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红颜岁月(19) 何志诚的心里暖融融的,他和李红梅贴得这么近,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啊!他 真希望脚下的路一直延伸下去,直至永远。 两个人沉湎在如梦如幻的夜色里。 何志诚开口打破了尴尬:“李红梅,你想过什么时候回城去吗?” “啊?……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我总觉得你们这些知青总有一天都要打哪来回哪去的。你们不可能变成彻 头彻尾的农民。” 想起母亲和把工作给了别人的父亲,李红梅长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没 想过将来是要做农民还是当工人。只是,我觉得舍不得我妈,一想到我妈,我才 有家的感觉。在别的地方,哪怕是不愁吃,不愁穿,我也像是没根的草。” 何志诚点点头:“你会回到你妈身边的,我有这种预感。” 蓝黑色的夜幕挂着一轮圆月,村里人家的窗户里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何志诚背着李红梅走到村口,她悄声说:“你把我放下来吧,给人看见了多 不好意思。” 何志诚不同意:“算了吧,马上就到你们知青点门口了,到那儿我再放你下 来。” “不用,真的,我自己能走回去!” 这时,一束手电亮光照在他们俩身上,把他们吓了一跳。 “剑云,你吓我一跳!”何志诚定睛一看,是韩剑云。 韩剑云脸色酱紫,噔噔跑了过去:“你们两个,这是干吗呢?!” 李红梅忙跳下来,却摔倒在地,何志诚想扶她,她有意识地避开了。 韩剑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这算怎么回事儿?” 李红梅羞红了脸,忙着解释:“我刚才在路上把脚崴了,是何志诚把我背回 来的。” 韩剑云:“我不信。” 何志诚上前来拦住韩剑云:“剑云!你别这样。” “不信你就来看看!”李红梅也有些生气了。 韩剑云推开何志诚,根本不看扭伤的脚,“啪”地扇了李红梅一个耳光。 “不要脸!”韩剑云哭着跑开了。 第四章 世界上的感情往往是这样,梦寐以求的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不想要的却铺 天盖地,何志诚就是这样。 虽说韩剑云做了过激的事,何志诚还是特意去了一趟她家。韩剑云见了他故 意摔摔打打,何志诚却说是去看她大哥,说了两句话就走了,这样一来,韩剑云 更生气了。 韩剑云憋了两天,再次跑到知青点找李红梅。李红梅当时心乱如麻,正在想 事,一方面何志诚对她越来越好,每天早上她到广播室,何志诚已经生好了炉子, 一进门便能感觉到暖融融的情谊。另一方面李红梅的母亲又给她写信了,信里说 要给她在城里找个男朋友,也许这样就能让她回城了。志英的家里就给她介绍了 仪表厂的供销科长,虽然年龄大一些,但是可以把她办回城里,因为这事大海跟 志英闹了好几回。 韩剑云进门便看见了何志诚的半导体,心里更酸了,泪汪汪地坐在桌子前, 又看到桌子上摆着两本书,她见过那些书,那是何志诚当宝贝一样的书,她借了 几次都没借出来。看到这些她明白了,一句话也没和李红梅说,捂着脸跑了出去。 三个人的矛盾没有继续深化,因为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中午,知青们都在值班室附近吃午饭,忽然有人指着水渠大叫:“有人 跳水了!” 大家纷纷放下饭碗,向水渠边跑去。 这是一处又宽又深的水渠,像条小河,水流湍急。 所有的人都冲到水渠边上,水里有个人一沉一浮的,长长的头发漂在水面, 好像是个女人。 河水冰冷,水渠又深,知青们都在犹豫,只有何志诚脱掉外套,一个猛子扎 进水里,奋力向那人游去。跳水的人被水呛蒙了,只顾胡乱挣扎,何志诚刚一抓 住她,便给她死死抓住,两人一起向水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