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斩草除根(5) 温志武和他的女友小欣住在一起。以前,没调进市局工作的时候,他上班的 地方离市区坐公交车要两个多小时,所以他一直住在宿舍,周末才回市区和女友 团聚,现在终于结束了“周末恋爱”的生活,所以他们两口子对秦昊心存感激。 当看到秦昊找上门来,他吃惊不小,诚惶诚恐有些不知所措。 秦昊解释说,一个人下了班没处去,经过这个小区知道他住在这里便上来随 便坐坐,顺便看看能不能蹭顿饭吃。 温志武连忙给他倒茶,让女友小欣进厨房煮晚餐。 秦昊和温志武谈起工作上的事,秦昊再次表扬了他那篇关于税务中介乱象的 调研文章,并表示像这种无良中介一定要从根源上扼杀他们生存的空间才行。温 志武快人快语,直陈上次秦昊牵头整治无良中介根本没起到实质性的作用。秦昊 承认没达到预期目标,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温志武解释说:“税务中介大多与税 务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些老的税务中介如‘金瑞’以前就是税务局的下属机 构,一些新的税务中介是税务局干部的亲戚甚至是在职的税务人员开的,就凭这 些关系,整治无异于让那些税务干部执行者‘挥刀自宫’!” 整顿税务中介成效不大秦昊是心中有数的,不过,作为下属,温志武当面直 陈他的牵头工作一无是处,他有些尴尬,心想,这个小伙子真是个直来直去的率 性青年,一点儿也不给他这位局领导面子。不过,他转念又想,这样性格的年轻 人不正是他要找的人吗? 两人东拉西扯地探讨了一些税务工作上的问题,小欣也做好晚餐。小两口因 为事先没准备只能像平时一样煮了几个家常小菜,有些难为情,秦昊却不客气地 吃起来,还连声夸小欣厨艺好,赞小温有口福。秦昊并不是客套,他一个人在朔 阳住处没人帮忙煮饭,没多少机会吃家常菜,在这个温馨的小屋里尝到了,顿时 感到食欲大增。 离开时,温志武把秦昊送出小区。 秦昊通过刚才的交谈进一步证实了可以把温志武“据为己用”,临告别时他 问温志武:“一起去朔阳大桥眺望朔阳的夜景?” 温志武很聪明,一听就知道秦昊一定有什么话想跟他谈,只是刚才小欣在旁 边不便说。 温志武上了秦昊的车,两人来到朔阳大桥,把车泊在路边,到桥上散步。 朔阳大桥地势较高,站在桥上便可俯视半个朔阳城区。此时正是万家灯火的 时候,夜幕中的朔阳城灯火闪耀,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秦昊问温志武:“小温,你家乡是朔阳吗?” “不是,我老家在溪口市,那里以前跟朔阳一样贫穷,不过现在朔阳发展起 来了,我的家乡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你想过朔阳这些年为什么会异军突起吗?”秦昊问道。 温志武想了想,用了一句话来形容:“乱世出英雄!” 秦昊吓了一跳,明明太平盛世,温志武这公务员怎么当的,竟然用“乱世 “来比喻,真是个有个性的青年。 温志武看出秦昊的惊讶,解释道:“秦局,不知道你分析过没有,朔阳前100 名的重点税源户中民营企业占了多少?我算过,80% 以上!这是什么概念呢?就 是除了电力、钢厂等几个垄断性行业和硕果仅存的国企以外,全是民营企业。这 些民营企业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我没有调查过,但是我从前几年朔阳的GDP 增长 与税收的增长严重失调可以看出,至少许多民营企业在前几年的发展过程中没作 多大的税收贡献,他们是在一个经济税收秩序混乱的温床中孕育起来的。” “你认同这种发展模式吗?”秦昊问。 “没有什么认同不认同的,成者王侯败者寇。”温志武说,“就说嘉豪集团 吧,它就像个暴发户,在朔阳几年之间急剧扩张,这里面有多少官商勾结,大家 都不关心了,而是津津乐道它现在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的税收,解决多少的就业问 题,拉动多少GDP 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