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默默地看着表姐,她不仅是老师,更象个美丽而慈祥的开悟者在为我导航。 一阵凉风吹来,红杏树叶沙沙作响。它听到我们全部的对话也洞彻了我的心事。 “不早了,该休息了。” 表姐说着站了起来向屋里走去,妹妹已经睡熟了,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表姐一会儿就安静地入睡了。 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索性披衣下床,坐在院中的红杏树下独自冥想。童年的 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可恶的连长时隐时现,直到困意来临我才又重新上床。 我想拥抱着表姐入睡,我想跟她共度一生,我已经爱上表姐。是夜,我遗精了。 我醒来,慌乱地收拾弄脏的被褥和内裤,而梦遗的对象就是表姐。高三那年我十八 岁。不知算不算早恋。 暗夜过去,又是一个明丽的早晨。我们吃完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妹妹 留在家中看家照看猫狗。我背上篓子,将父亲自编的一个荆条篮子放进篓子里,拿 了根长长的木杆子就出发了。表姐跟在我身后,向成熟的红杏树林挺进。 我问她:“你经常去佛庙,请老和尚给你算过命吗?是否你今生非要嫁给那个 什么连长?” “佛教提示了命和相的由来,从不教人去算命,看相,求签问卜。这是舍本逐 末,一个人的命算如此,不算亦如此,只要了然因果,自因自果人就可以改变自己 的命运。俗话说命好心不好,福变为祸兆,心好命不好,祸转为福报。种瓜得瓜, 种豆得豆,人根据自己的修行可改变福祸。” 我说:“佛教那么多经文戒律,教人了却一切欲望,修行起来太难了。” “佛教并不是完全禁欲的宗教,它教人们可在没有违背法律、伤害他人的前提 下,已有的情欲,可以尽量地发挥。” “你才21岁,怎么这么急于出嫁给那个连长?也是修行了?” “你又俗了不是,你姨妈姨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说女孩就象树上的杏花过了 季就没人要了。她俩急于抱外孙自然比我着急,我为了不让他们失望就决定了这门 婚事。父母生养我们,这点孝心还是应该有的。佛学提倡‘孝名为戒’。” “那你跟那个恋爱都象抢阵地的人生活在一起会幸福吗?”我问她。 “人是可以改变的,他人长得很英俊,心眼也很好,谁还没个缺点。他跟我第 二次约会就提出要和我发生性关系。我没拒绝也没表示同意,他就象个强奸犯一样, 将我扑倒在床上并发生了关系。我后悔没有坚决反对才给了他机会。那天完事后, 不知怎地我哭了起来,嘤嘤低声啜泣不已。把他吓坏了,他就跪在床头陪着我掉眼 泪。他让我原谅他,因为他太爱我了。其实发生婚前性关系也没啥,就是感觉不好, 不应在那样的场合就草率地把自己给了他。但我也理解他,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从 来还没接近过女人。如果他是一个见了女人唯唯诺诺的人,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类 型。其实中学生应认真学习生理课程,了解两性的区别,了解自己也了解异性。男 人到了一定年龄生理成熟后,有了性行为的男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几十年不 过性生活的男人,不是心理上就是生理上存在什么障碍。” 没想到十几年前两小无猜的表姐竟如此开放前卫,比生理卫生课上老师讲的深 刻的多。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自己家的红杏树园,说是树园实际上挂果的只有三株 红杏树,其他幼树还没有嫁接,只零星地挂些苦味的山杏。在北京郊区的果树中, 60、70年代最多的是核桃、板栗、梨和杏,苹果和桃大都是在80年代才发展起来的。 在诸多的果树中只有杏树的叶子是适合食用,而核桃、板栗的树叶是不能食用的。 梨树的叶子只有幼树在开春时的嫩叶才可食用,而杏树则不同无论是春天的嫩叶, 还是秋后的落叶都可食用。每年村里都要选择一些护林员,当地俗称“看青的” (秋天到后也称“看秋的”),既是看护果实也看护树叶,防止饥饿的人们撸树叶 果腹,而影响果树结果。每年秋后树叶快落时,村里才允许人们采集杏树叶,当时 每面坡、每条沟都聚集着采杏树叶的人。家境好的是将树叶采回去喂猪,而家境困 难的则是采回去,用开水煮后晒干储备起来,以备冬天或明年开春后食用。 在困难的日子里,人吃的比猪吃的强不了多少。红杏树为了养育当地的村民, 奉献果实,奉献树叶,甚至奉献整个生命,她对人类的奉献精神,几近疯狂。 北京郊区真正富起来是在80年代初,树园子都分给了各家各户,即使村里不设 “看青的”,也没有人偷“撸”树叶了,人们期待着丰收的果实,更期待着用果实 换来的大把钞票。 我们决定先收那两棵结果较少的红杏,最后再收那棵挂满累累果实的。那两棵 果实稀少一些的红杏树,在山坡的较高处。从山上向山下收搬运较省力。我拿着篮 子爬上树,摘较高处的红杏,表姐在地上摘较低处的红杏。高处实再摘不到的果实, 我站在树杈上用力摇,成熟的果实就摇下来。摇不下来又摘不到的果实,我就让表 姐将木杆递给我,我站在树上抡起木杆一会就将树上的红杏打净了。我下树后,表 姐和我一同捡地上的果实,没摔坏的捡到篓子里,摔坏的我们就将杏皮扔掉只把杏 核带回去。我们很快就将那两棵红杏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