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丝丝、丝丝,别走这么快。”牧天仰殷殷叫唤着。 丝丝一脸的嫌恶。这个痞子没有真本事,只是来庄里骗吃骗喝,真不知道庄 主怎么会那么信任他?让他在庄里无所限制的走来走去。 想她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得到庄主的信任,而他才来没两天,庄主就几乎把他 当成是自己人,任他撒野。 “丝丝,你走过头了,我要的东西在这里。”牧天仰在她的背后叫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丝丝回过头来,开口就吼道。 “我不是在说了?”她真是不讲理。 牧天仰委屈的瞅着丝丝,要引起她心中的罪恶感,那样她就会对他越来越好。 察觉自己失态的丝丝冷哼了一声,状若不在意的和牧天仰走进店里。 一踏进卖法器的店,丝丝忽觉一阵不适袭上心头,发现自己的脚步微颠,她 立即强力稳住身子。 想不到这些看来不怎么样的法器对她会有影响,看来她的内丹真的已经伤痕 累累。 与丝丝的失神相反,牧天仰一踏进店里就马上旋身,像逃难似的拉着丝丝往 外面走去。 “怎么了?”丝丝不解的问,因为之前莫名其妙的凶他,现在的她根本摆不 起高傲的架子来。 “我……”牧天仰压低了声音。 “我没听清楚。”丝丝跟着贴上耳朵,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肚子饿了。”牧天仰因说谎而脸红了起来,他别扭得不想跟她说明原因, 在心中暗自恼叫:师兄啊师兄,你真会替你师弟找麻烦。 “我们可以买完要用的东西,再去馆子吃饭。”他是莫名其妙,她可不会跟 着他迷糊。 “不行,我已经等不及了。”牧天仰不让丝丝还有反对的机会,拖着她疾步 往镇上最热闹的客栈去。 “你在躲人?”丝丝回望刚才的店,猜测的问。 牧天仰没有回答,拉着她走进客栈,坐了下来,点着菜,他不想谈这件事。 等菜送了上来,她才开口问道:“是谁?”她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妨碍她的 计画。 “你问这个做什么?”牧天仰觎着她。 “我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丝丝嘟着嘴,躲着他的观察。 “唉,他是我师兄。”牧天仰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一想到他那个师兄,他不 想叹气都不行。 “自家人?那不是应该相亲相爱?”丝丝挑眉问道。怎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都不合常理? “嗯……我们是满相亲相爱的。”只差每次都鼻青脸肿而已。 “你们兄弟阐墙了?” “你怎么知道?” “老掉牙的故事。”活了几百年,什么事是她没听过的? “丝丝,你知不知道你讲话的口气老气横秋的。”牧天仰察觉到的说。 “要是你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会跟我一样。”丝丝面无表情的说,他的话 微微刺痛了她。 “你几岁?”她看起来跟他一样大。 “你到底有没有家长?没有听过女人的年龄是不能问的吗?”丝丝没好气的 瞪了他一眼,她最怕别人问她这种问题。 “我是孤儿。”他从来不知道爹娘是谁,但他并不介意,他对人的感情一向 淡薄,从不会为任何人感到牵绊,所以他活得自由自在,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总有师父吧?”丝丝缓下了怒火,甜脆的声音里添上温柔,她知道无父 无母的孩子活得要比别人辛苦多了。 但他乐天知命,没有怨天尤人的愁眉苦脸。 “他要是一年当中有三天是清醒的,那我就要偷笑了。”牧天仰无所谓的耸 肩,他也不是在意师父清不清醒,他最头痛的是他师兄,而师父是唯一能制止师 兄乱来的人。 “那你跟你师兄是怎么交恶的?”丝丝忍不住好奇的问。 “基本上我跟我师兄一向是各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几个月前,不晓 得我师父是哪一根筋不对,见了我就硬说我比师兄学道的根骨不知好上几百倍, 不认真参道太可惜,抓了我就去闭关,等我出关后,师兄以为师父传了什么奇门 遁甲给我,一直逼我交出来,我说师父什么都没有教给我,可是他不相信,所以 我只好逃了。天知道我师父交给我的是什么鬼玩意。”牧天仰大吐心中苦水,没 有忌讳的对丝丝诉说这一连串的经过。 “你师父什么东西都没有给你?”她不信,没有人会为不值得的代价去追逐 另一个人。 “菜要凉了,赶快吃吧。”牧天仰边说边帮丝丝夹菜。 “没有东西,你师兄怎么会那么不讲道理?”她迂回的再探问。 “谁说没有东西,还不是因为这个。”牧天仰在怀中探啊探,终于拿出一颗 透明的圆珠。 丝丝来不及防范的皱下了眉,无法直视那颗圆亮的珠子。那颗珠子本身就具 有强大的法力,她的力量似乎都要被它吸走般的难过。 “你怎么了?”他看见她倏然苍白的脸色。 “没事。”丝丝摇头,抿着嘴,试图抵抗那巨大力量的逼迫。 “喔。”不觉有异的牧天仰咬牙切齿的说:“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个鬼玩 意。”他好想把这个东西扔掉,但师父千交代、万交代,甚至还拿下辈子要继续 纠缠他做威胁,命令他非到他满二十岁,绝不可把透天珠交给师兄。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把它收起来吧。”丝丝避着那耀眼的光亮, 她的道行仅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这颗烂珠子才不重要。”牧天仰不屑的说。都是因为它,他才会悲惨的落 得流浪江湖。 “既然是你师父交给你的,那就是很重要。收起来!”丝丝大喝。 “丝丝,你那么凶干什么,收起来就收起嘛,不用那么凶。”牧天仰见她又 河东狮吼,顺从的将透天珠收进怀中。 丝丝抚着疼痛的额头。她不该对他凶的,但她真的好难过。 “丝丝,你怪怪的。”牧天仰刚说完,眼角就瞄见牧天放从客栈的门口走了 进来。“哇!不好了。”他立刻把头偏向另一边,不敢面对他师兄。 “真是阴魂不散。”丝丝也看到了。 “你现在才知道,我已经被师兄逼得走投无路,连一丁点的跑路费都没了。 要不是我在山上施法术要抓野兽来吃,被正要回林家庄的林要麟看到,三请四托 的被他带入林家庄,我现在八成已经沦为乞丐。”牧天仰大吐苦水,舒解自己长 久被虐的苦闷。 “你打算怎么办?”丝丝为难着,她不想帮他,但他的模样好可怜,让她起 了恻隐之心。 “逃为上策。”他可不想上演人伦大悲剧。 “怎么逃?”前方已无路可走。 “丝丝,先挡住我,我师兄又往这边看了。”牧天仰紧张的缩头缩脑,躲在 丝丝的身影中。 她不悦的说:“你这样不是办法。” “我知道。”牧天仰低叫。知道归知道,办法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啊。 “从后门溜。”丝丝灵机一动建议道。 “好主意,可是我师兄就杵在中间,我们怎么跑?”牧天仰偷偷的看着牧天 放移动的背影。 “制造骚动,把你师兄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 “好主意,我赞成。”牧天仰举双手同意。 “赞成就要做。” “找谁做?”他呆呆的问。 “你真没有用!”这里到处都是人,随便找一个人都行,他却问她怎么做! “丝丝啊,你这样折损我的男性自尊,总有一天你会吃大亏的。”他警告她。 “等到那一天你再来嘲笑我吧。”丝丝的态度摆明了根本不会有那一天的到 来。说会说,做,他还差得远呢。 牧天仰没有心思再去跟丝丝拌嘴,他只想摆脱他师兄的纠缠。 “你干脆用咒话把你师兄旁边的桌子打翻,引他转头。”丝丝解了牧天仰的 困境。 “丝丝,你真聪明!”牧天仰称赞道。他和丝丝就是这点不一样,难怪他会 那么喜欢她。 “你就不能比我更聪明吗?”她蹙起了眉。 “那你不就没事做了?”牧天仰的话更是让丝丝气结。 牧天仰低声念了咒,手指一比,牧天放左侧的桌子突然翻倒,引得众人惊声 尖叫。 在丝丝和牧天仰籍着一团混乱,悄悄的往后门的方向移去时,牧天放却机警 的看到他们。 “别跑!”他大喝。 “不跑的人是傻瓜。”牧天仰嘟嚷着,他又不是嫌日子过得太无聊,想找他 师兄一起为未来增加一些不想记的回忆。 牧天仰拉着丝丝冲出客栈,跑过大街小巷,迷路的他气喘吁吁的带着丝丝逃 进死巷。 “糟了!”天要绝他们之路。 “我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走。”牧天放大摇大摆的堵在唯一的出口上,漾开猫 抓到老鼠般的笑容,慢慢的接近他们。 前无通路,后有追兵,逼得牧天仰不得不回过头,涎着一张笑脸,“师兄, 你追人的功夫进步好多,可不可以请你教教不才师弟我?” 听到牧天仰谦虚求教的话,牧天放更是得意的笑了开来,“你真的这么觉得?” 丝丝手伸到牧天仰背后,拉拉他的衣服,引起他的注意,“你师兄有点怪怪 的。” 牧天仰侧头低声说:“我师兄喜欢被人捧,一被捧就忘了自己的爹娘是谁。” 所以他才能三番两次从师兄手中逃脱,也练就他脸皮特厚、阿谀奉承的好口才。 “真好玩。”丝丝的眼中漾起一抹兴味,表情显得娇俏。 “是啊,如果他不是太无聊,非得找我拚命不可,那就更好了。”牧天仰叹 道,他的一生因为师兄而改变。 “废话少说,你这个为弟不悌的烂师弟竟然又骗我!”牧天放怒气冲天,想 起过去的经验他立刻拉下脸来。 哇!这男人跟翻脸比翻书快的女人有得比,不过,难得一个纯良的修道人有 这样外露的气魄。丝丝钦佩的忖道。 “师兄啊,不是师弟不懂孔融让梨,实在是我让了你,你还是照样会找我麻 烦。让到最后,我不找你的麻烦,就换我对不起我自己了。” 牧天放涨红了脸,“你耍我!”他老羞成怒的从腰间拿出拂尘打向牧天仰。 牧天仰闪身躲过,无奈的看着怒发冲冠的牧天放。师兄每次都这样,一不顺 他的意就找他麻烦。 “怎么回事?”丝丝疑惑的问。牧天仰的师兄怎么又气冲脑门? “我师兄要是察觉他被人耍了,就会老羞成怒。”牧天仰带着丝丝在牧天放 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中,左躲右闪。 “那怎么办?”她拧着眉。他们师兄弟怎么都一副德行?没有一个正经样。 “不怎么办,行不行?”牧天仰无奈的说。对于师兄,他是既狠不下心伤害 他,但又不想跟他罗嗦,除了跑,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行!这次你得想办法解决!”丝丝紧抓着牧天仰的衣服,在一连串的攻 击中,她被拉着躲来躲去,却没有被波及到。 “好吧,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牧天仰大喝,停下了闪避的脚步,打算兵 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什么?”丝丝因牧天仰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措手不及的跌倒在地。 她痛得哀哀叫。拜托,他就不能事先通知一下,让她可以防范于未然,不会 落到仪态尽失,见不得人的地步吗? 牧天仰念起了咒语,对抗牧天放拂尘扫打的法力,但因为牧天仰资质虽佳, 却从不用功,所以他们师兄弟的功力一向在伯仲之间。 “你到底行不行啊?”丝丝大声的问。 “别吵。”牧天仰专注在正要做的事情,他要施法定住他师兄,让他们可以 从容离开。 丝丝看着他们斗法,头又痛了起来,他们互抗的法力在她身上造成了作用, 而她身处其中无处可躲。 牧天仰背上的金钱剑突地飞出,在天空中嗡嗡作响,旋转的剑身门着无数星 光,令人睁不开眼睛。 牧天放看见牧天仰使出绝招,更是燃起熊熊斗志,非要压倒牧天仰不可。 “师兄,别再打了,分不出胜负的。”他不想跟师兄弄到两败俱伤,那根本 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行!一定得打。”牧天放执意继续下去。他师弟难得要跟他斗,他不把 握此刻的机会,下一次又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真要命。”丝丝撑着额头,对他们的难分难解也看出个大概。 “你现在才知道。”牧天仰吃力的道。师兄经过这几个月的修行又多了几分 的功力。 “我要是你,我也会跑。”丝丝原本还不谅解他为什么那么懦弱,不敢面对 他的师兄,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这不是面不面对的问题,而是有理说不清的症结。 牧天仰同意的点点头,牧天放的法力再度袭上他,他被迫得使出全力应对, 但一样相持不下。 不久后,牧天放已经满头大汗,“我就不信我拿你没办法。”他花三十几年 学茅山之术,竟然比不上一个才学了十多年的小伙子,这教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连师父都特别传授他一些密令,让他大感吃味,恨不得这世界上没有牧天仰 这个人存在,他就不信他拚命的努力会比不上师弟天生的资质厉害。 “你快想点办法!”丝丝着急的喊。他师兄越来越疯狂了,再这样下去,他 们两人非死即伤,结下的恩怨越难解。 “我在想。”牧天仰的额头也沁出了颗颗冷汗,却无力走脱。 “我怎么会跟你们扯上关系?”丝丝无奈的抱怨。 “你没听过姻缘天注定嘛。”搞不定师兄的牧天仰没有多想的脱口而出。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现在的他一心只想要脱离此刻这种动弹 不得的困境。 闻言,丝丝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看。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他跟她有什么好姻 缘天注定的,根本八字都还没一撇。 况且他根本就不符合她择偶的条件,她也不会爱上她的天敌,如果她真的跟 他有姻缘,那才真是没天理了。 “师兄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师父的遗物吗?我给你。”牧天仰灵光一门的说, 他再也不要为师父的遗言弄得狼狈不堪。 师兄要就给他,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再呆,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又要骗我了,对不对?”牧天放怀疑牧天仰的诚意,他一连骗了他好几 次,他不要再上他的当。 “这一次是真的。”他真的是太聪明了,可以想出这种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牧天仰暗自窃笑着,反正师父下辈子要缠上他,那也是下辈子的事了。 牧天放怀疑的停下了手。 法力退去,牧天仰喘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那颗透明的珠子,随意的丢给牧 天放,牧天放欣喜的接过。 透天珠集聚师父一生的法力结晶,有了它,他的修为就能如虎添翼。 牧天放立即念出咒词,要使有灵性的透天珠完全归属他所有。 “啊!”丝丝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庞,阻挡 那极刺眼的光线。 那颗法珠感受到他们的法力,发出更强的光芒,像一把剑直直的插入她的心 窝,现在的她承受不了高深法力的攻击。 “丝丝!”牧天仰愤怒的看向牧天放,“师兄,你动了什么手脚?!” “我什么都没有做。”牧天仰捧着透天珠,一脸无辜的说。 “可恶!我敬你是师兄,处处礼让你,这次你竟过分到攻击一个娇弱的女人, 真不可原谅!”牧天仰气极攻心的要打向牧天放。丝丝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虽 然总不假辞色,却能感受到她的真实。 不像那些不屑与他为伍的人,有事利用他时极力讨好,没有事就不理不睬, 他们虚伪的态度令他心寒。 丝丝见他们又要打起来,赶紧拉住牧天仰长袍的下摆,“牧天仰,别打了, 我们回林家去。”她的眼睁不开来,再不走人,她不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丝丝,你真的没事?”牧天仰着急死了,丝丝的外表看起来无碍,但他怕 她伤到心肺。 “没事。”丝丝虚弱的说完,旋即昏了过去。 牧天仰抱起丝丝,提气纵身往林家庄的方向而去。 牧天放不甘心的紧跟在后。他明明就没有做什么,他们怎么能够冤枉他呢! 咽不下这口气,他非要向冤枉他的天仰讨回一个公道不可,否则他绝不轻易 罢休。 “嗯……”丝丝皱着柳眉,抚着心口,吐了一口秽气。 “丝丝,你醒了。”牧天仰用着湿布巾擦拭着她的额头。 “我怎么了?”丝丝睁开眼,虚弱的看着收天仰。 “你被我师兄所伤。”牧天仰的担心说。不晓得她还有没有他没有发现到的 内伤? “我是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事?”丝丝抚着胸口,压抑口中的腥味,隐隐作痛 的感觉令她无法把气收到内丹去。 “我用符令治你的内伤。”牧天仰解释道。 “天啊……”难怪她会觉得彷如泰山压顶,难受得不得了。 “那很有效,喂你喝完符水,你才醒来的。”牧天仰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半坐 起身。 她真想给他一个白眼,当然有效,她是难过到不能不醒来,不然她这条小命 就会被他玩完。 在大仇未报前,她还不能死。 “把其他的喝完吧。”牧天仰拿过另一碗烧过符咒的清水,又要喂她喝下。 “不用,我没事了。”丝丝摇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难过得想吐。“我 想吐。”她低喃道,身体的机能自动排斥体内符咒的效力。 “什么?你等一下,绝对要等我。”牧天仰慌乱的把盆里的水往窗外倒,空 了的盆子递到丝丝的面前。 她一见到盆子就埋头苦吐,吐到脸色发青,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害惨了她。 牧天仰心疼极了,她失去了原有的风采,青白的脸色让原本就娇小的她更显 脆弱。 丝丝吐到胄里都没有东西才终于停了下来。 牧天仰把肮脏的盆子放到门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交给她。 “谢谢。”丝丝漱完了口,觉得浑身舒爽多了。 “你不应该会吐的,我明明就是对症下药。”牧天仰对自己这方面的才能可 是非常有信心,因为他师兄就是因他这份难得的天赋,才对他穷追不舍。 丝丝横了他一眼。这个傻子,没有人当道士当成他这样,明明就是显而易见 的事,他却怎么也想不通。 “我再改用另一种符咒试试。”牧天仰不相信他学了十几年的道术,真的会 那么驴。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一定是在怀疑她了,可是他又不直接戳 破她的伪装,让她无法确定他到底在想什么,但说不定这一切也是他在虚张声势, 做不得真。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丝丝摸不着头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懂不懂的?”牧天仰反问。 “算了。”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八成是她身体不舒服才会胡思乱想。“没 有人知道我生病了吧?”有人知道的话会对她的处境不利。 “没有,我是翻墙进来的。” 丝丝点点头,“说你傻,你还满聪明的。”他就是这样,让她无法确定他到 底知道了多少。 “你真的没事了吗?”牧天仰一脸的担心。 看见他深幽双眸中的晶亮,丝丝的心惊跳了一拍,嗫嚅的应道:“没事了。” 他是发自内心的在担心她。 除了她的恩人,已经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好似她对他很重要。 “我好担心。”牧天仰在床旁半蹲了下来,用可怜兮兮的眸光瞅得心慌意乱 的丝丝直往后退。 “我们的交情没有那么深,你大可不必内疚。”他生病了,不然不会发这种 神经。 “不是内疚。”牧天仰握住她的小手,紧紧的用自己的手包住。 丝丝惊慌的嚷道:“放开我的手。” 牧天仰轻叹了一日气,“我以为我会失去你。”直到看见她一直昏迷不醒, 他才发现她已经是他最重要的人。 “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说。”丝丝以怒意掩盖心中的悸动。 牧天仲愕了一下,“你被男人骗过?” “对。”她要他打退堂鼓。 “不要紧,不管有没有,我会抚平你内心的创痛。”他不介意,过去不重要, 未来有他就够。 她挑挑眉,“即使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你也不是我第一个女人啊。”他笑笑的说,不让丝丝比下去。至于说的是 不是真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男人跟女人可是差很多。”丝丝哼道。她看多也听多了,要是会上他的当, 可是有辱她活了那么久的时间。 “对我有一点信心嘛。” “要对男人有信心,我倒不如去相信一只狗!”丝丝控制不住的尖叫。 “你很愤世嫉俗喔!”牧天仲揶揄她。 “我可不像你天真到令人倒尽胄口。”他让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啧啧,女孩子这么凶,小心男人会退避三舍。”牧天仰开心的笑着,她的 双颊因愤怒而绯红,引得他目不转睛。 “丝丝,如果你没有人要,就嫁给我吧。”他大言不惭的要求道。 “我会没有人要?”他讲的什么话?! 牧天仰尴尬的笑着,“讲错了。不过,还是嫁给我吧。”反正除了他,她是 谁都不能嫁的。 “即使我要嫁也不会嫁给你!”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他这个人一表人材,走在大路上还会被女人偷瞄, 甚至他故意回眸一望,可是会引得那些觊觎他的女人咯咯娇笑,喜不自胜。 “嫁给乞丐也比嫁给你好。”她不要啦! 丝丝心酸的想道:她委屈自己进入林家当丫鬟,就已经很痛苦了,他还要来 撩拨她的心!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你对人不对事,编派一些怪理由。” “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 “不晚、不晚。我赞成女人有对自己男人耍赖的权利。”牧天仰爱极了她的 泼辣样,因为她即使生气也是娇艳动人。 丝丝气得用手捶着床板。他怎么说不听,他不能喜欢她,他到底懂不懂! “哇,别打,我心疼。”牧天仰赶紧握住她的手阻止她自虐。 丝丝抽出自己的手,遮盖住被他碰到的地方。 “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上了就要勇往直前,获得最后的胜利,这样才能继 续关心的笑着。 “我不相信。”她摇头。 牧天仰面色严肃了起来,倾身就要吻她。 “你做什么?”丝丝惊叫一声,撇开头去。 “吻你。”不然他要做什么? “我不要你吻我!”她慌张的就要举手打他,却被他眼明手快的抓住。 “难道你怕我?”他激她,眼神充满挑衅。 “才不是!”丝丝气不过的叫。 “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体会一下我爱你的感觉。”牧天仰用他的唇瓣印上她 的柔嫩,轻轻揉转着地引人遐思的娇唇。 丝丝被他占有的举动震得呆住了,也被他充满男性魅力的低哑声音迷惑了心 智,真的乖巧的闭上眼睛,感受他对她的礼赞。 “你好甜。”牧天仰喃道,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娇媚会这么的诱惑他,他一直 以为自已会永远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嗯……”丝丝呻吟,对他温湿舌头的探访无法抗拒。 “丝丝,把嘴张开。”牧天仰的手滑上她的纤腰。 丝丝浑身震了一下,回过神来,伸手拍的一声打向牧天仰。 沉醉在甜蜜中的牧天仰就这么无防备的被丝丝打了一个大耳光。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竟敢这样轻薄我!”丝丝气喘脸红的怒道。 牧天仰伸手抚着红肿的脸颊,挂着一抹贼笑,不气也不恼的说:“当然当你 是我未来的娘子在好好的疼你。” “你不要胡说八道!”丝丝羞不可抑。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我很认真耶。”她的话筒直侮辱了他的真心。 “滚出去!”她指着门大吼。 “不要啦,我还没尝够你的味道。”他要赖的叫道。她好甜,像上等的蜜糖, 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尝到一丝腥味? 牧天仰用舌头滑过唇齿之间,却没有再尝到那股异味。嗯……八成是他的口 腔被丝丝打出血丝来了。 “滚出去!”丝丝大吼。 “好、好,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牧天仰嘀咕着。他好不容易 遇到令他心动的女人,她却不领情。 丝丝怒气冲冲的瞪着牧天仰离去的背影,咬牙暗忖道:她才不要跟身为道士 的他扯上任何关系。 ------------ 转自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