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青春 “你欣赏二姐的赌博风格?”我问。 “二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话过了火,胡老板和方老师可别放在心上, 二姐吃餐饭睡一觉就忘个一干二净,她不记仇。” “飞雪,你打个电话给二姐,用我的手机打,告诉她你下午去搬家,请她马上 过来,橄榄苑酒店一起吃午饭,方老师也在这儿。” 飞雪拿起手机:“二姐吗,二姐,我吃过午饭到你那儿搬几件东西,你现在… …。” “搬什么鬼东西,你翅膀硬了,想飞走不是……”新车的玻璃密封程度很好, 我听到手机里二姐骂飞雪的声音。 胡玉剑很长时间保持了沉默,然后对飞雪说:“你自己作主,因为你已二十岁 了,我无所谓。” “我早晚是要离开二姐的,长痛不如短痛,搬出来算了。” “飞雪也是有性格的么,你这次要是硬着从二姐处搬出来,必定要和二姐闹翻, 你想想是否划算?” “方老师,我不能愧对胡老板,是吧,我不求两全其美,我只求一处圆满,我 铁了心跟定胡老板,那怕胡老板只爱我三天,只与我签三天口头协议。” “看不出,这女人要是成熟,不用煮,一下子就是烈女。”我说。 “别欺侮我家小妹飞雪,我把她做了。” “胡老板,你怎么一嘴的黑社会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飞雪也是个讲仁义道德的人。” 车子在橄榄苑门口停住,在车子里懒洋洋的飞雪下了车就如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朝酒店里蹦去。 “来,服务员,三个人四菜一汤。”我说。 “鸡蛋西红柿,土豆丝辣椒丝,这两样不能少,防非典。胡玉剑只吃鱼不肉, 鲫鱼蒸鸡蛋天天吃。” “今天不吃鲫鱼蒸蛋,来一个鲜蛤蒸蛋,壮阳。” “秋风,你小子谁都欺侮。” “为胡老板的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干杯!”酒菜没到。我先敬了胡玉剑一杯酒。 “秋风,你喝二瓶,我怕凉。”胡玉剑吃着西红柿炒鸡蛋。 “喔,秋风,二姐你怎么样,我们可别成了业余连襟。” “别瞎猜,友谊长存,可没一点私情,跟你没一丁儿关系。” 胡玉剑有着强烈的男人气息,与我有着互补的情谊,我绝不会用游戏的心态对 待他。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接,我自己点燃香烟重重吐上一烟圈,然后漫不经心 的用脚轻轻随酒店里播放的轻音乐打节拍:“玉剑,二姐那儿一关恐怕真过不了, 要不,你把她们姐妹俩全包了。” “你是谁?我是谁,明白吗,秋风你真够……牛的。” “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俩还不是被人包了。” “秋风,那是汉王,我是谁,一个小资本家,再说我对二姐想尽量跟她少见面。” 我西服袋里的手机响了,我用手指翘起:“说到二姐,二姐就来了电话。” “秋风吗?你下午有空吗,最好来我这儿一趟,对,海港小区,做做我小妹飞 雪的工作,你是胡老板的朋友么,好说!” “这事,你们姐妹俩自己商量着办,当然我会去你那儿。” “二姐不知道我和你们俩在一起,我还是不去二姐那儿为好。”我对胡玉剑说。 “去吧,不知者无罪,你不参与总可以吧。” “我权当胡老板的保镖算了,对付歹徒一二个不在话下,对付这些有一技这长 的女人,我可没有什么经验。” 在饭桌上,飞雪一言不发,紧皱着双眉,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至少有一条, 她心里极矛盾,显得有些忧心。 海港小区二姐出租屋,姐妹俩闹得很凶。我和胡玉剑就在小套间飞雪的房间里 看电视。“飞雪,你自己先去和二姐说,态度要平缓,不要争。”胡玉剑说。 “飞雪,你提出这个问题真够傻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被哄住了。” “没有,胡老板是个好人,凭我的感觉。” “你知道胡老板他们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你,他们是暂时离开家里的黄脸婆出 来溜溜,图个新鲜,一旦被踢了,你哭都来不及。” “二姐,我自己的事我负责。” “你不懂,飞雪,有些事,只要陷进去了,就身不由已了,你负得了责任吗? 我可负不了责任,是我把你从老家带出来的,我是二姐,以后出了什么事,我怎么 对大姐对妈交待。你和胡老板已经租好了房,设了圈套让二姐就范,你们别想得逞。”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二姐对我什么态度,我要爱情,也要别的。”飞雪哭 着说。她开始流着泪收拾自己的东西,凉晒在尼龙绳上的内衣,床底下纸箱里的皮 鞋,毛巾和牙刷茶缸。 “小妹,我苦口良言,当今世界没有爱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获取金钱,身份 地位,听不听在于你自己,真要走,二姐是拦不住你的。我不让你走,是因为你还 小,姐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跌入火坑。” “我已经在滚滚红尘中了,我转不了头,既然二姐已经把我带到港区,你就让 我自生自灭吧,假如以后我能挣到些钱,仍不会忘记你。” “飞雪,小妹。”二姐搂住飞雪痛苦不已。 姐妹俩号啕大哭,生死离别似的。 “胡玉剑,你去向二姐表个态。”我说。 胡玉剑取过两块毛巾浸湿了水,递给姐妹俩。 “二姐,飞雪既然跟了我,不管时间有多长,我会完璧归赵,亲自把飞雪交到 你身边,有方秋风作证。” “我有个建议,胡老板,你真对飞雪好,就不要让飞雪去凯乐或者其它什么歌 舞厅上班了,港区娱乐圈人很杂,怕有意外。飞雪在我二姐身边,很少让她出去自 由活动。” “二姐,我会和飞雪商量这个事,我有这样的计划。”胡玉剑说。 王建江怒气冲冲从货车驾驶室下来。对着胡玉剑办公楼大声喊:“胡总,胡总!” 然后,他把手朝货车司机一挥:“回去!” “怎么啦?王老板到我厂里,也不先来个电话,我没有时间,要去银行。然后 去行政审批中心办理征地手续,虽然是邻厂关闭由银行拍卖给我,还是要去办理手 续。” “你迟五分钟走,行不行?” 行啊,我等着你放炮,你就三分钟热量。“胡玉剑发给王建江一支烟。 “我问你,小龙是不是在和你做生意?” “是啊,但不是工厂里的产品,她卖给我基建工地水泥和石料。她现在正要去 宜兴,宜兴的水泥石料材质好,价格又便宜,我看她是你的知音,看她又十分可怜, 所以我给她做这笔生意。” “你知不知道,五天前她离开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事。王老板很讲义气,你一直对她不错啊。” “她说不做我二奶了,她要自己做生意当老板,热昏了头,她行吗?” “这是好事啊,培养了一个企业家,你脸上有光彩啊,她一直是你王总的助理 么,名片上不是这么印着。” “我想不到,小龙她是在利用我们苦心经营几年的合作伙伴关系,捞不义之财, 说得难听些,她站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不要在楼下大声说话,厂里员工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了。走,上楼,喝 口茶压压火。年龄大了,火气要小,最好不发怒气,这是你多次对我讲的。” “好,上楼么,我真要对你说道说道。” “王老板,我叫声你老兄……”胡玉剑沏了一杯茶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你和黄泉水搞的交易,龙一萍早打电话给我了,我很反感。考虑到住在省城 大酒店里闹起来影响不好,她忍着,她不愿意这样做,那件肮脏事是引起她彻底死 心离开你的理由。她还说,你虽然包了她,还是常到沙洲、常熟去泡妞嫖娼,她手 里有你的证据。” “我二千块钱一个月付给她,从不拖欠,她也是离了婚出来的,又不是什么黄 花闺女,还不知足。” “另外,王老板答应过她,还签了协议的,二人中间有谁违法了“二奶”协议 书,要拿出五万块钱保证金支付对方。“ “这小龙,真是个凶婆娘,我不做袁大头。” “王老板,从江湖道义上讲,是你错了,高兴激动了,包里有钱,那会想到对 小龙的承诺,你确实是错了。你违反‘二奶’协议,在合约期内把小龙转让一夜给 黄泉水,这是对她最大的不尊重,小龙是女人,是你的二奶不错。可她是个人。有 她的尊严,平时开开玩笑无所谓,你还真干了。” “可你胡总不能看着我被小龙踢开不管吧,我和你胡总是长期合作伙伴,你不 能和小龙做生意吧,我也是要面子的,我也讲江湖义气。” “好,王老板,不急,我让其他同志去办征地手续的事,我陪你消消气还不行 吗?”胡玉剑自己沏了一杯茶,给财务部打了个电话。 “说到小龙和我做生意,我们不违反任何条款。小龙苦命,实在让我同情,看 着小龙没钱治病的小孩困境,我可怜她,与她做生意,是尽一个公民的道德义务, 某种程度上讲,你毕竟与她同居几个月了,你应该感谢我。” “什么,她有生病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你对小龙了解的太少。你每星期去沙洲城里出租屋一二次,只是寻欢作乐, 能掌握她多少情况?你到小龙在港区的出租屋香山脚下农民房去看一下,就不会用 这么大的声音对我动怒,我们都是男人啊。” “我中午请你和龙一萍吃饭,然后一块去香山脚下的出租屋。”王老板说。 “这饭我请吧,让我做老舅舅,龙一萍就在我基建工地上。” “龙一萍,你缓一缓去宜兴,我和王老板马上去找你。” 我那天正好送一篇稿子去镇上打印,没事儿就想着去了胡玉剑那里,他厂里有 食堂,酒菜现存着,他不在厂里也无所谓,有位副厂长可以陪我喝酒。 “基建工地灰尘太多,声音太杂,我马上来你办公室。”小龙是个明事理的人, 她接到电话就回答胡玉剑。 “真有口福,遇上老板们就有酒喝,我是一条富贵的寄生虫。” “方老师,你以后应该写写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传奇故事,很感人的。” “你做主人公,不会描写太好。”我对王老板说。 “实话实说,中央电视台还有这个专栏呢。” “行啊,中午你和小龙的事就在桌上谈,不避我了。” “你就当记者么。”王老板还是不错的。 我对着走进胡总办公室的小龙笑笑说:“听说小龙自己当老板了。” “明人不说暗语,还望各位朋友捧场。” “小龙,请坐,中午我请你和王老板吃饭,有什么事摊到桌面上表明,有什么 矛盾化开了好,不要互相伤着对方,大家有缘份相遇不容易。” “我听胡总的。”小龙说着,给我们每个人茶杯里添开水。 “小龙,怎么样,生意还好做吧?”王建江嘴上说对她深仇大恨,心里还是喜 欢她。 “住旅馆找货运船还真麻烦。”小龙说。 “做什么生意都这样,你小龙细皮嫩肉的做这项生意不对路。”胡玉剑说。 “做这生意成本小,抢生意的人也少,没办法先打打基础吧。” “这是我们大老爷们干的活。小龙你肯定干不长久。”王建江体贴地说。 “我也根本不想干,水泥石料是黄泉水朋友的货,我做个销售员,我是有计划 在港区开设一家美容院,专门为娱乐服务业的外来妹做美容,生意肯定火爆,港区 有成千上万的外来妹,却只有七家美发美容厅,我完全可以开第八家么。” “小龙已经把市场调查好了,这是企业家和商界首先要做的第一步,看来小龙 是有思想准备的,不是信口开河。” 我在今年春就有这个想法,一直拖到现在,因为缺乏资本。开美容院至少需要 五万元投资,我虽然咬着牙省吃俭用节余了二万块钱,但还是……要等明年了,太 可惜现在已经进入秋冬,正是女人们皮肤更新阶段,有许多生意可做。“ “我是想等“协议”到期了,我再考虑王老板……现在毁约了,我只能另找活 路。” “是的,王老板支持,我积极鼓励发动,要是切实可行,我参股,我让飞雪和 小龙一起干,开办美容店赚不了大钱,养家糊口可以,肯定亏不了本。小龙我投你 根本性的一票。”胡玉剑的话把小龙说得热乎乎的。 “今天中午这餐饭,我请,我虽然没钱,一餐饭还是请得起。”小龙说。 我对王老板挤挤眼:“有戏!”我们坐胡总的车去了橄榄苑酒店, 好女人会放电,小龙算不上特别优雅,体态娇小,便有底气,说话不仅有骨头, 更是有血有肉,她的高明之处是比飞雪小薛机灵,对男人有防备心理。当然和二姐 飞云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 “那么,小龙,趁着胡总在场,咱们两个还是和好如初,承包费我还是每个月 付清,再如你还有个需治病的孩子,让我一下子拿出五万现大洋还是有些肉痛,我 们还有半年间的约定,我和你也是婚外情,就不要太与我计较了,你也是自由身么, 我王建江也不会阻拦你。” “王建江,你真是厚颜无耻讲这些话,既然这样,当初你就不要包我,吃喝嫖 娼到处有。 常熟、沙洲到处有年轻女人,你为什么瞒着妻子跑港区来泡我,你是不让家里 妻儿老少知道,更是想落个清静,如今你犯规了,让我怎么说?” “小龙,看在我胡玉剑面子上,就原谅王建江一回,他会改正错误。”胡玉剑 笑着拍拍王建江肩膀“叫声你老大哥,你游戏人生也玩到家了,干这种事你首先要 遵循小龙的意见,小龙不同意就不能瞎胡闹。” “胡总,方老师,你们听着,我原先和王建江签口头协议就是平等的,他用钱 买我一年青春。现在他知道了我有让人操心拖累的孩子,他好象对我有了怜悯之心, 在你们外人看来,我小龙就应该屈辱王建江接受他的同情,我才不如此低三下四, 理由给王建江占了。” “旧情不能复燃,我也没有办法就算好了。不过,我是一只死猪,不怕开水烫, 随你怎么样了,你还真把自己当金奶银腿玉……” “王老板,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胡玉剑说。 “夫妻一场,好好商量办。”我说。 “这样吧,明人不做暗事,我看这样吧,王建江拿出二万五,我也拿出二万五, 补足了数,支持小龙开办美容院。” “不行,这算啥,我没有错,我为啥只拿一半违规费。”小龙气鼓鼓站起身要 走。” “小龙,我在协调么,你要给我面子么,要不,咱们的客户关系还存在不存在 了,我看小龙你也是吃白米生活,心里要亮堂。” “好么,小龙,也该听听别人劝,胡总是有素质的人。”我说。 “小龙,你听着,在王建江违背江湖规矩这件事上,你作为被害方是人格上得 到侮辱,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不仅纵容王建江违规,你自己更是违了法,你 可以拒绝王建江和黄泉水的交易,你可以拒绝黄泉水的不法行为。” “在那种场合,你说我怎么有脸大声嚷嚷,让大害都知道这种丑事?” “在房间里你不敢拒绝不敢喊叫,要是在大街小巷,在公共场所,你就更不敢 喊了,你自己说是不是太软弱了,你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女人。” “女人都这样,但我明白是非曲直,我遵守了江湖规矩,尤其是我遵守了二奶 协议。” “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既然缘份到此,那么大家好聚好散。”我拿起酒杯来。 “还是心平气和,息事宁人。” 王建江忽地把酒杯呯一声扔在墙上,“老子就不相信搞不过一个外来妹,我包 你半年没有少给一分钱。” “我在沙洲港区混,旁人知道了这种事,我还怎么过下去,我怕别人骂我贱, 被包二奶是公开的秘密,有情有义得到别人尊重,我如今是一场游戏中无辜的牺牲 品。”小龙说。 “牺牲,你知道什么叫牺牲?死了的牛羊还可宰杀吃喝当下酒菜,你龙一萍离 开我王建江就是一分钱不值。” 我知道,两个人越说越火,王建江也是不会软下来,他把玩女人的事就早当作 小事一桩,而龙一萍呢,表面上温柔,心灵却是坚强的女人。我把小龙拉到一旁, 对她说:“小龙,不是我同情你,你出门在外离家千里真不容易,假如你是个聪明 的人,听我方老师一句话,不要吃眼前亏,先把王老板二万五千块拿到手中再说话, 胡总也乐意支持你二万五千块,你先把美容院搞起来,你权当一次教训。” “胡总是要让飞雪来美容院当半个老板,我就只能这样了。” “你想想吧,你还有需要治病的孩子。”我拍拍她肩,她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 起点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