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日子 一早,到了大理。又是一个阴天,似雨未雨的。 玲珑他们却呵欠连连,睡眼惺忪的,昨晚打牌打了个通宵未眠,这会子却又 来怪程老师了:“程老师,你怎么带头打牌啊?领着我们疯玩。”看见韩嘉,又 蛮不讲理说:“还有你啊,还是班长呢,怎么也不管一管?” “管?怎么管?昨天是谁赶我走的?这就叫‘求仁得仁又何怨’。”韩嘉脸 上带笑不笑地说。 昨晚,韩嘉确实过来干涉过,可是没人理睬,玲珑自己出牌出错了,还赖是 韩嘉害的,挥着手不耐烦地赶他走。这会子,玲珑想起来了,不由笑:“哎耶— ——赶你走你就走了,你的脸皮怎么那么薄呢?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嘛,女孩 子都是要人哄的嘛。”说着,玲珑合了双手放在胸前,嗲声嗲气地唱起来:“你 那天来约我,我没有答应你。我只是低着头儿,默默无语。希望你能了解一个女 孩的心意,希望你为了爱,有被拒绝的勇气……” “受不了了!”韩嘉摇了头说,“求你省省吧,省省吧。” “怎么啦?”玲珑眯细了眼坏笑,“难道小雨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游荡在大理古城,走在青石板的古街上,两边尽是飞檐翘角的坡屋顶老房子, 小青瓦缝间茅草丛生,散发着几百年的历史沧桑感。不时地有秀丽的白族姑娘轻 倩地走过,穿着雪白、粉蓝、鸭绒绿的圆领紧袖上衣,飘飘的宽筒裙裤,再配上 花头巾、白缨穗和绣花鞋,恍如翩翩飘飞在古老梦中的蝴蝶。一间一间的小店铺, 还飞扬着古色古香的店招和酒旗,真如时光蓦地倒流了几百年,恍然置身于古时 闹市之中,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平时两样了,带了一丝古意。 小店铺里满是琳琅的白族衣裙、饰物和扎染花布。当然,最多的还是大理石 制品———花瓶、镇纸、笔筒、屏风……堆得到处都是。它们都有很美丽的纹理, 或如积雨初霁,或如雪意未晴。大理真不愧是大理啊———街边的花坛是大理石 的,鼓形坐墩是大理石的,连路灯的灯座也是大理石的。 还有一条小街,叫“洋人街”。有些老外来到大理,舍不得回去了,就集中 在这里长久住下来。茶室的花蓬树下,大理石桌面配上剑川躺椅,盖碗烤茶佐上 松子,一个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正悠闲地赏花品茗呢。 结果,害得有购物狂倾向的女孩们大睁着好奇的眼睛,几近疯狂地扑向每一 间店铺,使出了浑身解数,叽叽喳喳地又是撒娇发嗲,又是胡搅蛮缠,倚仗着天 生的优势,硬是要人家以最低价钱卖给她们东西。那些老板给这些伶牙俐齿的女 孩们一通软磨硬泡,临了,也就乐呵呵地妥协了。 “啊!美女!美女!”金戈叫得最响了,一群男生,却只管东张西望,看迎 面走过来的年轻姑娘。 “好悠闲啊,”程老师则羡慕得连连摇头叹息,“不晓得这里房价是多少。” 大有长期隐居于此的意思了。 等大家想起要找客栈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幸好是旅游淡季,旅馆大半空 着,可是要找能住20多个人的大客栈也不容易。 结果,就找到了这座挺偏的、倚在山脚下的白族民居型的二层客栈。男生要 了4 间,女生要一大间,另外程老师单独要了一个单人间。费了半天口舌,总算 成交了。一个人一天只算了20块。 小雨她们5 个女生一间,领了钥匙,踩着木楼梯上去,吱嘎吱嘎响,觉得很 好玩。开了门看时,还不错,挺干净的,虽然放了6 张床有点挤,但有独立卫生 间,晚上7 点以后供应热水可以洗澡。此外,有床头柜、有茶几、有热水瓶,但 没有电视,要看电视只有到一楼客厅。 这间客房看来有些时候没人住了,屋里一股霉味儿,女孩们就推开落地的雕 花长窗来通风。窗外是长长的朱红的回廊,回廊兜一圈围合了一个内院,院子里 种了很多花:兰花、山茶、石榴、香椽…… 才安顿下来,又下雨了。大家就都跑到廊檐底下,倚坐在美人靠上,面朝着 院子,叽叽呱呱地说话…… “噢———”阿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不行了,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 说着,踉跄着脚步回房去了。 大家也都累煞了,前一天风雨兼程,再加上火车上“哐啷哐啷”地,谁也没 睡好,便一个个跌跌撞撞地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倒头就睡。雨声沙沙沙沙地响在 耳边,很近又很远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