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蓝胡子事件在有计划的权力控制下,以车祸意外画下句点,牧野龙太丝毫没 有怀疑那车内的三名现在正囚禁在PSA 总署的牢房之中,接受一定程度的逼供, 反而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在银马车内席开数桌的大宴宾客。 对此,高木辙与片桐雅之冷眼旁观,心中却有抑制不住的忐忑。 那名事前有先见而预先脱逃的保镖现在人在哪?他应该会有所行动才对,怎 可能放任牧野龙太在此撒野?还有的就是,银马车的负责人牧野龙太实在不应该 是个如此无知的人,至少在蓝胡子这件事上,牧野龙太就算没有另外找人去认尸, 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大宴宾客才对。这让他们不禁怀疑牧野龙太根本就是蓝胡子第 二,一个被人利用却还得意洋洋的笨蛋。 情势出乎意料的复杂,却愈加勾起高木辙与片桐雅之的认真,他们对看一眼, 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冷凝的微笑。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高木辙撇唇道。 “我想也是。”片桐雅之应声道,忽地又揶揄起高木辙来,他说:“不过我 以为即使没有这件事,你的日子也不应该无聊。”他指的当然是辙老婆。 高木辙眉头微微一皱,没有接口。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他问,见高木辙并不打算回答他,便径自继续说 下去,“你没揍她吧?倘若是一般男人在银马车这种地方抓到自己女人,回家至 少会把她毒打一顿。你呢?需要我组成一团慰留团,替你去向她解释、说好话以 留住她吗?”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青木关把皮痒的毛病传染给你了吗?” “你忘了我们六个当中,除了你,就我的免疫力最强吗?”片桐雅之扯唇一 笑道,“怎么样,到底需不需要我组团,你还没回答我?不过,我相信一定有好 几个现成人员已经准备好要报名了。” “你们想都别想!”高木辙忍不住咬牙道。 片桐雅之轻笑一声,“连想都不能想?你这也未免太霸道了吧?我真怀疑面 对这样的你,你老婆经过昨晚焉有命在。”片桐雅之笑声一敛,微微拧起眉头正 正经经的问他,“说真格的,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盯着他,高木辙没由来得生气道。 片桐雅之因意外而挑高眉头,他原本是想问高木辙在气什么,却突如其来的 改以青木关的标准表情,玩世不恭的笑道:“因为我好像喜欢上她的样子,所以 ……”他的话未完,已被高木辙怒不可遏的声音喝断。 “你说什么?”高木辙神情骇人的瞪着他,冷冷的道,大有一副想找他打架 的姿态。 片桐雅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缓不济急的解释道:“辙,我可没有意思 要抢你老婆,我只是想说基于两次见面的机缘,虽然没有和地说话的机会,不过 她给我的感觉却非常不错,我想你娶到了一个不错的老婆,我非常替你高兴。因 为是你的老婆,所以我喜欢她,我可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哟。” 死瞪着他,高木辙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气的抿紧嘴巴。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不至于会打她才对。” “你是真的在皮痒吗?” “有点风度,我什么也没说。”片桐雅之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哼!” “真的陷下去了?当初知道你结婚的真相时,我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呢, 没想到……”片桐雅之表情忽然闪过一丝茫然的盯着他问:“这是不是就叫做命 中注定呢?” 高木辙没有回答片桐雅之,事实上他也无从答起,这是不是就叫做命中注定 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和西浦瞳的缘分来得莫名其妙,原本完全不相干,甚至不认识的两人,因为 第三者而牵扯在一起,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短暂到连双方都不知道有多短 暂的薄弱现在,这样的命中注定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这些根深柢固在他心中的 想法,从婚前到婚后都没有改变过,但是现在……到底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现在的他竟有种期待与她的未来,多么不可思议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片桐雅之好奇的盯着他问。 幸福?高木辙怔愣了一下,直觉望向窗面上反射的自己,这种表情就是所谓 的幸福吗?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种表情。 “真的,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找个时间介绍你老婆让我们认识吧!兄弟的老 婆都不认识,我们这群人也不必混了。” “再说吧。”高木辙将目光移转回他脸上,轻描淡写的说。 “再……”片桐雅之不满意的提高声音,却在目击银马车后门偷偷摸摸的人 影而敛起神情,稳着声音朝他轻声道:“辙,你看。” 高木辙闻言立即转头,意外的见到那名偷偷摸摸的人影,竟是牧野龙太的爱 人雪姬。她这时候不待在志高气扬的牧野龙太身边,一个人跑到这后门来干什么? 他皱起眉头忖度,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看来,我们捉到那只狐狸精了。” “如果牧野龙太看到这种情形,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高木辙冷眼看着与 他在银马车内见过,几可说是判若两人的雪姬,在那名突然消失的保镖必恭必敬 下请上车,忍不住挑眉道。 “我倒比较想知道那女人的身份,看那男的对她的态度,她在他们的组织中 身分一定不低。”片桐雅之沉吟的说。 “想知道她的身份还不简单,跟上去不就得了。”高木辙边发动车子边说, 在目标弯过转角时立刻驱车跟上。 “女流之辈实在不该小觊,谁会知道她竟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片桐雅之 有所感的叹道,丸藤雪姬,他什么人的资料都追查得很仔细,就只有她,一个摆 明舞小姐出世被老板看上收做私人财产的女人,他没有多加研究,看来大意失荆 州这句话他得回家默背几遍了。 “这么说你也没有她的资料喽?” “除了一些基本资料之外,没有。”片桐雅之诚实的摇头。 “看来不管跟踪成功与否,今晚我们势必要在会社里熬夜了。”高木辙叹息 道。 “别讲得这么委屈嘛!”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无声的咧嘴馍道:“如果你 放心不下你老婆一个人在家,你大可以回去陪她,我是不会介意一个人留下来熬 夜工作的,当然,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高木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道:“糗我这么好玩吗?” “我在糗你吗?没有吧。”他无辜的耸耸肩。 “风水轮流转,迟早会轮到你。” 片桐雅之挑了挑眉,虽对他的话不予置评的默然不语,脸上表情却傲然的表 示,你慢慢等吧,我不会让你等到那一天的。 “虽然你没说话,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当心风大闪了舌头。”高木辙劝 说。 “多谢,受教了。”片桐雅之一点也不在意的对高木辙拱手笑道,想糗他? 下辈子吧! 人都说狡兔有三窟,就不曾听过狡猾的狐狸有几窟?也许这个问题值得学者 们好好去研究一番,这样一来至少下次他们想追踪、跟踪狐科类时,就能有些依 据多防范一些,免得既白忙一场又浪费时间,片桐雅之黯然的想。 “你真的不回家吗?” 从被雪姬摆了一道之后,便一直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回到六本木会社又一头 钻进电脑中的片桐雅之,突然开口道,惊得同时沉浸在电脑中的高木辙霍然惊觉 时间的流逝,转眼之间竟已超过凌晨一点。 “至少打个电话吧?”见他未有行动,片桐雅之又道,“说不一定她现在正 在为你痴痴的等,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你觉得心疼吗?那你打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电话。”高木辙冷言冷 语的说,对于片桐雅之对自己老婆的过分关心,他感到不快。 好心被雷劈,瞪着他不悦的表情,片桐雅之心底突然冒出这句话。 “喂,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我还知道,你再莫名其 妙摆出这种表情给我看的话,小心我跟你断交。”他不悦的警告道。 “我出去买包烟。”高木辙盯了他半晌,在一阵默然之后突然起身道。 “那正好,顺便帮我带杯左岸咖啡回来。”片桐雅之说,“不过,喏,如果 左岸刚好卖完了,记得打电话回来问我要什么,别给我乱买。”片桐雅之将桌面 上的行动电话丢给他,目的不是为了他口中说出来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为了给 他打电话回家,因为自己还记得早上经过这附近惟一一座电话亭时,那上头亮了 两个字——停用,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它破坏自己兄弟的幸福呢? 高木辙看了片桐雅之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的带着他丢给自己的行动电话走出 会社。买香烟是个幌子,打电话回家却是实情,聪明如雅之,什么都不必想就能 看出他的意图,不过也罢,至少自己现在可以少走一段距离去打公用电话。 习惯性先打往他们的小金屋,高木辙在电话响了十声依然没人接后挂断,改 拨大屋那边的电话,虽说是凌晨一点,但是以她浅眠的习惯,电话在响五声之内, 应该就会被她接起来,果然电话在响完第四声时被接起。 “喂?” 一个粗嗄、不甚好听的男子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惊得高木辙脑筋顿时一片 空白,男人?!半夜怎么会有男人在家里?不,是他打错电话了。 “抱歉,我打错电话了。”他连忙说道,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即挂上电话,并 在重新思索了一阵子之后,再次慎重的按下大屋那边的电话号码。 这回总不会再错了吧?他十足把握的忖度着,怎知电话才响一声,对方已接 起,那个粗嗄、不甚好听的嗓音再度响起。 “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两方僵持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高木辙终于忍 不住开口。 “先别急着问我的电话号码,你先听听这个声音。”对方截断他的话说道, 不一会儿,高木瞳的声音竟由那边传过来。 “辙?” “瞳?” “不要听他们的话,不要过来!”一听清楚是他,高木瞳立刻吼道,“他们 想害你,不要过来!千万不要来,辙——” 她的声音渐远,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粗嗄难听的男人嗓音。 “听清楚吗?还要再听一遍吗?高木辙、西筱,或者我该称呼你为井宽更为 合适呢?”男人说道,轻柔的声音透过话筒让人能有不寒而栗的阴森感受。 “你是谁?”一瞬间,高木辙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而他开口问的严峻声音 则没有半点温度。 “你不该问我是谁,你该问我有什么目的才对。”对方的声音有丝拿乔的得 意。 “你有什么目的?”高木辙从不废话。 “我要你去帮我杀一个人。” “行有行规,要我帮你去杀人一切依照规矩来。”高木辙冷笑一声说。 “你忘了我手上有张王牌吗?”对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一阵沉默后 才说。 “你说的是被你绑架过去的那个女人?”高木辙嗤之以鼻的说,“难道你没 听过我井宽的各种事迹吗?我指的是对女人方面的事,你以为一个女人要胁得了 我?” “我以为她对你是特别的,你们是夫妻不是吗?”对方以为他根本是在装腔 作势,遂完全不在乎的继续以胜券在握的口气说道,怎知高木辙接下来的举动却 完全不在他想像之内。 “夫妻?”高木辙哼声道,“好呀,既然你如此认为就继续妄想下去吧,时 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祝我有个好梦。”他说完即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挂上电话后的高木辙表情一片空白,没有怒气、没有杀意,就连多少都该有 的一点惊惶失措都没有,他平静得就像一个坐定的老僧一样,即使有人走过他身 边,他不出声、不动,别人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除非看到他那对眼睛中的光芒, 根本没有一丝杀意。 不自觉的伸手轻触被他用一条绳索系在颈后的长发,嘴角轻扯了一下,恢复 他原先的正常表情举步朝二十公尺外的便利商店走去,他还记得片桐雅之交代的 左岸咖啡。 “你的左岸。”回到六本木会社,他将买来的左岸咖啡放在片桐雅之桌前, 并在片桐雅之出声道谢前接道:“我改变主意要回家去了,丸藤雪姬的事就麻烦 你了。” “咦?想通啦!”片桐雅之挑眉道,“去吧,顺便代我向你老婆问声好。” “先走了。” “Bye !” 除了顶头上司以及上一任PSA 高木,也就是引他进入PSA 组织的大伯之外, 没有人知道高木辙曾经当过三年佣兵的秘密。 身为武士家族的一员,从小又耳濡目染的接受一切有关善恶的教诲,高木辙 公正不阿、好打不平、嫉恶如仇的处事态度已根深蒂固,怎知却在十八岁那年无 意间发觉父兄的背叛,他所敬爱的父亲和兄长竟尽为欺善之能事,这样的打击成 了他生命中的分歧点。 十八岁少年的叛逆实不足为奇,尤其以他过去种种行为看来,他并不是一个 值得让人挂心的孩子,遂始终没有人了解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挣扎,直到他十九岁 那年毅然而然的离家出走,与家中断绝所有音讯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觉的感到事 态的严重性,但早已失去了他所有消息。 投身战争之中是忘却一切世俗杂事最好的办法,在当佣兵的三年间,除了杀 敌与如何求生存之外,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父兄的背叛,直到三年后,他被与 官方有密切关系的大伯——高木泽一调回日本之后,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个人该有 的人性。 要由一个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回到这个充满阳光暗地里却又暗潮汹涌的富 裕世界,对他来说并不是件简单之事,但他却幸运的拥有一个对他全心全意付出 的大伯,在他倾尽心力费尽思量下慢慢寻回自我。 后来他加入PSA 的行列,认识了片桐他们五人后,这才对自己不再存有怀疑 的找到属于他的生活重心。至于父兄的事,在他无法狠下心去大义灭亲之下,也 只有选择漠视。而为此,这些年他过得比较好,好到他几乎要忘了他曾经有过的 三年佣兵生涯,直到现在那种战场上杀敌时,心无杂念的虚无感受再度找上他。 绑架瞳来要胁他,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难道那人没听过知己知彼才能百 战百胜这句话吗?向他挑战……很好,他也的确有必要寻回他那三年来所汲取来 的各种敏感度了,毕竟他们这回的任务所要面对的人物并不简单,现在先拿他们 几个小喽罗来牛刀小试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高木辙嘴角轻扯,勾勒出一抹面无表情的冷意,无声无息的潜入他花了两个 小时才找到的对方据点,一间孤世独立的空屋。 屋内一片漆黑、一片沉静,但若注意去听,则隐隐可感受到三人的呼吸气息。 高木辙屏气凝神的想试着去判断高木瞳的位置,怎奈她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 导致气息与往常不同,让他无法成功的以最安全的方式救她,只能定神冒险一试。 他步步为营的率先朝三人之中惟一离他最远的那一人前进,步行当中同时伸 手拉下颈后系发的绳索缠到手中,他的头发则在那一瞬间全披散下来,而相随着 他头发披散的那一瞬间,原本睡得正香甜的那人已由惊醒到昏厥,时间虽短暂, 却充满了此生永难忘的惊惧感受。 目标的短暂挣扎惊醒了另一名卒子,“谁?” 就这么一个自暴其位的短暂声音响起,一切胜负在一瞬间就已抵定,那人的 脖子被高木辙的发带绞住,颈椎在被整个向后拉扯几乎要折断的恐惧感,已凌驾 于窒息的恐惧之上,他使出全力不断的挣扎,却感觉自己面对的是面铜墙铁壁。 突然之间,漆黑的空间亮起一道刺目之光,高木辙猛然以手中的人质为屏障, 冷冷的注视灯光后的人影,他双手力道一收,身前早已失去意识的大汉立即瘫软 倒地。 “井宽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丸藤雪姬。”高木辙立即认出她的声音。 “好耳力。”雪姬将聚光灯稍稍移了目标,露出她美丽的娇容以及手中指着 他的枪,称赞道。 “你这样大费周章的请我来这,到底有何用意?”面对枪杆子,高木辙的表 情依然怡然自得得没有半点紧张之感,右手更是不甘寂寞的甩玩着发带,开口问 道。 “用意我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喔,是吗?”他再次伸手拢了拢又散落的头发,毫不在意的应声道。 “我说过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他散漫的态度让雪姬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 “喔,是吗?”高木辙散漫的语气不变,还夸张的朝天打了个哈欠道,“我 倒是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 “两个多小时前,当你打电话来的时候说的,你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两个多小时前?”高木辙佯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以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 道:“喔,你说的是两个多小时前的事呀,但是我以为跟我说话的是个男人。” “的确,但是那也是我的命令。”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也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回答他的。”他散漫的眼神突 然一敛,冷酷无情的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行有行规,要我帮你杀人就得 照我的规矩来。” 雪姬一瞬间被他的气势吓得噤若寒蝉,看着他,她连咽了好几口唾液之后, 才能顺利的以正常的声音再度开口说话,“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女人?” 她指的是被她囚禁的高木瞳。 高木辙无情的冷哼了一声。 “如果你不在意她的话,根本就不会来救她。”她轻易的指出昭然若揭的证 据来证明他的谎言。 “你真以为我来这儿是为了救人?”高木辙嗤之以鼻的瞄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吗?” 高木辙没有回答她,却突然将目光转向早先被他勒昏而瘫在角落一动也不动 的身影。 雪姬理所当然的顺了他的目光,将焦距投射在那个身影上,怎知就这么一个 不在意,原本还将注意力集中在那身影上的高木辙却瞬间动了起来。 “啊……”一声惊呼随着背部剧烈撞击的声音,在静寂的黑夜中尖锐的响起, 雪姬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背部的剧痛便使她眼前一黑,而连袂而来手腕 的麻痛、脖颈被细绳紧勒却完全不让她有昏厥的机会,清醒得承受恐惧与痛苦。 窒息的感觉逼迫着她不断挣扎,可是尽管她胡乱舞动着手脚,困住她的高木 辙却丝毫不为所动,冷酷无情的将力道不断注入她脖颈处的绳索上。 雪姬渐渐失去了意识,不再有力挣扎,四肢也慢慢垂下来,模糊之中,她惟 一的饮恨便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去向他这个杀人机器挑战,以至于现在不仅一 无所获,还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她还不想死呀! 就像是听到她内心中的呼喊一般,雪姬在一瞬间突然可以自由呼吸了,“咳 ……咳……咳……”大量空气在一瞬间全冲进她缺氧过甚的肺部,她抑不住的猛 然弯腰咳起来,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撒满她痛苦不堪的整张脸。 高木辙面无表情的拾起地板上的枪以及聚光灯,好整以暇的找了个舒适的姿 势站定,静静的等待她稍微恢复一些正常脸色后,才开口,“你现在知道行有行 规的道理了没?否则结果就跟五分钟前的你有一样的下场。” “我……”雪姬受创的喉咙一时之间还是无法完整的说话。 “人呢?” “在屋后面的车上。”她在他森冷的盯视下困难的开口回答。 高木辙举步朝屋后方走去,却又突然停下来,在面无表情的沉吟了一会儿后 问她,“你想杀谁?” “你愿意接受这个工作了?”她立即喜出望外的问道,虽然声音沙哑得有些 不好辨识地说了什么。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没有 回答却执意的问。 “他叫做高木次郎……”雪姬沉默好半晌之后才以恨声开口。 一听到这个名字,高木辙整个人都呆掉了。 “是朝阳商社的伪善社长,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恨他的冷酷无情、狼心狗 肺,为了一己私利,甚至连亲生女儿都可以拿来当棋子使用,我恨他,所以我要 杀他。”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