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红颜岁月(24) 何志诚迎上前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红梅露出羞怯的微笑:“你现在可是全县青年的学习榜样,跟你站在一起 显得我太平凡了。” 何志诚惊讶地看看她:“这不像你说的话。” 李红梅心情格外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了,听说你们家这些天里来 了不少说媒的,相中谁家的姑娘了?” “别听人瞎掰!那都是我妈一厢情愿。” “那,这十里八乡你就没有看中的?” 何志诚眼睛一亮:“有。” 李红梅吃了一惊,抬头看何志诚,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他的目光是那么的炙 热,仿佛是想对自己倾诉着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顿时明白他说的人是 谁了。 雪花静静地飘着。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走在童话般的世界里。 广播室热乎乎的,何志诚早点着了炉子,房间里有股柴火味道,还有一股男 人的汗味。李红梅轻轻地嗅着,她似乎已经对这种味道产生了依赖。 何志诚坐在广播站门口的长凳上抽烟,看着李红梅广播。 “听众朋友们,早上好。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 李红梅广播完了,默默看着何志诚,她期待着他对自己说点什么,可是他一 直不开口。 最后还是李红梅忍不住了:“你不是说,回来以后有话要对我讲吗?” 何志诚从衣服里取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李红梅:“打开看看。” 李红梅有些疑惑,缓缓展开那张纸。 何志诚说:“是县里下发的通知。让全县各乡镇推荐保送上大学的名单。” 李红梅有些失望,原以为他会对自己说点别的。 “我们公社也有名额。”何志诚又解释了一句。 李红梅看完通知,叹了口气。 “怎么?你不想上大学?你完全符合条件的。你现在可是全公社里有名的广 播员,大家都认可你的工作成绩,这件事是很有可能的。” 李红梅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啊。可是名额那么少,像我们这样从城里 来的下乡知青,怎么可能去跟你们根正苗红的当地人竞争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李红梅说得异常坚决:“不用试。我不会走后门拉关系。” “你想得真复杂!我就问你一句,想不想上?想,你就回去写个申请,明天 交给我,我帮你递到乡里去。别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李红梅还是很失落:“你就是跟我说这事吗?没有别的了?” “没了。”何志诚看到,李红梅眼里两朵闪烁着光芒的小火焰一下子熄灭了。 第一场雪宣告了冬天的来临,却没给李红梅带来她意料之中的爱情。她独坐 窗前,想起那天何志诚背她回来的事,想起何志诚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替她解围, 想起他们一次次的目光撞击。 新华正在用菜叶子喂笼里的小白兔,扭头叫了她一声。李红梅这才回过神来, 应了一声。 新华走过去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李红梅难过地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说有上大学的名额,让我写个申 请。” “何志诚真是个好男人。”新华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再等等,我不相信 你们没有缘分。” 何志诚和李红梅谈完后,连早饭都顾得上吃,便骑着自行车去了公社。 敲开门,走进蒋书记的办公室,蒋书记正在低头看文件。 何志诚站在门旁边:“蒋书记,我考虑好了。” “坐下说。”蒋书记放下文件,问他,“怎么样?你妈同意你了?” “蒋书记,这个上大学的名额是不是应该给工作努力、表现突出的优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