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红颜岁月(21) 第二天早上何志诚跟何妈妈正在吃饭。何妈妈边吃饭边数落何志诚,说韩剑 云多好的姑娘,你的心里就装不下,老是惦记着别人,城里的姑娘你能养得住? 何志诚说现在国家都提倡男女自由恋爱,反对婚姻包办!何妈妈语气缓和了一些, 说李红梅那姑娘好是好,可长得太招眼了,不是咱一家人。再说了,人家是城里 来的,迟早要回去,你能咋办?你就安安心心成个家,我也好抱孙子。 何志诚没心思吃饭,放下饭碗准备出去,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 声音。 何志诚出门一看,原来是公社派人给何家送来大红花和奖状。 公社蒋书记进门便握住了何妈妈的手:“何大妈,我代表公社来慰问你们啊, 你老人家养了个好儿子,见义勇为,舍己救人。” 何妈妈怔怔地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蒋书记说:“你们家志诚现在是‘舍己救人的英雄’、‘农村青年的楷模’、 ‘全县知青的学习榜样’。” 何志诚站在一旁有些茫然。蒋书记握住何志诚的手说:“何志诚同志,我们 都要向你学习啊,你以前救过水牛,这次又舍己救人,这叫再立新功。” 何志诚连连摆手:“这没什么,受党教育这么多年,这点小事是应该做的。” 蒋书记向围在外面的人说:“同志们,看见了吗?英雄真的就是英雄啊,做 了好事还这么谦虚,不骄不躁,不愧是新时代的好青年。你是我们全县的骄傲, 大家都要向你学习。这是县革委会授予你的奖状。” 何大妈高兴得满面放光,上前接过了奖状:“书记,屋里坐,大伙屋里坐。 我给大家伙沏茶。” 蒋书记说:“不打扰你们了,我来还有一件事情,县里还要安排何志诚到别 的公社去做演讲,介绍英雄事迹。” 何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这么说我家志诚这就成了英雄了?” “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何志诚带着一脸苦笑送走了蒋书记。 知青们都在议论来永富和何志诚的事。 大海说:“听说了吗,来永富被抓走了,他给‘喜儿’许愿,说能送她回城, 结果是骗人家的,还把人家给睡了。” 老马鄙夷地哼了一声:“还用你说,猪都想出来是怎么回事,来永富又不是 第一次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也是。”大海说,“志诚现在成了英雄了,上报了呢! ” 老马说:“你又眼红人家了,当时你也在场,你怎么没跳水救人?” “那是因为我不会游泳,我要跳下去了,谁来救我?”大海拍拍老马的肩膀, “老马,你会水,你怎么不去救人?” “我当时在抬石料,两三百斤的东西,让我去救人,人没救起来,这边先砸 死两个。” 志英不愿意听他们吵,抓起笤帚丢了过去:“你们有完没完,别吵了。” 安静只保持了几分钟,不知谁挑了头,众人又开始议论了。李红梅一言不发, 只是静静地听着。 第二天,李红梅来到广播室,何志诚像往常那样生好了炉子等她。 李红梅高兴地说:“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还要让你去县里做报告呢,是 吧?” 何志诚点点头,搓着手说:“我想……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的话。等我回 来,行吗?” 李红梅羞涩地点点头。 蒋书记亲自乘坐吉普车接走了何志诚。韩剑云和何妈妈目送戴着大红花的何 志诚上了车。 吉普车没了影子,何妈妈才转过身,欣慰地握着韩剑云的手:“志诚这孩子 出息了,总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了。” 韩剑云亲眼目睹了那天的事:“大妈,志诚那天真的很勇敢,想都没想就跳 下水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