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然后我就在四处奔波寻找一份新的工作,怀揣着各种证书奔走于各大人才市场
和公司人事部之间,面对着是各种各样的笑脸与背后一如相同的冷若冰霜,我只有
用我的笑脸来感动别人:“我是东华财大金融管理系1997届的研究生,我有过三年
工作经历……”“好的,你等我们的消息吧,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然后我就坐
公交车回我在徐汇区的住所,正好过大桥时看到了飞宁的那家酒吧,听说在淮海路
和华山路开了好几家分店。我不知道现在谁还是小资,他可能已经成了大资了,经
常看着他开着新买的奥迪A6在马路上奔驰。而我则拿着一只用旧了的摩托罗拉手机
坐着公交车。每天都要收到同一条信息“尊敬的用户,您的手机实时话费已经达到
119.12元,帐户余额不足20元,请速到徐汇区电信营业大厅清缴当月话费……”
我有一种落寞的感觉,只觉得对不起唐艺。
有一个镜头我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那是在读研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在我
们那个系里,只有我和唐艺是学法语的,我们经常在财大的大阶梯教室里听上外的
老师讲法语课。开始我总是看在飞宁的面子上帮她占一个座位。后来久而久之成了
习惯。然后每次上大课的时候,我都习惯地把一本书放在我旁边。
我们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问声好,说声谢谢。但是从未说过话。
后来有一天她没有来,我顿时有一种彻彻底底的落寞感。感觉像丢了什么东西
似的。
心里怀揣着一种不安,走出了教室的门口。
“你是康云吗?”有一个面容很清秀的女孩子在教室门口突然拦住了我。
“你是……”我并不认识她,再说我这个形象是不会有太多崇拜者的。所以我
更多的感觉是莫名其妙。
“我叫兰娟,是唐艺的室友,唐艺出事情了。麻烦你去一下。”她焦急地说。
我这才仔细地看了一下她,她属于那种古典美女。一张猫脸上有一只精巧的鼻
子,属于那种人见人爱类型的。然后穿着碎蓝花白底的唐装。身材属于那种小巧型
的,但是小巧的身材又恰到好处。
我看着她的脸,迟疑了约十秒钟。
“你看我做什么?你去看一下唐艺吧。”她有点不满意地说。
“哦,哦我这就去。”我这才回过神来。
“康云,康云。”我走到医务室门口,听到唐艺的声音。我尴尬得恨不得退出,
但是这个局面又使我必须坚持留在那里。
“她呼唤你呢,你进去吧。”兰娟对我嘲讽地说。
我当时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我用手拨开围观的众人:“我现在就给她男
友打电话。你们让我出去一下。”于是我拿出手机,准备拨打飞宁的电话。
“康云--你敢--”唐艺挣扎着竟从床上坐起来。
我愣了一下。围观的人群有“嘘”声。我简直到了崩溃的地步,只有一种想法
--出去给飞宁打电话,让他赶过来。
但是我又不能忽视唐艺刚才给我的警告,只有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死人哪。还不过来看一下。”这是兰娟的声音。
鬼使神差,我听了兰娟的话,竟然走到了唐艺的面前。
“康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她使尽全力,一把抓住我的衣角。
我慌了,怎么会这样。
我在猛然间,发现她那张苍白的脸。真的好苍白,像白纸似的,苍白得令人同
情。出于良知,我还是走了过去。
“唐艺,哪里不舒服?”我还是很谨慎地问。
“我哪里都不舒服--答应我,康云,以后不要再伤害我好吗?”她哭着,摆着
头,然后把头发扯得很零乱的样子。
“这位同学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到医院去调理。我开一个证明,最好休学一
段时间。好吗?”校医说的话倒很称职。
我算是没辙了,看着她躺在床上, 傻傻地望着我,我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沿着淮海路无心闲逛,正如我那颗无目的的心。
一家音像店正在播放一首熟悉的歌:
“每个城市每条街,情人相聚离别。
那个我掏心的人,算不算有缘……”
我的心有一阵被掏空的感觉。得意时,没有人欣赏我心里的盛宴,失意时,没
有人同我共分残羹冷炙。我自己与我自己共盛举。这是人生的一种悲哀。
于是到了飞宁的那家酒吧。
“唐艺是怎么搞的嘛,怎么像精神失常似的。”我出了医务室,很疑惑地问兰
娟。
“别问了,别问了。她昨晚吃了一大把安眠药。今天早上刚到医务室洗的胃。”
兰娟很烦地说。
“啊,别是为我死的吧。”我心里一惊,有一种震悚的感觉。
“就是为你死的,怎么?你怕了啊?”兰娟很泼辣地说。
看起来这么温柔的女孩子还会这么凶,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了,你怎么对她了?她昨晚上吃了安眠药睡着了还在叫你的名字。”兰娟
义愤填膺。
“啊。”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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