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第五章(6) “不许看。”尹非扬的声音还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手把我的小脑袋按回他 的怀里。 “真霸道……”我吸了吸鼻子,闷声道。 他不语,只是更紧地抱着我,直到我的手摸进他的毛衣里,用我的冰冷贴着 他的温暖。 “冷吗?”他问。 “我想去花市。”事实上,我只是不太习惯整条路上的人都对我们行注目礼 罢了。 “你原本想和牧野流冰去?”他的语气微愠。 “我想你。”我抬眼看着他。 “狡猾。”他轻点我的鼻子,牵着我的手走到马路对面的停车处。 坐进温暖的车子里,我转眼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刚下飞机。”车子缓缓滑进车道。 “巴黎好玩吗?”手指在座位上摩挲。 “我不是去玩的。”他撇了我一眼。 “巴黎的美女多吗?” “没注意。” “巴黎的铁塔真的很高吗?” “天蓝……你究竟想问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奔驰的前方。 “我只是以为你有话要说。”我耸肩道。 “你觉得我该说什么?”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语。想起父亲看牧野流冰那绝不单纯的眼神,奇怪的只是,他为何忽然 放弃了尹非扬。把头靠在车垫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少了鞭炮声的春节,就像不 沾芥茉的料理,寡淡无味。 花市人潮如鲫,前面的路早就禁车了,尹非扬把车子停进附近的停车场,我 们慢慢地走向花市会场。 我穿着一件绯红色的高领连身羊毛长裙,外套是一件黑色带帽风衣,融进热 闹的人群里,心里也沾染了几分春节的喜气。而高大的尹非扬刚走进花市,就吸 引了大量的目光,若不是碍于他手里还牵着我,恐怕送花给他的人比卖花的还多。 “我若不跟着你来的话,大概你明早能开花店了。”我拣了一枝金百合,香 水味浓郁得散不开,拿近了便让人头晕,便放下了。 “吃醋了?”他的手始终轻轻地放在我的腰间。 “嗯,喝醋有助身体健康。”弯腰拿起一盆满是花苞的水仙,放在他的手里, 向他挑眉。 远远的,看见一簇簇的桃花,一大枝丫的嫩叶,团团簇簇点缀着些许桃花, 像是刚从桃树上砍下的,顿觉春意盎然,我抱起了其中一枝,向他走去。 “你……”他指着那半人高的桃花枝。 我点头,递给他。 “想摆桃花阵吗?”他望着怀里的桃花,苦笑道。 “用来辟邪的。”直指着他。 忽然人群里伸出一条胳膊,向我挥动。 “晓溪?”还有风间澈。 “你……你们也来逛花市吗?”晓溪指指我,又指指尹非扬。 “嗯,给你们介绍,尹非扬。”我拍拍尹非扬的手臂道。 “你好,我是明晓溪,天蓝的朋友。”晓溪微笑地望着尹非扬。 “我是风间澈。”两大帅哥握手,一时之间花市里聚集在他们身上的目光犹 如白昼。 “不好意思,我有话和天蓝说。”晓溪向他们眨眨眼,把我拉到一边。 “我听流冰说今天去你家吃团年饭的,怎么现在……”晓溪不解道。 “我和他刚分开,他大概是回家了。” “这样啊……”晓溪皱眉,想了想,便把她手里抱着的花束递给我,继续道, “送给他,祝他新年快乐。不过,不能说是我送的。明白?” 忽然明白了晓溪的无奈,既不能放弃对他关心,又不能给他希望,这……就 是矛盾而痛苦的距离。 抱着花束,看着他们融入人群,转身,默默地和尹非扬向前走去。 “在想什么?”他问。 “爱情。”目光落在花束间嫣红的玫瑰上。 “傻丫头,爱情是想出来的吗?”他扑哧地笑了。 “爱情……真的能叫人生死相许吗?”我仰头看着他。 他脸上的笑意渐敛,覆上一层深凝的神色,只是伸手轻抚我的头,却久久不 语,我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不知不觉地被牵引、被迷惑,顿生出彼此相生相属 之感,震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