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红颜岁月(27) 李妈妈说:“有的吃就不错了,知足吧!想当年三年自然灾害,过年才能吃 顿白米饭,还是掺着高粱米的。” 同一个时间,何家已经吃完了年夜饭,何志诚和何大妈刚送走了来吃年夜饭 的亲戚。 回到屋子里,忙碌了一天的何妈妈松了一口气,指着灶房里挂着的几大块腊 肉说:“这肉差不多熏好了,等到年初三你给韩剑云家送去,顺便还要把你们的 亲事提一提。” 何志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听了这话紧忙出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韩 剑云了?妈,你别在这儿剃头挑子一头热。你总得闹明白我愿不愿意。” 何妈妈盘腿坐在炕上:“韩剑云不好吗?我看咱们村里的姑娘数她最拔尖, 上过高中,有文化,这一点配你合适吧?里里外外一把手,相貌身段没得说。你 还想要咋样?你可别不知足!” “妈,别说了,她那么好自然有人喜欢她,你不用替别人着急。” “你这孩子!你那点心思瞒不过我。你可别挑花了眼,尽拣那不实在的。” 何志诚皱眉回到自己屋里,插上了门。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团圆,只有新华独自一人。她独自扫着院里的积雪,知 青们都走了,这里显得冷冷清清。门外传来敲门声,新华放下扫把打开院门。是 韩剑云的哥哥,他背来一篓子木炭。 韩大哥把木炭卸在院子里,擦把汗:“前两天从院门口过,看你这儿木炭快 烧完了,我想这大过年的别断了火,从我们家给你扒了一些。不够用的时候随时 告诉我。” 新华笑逐颜开:“太好了,我正在发愁呢。要没有,我只好上队长家去借了。” 韩大哥又取出来好些过年吃的干果,自家炸的面果子:“这都是我们家自己 做的,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你尝尝。” 新华忙不迭地说“谢谢”,立即转身进屋取出一包茶叶,递给他:“韩大哥 你别见笑,我这儿没有别的好给你,茶叶是我从云南托人带回来的。你也带回去 给剑云尝尝。” 韩大哥连忙推辞:“别给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们乡下人哪懂得喝这个。有 什么短的缺的你就上我们家来拿。我走了。” 新华看着韩大哥的背影,觉得他整个人话不多,却总是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 感觉。 大年初一清晨,何大妈走进何志诚的房间,把他从被窝里揪了起来,几盒礼 饼,几块腊肉和一只小红布包丢在何志诚眼前。 何志诚睡眼蒙眬地坐起来:“妈,你这是干什么?” 何妈妈指着小红布包说:“这是何家传下来的一个银镯子,你现在就去。” “去哪儿?” 何妈妈揪着何志诚的耳朵,朝着耳朵喊:“别装傻,你到韩家去,把这给了 韩剑云。就说是我给她的。你不急我可急,昨天张媒婆又上韩家去了,你还不抢 在人前头?” 何志诚总算明白了,藏在被窝里不肯起床:“哎,简直跟你说不明白。也好, 我直接跟韩剑云说去!这镯子您自己留好了。” 何志诚几下穿好了衣服,脸也没洗就出了门。 韩剑云正在厨房里做饭,见何志诚提进来几块腊肉,不由喜上眉梢:“你来 了。” “我妈让我把腊肉给你送来。”何志诚看见屋子里坐了不少拜年的人,小声 说,“你出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韩剑云脆生生答应了一句,跟着何志诚出了门。 何志诚低头在前面走,也不说话,韩剑云追上他,见他脸色不好,便没有开 口,默默跟着他。 走了一阵,左右没人,何志诚才开口:“我妈让我来跟你提亲。” 韩剑云一阵惊喜,双手捂着红彤彤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