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用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什么节目呢?”
“看凤凰中文。”她仍旧是面无表情,“看看新闻也好一些。”
我顺从的把频道打到了凤凰中文的位置。
凤凰台正在重播前一日的《鲁豫有约》,而在电视机屏幕下面则在滚动着即时
的新闻。
我们都没有心思看电视,我靠在沙发上听着CD机里的歌曲。
CD机里是菲尔·柯林斯的《天堂里另一天》,这首歌是我读初中的时候的一首
流行歌曲。苍凉的声音给我们带来一种来自心底的震撼。在没有崔健,齐秦的时候,
他的歌声是无数漂泊者心中的精神家园。
“she calls out to the man on the street.
sir, can you help me?
Its cold and I have nowhere sleep, is there somewhere you can tell me
?
he walks on doesn`t look back..
he pretends he can’t hear her .
starts to whistle as he cross the street seems embarrassed to be there.
Oh, think twice it`s just another day for you and me in paradise.
Oh think twice, it`s just another day for you , you and me in paradise.
Just think about it.
……”
“康云--”兰娟的声音忽然变得颤抖。我一下子从音乐的沉浸中醒悟过来。
“什么事。”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凭直觉知道凶多吉少。
我把头侧过来,发现正在看电视的兰娟神色木然,眼睛睁得老大,然后用牙齿
咬着手指头,脸色苍白间又带着一丝青紫色,象受了打击一样。
“兰娟。”我的声音尽量缓和,“发生什么了。”
她整个人竟然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答复我,但又绝对不是发
呆。脸色依旧是那么难看。
我走过去,用手抓住她的双手。她突然把双眼紧紧地闭住,两行眼泪顺着脸颊
静静地往下滴。
“发生什么了?”我觉得莫名其妙。
“你看--”兰娟用手指着电视机屏幕,然后顺势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惊惶的不知怎么做才好,只有顺着她指的方向去看,由于电视里仍旧在播放
《鲁豫有约》,我感到很奇怪。
“这有什么嘛。”我还不明白,“这个节目也没有什么很血腥的嘛…”
突然间,我有一种惊悚的感觉。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都竖了起来。然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难受。
在滚动的新闻条中赫然写着:
“今天凌晨3 时,一架由俄罗斯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起飞,飞往瑞典斯德哥尔
摩Arlanda 国际机场的波音777 大型客机由于遭遇恶劣天气,在离波罗的海西南角
海岸29公里处不幸坠毁,飞机上209 名乘客与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其中包括三名华
人……”
“我想呕吐…”兰娟对我说。
“这是真的吗?”我也喃喃地说。
“呜呜…”兰娟伏在我的肩膀上,“她为什么不坐国际航空的直达班机啊,偏
偏要到俄罗斯转机…”
“不会的。”我咬着牙,强装镇定。“唐艺坐的不是那一架飞机,她不会有事
的。”
“我打一个手机问一下。”兰娟从沙发上挣扎着站起来,“我来问一下,打到
国航上海分公司问一下。”
“上帝保佑。”我闭着眼睛,感觉到四周都一片黑暗。
“你好,请问是国航上海分公司吗?帮我转一下客户咨询部……”我坐在兰娟
的背后,清楚地看到她用双手把电话死死地捏着,仿佛要捏碎似地。手上的汗顺着
电话和手腕往下流。
“请问您能帮我查一下你们这里昨天下午到莫斯科的航班,他们是什么时候到
的?…哦,凌晨1 点。什么?你们那趟航班里有人后来又转了机…哦,对…是转到
哪里?你们也是才收到俄航的传真?一个是飞往哥本哈根。还有一个是赫尔辛基,
对对,还有一个是斯德哥尔摩,什么?飞往斯德哥尔摩的班机遇难了?…能告诉我
遇难者姓什么吗?”
兰娟脸色苍白,嗫嗫嚅嚅,她慢慢地转过身小声地对我说:“他们说了,要查
一下。”
“不会有事的。”我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吉人自有天相。”
“查到了,27岁,什么,是上海的,姓唐?是个女的…你再说一遍…”兰娟把
头低下,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手机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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