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按照我穷追猛打的思维习惯,我认为这是我写信目的不明的一个表现。 我现在只和你通信。以前有个通得很多的朋友。但是我们现在不约而同地放弃 了这种关系。他的信写得很好,我想也很费神。而网络的繁忙和地域的阻隔终于让 那最后一点默契专为无言。我们各自去找各自更能谈得来的朋友了吧。 你的思维有个习惯。我希望这是你故意而为,而非不自知,因为这决定着我最 终采取解释抑或沉默的态度。对于故意而为的,我会一笑,省省力气。对于不自知 的,我会在一段时间内持续地做出解释,然后在恰当的时机选择沉默。 生活中我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天晚上我在我的屋子里看书、听歌。我想起 我走的那天,我妈和我爸在大屋里看无聊的电视剧。他们还吵了一架。他们要离婚 了,我对我妈的无理取闹感到厌烦,轻轻说了句,你这个样子,谁都会心烦啊。我 笔直地又走回我的屋子里去。桌上有一些书,但都刺激不起我的感觉。我只得象一 条河岸上的鱼,在自己的泡沫里干巴巴地跳动。 有时候我会在大街上盯着一个人看。 看人是我的一个习惯,而非出于恶意。如果一定要为它找个根源,那就是恐惧。 你可以原谅我了吧。 我也很聪明,但我的大学差点没能毕业。四年的时间里我想我只上过半学期的 课。我把全部的时间都用我厌恶我的专业。我不是任何人的老师。任何人也都不是 我的老师。我在与每个人的交锋中独立成长。 我用什么东西来证明我的爱情。那就是一对小人的塑料挂件。一个雪青,一个 淡黄。透明如糖果。圆润如珍珠。它们的玲珑是可以爱在心里的那种。今天路过的 时候,我把它们买下来了。一块钱一个。 如果很久以后终于没能坚持住。它们仍然可以那么剔透玲珑地被人爱在心里, 成双成对地,微笑地。 我给你适量的真诚。它们既不会让你感觉守秘的压力,也不会让你在负担下窒 息。 萧萍 萧萍: 昨天很忙,生意很好。 在忙中一直挂着你的信,心里是何等的平稳安乐。于是一切乏味的事情也变得 不乏味了。 我也厌恶我的专业。 我是学水电,实习的时候一个老工人死在车间,地上淌满了一地的油脂。—— 死,居然是这么丑陋的事情。而更糟糕的没人。没有任何面对死亡保持那怕是一点 点的沉默,在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走到那里都能听到别人关于这件事情的描述。我 不能克制一遍又一遍泛在心上的恶心。 好了,我买可乐去了。让我们的爱象可乐一样的一口就好,一口又一口的不够。 还是再一口吧。 我有时候也会想着,我的爱就象每天一口一口的可乐,来到的心上,又无了踪 影,但是第二天,还是克制不住,又去要了一瓶,要了一口。 爱=习惯。 真的,相信我。它就象你每天都要书口,都要刷牙一样,一天不书口不刷牙也 不是不可以。 但,就是,你会很不习惯。 今天你的牙床痒了没有,那快给我写信吧。 王威,这个名字是不可能共享的,就象你每天说的“他妈的”的,每一次的感 情都是不同。你再轻轻念叨一下我的名字——你快乐了吗,快乐了,呵呵,这就是 不同。 就象你这个萧萍一样,相同吗。你听我念念给你听—— 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 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 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 萧萍萧萍…… 让你永远在我心中不同吧,就象我永远在你的心中一样。 让永远在这会儿象真的存在过吧。 我呢?现在只剩下剩下一个你了。我就只和你一个人通信。 幸福吗?大声的告诉我,我现在离你好远好远,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王威 王威: …… 叫一个人的名字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比如老师要点名、犯人要提审、痞子要打 架……叫着你这个名字,我得就着一瓶可乐,我说过我不喜欢可乐,它的颜色它的 味道真的有点象火灾呀,焦苦。 嗯嗯,昨天我回了家把那两个小人仔细看了一回,哈哈哈哈,两个都是女孩子, 穿的都是裙子,你是哪一个呢?;)。我现在也穿了裙子,这是临出门到旅游商场 买的。所以今天我很漂亮啊!衣服上没有一条多余的花纹,贴着皮肤的感觉只有一 个字——爽!一条简单图案的过膝裙子,这种裙子在行进中最好看,膝盖会将它向 前撑起来,从前面看过来,人就真正象了个花瓶的形状。 有个不错的身材真是有福啊。虽然我长的并不很漂亮。 关于抬杠啊,是这么回事。抬杠是激发我的潜力的一种方式。就象一把刀子需 要磨刀石一样。假如你命中注定要成为一柄破空来去的刀子,你就不可能长久地只 与空气摩擦,你一定要遇上障碍物才会兴奋。 如果没有树叶的阻挡,风本来显不出这样的力度。 你叫我的名字……我真是…… 你能不能替我取个新名字,呵呵。你叫了那么多遍,我看着那两个字真想把你 一脚蹬开,让你什么事都干不成。 好了不聊了, 给你点爆炸的幸福吧。 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王威 王威王威王威王威…… 萧萍 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 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 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萧萍: 就叫你萧萍了怎么着,萧萍,呵呵。 当一对成年的男女老是处于孩子气的快乐中,告诉他们,他们谈恋爱了。想知 道这话是谁说的吗——王威。 好想看你穿裙子的摸样,你一会儿说你漂亮一会儿说你不漂亮,我都相信,之 前是因为我爱你多一点,所以你漂亮,现在是你爱我多一点,所以你自信消失了, 在乎我的看法了,你觉得你不漂亮了,所以你要找一件漂亮的衣服证明你自己。 不过你和我在一起你永远不必担心这个,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了。其他的重要 吗,不重要了。让我紧紧的握住你的手,这是为你感觉我的真心,我的温暖。 今天下午睡到一点多才醒来,睡的腰板酸的要命,走路风吹就倒的玄乎。然后 就去收你的信看你的信。没想到你今天回的这么快。高兴坏了,就是给你爆炸的很 不舒服,爆炸就爆炸吧。 我呢?现在用的昨天买的易上手键盘,罗技的。很好用,很舒服,不知道是因 为八十五块钱的缘故还是你的信的缘故,还是你的缘故——你就值一个罗技键盘, 它据说可以经得起十万次以上的敲击。让我敲击你十万下吧。我会轻轻的。轻轻的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爱你。 网吧,反正做几年事情就拉倒。我以前开过影碟的时候也这样,开着开着,累 了,就转给别人,就那点钱让我在家里完了半年的电脑游戏。我也知道自己做事情 没常性,不过也改不了。反正保不定有天出门就让车子带到天国里去,能快乐几天 就快乐几天吧。 你快回来吧,让我陪你上班下班,然后一起吃饭,呵呵,想着你大概也不会作 饭吧,那没关系。我也不会,让我们把饭烧焦、把蛋烤糊,把爱倒在一起。 你作饭的时候我会在后面呵着你的耳朵,漂亮的小耳朵,抱住你的腰,抱住你 的笑。 想象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啊。 对了,今天看了张艾嘉的《心动》,希望你看了喜欢。我觉得里面那个女主人 公性格很象你,就是梁咏欺演的那一个。突然想起里头的一个镜头,男主人公多年 后把一盒子珍藏的照片交还给女主人公。——多年以后,我能把什么交给你呢,就 象阳光把自己交给大地一样,就象云把自己交给风一样。 交给。 心里不禁是酸痛了一下。 王威 王威: 好了,小心翼翼叫一声就够了。:) 天哪,你真是被火灾烧迷糊了你,那名言是你的嘛,我起码看见报纸上都写过 五七百遍了。 不过既然你说是你说的,那就是你说的吧。只要我相信,它就是你说的没跑。 想象是幸福的事情吗。我怎么觉得想象很悲伤。 科技这么发达。我的兜里就整天揣着手机。我买得起电脑也买得起电脑眼。但 是我们还是被隔着。利有攸往。利涉大川。这几个字怎么这么雄壮又这么悲凉。 给你我的手机号吧。但是一定不要打。你只要想着这是我们现在最亲密的联系 了。爱立信T18sc.一只方头方脑的黑色电子狗狗。孤独的狗狗。它经常几天不叫一 回。 139 ********** 答应我不要拨这个号码。我把它告诉你是想让你感觉我们可以有多么接近。不 只是在email 里。也不只是在oicq里。也不在时间差里。 你的网吧生意真的很不错哦。恭喜你,做生意就是来钱快。可是象我们这种人 要钱干什么。我现在回了家就哪里都不去。宿舍就是我的监狱我的坟墓。我妈是乡 下人,常叹息着,说城里人的生活真是没意思。我说是啊,我们失去了太多波澜壮 阔的人生传奇。 如果再回到从前。王威就可以做个土匪,飞风地赶来抢你的新娘子。 我很少看片子。因为看片是安静的事情,否则你无法体味它的内涵。这几天是 没机会了,回去我们一起看吧,看看那个眼睛大大黑黑的GIGI是不是真的象我。 知道我怎么想象我们一起的的情景吗?我们整天挽着手在街上逛,在海边逛, 在任何足迹所能至的地方逛。不说话或者很少说话。把甜言蜜语交给风声、涛声和 夕阳的嘶嘶作响的金光去表达。 如果你看不上我。我就在你居住的地区买个小房子。够一个人住的就可以了。 我看书听歌上网,与我的爱好相伴了此残生。在我的父母过世以后。我将陷入真正 的孤独和寂寞。也将获得真正的宁静与自由。那是何等辽阔何等恢宏的安详与幸福。 我想一想都要流眼泪。 也是一种痛心的感觉。 萧萍 萧萧; 这个名字不错吧!呵呵. 相信我,没错的. 如果你来找我,恩,听说整容是不错的选择哦. 我是天使我是在人间的天使,你接受我这来自心灵深处的呐喊,她激烈的穿过 了云层靠近你,温柔的靠近靠近在靠近. 难道我能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爱你,不去爱 你的声音,不,那是不可能. 让我们小小的烧灼在一个厨房里. 我象爱我的声音一 样的爱你. 这是我下午在电脑前胡乱打出的字. 就粘给来给你看了,你知道的,我着了魔, 想的是你还是你. 放心吧,目前暂时还不会给你打电话,因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有钱,我现在 欠人家一屁股债. 或者反过来说,我现在穷的只剩下一个屁股。这话可能你不爱听, 可是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毛病,我和朋友一拿起话筒聊他四五个小时都不成问 题,这是我在开vcd 店期间养成的毛病. 那时赚的钱基本上都是给了电信局. 可以说打电话\喝可乐、抽烟还有电脑游戏是我所有的好习惯. 很久不打电话了(我指和朋友聊天,慢慢的朋友就越来越少,这样也好. ), 我从来没有买过手机,没有买给呼机,不是因为我没有钱,我觉得我想一个人最好 的方式就是找她,就是和她面对面的一起,打电话其实是对朋友的一种拒绝,除非 真正的时空的悬阻,象现在的我和你。我也刚买了手机,是小灵通,就不给你电话 号码,其实我们都一样,宁愿写信也不愿意打电话。 还有,我的普通话不错,真的很不错,不敢说字正腔圆,但是很能吸引听众的, 我常常和很多女孩子虾侃胡侃的一个晚上就过去. ——那些春风沉醉的夜晚啊!!(不生气吧,其实你还不知道我,也只有你才 看的上我。) 只可惜我不是在那时候遇见你,可是那个时候遇见你还不是可惜。你的童年你 的少年你的一切过去,我没陪过你,没陪过你在我内心的深处就是一种遗憾,更因 了这遗憾显见了你现在的美。 ——所以我要说,即便你冒着你的不认同我也要说——想象是一件奢侈的幸福。 答应你了,暂时不打电话给你,我们希望适当的遗憾成就我们的爱情,就让这 个也成为一种吧。流水每天向前,我是不可能保证我对你的爱意与日益增,因为我 喜欢了一件东西就很少,哪怕是削减一点点喜欢的程度。 爱了就是爱了,一时就是一世。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起了小小的惘然,我知道,我是知道你是不能象爱我一样 的爱你自己,所以,你大概出来只当我是在游戏,只当我是在信口随口一个又一个 承诺。 我不是的,可是怎么能让你知道我不是呢,想着想着,也只有苦笑了。 也许在大家庭里呆的久了,吵吵闹闹的日子习惯了,也麻木了,我逃避的时候 就站在操场上恨恨的吼一声,(我连自己的小房间也没有)那声音冲破云层又回到 我的身边,——我是一直生活,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 我不是不爱说话,其实是很少称心如意的在家里说过话。索性不说话了。我只 能和家里的人分享快乐却不能负担那怕一点点的压力。 你不知道一个穷人家庭底部的全部,我离开家,并不是因为外面的天空有多大, 而是我的爱渐渐的渐渐的成了一种仇恨。我是个胆小鬼,我只有逃避。我是个懦夫, 真的。 也许这些只有到死的那天才能有个了结吧 说着说着,不开心了起来,就不写了。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