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能不能只上半个班?”莉妮考虑的不是钱的多少,她一个大学毕业生, 当然不会跑到这里来干端盘子洗碗的活。她只不过想借助这里存身,以便有时间和 机会找其它工作。如果她全天在这里干,就不可能有找工作的时间了。 男人再次看了看她,然后说:“工资减半,包一餐,不包住宿。” 莉妮说:“能不能包住宿,不要工资也行。” 其实,莉妮暗中算了一笔账,她现在住的地方,说是旅店,其实只不过是一间 大房子,由老板给每人一张凉席,一个晚上就收8 元,一个月需要240 元。如果这 里能够提供住宿的话,她就等于找到了一份月薪240 元的工作。 男人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她。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人之所以对她特别好,是别有用心,隔三岔五就跑来 找她,一坐就是大半夜,说一些没油没盐的话,好在宿舍并非她一个人住,小小的 一间房子里,住了8 位女服务员,那个老板即使想动歪心,也没有机会。他当然也 曾想过利用其它的机会。可下午到晚上的时间,莉妮要干活,很晚才歇业,第二天 一早,她就出门找工作去了。 有了一个地方住,莉妮的一颗心也就安定下来。每天一大早,她就起床,然后 出去找工作,下午4 时再赶回到大排档上班。 当地有一家杂志社招聘业务员,没有底薪,不提供食宿,每拉到一个广告,按 广告费的15%提成。许多人试了一个星期左右,不仅没有拉到一分钱广告,自己的 钱还赔进去不少,只好放弃了。莉妮试了一个星期,同样没有拉到一个广告,但她 没有放弃,因为她已经无路可走。虽然她有了住的地方,可身上毕竟没有钱。那时, 她每天只吃两餐,早餐花一块钱买两个包子,另一餐当然就是回到大排档去吃老板 的了。跑广告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掏钱乘车,只是凭着自己的两条腿,在海口市 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好在当时的海口还没有大的发展,市区范围不是太大。 这一天,她已经用完了身上的最后一点钱,如果再拉不到广告的话,即使她想 回去,连路费钱都没有了。 莉妮从单位的头那里得知,海口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有大量的广告预算,所以跑 到这家公司,找到了分管广告宣传的副总经理。这位副总经理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年 轻男人,身高虽然不会超过一米七二,体重却不会少于90公斤,他坐在那张大班椅 后,那椅子都似乎不堪重负,在痛苦地呻吟。 面对这个副总,莉妮唾沫四溅地说了半天,他却是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始终 看着莉妮那张合着的嘴。莉妮感到有些心惊胆颤,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在想着什 么,自从跑广告业务以来,她已经见过许多的这类男人。 她见自己所说的对方并不感兴趣,只好停下来。 “你说完了?”那个副总问。“我知道,你想要我给广告你,对不对?但是, 你那是一家小杂志,影响力有限,我们是大公司……” 莉妮听了这话,知道是没有希望了,但她又不甘心,也不顾礼貌,打断了他的 话,说道:“难道就不能变通一下吗?” “变通?我对这个词很感兴趣。你说说看,怎么变通?” 莉妮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眼中充满了色欲,顿时脸红心跳。她还想说服他,不 妨先做一个小广告试一试,可那男人却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你如果提议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话,我可能更感兴趣一些。” 莉妮可不是那样的女人,她非常气愤也非常有骨气地离开了那间非常豪华的办 公室。出门之后,又是伤心又是委屈,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得不跑进卫生 间,到了里面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俯在水池上痛苦地哭起来。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