 “我的身子能动了?”楼湘飞试着握紧手指,惊喜万分。 白莲僵着一张芙蓉脸,她搞不清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喜还是涩,喜的是他将离 开她,涩的还是他将离开她? 想到自己就快要能动了,他不禁浮上一抹开心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是啊。”她低应一声。 陷于惊喜中的楼湘飞没有注意到白莲的不对劲,他只想要赶快恢复力气,能 够自由行动。 看见他喜形于色的模样,淡淡的苦涩涌现白莲的眼中,在楼湘飞不注意时她 消失不见,她暂时不想要见到他。 他什么都不懂。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