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墙到回归(三) 朋友葳蕤成了我的挡箭牌,和杨波出去约会,我总是借口和葳蕤在一起。周末, 怕张平看出什么来,我会带了换的衣服跑到葳蕤那里去,换好再去找杨波。葳蕤知 道我的秘密,她总是惊骇交加地劝我,别再这样了。 “你觉得有意思吗?担惊受怕的?”她这么问我,我就看着她,一脸的甜蜜: “这比初恋更让人激动。” 张平从没想过我是在说谎,也许他也懒得想。周末他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女儿 我也总是放在母亲那里。只有一次,晚上很晚了,我还没有回家,他把电话打到了 葳蕤那里。葳蕤敷衍说我在洗手间,又赶紧给我电话,可我和杨波正在一起,又关 了手机。等她找到我,已经过了十二点。我吓坏了,脸色惨白地看着杨波,杨波手 忙脚乱,样子似乎比我还要慌张。他催我快回家,快上车,一鼻头的汗水。我的心 陡然沉了下去:情人之间就是这样吗?没有承诺,没有将来,没有共同把守的东西, 只有欢娱和游戏。车在寂寞的街灯中游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我突然感到是 那么那么的累。 激情总会过去,燃烧的时候,只以为没有尽头,其实燃烧得越是猛烈,熄灭得 也越是迅速。几个月后,杨波得到了提升。升职令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是他 越来越忙,虽然每天还在一起上班,但除了公事,我们几乎说不上几句话。他加班 开始越来越频繁,而我不能陪他,他渐渐和张平一样,能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不 再有充满甜言蜜语的E-MAIL,约会也成了不得不做的事。和我们开始的时候相比, 他似乎判若两人。 2004年6 月,有个去庐山的机会,更难得的是我和杨波能一起去,我们已经很 久没有单独约会过了。为了这个日子,我激动得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给他的礼物、 想说的情话,自己脑子里翻江倒海,过电影一样,想像中不知道该是一次多么尽兴 的相聚。可是他突然说不去了,将机会让给了另一个同事,原因是他刚当领导,不 能有好玩的地方就自己去!当他在电话里告诉我时,我的心突然就冷了,他可以考 虑他的人气,但却不考虑我们的相聚。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我的一相情愿而 已。 这件事让小星有了一个机会,得以重新审视过去这几个月的感情。她也是突然 就觉察到了这段情感的唐突和离奇。也许男人都是一样吧,更也许所有的感情都是 如此吧:激情,总是轰轰烈烈地开始,虎头蛇尾地结束,不论自以为怎样的举世无 双,到头来不过都是平平常常而已。 8 月中旬,我们一起做的项目出来了,作为一个成果,要出书。这是一个集体 结果,我一直是主要执笔人,这个工作,很是吃力不讨好,但我怀着巨大的热情, 只是因为项目的负责人是杨波。可等书的校样拿到手里,我发现我的名字却换成了 他的。杨波并不做解释,他甚至开始躲着我,我的愤怒终于在一次将他堵在办公室 里后,变成了失望,直到鄙视。他如此要名要利,甚至可以做到拿我开刀———可 能,他也就只能拿我开刀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想曾经听过、读过、见过的所有婚外情的故事。激情 究竟是什么呢?当我以飞快的速度穿过他的轨道,那碰撞中的烟花确实绚丽耀眼, 可它能解决问题吗? 我疲惫不堪,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我和杨波,现在甚至连路人的感觉都不如。 我只希望他官运亨通,再升高点,早点离开我们处室。现在连提到他的名字都让我 感到厌恶,真奇怪当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热情? 两三个月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了任何私人的联系,两个人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如 此的交往。谈不上后悔,但确实痛楚。见我自我折磨,葳蕤耐心开导我:“ 权当 得了一回麻疹,发病一次,终生免疫。与其婚外情后陷入深深痛悔,不如看到它的 积极意义。没有经历惊险的航程,不知宁静港湾的可贵。生活总是平淡的,爱情不 可能完美的。回头是岸,重要的是学会珍惜。” 我只有苦笑,说起来容易,真要做到心平气和,毫无愧疚,却难而又难。但对 张平,我的态度确实改变了很多,想想他也一定会有如我一般困守寂寞、感觉不到 心跳的时候,感情的经营,就变得更加重要起来。 说起来,还是我贪心。 春天已过,这是一个错乱的季节。 [ 赵小星的话] 人的欲望没有止境,如果不满足现有的生活,婚外情也往往 难以让人如愿,多数时候,不过是在饮鸩止渴。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