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脚心的禁忌(1) 我回手飞了一个吻。 视线很快被凌乱的长发按了NG。 桃李争春,在我们的狂奔中应该以微妙来计地插进万物生长的镜头,螳螂蜕 皮,蜜蜂采蜜,种子发芽,百花争艳。嘀嗒嘀,嘀嗒嘀嗒嘀。 生意人的每根汗毛都流着肮脏的血,你知道,我也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 这世界的真相原本可以依次类推,没有什么让我吓一跳的。尔虞我诈,即便 我不偷不抢,难保他也要被别人又偷又抢的,所以我不会深夜睡不着。 电脑的OUTLOOK 联系人档案里记载着所有客户的资料,在附加栏里找得到需 要的木材种类、连湿度、厚度、宽度、等级都一一标着。 服务生推来晚餐和香槟,波的一声瓶子开了,泡沫流下来,唧唧咕咕的掉下 一席奶油瀑布。 我们眼睛雪亮。我和扬·法朗索瓦 举起杯,相视而笑。 怎么样?我是个臭屁的狐狸。 扬来了一个霹雳POSE:" 一切易如反掌。" 我喝了口香槟,准备打电话给亚历桑德。 〉〉〉脚心的禁忌 最初的某夜,我们半浮半漂在浴缸里念完了约翰福音的第八章。 亚历桑德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水淋嘀嗒地抱到床上。 他抽出花瓶里含苞的玫瑰,把花一瓣瓣摘下,把酒红色的汁水拧在我的身子 上,用手指轻轻晕开在我的的颈上,我的乳间,沿着小腹一路下去。他把那些拧 干了的花瓣堆积在我的双腿之间,低下头。就着花瓣把脸贴在我的三角形小丘上 轻轻摩挲。 他不说话也不进入,他久久地就像我无数次幻想过地像个神甫一样地用手臂 撑着脸看着我。玫瑰的汁水不是媚惑的香,只是一种茶与寺庙里香灰的气息,我 在这汁水的浸泡里更像个祭祀里做贡品的女子。 我和他都静止在那个瞬间,像圣女与神甫之间那样不可靠近地彼此凝视。一 次牺牲般的穿越,轻轻重重,远远近近,一道神的使者遗留的封印凝固于此。 那个瞬间,似乎就要遗忘了从前之前,往后之后。 当汁水渐渐在我身体上干涸,留下七扭八歪的褐色纹路,他才开始沿着一道 道的纹路舔我。舔着,舔着,从粉红色山顶的阿尔卑斯山脉而下,越过棕色的杂 草三角洲,沿着光滑的腿线,又回过来埋进我的双腿之间,轻咬着我的阴唇,舌 尖是一层层剥探着花心的,我听见那种轻微的花蜜蠕动的声响。整个人开始泛出 粉红色的光泽,唾液蔓延,将牙齿与舌头浸泡滋养。 他继续,来到我的脚踝上,绕着我凸起的关节,舌尖舞蹈。 就在这时。 有一束光,激光,从遥远的上海北部划空而来,划开一道在麻木中撕裂的伤 口。 我无可救药地想起脚底板上的那块厚厚老茧。 我放声尖叫起来,声音穿过干涸的深渊。我生硬地弓身坐起,蜷着腿。腿间 的花瓣撒了一床,死在那里。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亚历桑德,歇斯底里无法遏止。 别!别亲我的脚!求你了! 我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觉得被他看见了我生活的那个弄堂与弄堂里肮脏的一 切一样。我怕死也怕活,但还没有怕那个小弄堂那般怕。以想起那里,我就成了 南方人喜欢的九制话梅,所有水分,所有鲜嫩,都揪起褶皱,最后成了又咸又涩 的硬粒子。 G 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膨胀的器官一下子耷拉下来,垂在我面前,像是漏了气的橡皮鸽子。 他迟疑地拿毯子把我裹好,不停地亲吻我的额头与眼睛,亲昵里不再有任何 情欲的成分,他像父亲,像神。 克拉拉,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忘了过去?他把手插进我布满冷汗的头发皮层里, 一种赐福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