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用心 郑子明,品貌端正、肤色白皙,身上具有官贵的气质。他是郑秀品的亲叔叔, 开源市里江县副县长,三十五岁的他,也是生性风流、频采野花的老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手里外财不断的他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然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有一件让他闹心一辈子的事偏偏降临在他的头上,他有一个正上幼师二年级的 小情人,人长得小巧玲珑、精灵可爱。 此女深得他的喜爱,喜爱到什么程度呢?居然冒着被学校开除的危险,让此女 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 一个同样是精灵可爱、圆润光滑的女婴儿,若是正常、健康,他完全可以养得 起。偏偏美中不足的是,女婴儿才一出生就查出有肾炎、肤色白皙的惹人怜爱、身 体弱的使人心碎。 尤其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小情人,见这爱情的结晶这般娇弱,终日以泪洗面, 痛不欲生,哪还有心思去上学?权威医生给了郑子明最贴切的忠告:“将来发展到 严重的程度就需要换肾维持生命,别无他法。” 这无疑等于宣判了孩子的死亡,郑子明最爱他这个小情人,无疑这个女孩儿也 是他最为疼爱的。 张万通来到灵珠的寝室,他脸上的凶恶之气几乎退去了,刮的干干净净的下巴 圆了许多,平和的脸色看上去心宽体胖似的。 他看着灵珠的眼神温和了许多,他显得诚心诚意地说:“上次我匆匆过来,是 真的感谢你,以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咱们俩就算扯平了,这回。” 灵珠正在床上洗脚,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拿下床头的毛巾一边 慢慢的擦着脚,一边轻声说道:“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改好。” 她这话听在张万通的耳朵里,简直是虚伪、可恨。他强忍住要发怒的质问:希 望我改好?你出庭作证就是在整我! 但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忍耐、忍耐、他告诉自己。他起身在寝室的水泥地上 踱着方步,望着天花板,吐出一口郁闷之极的长气。 他回过头,脸上挤出笑意:“以后有时间我可不可以上你这里来,多向你学习 学习,听你说话,我感到自己的心胸越来越宽广了。” 灵珠端起洗脚盆向外边走去,一边回答道:“只要你对我没有恶意,我不反对 你来。” “那就好,那就好。”张万通跟在她后边往出走一边说道:“你放心好了,以 后,犯法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干了,起码在你身上,我是不敢了。” 这最后一句话,灵珠还是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她停住脚步回过头说道:“我知 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相信时间久了,你会了解,我希望你改好的心意的。” “好”张万通大咧咧地说了一声:“那就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吧!” 第二次,张万通又来了,他说:“我发现,你是个心肠很好的姑娘。” 灵珠轻声回道:“我也发现,你好像改变了一点。” 张万通转过脸,挤出一个难看、肉麻的表情,心说,我这是了解你的心理情况, 改变我?就凭你? “还不是这两回受你熏染,跟你学的。”张万通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虚伪 的肉麻。 张万通不想再拖延了,他要把话题尽快转到正路上:“你平时做不做什么好事?” 他问。 灵珠一愣:“什么好事?小学时候做过的,那时候老师还常常表扬呢!” “嗯,嗯,”张万通说道:“你去过医院吗?那里的病人最可怜,特别是尿毒 症的人,哎呀,那才惨呢,我要说出来,你都得害怕。” 灵珠看见张万通夸张、瘆人的表情,不禁感到身体发冷:“什么是尿毒症?比 癌症还可怕吗?比肺结核还厉害吗?”她好奇地问着。 张万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急不可耐地说:“要不,我现在就领你去看看?” 灵珠瞪大疑惑的双眼,张万通的神情转变的好快,刚才是可怜兮兮的,这么快 她似乎发现了他脸上又流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 麦慧在上铺咳嗽了两声,灵珠感到了恐怖、她忽然觉到自己是过早的相信张万 通了,她怎么忘了,她使他蹲过两个月的监狱呢! 刚来第二回,他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一点没有变,他是更加恨自己了。这 就是灵珠从麦慧的咳嗽和张万通的语气、神情中看出来的。 灵珠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床头上的闹表指向六点四十分,她低下头语气变得 冷漠、生硬:“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觉了,以后再说吧。” 张万通站起身,以同样生硬的口气说:“也行,就这么说定了,哪天白天有时 间领你去看看。” 当张万通第三次再来的时候,灵珠先发制人地说:“我不会跟你去医院看什么 尿毒症病人的,原来你根本没有变好,你处处在打我的主意,你到底什么意思?有 胆量你就说啊! ” 张万通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忍不住气,把意图暴露。此时,面对灵珠盛怒的火 气,他立刻变得温和、婉转:“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保证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 带你去看看那里的环境,你心肠好,我想你一定能理解他们,要不你看,我咋没领 别人去呢!” 麦慧在上铺又咳嗽了两声,张万通站起来粗啦啦地冲着麦慧说道:“咋地?你 也想去啊?总咳嗽啥呀?有病上医院,没病消停呆着。” 灵珠当然明白,这是麦慧在暗示自己,张万通不怀好意。可是,他一个劲的让 自己去医院到底是何用意呢?她想不明白。 她私下里问麦慧:“你就告诉我吧,他到底是何用意?他究竟想把我怎么样?” 麦慧为难的看着地面,支支吾吾地说道:“反正你就别跟他去医院就对了,他 恨你,可能、可能是在打你的肾的主意。” “肾?”灵珠糊涂了,她根本不明白麦慧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她还傻呵呵地笑 道:“我的肾长在我自己身上,他能把我怎么样?就算给我割下来,又有什么用?” 当张万通再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星期日的上午,灵珠冷眼瞧着张万通:“我知 道你不怀好意,我就跟你去医院,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谋杀我,你就是死刑。” 开原市最大的市医院里,郑子明正在一个单人病房里护理他刚满一周岁的女儿, 灵珠一进来,郑子明立即热情的起身相迎。 张万通介绍到:“这是充满爱心的志愿者,来看看你的孩子。” 灵珠也不明白志愿者在此时此刻意味着什么?她甚至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称, 当时的她还以为是对她的美誉之称。 郑子明懂呀,他以为灵珠是来提供肾源的,在说了一番感谢之词后,他有点怀 疑地看看灵珠问道:“你有孩子了?你多大呀?” 不待灵珠回答,张万通立即说道:“这女孩儿心肠很好,听我说了你家孩子的 病以后,非要过来看看,兴许对你能有所帮助。” 在灵珠的记忆里,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婴儿,婴儿的头发短短的,看不 出来是男孩女孩儿,但婴儿那煞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么小的生命快要死了吗?”她傻呵呵的问张万通。 张万通看了一眼郑子明哀戚的脸色,急忙制止了灵珠继续说下去的冲动,他把 她拽出来,叮嘱道:“会说点话,当人家父亲面说人家孩子快死了,人家会伤心的。” “不是你说的吗?你说她快死了呀!”灵珠不好意思地辩白。 “其实,只要有人能奉献出一点爱心,孩子不会死,还有救。”他看着灵珠敦 敦善诱地说。 “奉献爱心?是需要钱吗?”灵珠天真地问道。 张万通轻飘飘地长叹一声:“人家有都是钱,就算再多的钱,没有活体肾源, 也救不了她的命。” 说到这,他不禁左右看看,似乎显出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道:“要么说,有时候, 老天爷还算公平!” 灵珠听得糊里糊涂,一会儿张万通让他觉得他想帮助那个孩子,一会儿她又觉 得张万通似乎幸灾乐祸郑子明的女儿生病似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