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断翼的天使,叫我如何学会飞翔(3) 在程舒然天天为了年终考试能够进年级榜首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高飞正在过 着无所求的生活,他不担心考试,不担心成绩差被别人嘲笑,更不担心被家长责 骂。他担心的只有早上换好的衣服在回家的时候有没有脏掉,担心一天的零用钱 会忽然不再够他挥霍。这样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居然在一起上学放学而且无话 不谈。 这样的,平静地过去了一年,又一年。这么多的时间,应该可以把她们眼见 着亲人不再醒来的噩梦,一点一点地,从她们成长的印痕中,淡化去了吧。 12 程舒然的小学最后一年过得相当惨淡。98年的世界杯对舒然来说什么都不是。 但是从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一些开始,高飞就已经在看球赛,他踢球,也打篮球, 他看欧锦赛,也看NBA 。 有一天高飞和舒然放学回家,路上他喋喋不休地对她讲述一些足球比赛的盛 况,讲风光无限的罗纳尔多犹如一匹黑马照亮这个球场,讲中国队就是再踢几个 世纪都不及现在的巴西。舒然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地只顾着低头走路,脑袋里面沉 甸甸的全都是数学公式和各科的笔记。说到极兴处高飞张牙舞爪地抓着程舒然的 胳膊做射门状。 “啊”,舒然尖叫了一声,高飞怔住,紧接着目瞪口呆地望向舒然,一支钢 制的匕首刀从高飞的裤兜里滑落出来,刀尖飞出刀鞘,擦着鞋边扎进舒然仅有一 层棉布的鞋面上,顷刻间,鲜血如注。 “高飞!你怎么把匕首放在身上!这是刀子,会伤人的!”程舒然惊呼。怎 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才五年级,就算是他比她大一岁,那也大不到哪里,他只不 过是只有13岁的少年。他只不过是个小孩子。 高飞的惊叹远大于他对程舒然一贯的温和,他只在刹那犹豫之后,横腰抱起 不断流血的程舒然,朝着最近的医院跑去。情急之下,都忘记了打车。 五月的天气有着缤纷的柳絮,一块一块地打在高飞的脸上,打在他飞速奔跑 的身体上,他不断不断地喃喃地在程舒然的耳边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 是故意的,对不起,舒然,舒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害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