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着沁吟精心为他准备的早餐,心中溢满幸福的泡泡。看着报纸、想着今天 的公事,看着她饿着肚子忙进忙出,为他摺被单、为他收拾散落一地的衣物,他 好想唤她过来陪他一起吃,话到嘴边总说不出口。子敬无法打开自己的心结—— 他无法忘记她签下那张契约、无法忘记她是如何利用他对她的好…… 她好想与他共进早餐,她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吃饭!?自从他出国、自从她爸 住院、自从她们结婚……她还是决定不和他一起吃。他平常已经够忙碌了,唯有 早餐是他可以静下心属于自己的用餐时间,她不想打扰他、不想破坏它。整理他 的房间、抚干他睡过的床,这是唯一可以感受他残留馀温的幸福时刻。 “我去上班了,今天我要去高雄开会,明天才会回来,你叫沁平来陪你,或 是回新店。”子敬拿起公事包,走到门口。他不放心沁吟一人在家,回阳明山又 得看妈妈的脸色,不如回新店的家,反正搭捷运一下子就到了,他明天再去接她 回来。 整理家务忙了一天,帮周晋伟翻译一套法国料理的食谱,不知不觉就在客厅 睡着了,已经好几天了,每天都昏昏欲睡、提不起劲。最重要的,结婚已经一个 多月了,婚后她的“好朋友”就忘了她,为什么? 铃……铃……铃……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看了墙上的钟一眼,十一点半, 她又睡着了还睡那么久。 她惊醒!完蛋了!子敬会骂人,他早上才特别交待她要回新店,她竟睡过头 了…… “喂……”沁吟迷迷糊糊地拿起话筒应着。 “你睡啦!沁平有来陪你吗?”子敬温柔地问着。 独自在饭店,突然好想她,不知不觉顺手电话就拨了,他告诉自己是担心她 独自一人在家不放心,对别人也会这么做! 会吗?如果换做是别人会吗? 至少他的未婚妻姜茱茱,他就不会…… “没有,我睡过头了……”她不安的应着。 “你越来越不乖、不听话了,把东西整理整理关好门窗、水电,我叫小叶来 接你回阳明山,明天我再去接你。”他霸道地责备着,迳自为她决定之后便挂上 电话。气死了!就是不想她回阳明山受气,她还不听话!他拨了电话回阳明山。 十个女人有九个讨厌子敬的霸道。但沁吟是第十个,她就是喜欢他霸道地为 她决定任何事,因为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呵护,她喜欢他像爸爸一样地可 以让她依赖…… 从小,父母忙着赚钱养家,她必须当小妈妈照顾弟弟。她好渴望有个人可以 让她尽情地像个小女生一样地耍赖、宝贝着她、处处为她着想、为她决定任何事、 替她出主意……… 而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很主观、霸道、任性、自以为是,全世界只有他可以 左右别人,没有他为任何改变的道理。他的话比圣旨还可怕! 小叶很快就来接沁吟回到阳明山。“小叶,谢谢你,对不起这么晚还让你跑 一趟!”她下了车弯腰欠身向小叶致歉。 “少奶奶,你不要这么说,我应该做的。”小叶笑着带沁吟进家门,从她当 董事长秘书时就对任何人客气。还好是她当少奶奶,如果换做别人,少爷哪受得 了!?不懂得珍惜,还一直往外推,真不懂他在想什么!? “可真大牌啊!得三更半夜特地去接,我都不敢这样!”徐母见沁吟进门便 不悦地嗤声道。 “妈对不起!”沁吟委身自责地说。 “算了,早点睡,我上楼了。”徐母见她如此道歉,不再说什么。 母亲上楼后,沁吟拨电话给子敬仍是她们的密码,响两声之后再重拨。 “喂……你睡了吗?我回到阳明山了。”她放低声音,柔声道。 “正准备睡,你下次不可以这样,知道吗?”他轻声责备着。本已躺到床上, 听到她的电话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高雄的夜景。 “那我挂电话了,晚安!”沁吟欲言又止地说着。 “早点睡,我要挂电话了!”嘴上虽这么说,却仍握着电话舍不得挂掉。 “子敬,谢谢你,我……”她不安地说,红着脸,他会怎么看她!?会不会 想她!?会不会笑她!? “嗯……”子敬仍舍不得挂电话。他有多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自从被他 挂过几次电话后,自从被他骂后,她有多久没再打电话来了!? “子敬,我……我想你……”她害羞地说完便挂上电话,走上楼…… 嘟……嘟……嘟……他仍然回味着她对他说的话,心底的声音却说:我也想 你! 站在汉神饭店楼上,眺望着高雄的夜,今夜是失眠的夜,子敬的心早就飞回 台北、飞回阳明山、飞回三楼他们的新房…… “Stella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走出捷运站,Jacky 便在沁吟身 后大喊。从另一个月台远远就看见她抱着一束紫玫瑰。 “Jacky ,这么巧你也是搭捷运,我怎么没看见你?”听到有人喊她,沁吟 笑着回头。 Jacky 走近她的身旁。“我从另一个月台,你刚约会回来啊!”沁吟手上漂 亮的花让他心里狻不是滋味,但他很快抹去。 “我去医院看我爸爸。”沁吟笑着说。本来想等子敬接她,刚好婆婆要出门, 她想好久没看爸爸了,便搭便车去看他,医生说他复原情形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 了,以后常回去复诊便可,她好高兴,还有一个更令她高兴的消息…… “哇!你还把你爸爸的花带回家,太狠了!”Jacky 夸张地说。还以为她去 约会,这么说他还有机会!? 沁吟看看手上的花。“喔!我先生喜欢紫玫瑰,所以特地买给他,他今天会 从高雄回来。”她高兴地说。她今天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 不会很兴奋!?会不会像电视上一样抱着她又叫又跳!? “你结婚了啊!恭喜你!”Jacky 失望地应着,怅然若失。他竟会对一个只 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有这种感觉 俩人一路谈笑着却没注意到一辆白色宝马驶过,又倒车回来。 “Stella,上车!”停在她身旁,拉下车窗子敬忿怒地大喊。 他像刚打翻一大桶醋,全身泛酸怒不可遏,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 嘻笑。 为了昨夜她一句我想你,为了今晨她一句我在家里等你!他放弃与堂弟们的 午餐约会,开完会便迫不及待地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从高雄北上,结果竟是如此 ……他气炸了! 未听出他话中酸溜溜的语气。“啊!我老公回来了,拜拜!”她与Jacky 挥 手道别,高兴地坐上车。 “子敬,你看好漂亮的花,我不知道紫玫瑰那么贵,早知道就不要叫你送。 一朵一、两百好贵喔!哇!你以前买那么一大把一定很多钱吧!”一上车,沁吟 迳自高兴地说,完全没注意他青筋暴露忿怒的脸。 “你知道就好!”子敬灰溜溜怒气未消地说,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子敬奋力地甩着车门。 他的举动吓坏她了。“你怎么了?我做错事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她注意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紧张地跟着他下车进电梯回到家。她连错在哪里都 不知道! 一进家门,丢开她的徐子敬狂怒地大喊。“我才一个晚上不在,你就那么不 安分、不安于室地到处勾引别的男人。” “我们只不过在捷运站遇到打个招呼,这样也要生气!”哪有人家这样莫名 其妙乱吃飞醋,沁吟嘟着嘴解释着。 “偶遇!?你说谎也不打草稿!Alice 也住天母就与我们隔两条街,我怎么 从来不会遇上她?”子敬冷冷咆哮着,压跟儿不相信她的话。 “耶!你开车怎么会遇的到?明明是你误会,你还死不承认!”真是欲加之 罪,何患无词!沁吟气的踱脚抗议! 怎么会嫁给一个爱吃醋又死不认账的男人!?亏她还那么爱他,任由他骂、 任由他冷言冷语无情对待,忍气吞声祈求他会回心转意、会像婚前一样对她! 结果,他竟然这样误会她! “我有眼睛,我相信我亲眼所见,搞不好背地你已经不只一次了,婚前就有 很多男人缠着你不放,说不定都是你自找的,还假惺惺!”子敬不知道他的话里 饱含多少深意。简直足以溶化一头牛! 沁吟瞪大了眼不服气地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乱讲?我才没这样!” “没这样!?你还想怎样?”子敬怒吼着。 沁吟直翻白眼,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随便你怎么想,我懒得解 释了啦!”甩开他,沁吟往房间里走去! 每次都这么主观,都不听人解释!法官要判死刑也要给人申诉的机会,哪有 胡乱定罪的!?偏偏她就那么倒霉地看上他! 她八成是被他给迷昏了,才会那么不长眼!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他,哪有那么简单?他愤 怒地抓住沁吟的手,不准她进房间。 沁吟疲惫地靠着墙壁,拧着眉不悦地应着:“你到底要怎样啦?” “我想怎样?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子敬眯起眼几 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声,可以想见他有多愤怒! 叹口气,子敬到底哪根筋拐到!?沁吟无奈地应着。“只是美语班的同事嘛!” “是吗?同事?”他冷嗤一声。“你不要忘了,在你还没完成任务之前,你 是我徐子敬花钱买的女人,是我徐子敬的老婆,请你认清事实,少在外面给我招 蜂引蝶。”他的胸中塞满妒意,他选择最无情、最冷绘的话语伤人。 忍住泪水,沁吟的紧抿双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开口:“我永远知道自己的 身份,不需要你一再地提醒,顺便告诉你,很快你就可以摆脱我!因为我已经怀 孕二个月了。” 早上看爸爸,受不了医院的药水味,她一味地在洗手间内吐,母亲带她去妇 产科,经过一连串等待及检查得到的答案,本以为,他会很开心地抱着她又亲又 吻的! 她还做着白日梦,充满着准妈妈的喜悦—— 原来,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他根本就不会要她的! 这个消息应该是他很乐意听到的,可是他的心怎么好像被人挖了一个大洞, 难受的令他几乎窒息。 不明所以的,他讨厌这个未出世的小孩,甚至希望下一刻它就消失—— 然而,他却不知他说出口的话竟是如此伤人。“你以为我会相信那是我的小 孩?或许我该等孩子落地后去验个DNA 才对!” 叭!一个火热的巴掌落在他的俊脸上,沁吟完全不敢相信!他竟会这么说— — 抓起皮包,“徐子敬,你太过分了!明知你是我惟一的男人,你还这么说。” 她哭着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跑开,留下失神愣怔的他。 伤心欲绝的沁吟在一夜长考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打了电话,订下了三天后飞往巴黎的机票,手握着护照心中百感交集,如果 不是因为父亲生病,此刻她应该还在法国过着无忧的学生生活,也就不会让子敬 如此恨她! “沁吟,你这么做好吗?”听到沁吟讲电话的内容,杨母关心地走到身边。 哪对夫妻不吵架?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现在才要后悔,像话吗? 对于沁吟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她不清楚!但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出国总是 让人不放心。 “妈,我只是和霓霓去度假几天就回来,没事的!”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随 便胡诌一个借口。 此次一去,也许一个月、也许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连她也不知道。 “可是子敬来接你时我该怎么说?”不明白她们吵架原因的母亲劝说着。 他会来接她,才怪!“反正怀着孩子我能去多久?能去多远?几天就回来了, 你就告诉他我去散散心就好了嘛!”不想母亲知道自己婚后受到冷落,她只好对 母亲撒个善意的谎言。 “唉呀!你就是任性,斗斗嘴难免,你干嘛把事情闹的这么糟!?”做母亲 的总希望儿女幸福,杨母仍不想女儿意气用事。 “妈,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唉!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你自己得好好照顾自己!”杨母知道是劝 不动,忐忑不安地提醒她一切小心,她盘算着也许明天女婿就会来接沁吟。 她却不知沁吟是独自一人要去念书! 知子甚深的徐百川非常知道太过关心反而有害无益,子敬一直很厌恶别人过 问隐私,即使亲如家人的关心都不行,所以结婚一个多月了,他即使心急如焚也 只能旁敲侧击,深怕儿子把气出在沁吟身上。 但自从上次儿媳两人在阳明山吵架之后,他就决定到天母看看,无奈香港分 公司临时出状况,他只好先出国处理公事。 虽然那次争吵子敬在气消之后仍乖乖地载沁吟回家,不再像以前与莱莱吵架 将她赶出家门,徐百川仍希望子敬能早点明白自己的情感,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 那可就损失惨重啊!因为,如果不是杨父住院,恐怕子敬得天涯海角地寻找,才 能将出国念书的沁吟追回来。 回到中正机场,看了手上的表已经晚上九点,明天再去天母算了,这么晚也 谈不出所以然! 坐进车里,徐百川疲累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任由小叶载着他回到家。 进了车库,瞥见子敬的宝马,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么晚子敬怎么 会在家!? 上了二楼,徐杜彩薇体贴地为丈夫脱下外套。“香港的事情都办妥了?” 一边解开衣扣,徐百川仍想着儿子的事。“子敬他们夫妻俩怎么会在家?” 刚回来都还未上楼,所以对于儿媳吵架的事仍不清楚。 徐杜彩薇撇着嘴不满地抱怨。“只有子敬在家。也不知道沁吟怎么想的!? 说她两句竟跑回家!”一心护着儿子的徐母仍认为是媳妇的错。 徐百川愕然地停止手中脱衣的动作。“沁吟跑回家!?八成子敬又说了什么 难听的话伤人!”沁吟的好脾气是举世公认的,虽然倔强了些,但是比起子敬的 坏脾气还差一大截。 徐杜彩薇攒着眉嘟嚷,话中微含醋意。“你干嘛老替她说好话?”哪有人胳 臂往外弯!?不替儿子反老帮外人! 套上睡袍,徐百川叹口气向门外走去。“这个子敬……难道要等到人都被气 走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吗?” 他留下的这段话听得妻子一愣一愣的,傻乎乎地跟着他上楼。 刚洗完澡的子敬,披着睡袍肩上还挂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起居室, 手上的管理杂志一个字也入不了他的眼—— 虽然他承认一时情急说错话,但沁吟竟然打他一巴掌,从小到大谁敢动他一 根寒毛?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自从沁吟离家已经两天,他不想待在天母没有她的家里——冷清清地 毫无暖意一点也不像家的感觉。本以为,回到阳明山会好一点,至少有人打理三 餐、整理房间,可他的心却说不出的落漠。 明知夫妻俩吵架,徐百川仍刻意避重就轻。“子敬,怎么突然想到要回来看 爸爸?” 听到父亲的声音,沉思中的子敬愣愣地瞅着走向他的父母。“爸您回来啦?” “我刚到家,没看到沁吟她睡了吗?”徐百川眼光故意四周搜寻。 “我们吵架了。”子敬没好气地应着,他知道父亲又要说些有的没的大道理。 “哪对夫妻不吵架!?我和你妈还不是常吵,没事的!”徐父徐徐地叨念着, 要从儿子口中套话不是那么简单,他可不想一下子就让儿子警觉。 “很晚了,您刚回来早点睡吧!”阉上杂志,子敬不想父母问太多,下了逐 客令。 “十点,还早嘛!我们很久没聊了,你应该不会这么早睡吧!?”看了手上 的表,徐父盘算着如何套出他们吵架的原因也好对症下药。 “也好,我们喝一杯吧!”子敬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及两只酒杯。 工作忙碌加上本就不爱喝酒,除了偶尔应酬他几乎滴酒不沾,并非酒量不好 而是他脑袋里装太多东西,喝了酒容易让他误判,他不想一个决策错误导致无法 挽回! 然而今夜,他却非常想浅尝小酌一番! “子敬,结婚快两个月了,一切还好吧!?”捧着酒杯,徐父旋转着杯中琥 珀色的汁液。 “没什么好不好,反正都快离婚了。”莫名的,子敬心中隐隐作痛,他不满 意这结果。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母亲讶然地开口,难道沁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怀孕了,几个月后她就要走了!”说这话的同时子敬觉得自己好空洞, 宛如即将失去一样宝贝—— “真的,我们要抱孙子了!”徐百川夫妻高兴的抓着对方的手。 徐母随即想起子敬话中的语病。孩子都有了还离婚?太奇怪。 “子敬,你刚刚说什么?生完孩子她就要走,为什么?”谁会那么狠心放下 十月怀胎的小孩?她看沁吟应该不至于如此! “这不过是一段契约婚姻,生了孩子她就该离开还有什么好说!”话中的涩 意只有于敬明白。 “你为什么不愿拉下脸求她?”徐父苦口婆心劝着,他当然听出儿子的苦涩, 而他也相信沁吟心中一定更不好受。 “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我干嘛求她?”子敬吼着,眸中闪过受伤的神 情。 “你还在意这件事?你真以为她为了钱嫁给你?”徐百川不置信地看着儿子。 本以为婚后他就会气消,没想到他这么在意!徐百川决定全盘托出,让儿子明白 这一切都是自己不让沁吟被人追走所布的局。“你有没有想过?多少豪门巨子出 得起一千万,不须任何条约他仍愿意为沁吟打造一个温暖充满爱的城堡,只要沁 吟点头她就有了。但是,她宁愿签下你的无情条约、住进你的寒宫冷窖、承受你 的无情、你的恨?为什么?”子敬不会不知道婚前有多少企业少东向沁吟示爱吧!? “你以为她真得收下钱?那是我强迫她、硬逼她收下的。五年来,她陪着你 成就你的事业版图,难道不值这些吗?一千万值多少?徐氏电信不到一季的盈馀。 她为你做的就算要给佣金也不只这些!她开口向你拿过吗?从来没有!难道你非 得等到她被追走了、非得等到她出国了你才要懊悔?” “出国!她为什么没问过我?”子敬吃惊地问!想到绕着沁吟打转的一堆苍 蝇他就有气,这也是她从不参加酒会的原因——因为他不准!但他却没听沁吟提 过要出国。 “你去大陆时她向我递了辞呈说她要出国念书,大概因为她爸住院所以才没 成行。”啜口酒,徐父缓缓地说着。 子敬仍未从震惊中回神,他不相信一向听话、顺从的沁吟竟背着他要出国, 为什么? 坐在办公室眼睛死盯着电话,他犹豫着该不该打电话要沁吟回家? 前两天父亲的话还在脑海盘旋—— 他多希望是自己误会她,他多希望她是因为爱他才签下那张无情契约,但他 就是提不起勇气开口问她! 玩弄着手上的笔,他不知该如何启齿? 长这么大,从未向女人低声下气过,虽然婚前也有几次与沁吟争吵,但是很 快地她就气消了。会气到甩他一巴掌可见她气死了,如果他不好言哄劝她是不可 能那么轻易原谅他! 四、五天没看到她,他还真的好想她,他越挣扎、越想摆脱这些无谓的胡思 乱想,内心却越渴望她遣的他几乎要投降。 好几次,夜深入静她的倩影会不经意的窜入他的脑海,五年来他们好多好多 的回忆,难道他真的要抱着这些回忆过一生?他扪心自问! 甩甩头,子敬鼓起勇气按下电话号码,至少目前她还是徐太太,他有权要求 她回家履行夫妻义务。 听到电话铃声,准备出门的杨母只好放下手上的东西接电话。“喂——” 是岳母的声音,子敬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杨……妈妈,沁吟在家吗?” “是子敬啊!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杨母带着责备又有些无奈的口吻, 如果他早几天打来或者来接沁吟,她就不会劝不动,而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只好等沁吟回国了! “妈,什么意思?”子敬不解岳母话中意思,早打晚打有何差别? “她出国了,我怎么劝都不听,真是任性只不过斗斗嘴她竟气的这样。”杨 母心疼地絮叨着。 虽然有霓霓陪着,但她说多不放心就有多不放心! “出国?妈她怀孕了您不知道吗?”子敬惊喊出声。 “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说是和霓霓一起去,可是也不知道几天后才回来, 我一直劝她也一直想着也许隔天你就会来接她,可是……”说着说着杨母急的眼 泪都流下来。 “她和霓霓一起去的!?妈您别担心,我打电话去周晋伟家问他不就知道她 们去几天?没事啦!让她散散心也好!”这回换子敬安慰岳母,有人陪着他放心 许多。 挂上电话,子敬又拨了周晋伟家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却让他震惊不已。“霓 霓,怎么是你接电话?” 区霓霓莫名其妙,不是她接难道还会有别的女人,凭周晋伟那少根筋的样子 谁还会看上他? “不是我,难不成是你老婆啊?”区霓霓故意糗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和Stella出国去玩吗?”他都急死了,她 还跟他打哈哈! “出国?别傻了,你准周晋伟还不准呢,我没那么好命!”她仍搞不清楚状 况。 从以前她就很羡慕沁吟,堂堂一个徐氏集团的总经理会放下工作特地来接女 朋友回家,不知周晋伟什么时候会这么疼她? “我跟你说真的,Stella跟我岳母说你们一起出国!” “不会吧!都结婚了,她还想那件事?”霓霓不敢置信。虽然婚后还听沁吟 提过几次,但她没想到沁吟真的做了。 “什么事?”子敬摸不着头绪,她说什么? “你不知道?她原本预定要出国念书的,学校也找好了本来十月中就要上飞 机的,后来你们结婚当然也去不成罗!”霓霓以为是他求婚才打消了沁吟出国的 念头。 “你知道她出国的事?她要去哪里念书?哪间学校?”子敬一连串提出一堆 问题。 “我只知道是去法国,哪间学校我不知道!: 挂上电话,子敬整个人像是失了神,她真的走了!真的不要他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