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喷的火山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我们刚吃完早饭,就有浩仔的几个同学来找他,说班上要 组织他们到少年活动中心去活动一天。浩仔高兴地蹦起来,立即去穿上她妈咪那天 给他买的新汗衫新波鞋就要跟他的小哥儿们走。 " 我中午不回来吃饭。" 他边走边说。 " 浩仔,带点午饭钱。" 艾之琳叫住他,起身到卧室去取钱。 " 不用了,那天妈咪给了我五百元。" 他拿出一叠五零券扬了扬,鸟雀般地飞 跑了。 " 这下可以清静一天了。" 艾之琳边收拾餐具边说。我拿过抹布把餐桌擦净, 然后到卧室去了。我拿起《废都》看了几页有点心不在焉,我还没有清早一起床就 看小说的习惯,读小说最美妙的时候是午睡起来和晚上入睡之前。我弹了一会电子 琴,翻了翻《深圳青年》,又戴上耳机听起音乐,忽然感到有人在我的肩膀上一拍, 一回头却是艾之琳在叫我: " 阿非,过来看电视,又是《东京爱情故事》。" 我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我发现艾之琳变了个人似的,早上的白衣裙换成了一 套红色的衣裙,脚上仍然是那双鲜艳的红色拖鞋,露出雪白的脚背和两排小巧的脚 趾头。 " 艾姐今天真是从头红到脚呀。" 我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 好看吗?" 她问道,一边摆弄变换了一下身体姿势。 " 好看。人漂亮了穿什么都好看。" 我恭维道。 " 真的?整天呆在家里,可惜了衣服。" 她高兴地一笑,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 我一看见漂亮衣服就害怕就头晕,从来不敢进高档时装店。" 我说。 " 为什么?是不是嫌太贵了?" 她问。 " 那倒也是,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太寒碜,再漂亮的衣服一穿在我的身上, 就象给毛驴配上马鞍,设备不配套。打假办的人准会找我麻烦,我成了假冒伪劣产 品。" 我自嘲道," 我喜欢随意一些的休闲服,在我钱包没鼓起来肚皮没凸出来之 前我绝不穿西装!" " 阿非!" 艾之琳一把抓住我的手,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话太令人发笑了! 让我瞧瞧你这张嘴是怎么长的?" " 真的?我的悲剧就在这里,别人说我成功和失败都在这张嘴上。" 我说。 " 为什么?悲剧?幽默有什么不好?中国人最缺的就是这个。" 她不解地问。 " 以前呢,领导认为我吊儿郎当,老师认为我不脚踏实地,朋友认为我好高鹜 远,女朋友觉得我没有安全感,时间长了自己也觉得自己成了二流子不可救药了。 " 我闪烁其词。 " 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你,一定要多活几年,幽默是一副药,一笔财富。" 她说。 " 那姑娘绝对会上当,如果幽默是财富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穷人了。" 我见 她不解就说," 只有穷人才会幽默,穷人只有寻开心才能生活下去,幽默实质上是 一种对现实的妥协,是一种貌似自卑实则自信的自我解嘲,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你看现在的电视小品,表现的基本上都是穷人的快乐,都是嘲笑农民的,那些演员 也是一副农民的寒碜穷酸像。" " 就是,那个赵本山、黄宏还有潘长江长得都跟土豆似的,随便摸一把都可以 从脸上抠下一块泥来。那个宋丹丹,本来还不算太难看,却也非要把自己弄成个叫 化子似的才有人喜欢。 " 她赞同地说。她说完示意我给她点支烟,我也叼起一支和她对了火。 胡聊了一阵,我话峰一转问她:" 以前艾姐在湖南是做什么工作的?" " 我在一家国有工厂里做出纳员,后来工厂濒临倒闭,我干脆回了家呆着。一 九八七年朱光辉到我们那里来招民工,我才认识他,到深圳后又在他们公司干了两 年文员,也就是打杂的。" 忽然她又问我," 阿非,你觉得朱光辉这人怎么样?" 我有点吃惊:" 怎么了?我觉得他挺好的。" " 好?人复杂得很!要是换作别人,早和他老婆离了婚,他是个爱情婚姻都不 愿放弃的人,潮州人的家族家庭观念特别强,他虽然向法院提出了离婚申请,却一 直不去催他老婆。他们还有点转折亲呢!" 她说。 " 那你们老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我说。 " 拖呗。"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过一天算一天呗。" " 但这样你失去的太多了。" 我说。 " 象我这样的人还能奢望多少呢?我想也该催催朱光辉了,他又不象你这么懂 道理,我以前一催他和浩仔的妈离婚他就冒火,说我又在想他的财产了,你们这些 男人呀,一有钱就变质,吃着碗里的还要瞅着锅里的。" 她盯着我说。 " 我听人家说过穷人家的丫头容易变坏,富人家的公子容易变坏,――都是钱 闹的。" 我说。 " 我就是穷人家的丫头,朱光辉就是富人家的公子。" 艾之琳自言自语地说。 " 不不,我不是指你,那也太绝对了,我是穷人家的儿子,也不见得就是个好 人。我也不是 一只好鸟。" 我赶紧解释。 " 我还没有听谁说过自己不是个好人呢。" 她审视着我问," 你都干了哪些坏 事?从实一一招来,也许你的确也不是个好人,表面上文质彬彬,肚子透着坏呢。 " " 艾姐快看电视。" 我岔开话题说," 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这么老实憨厚的人 哪会干坏事?开玩笑的。" " 不行!快说!" 她向我这边挪动身子,抓住我的胳膊不放,我心里有些慌张, 屁股却没有移动,我的胳膊无力挣扎了两下反而被她抓得更紧了。 " 快放开!" 我声音有些颤抖。 " 快说!不说我就不放!" 她抓得更紧了,并用指甲掐我,身子也倾了过来, 猛吸一口香烟,将浓重的烟雾向我脸上喷来,又猛吸第二口烟试图向我喷来。 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就斗胆给她脸上回敬了个漂亮的小烟圈,刚 好盖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她身子靠我更紧了,我顿了一下,看着电视心虚地说:" 你看电视,就是那个坏事。" 心里直发烧。 电视画面上,男主角正和女主演拥抱,男的先吻她的额头,再吻脸颊,嘴唇, 脖子,那女的倒在男的怀中,两人瘫软在地板上,镜头便拉开了,只听见气喘吁吁 令人心颤的配音…… " 流氓!" 艾之琳先是呆了一下,马上打了我一拳,一下松了手,早已红晕泛 起,显得更加羞涩和妩媚动人。 " 骗你的。我怎么会干那种坏事呢?" 尴尬了半晌我说。 " 我不相信!老实交待,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什么人干那坏事?" 她突然揪 住了我耳朵。 " 没有的事。" 我真的有点心虚了。我想逃回卧室去。 " 快说!" 她拧得更痛了。 " 有过几回在梦中和美发师做过——梦中做爱也有味,梦中乱来不犯罪嘛!" 我胡诌。 " 哇,好恶心呀!" 她闭起小嘴,鼻子皱起,用拇指按住鼻尖,其余四指在脸 上扇个不停。 " 我那么憨厚的人,哪会干那坏事?" 我笑。 " 你憨厚?" 她笑起来," 你看你自己,鹰勾鼻三角眉,书上说这种人好色。 " 她又抓起我的左手看了看," 你的手相也是一样,心花、色狼。" " 注意!色狼要耍流氓了!" 我挣开她的手,在她脸上揪了一下,心里瑟瑟发 抖。 她一下子站起来,涨红了脸说:" 别逗了!该做午饭了。" 就一下子跑进了厨 房。我怔怔地看着电视画面,不知上面是些什么,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兴奋 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 今天中午就凑合一下算了。" 不出半个小时,她端出两碗面条。吃面条时我 们都没有说话。回到卧室,半躺在沙滩椅上,拿起《废都》尽力往眼里塞,脑子 里却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信息。迷迷糊糊地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如秋天的雨均匀地 从天空中泄下来溅落在地上,心里竟有了奇妙的感觉,仿佛我也被那雨水沐浴,浑 身上下里里外外便有了一种湿漉漉粘乎乎的感觉,我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抚摸搓揉身 子,心里发慌,脑子浸淫于各种荒诞的模糊的难以启齿的理念之中…… 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什么东西蒙住了我的两眼,脖子后面突然掠过一丝凉飕飕的 感觉,我刚被惊醒就听耳畔传来温柔甜美的声音:" 看什么书呀?" 我轻轻掰开蒙 住我双眼的手,回着一看却是艾之琳。她笑吟吟地靠在我身后,穿一件乳白色宽松 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发梢在我的后颈掠动,水珠正一滴一滴地落在我脖子上, 洗发香波的茉莉花香味弥散在整个房间。 " 我刚才以为下雨了。" 我没头没脑地说。 " 傻瓜!" 她骂道,一边将身子倾下来,双手从后脑两侧绕过来,我感到她的 胸脯触及到了我的后脑勺和赤裸的后颈,我简直心慌意乱不能自持,噤若寒蝉地坐 着,大气不敢出。 " 嘿,阿非!你的后颈有五颗痣!" 她惊叫着,一边用手指尖摩挲着我后颈排 成菱形的五粒黑痣。可惜我费了好长功夫也不能看到这五粒硕大的黑痣,只是用手 抚摩,才知道他们排成菱形,凑得很近。我说以前算命的人说长那种痣的人是刁民, 古时候是要杀头的。 她不停地抚摸着把玩着,我禁不住那种搔痒,一边摆动脖子,一边央求她:" 别摸了!我忍不住了!" 她并不停手,反而用手指尖捏住我后颈猛一用力,我一声 惨叫,转身一把将她拉到我面前,她嗔叫一声顺势坐在我的腿上,趁着惯性不容分 说四片嘴唇咬合在一起又如触电般瞬间分开。 " 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她轻轻地问。 " 不知道。" 我极力压抑住心跳,佯装镇静,"I don't know." " 傻瓜!木头!" 她捏了我的鼻子轻轻摇动," 真的不知道?" " 演深圳爱情故事," 我说," 还是现场直播。" " 胡说!" 她笑骂道。 " 那是什么?做爱?" 我皱了皱眉头。 " 不是做爱,我们在做贼哩!" 她嘿嘿笑起来,脸颊更加绯红。 我一下推开她,心虚地说:" 不得了!朱哥知道了非阉了我,让我演当代太监 故事不可!" 她倾过来,娇怪地说:" 朱光辉,你以为他跟你似的,象根木头?他在外边花 着呢!" " 你怎么知道?" 我问。 " 女人的直觉。" 她又咬牙切齿地说," 以前那个保姆,哼!要不是我发现得 早,没准我早就被她赶跑了。我找了个借口把她辞了,朱光辉哑巴吃黄连。" " 朱光辉是承包商对不对?" 我问。 " 是的。你问这干什么?" 她反问我。 " 《废都》上说这类人吃喝嫖赌全报销。" 我说。 " 我知道。" 她说。 " 你还真厉害的!朱光辉聘个男家教他放心吗?" 我问," 他说过四川人无孔 不入,他对我就那么放心?就算我不是坏蛋,可也不是太监呀。" " 浩仔毕竟那么大了,天天在家。再有,可能他也不太在乎,我们都认识七八 年了嘛,早不新鲜了。" 她凑在我的耳根," 朱光辉不行了,我也烦他,我的身子 可干净哩!阿非,那天我洗你的内裤——嘿!嘿!" 我一下将她抱起,扔到床上…… 我确实是他妈个童子!——这是她说的! 我那玩意象" 飞毛腿导弹" 一样不中用! 失去童贞的感觉,就象满清遗老被革命军强行剪去辫子,顿时觉得一下子就变 成个怪物,愧对列祖列宗,连魂都没了。当我满面羞愧,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看 着一丝不挂的艾之琳收拾着狼藉的床时,心里充满着恐惧和恶心,仇恨和痛楚,满 足与羞愧……深圳啊深圳,你不但伤了我的心,你还破了我的身!我跟你没完! " 这个婊子!" 我在心里骂道,眼里竟流出了眼泪,我忿懑的想," 她诱奸了 我!" " 去冲个身子,慢慢会好的。" 她凑过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说," 你真是个 纯洁的孩子!真没看出来。" " 你他妈的这个婊子!" 我一把拉过她,一边骂道一边狂吻。她不说话,有些 得意地笑。半晌我泪流满面,喃喃地说," 谢谢你!反正我那玩意儿留着也不值钱! 再说该留给谁呀?谁稀罕?" 我冲凉的时候浩仔回了家。他在浴室外大声叫道:" 非叔,开门呀!我受不了 啦!我要冲凉啦!" " 你等一下吧,我马上就完了。" 我觉得和一个小孩赤裸相 对不大对劲,何况我和他还是师生关系哩,有哪个学生见过老师的裸体?羞煞我也! " 不行啦,我受不了啦!" 他在外边不停地踢门,我只好开门放他进来。 " 今天怎么玩的?" 我问他。背对着他! " 做游戏,讲故事,吃饭,看电影,又到荔枝公园划船,好累呀!" 说完他一 下子蹿到我的前面,看着我的身子傻乎乎地问," 非叔,你脱光了衣服和我爹地一 样,大人和小孩为啥不同呀,你看你这里……" " 别胡说!人小鬼大!" 我赶紧转过身子,哭笑不得。 他又蹿到我前面,一边给我泼水一边气呼呼地说:" 哼,你还是我老师呢,这 都不知道!" " 我刚才都还和你一样!" 我脱口说了一句,超紧擦干身子穿好衣裤走出浴室。 后面浩仔在问:" 刚才和我一样?变那么快呀?"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见艾之琳正在忙碌,上下左右,轻盈自如,飘晃的西装套裙 中,一片粉红色的三角形若隐若现地将我撩拔。我禁不住诱惑,蹑手蹑脚地蹿到她 的身后,一下将她拦腰抱起,她忙挣脱,大惊失色地压低了声音说: " 傻瓜!快放下!浩仔呢?" " 他在冲凉,你听,还在唱歌哩!" 我不放手。 "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到客厅去玩吧。" 她吻了我一下,我放下她。 " 你猜,刚才浩仔在冲凉房问我什么问题了?" 我问她。 " 什么?" 她问。 " 我为啥和他长得不同。" 我说。 " 真的?现在的小孩不得了,你怎么回答的?" " 我说今天上午还和他一样。" 我说。 她用菜刀在我面前一晃:" 胡说!误人子弟!" " 其实我告诉他这个问题要来问你。" 我说完就逃回客厅。 我打开电视机,正在上演一部卡通片《猫和老鼠》,浩仔一听到声音就跑了出 来,吃了晚饭不久浩仔就已经睡眼惺松,在沙发上打起盹来。艾之琳就让我把他抱 进卧室去睡了,很快地浩仔就鼾声如雷了,他今天太累了。 我将小门反锁后刚坐回沙发,艾之琳就一下走过来坐在我的腿上,用双手绕住 了我的颈子。我如狼似虎地亲吻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樱唇,她的 颈子,我又解开她的衣衫,她自己双手伸到背后解开乳罩扣子,一下露出两只洁白 柔嫩高耸挺拔的玉峰有些晃眼。我充满怜爱地研究一番她的乳房,吻了吻被浩仔的 妈抓过的红红的伤痕。 " 你的乳房象金字塔。" 我有些晕眩地说," 书上说,这种乳房最健美。" " 我知道,我还没有老哩。" 她有些得意地说。 缠绵一翻后忽然我对她说:" 我给你出几个歇后语让你猜猜。" " 什么歇后语,我没听过。" 她不明白。 " 四川的地方性歇后语,分两部分,有点象谜语,有谜面和谜底两部分,后部 分有可能是谐音,美妙得很!劳动人民的智慧!都说京片子厉害,但我觉得四川人 的语言天赋一点也不亚于北京人。这样吧,我还是先给你举两个例子吧。" 我解释 完毕,想了一想,脱口说出几个," 猪鼻孔插葱就是——装象(相),老太太打呵 欠就是——一望无牙(涯);厕所里丢炸弹就是——激起公类(愤);老太太坐飞 机——抖起来了;黄泥巴掉到裤裆里去了——不是屎也是屎;死人脸上擦粉――死 要面子;癞蛤蟆爬香炉――碰一鼻子灰;脱了裤子放屁――多一道手续……" 我还没有说完她就哈哈大笑:" 听说过了,呃,太形象了!" " 那我考考你怎么样?" 我问," 先说几个我自己发明的好不好?" " 试试吧。" 她咂咂舌头。 " 非洲人栽跟头。" 我出了第一个题目。 她想了想说:" 不知道,提示一下吧。" " 打一成语,当然允许谐音。" " 非洲人栽跟头非洲人栽跟头……" 她口中念念有词,想了想又说," 哎,不 行,我想不起来。" " 真不知道?" 我失望地问。 " 真不知道,我笨得很,阿非,第一个就你再说出来嘛,第二个保证猜出来。 " 她摇着我说。 " 哎,真笨!非洲人栽跟头嘛!非洲人呵就是黑人嘛,栽跟头嘛就跳嘛。非州 人栽跟头就是黑(骇)人一跳嘛。四川人把黑和骇念一个音。" 她大笑:" 知道了知道了,再来!" " 太监的呐喊,打一歌名。" " 歌名,太监的呐喊,救命?不象。" 她眉头紧锁,还是没想出来,就搔我的 胳肢窝要我说。 " 把根留住嘛!" 我忍住笑,她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直骂我流氓。 " 一棵小树要倒要倒,两块石头撑着撑着。" 我又说," 这不是歇后语,纯属 谜语。" " 这次猜什么?" " 这次嘛,打一人体器官。" 我阴险地说。 " 人体器官?" 她看见我嘿嘿地笑个不停,顿时脸红,她直摇头," 不说不说, 下一个。" " 男人穿健美裤,打一口头禅。" " ……唔,确实猜不出。" " 真笨,男人穿健美裤——不摆啦!绝啦!" " 我再说最后一个。" 我拿火辣辣的眼睛看着她。 " 不听不听,你脑子里尽是那些!下流!" 她一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我掰开她的双手说:" 这个和你有关哟。" " 和我有关?什么呀?" 她惊讶地问。 我斗胆凑在她的耳边说:" 艾之琳的乳房。" " 这,这是什么嘛?" 她慎怒地问," 金字塔!" " 不是。" 我摇头," 打一日常生活用语。艾之琳的乳房——不妥。' 妥' 字 在四川方言中有下垂之意。" 她一下把我搂得更紧了,在我身上又掐又拧。我伸出舌头,用舌胎去舔吮她那 弹性的乳房,用舌尖去撩拔她那红晕的乳头,用舌面去探索她深凹的乳沟,她象一 只绵羊似地颤着蠕动,口中轻轻地呻吟不止。 " 我可能不行了,压抑了几十年!我操。" 我一边抚摸她的全身一边说。 " 还没破童身就不行了,你去做和尚呀。" 她吃吃地笑起来,又用手捏我的鼻 子。 我把她平放在沙发上俯上去。 " 你行吗?" 她柔声细语," 不行就看盘影碟。" " 影碟?什么碟子?是不是三级片?" 我问。 " 岂止三级片。" 她起身对我说," 把影碟机搬到卧室来。" 她说完就起身到 卧室去了,我把影碟机抱起跟在后面,进门后立即将门反锁。 " 你想看香港的还是美国的?" 她一边问一边从衣柜下的柜子里取出几盘碟子。 " 什么上火就看什么吧。" 我坐在床上,摩拳擦掌,杀气腾腾。 她从一堆碟子中挑出两盘美国碟子给我:" 这两部最火,你看这英语是什么意 思?" " 《Last Intercourse》、《Fuck you,Fuck me ,Fuck together 》。" 我 读起来," 《最后的交合》、《操你操我操大家》。天哪,你和朱光辉就看这种碟 子!真是一对黑夫妻,两个淫男女。" " 主要是他,不看不行。这种碟子很多家庭都有,没什么。" 她接通了电源, 放进了碟子,按了播放键就坐在我的旁边火辣辣地盯着我。 " 你这个童子娃娃,还要我给你补课哩。" 她嘲笑我。 一阵雪花斑点闪过之后图像稳定下来,片头先是英语警告:版权所有!本片仅 供家庭使用,不得用作任何出租出售放映转录等商业目的,否则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然后是一句硬塞进去的中文:" 本片将使您的房事更加快乐无比!" 屏幕闪了一下 ...... 天哪,读者老爷,您看见了什么? 我一下被点燃…… " 感觉如何?" 当我们大汗淋漓仰面望着屋顶直喘粗气的时候,艾之琳意犹未 尽地问我。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成功的做爱,第一次淋漓尽致的癫狂的近乎窒息的做爱。这 是一次无与伦比的生存体验,这是一次不可或缺的成长仪式。 我点燃一支烟没有说话,浑身瘫软如稻田中的淤泥——毕竟是食草种族嘛!房 间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诞的隐秘的潮腥的人肉味儿,它来自密密麻麻的腺孔, 来自幽深曲折的隧道,来自永不停歇的欲望工厂......我躺在退潮的海滩上 看着屋顶发呆,艾之琳凑过来亲昵地耳语:" 嗨,傻弟弟,想什么呐?" " 想操。" " 操完了呢?" " 歇会再操!" 她又翻过身来,用手指搔我的痒痒,我忍不住笑了。她问我:" 问你满意吗? 童子娃娃,毛手毛脚的象头蠢驴。" " 我想起一句绝对的真理,一句至理名言,这句话还是我们老祖宗发明的。" 我说。 " 什么?" " 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 我说。 " 你真是个怪人!怎么想到那里去了?" 她疑惑了。 " 我流落街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就是把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摆在我面前 我也会无动于衷,我关心的是几块面包。" 我感慨地说。 " 是不是孔老二说的?也让他来看看这部带子。" 她调皮地吃吃地笑起来," 羞死他!" 天哪,屏幕上居然出现了人兽之交!刚开始那个雄壮的白种女人去引诱那头驴, 玩它的生殖器,那驴子不干,又踢又叫…… " 我看他老人家也不会闲着,比我还狼。――他是个私生子,天生是个下流胚! " 我猛吸几口所剩无几的烟,扔掉烟蒂,又压上去…… 我们收拾干净卧室,又一起冲了凉,回到各自的卧室只管继续休息。我做了一 连串断断续续的,妙不可言羞于启齿的梦,在以后的几天中,我和艾之琳寻找机会 将这一连串梦一一连接、延续、充实,一一演绎成现实,又比较、揣摩、切磋、复 习、总结、提高、修正、弥补、完善、超越、升华…… 那天上午我正在为浩仔的练习题大光其火,突然朱光辉打来了长途电话,他说 承包工程之事没有谈成,准备提前赶回深圳。他吩咐艾之琳次日下午准备他的晚饭, 当时艾之琳出去买菜了,她回来时我转告了她,她没有说话,一脸漠然。 午休时,浩仔在床上睡去。艾之琳拿出这几天的脏衣服到洗手间去洗。我看了 几页书心神不宁,听见哗哗的水声就忍不住溜进了洗手间。艾之琳背对着我,正低 头搓洗她和我的衣裤,头发几乎垂到水池,丰满的臀部微微上翘着,乳白色的短裙 里是一小片黑,我记起她昨夜换了条黑色裤头。她双手洗着衣服,身子却如微风中 的柳叶轻轻摇弋,那一小片黑色微微刺痛了我的双眼。我蹑手蹑脚地关了门,悄悄 地溜到她的身后,用双手从她腋下绕过去接住她下垂的双乳,她一抬头看见镜中的 我,轻轻骂道: " 贼胆越来越大了。" " 你别动,举起手来!" 我轻轻撩起她的裙子。 " 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 她掀下裙子,继续搓洗着。 "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我厚颜无耻地说。我又掀起裙子,轻轻地把小黑布 往下拉,另一只手从前边伸进去,如同钻进一片热带雨林。她双腿突然一紧将我的 手夹住吃吃地笑,我动弹不得,央求她放开她却夹得更紧了。渐渐地,我感到有一 缕温暖的粘稠的液体潮湿了我的手。她双手撑在池沿上,唏嘘不止,身子颤栗起来, 镜中的双颜早已红晕泛起,她缓缓地松开双腿诱我深入,我急不可耐地抖动着身子 斜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