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任他怎么想,也绝对料想不到丸藤雪姬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幕后黑 手党的大老竟是他的父亲高木次郎。 多久了?他不知道,这种几可折磨到自己痛不欲生的痛苦,从他十八岁开始 便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让他想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他学会了漠视与遗忘之后, 没想到现在却…… 好恨自己的性格,在放逐自己那几年间他时常在想,也许他该同流合污会比 较好,至少那样他就可以免去爱恨、是否、对错的挣扎,与生他、养他的父亲对 立,与爱他、疼他的兄长对立,他内心里的挣扎又何止是用天人交战可以形容的? 也许同流合污是解放自己惟一的途径。 他真的这样想过,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早该记取这句话的教训才对, 这样的话,至少他也不会被晴天霹雳击到连这几年来,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 消失于无形。 “该死!” 他突然怒不可遏的猛击方向盘一下,吓得从被救上车后,便一直正襟危坐, 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的高木瞳惊跳起来。 “我……对不起。”她微微瑟缩,面无血色的朝他瞠着惊恐的双目细声道歉。 高木辙一僵,立刻抿紧嘴巴,该死的,他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看他抿紧嘴唇的冷峻面容,高木瞳立时噤若寒蝉,然而许多话是现在不说是 不行的,所以她只有低下头夫,试图不去想、不去注意他冷峻吓人的表情,专注 在自己抓紧着上衣下摆的泛白双手,再尝试的开口说话。 不行,她的声音还是发不出来,这样阴沉冷峻的高木辙是她从未见过,或者 甚至她连想都没想过的,平常的他虽然大多有着严肃、深沉的一面,偶尔再掺杂 些嘲弄与不屑的表情,但是像现在这样冷峻无情,全身传递着旁人勿近,近者则 死的气息,她却是第一次遇见。 他在气什么?因为她的被挟持吗?还是她的欺骗,他终于认出她的伪装了吗? 可是不可能呀,她是在扮成贤妻良母的高木瞳时被挟持的,他打给她的电话也是 家里的没错,他不该有所怀疑才对,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骇人? 也许他气的是她的不小心吧!毕竟身为西浦财团惟一的继承人,她从小就该 熟悉不法之徒对她的觊觎了,而今天竟然会让人捉个正着,他是在气这个吧?毕 竟她被人挟持的事若传了出去,他这个为人夫婿的面子又该挂哪去? 嗯,一定是这样的,她绝对不能杞人忧天的自乱阵脚,尤其在他这么怒火高 炽的时候,她若傻得自己揭发那个骗局的话,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行,她 绝对要镇定些才行。想罢,她吸了一口气,慎重的朝他开口道歉,“我很抱歉。” 然而高木辙却毫无反应。 “我真的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见他不理,她继续说,“关于今天这事我 发誓绝对不会让第三人知道,当然包括双方的家人,而且从今以后我会更加小心, 不会再让有心人士有机可趁的。”她一顿,见他依然闷不吭声,她在无所适从之 下,只能一再的低声抱歉,“真的,今天真的对不起,也真的麻烦你了,我发誓 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即使发生任何事端也会自己设法突围的,你……” “闭嘴!”她小媳妇的姿态终于让高木辙忍无可忍的出声吼道。 高木瞳再度噤若寒蝉的连动也不敢随便动一下,可是不消多久她按捺不住的 又开口,“你……你若真的那么生气的话,你可以骂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请 你不要不理我,或是不要我,更不要跟我……跟我离婚,我……” “你就不能给我安静点吗?”高木辙不堪其扰的再次吼声道,他现在根本无 心与她交谈,因为父亲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尤其这又牵扯到与父亲交好到 将独生爱女嫁给他的西浦家。 到底西浦财团是否也有与朝阳商社同流合污呢?他禁不住要怀疑,如果没有 的话,那最好,但是如果不幸有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怀疑她知道多少,是 否也是他们的一分子,而一旦事情爆发之后…… 该死的!他在挣扎犹豫什么?身为执法人员,他该做的事就是查明事实然后 秉公处理,他不应该有挣扎的,可是为什么他的胸口却有种呼吸困难的痛苦呢? 他二度丝毫不留情面的斥喝让高木瞳白了脸,她因震惊过度而呆若木鸡的坐 在原位好半晌,良久之后才绝望的问他,“难道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吗?” 高木辙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虽然他什么话也没说,但脸上冷酷无情的表 情和那双犀利、深邃而且绝然的眼神,却让高木瞳觉得已说明了一切事实,使她 的心在一瞬间降至寒冰谷底。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次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抛弃她了,只 是离婚,就不知道他到底想了有多久,结婚一个星期就有外遇,养了个X 情人不 打紧,竟还不住的在外头打野食,银马车,好一个夜间的天堂,光瞧老板牧野先 生对他的礼遇就知道他的不凡,而她还执迷不悟的自以为他真会有为她浪子回头 金不换的一天,哈,她还真是不自量力。 眼泪不自觉的在她自我嘲弄间滑落脸颊,高木瞳完全无力阻止,只有继续让 它们无声坠落,再不断的责骂自己愚蠢,因为她竟会为他掉泪,为这样一个无心 的男子。 突地一股热潮由她以为已经枯槁的心底冒出,狠狠的冲击她绝望的心,与其 说它是股怒气,不如说它是股恨意,一股对他冷酷无情的恨意。 她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对他产生恨意,因为她以为她会一生无悔的爱他到终 老,这点可由她为他所做的改变与付出来证明,毕竟那一切都是有目共睹、天可 明鉴的。 可是老天有眼,为什么他无心?也许他不知道她为他做了多大的改变,因为 他不认识结婚前的她,但是他至少能感受到嫁给他后的她,是多么尽心尽力的想 维持他们的婚姻吧?除非他没有心,否则他不会没有感觉的。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确没有心,而爱上无心的他,是她活该自找罪受吗? “你到底曾不曾爱过我?”转头看他,她突然开口问。 他并没有回答。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她又问。 而他依然无动于衷。 看着他,高木瞳的嘴角扯出一抹惨笑,她什么也没说的将目光转而望向窗外, 像是喃喃自语般的又道:“如果就这样跳车,不知道会不会死?” “你不妨试试。”冷不防的,高木辙这样接口道。 高木瞳全身一僵,缓缓的回头看他,“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我死吗?”她 不自觉的问出口。 高木辙一瞬间抿紧了嘴巴,其实他这样说并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堵住 她的声音,堵住她不断刺激着他她存在的事实,让他试着想逃避、欺骗自己一下 都不可以,西浦财团、西浦瞳,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我的存在对你来说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高木瞳紧紧的盯着他问。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他看了她一眼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叹的说。 “那就如你所愿吧。” 一切的发生是如此的快速,高木辙只听到“咚”的一声,身旁的位子已不见 她的人影。 “不!”他回头惊心动魄的看着翻落车后马路上的身影,肝胆俱裂的狂吼出 声。 车子在他急踩煞车中夹带着刺耳的尖锐声划破静寂的凌晨,他冲到她身边, 面无血色,颤抖着将她扶靠在他双腿间,“瞳……瞳……”盯着她,他的声音是 破碎而不完整的,这一生之中,他何曾尝过这种骇然? 在他怀中,高木瞳缓缓的睁开眼。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一见她张眼,高木辙即怒气冲冲的朝她吼道,然 而虚弱的声音却无法表示他惊骇与愤怒的千万分之一。 “原来你还是有心的。”看着他忧惧的眼神与表情,高木瞳不自觉的伸手轻 触他脸庞,缓缓的朝他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之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脸上的温度随着她跌落的手降至冰点,抱着闭上双眼了无生息的她,高木辙 的表情一片茫然。 “瞳?”他空洞的盯着她轻声唤道,“不要吓我,快点张开眼睛看着我,瞳? 别闹了,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玩游戏,快点起来好吗?瞳……” 一记突如其来的铁拳打得原本呆坐在医院走廊排椅上的高木辙跪跌在地,他 慢慢的爬起身,然而伴随着怒不可遏的声音,另一记铁拳再次打得他扑倒在地。 “西浦,冷静点。” 高木辙缓缓的直起身,面对眼前这个怒火高炽的男人,高木瞳的父亲,西浦 敬有。 “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吗?”在旁人的阻挠下,西浦敬有全身紧绷的盯着他, 怒不可遏的质问他。 高木辙的手无力的放在两侧,两眼无神的看着他。 “说话呀!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吗?”见他不语,西浦敬有再次愤怒的朝他 逼近,却被阻上。 “西浦,你冷静点,毕竟这里是医院的走廊上,有什么话我们到那边再说。” 出手阻止他的人说,随即又转头对高木辙示意,“我们到那边去吧。” 高木辙尾随他们走进一个独立的空间。 “来,有什么话,我们先坐下来再说。”第三者继续扮演他们之间的缓冲器, 可惜他们却无一接受他良心的建议,两人站得比钢筋铁泥柱还要直、还要挺。 “你有什么话要说?”西浦敬有冷声问。 高木辙没有反应。 “连一句道歉、一个解释都没有?” 他默然无语。 “你说话呀!”他的沉默愈加激怒西浦敬有,西浦敬有愤恨的一把拎起他衣 领,要胁的要他回话。 “西浦……” “你说话呀!”西浦敬有甩开和事老,继续逼迫着高木辙吼道,“我把一个 好好的女儿交给你,只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你却把她弄进急诊室,这就是你给我 的交代吗?你说话呀!”他说着,暴怒的赏了高木辙见面后的第三记拳头。 高木辙无言以对,对于西浦敬有的指控,他根本没有半点立场可以反驳,因 为岳父所说的全是实话,他的确完全没有尽到半点为人夫的责任,而今天的意外 更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样的他还有什么立场可以说话? “我要你马上签离婚协议书跟瞳离婚。” “不。”高木辙愕然失措的抬眼看他,激动的叫道。 这是高木辙第一次对他的言行与举动有了反应,西浦敬有敏感的领悟这点, 而这竟让他怒极的心底顿时涌出一股五味杂陈的感受,缓和了他几可排山倒海的 怒涛。 “不?”他冷冷的看着高木辙,“你的意思是不肯和瞳离婚?” “我不会和她离婚的。”高木辙控制住激动的声音,以沉静的声色斩钉截铁 的对他说。 “你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你要多少钱?” “我什么也不要。” “喔,是吗?反正只要婚姻之实存在,迟早西浦财团都是你的,你为什么要 这么呆,取我现在所提供的九牛二毛是吗?”西浦敬有冷笑道。 “随便你怎么说,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 “为什么?难道把瞳害得半死还不够,非要置她于死地你才会甘心吗?” “置她于死地?”高木辙坚然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无情,他犀利的凝视西浦 敬有,反问道:“你在质疑我的时候怎么不会先想想自己?” “我怎么了?”西浦敬有莫名其妙的瞪着他。 “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高木辙,你给我说明白一点。”他命令道。 高木辙瞥了在场的第三者一眼。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些病患等着我去看,我先失陪了。”第三者识趣的说道, 转身退出这个空间。 “现在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吧?”西浦敬有坐进沙发中,不自觉的露出他身 为主导企业家的气势。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把你的掌上明珠嫁给我?”高木辙没有随他坐下, 却是背对着他走到窗前站定后,这才回过头面对他。 “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是想挨打吗?”西浦敬有冷冷的盯着他说。 “我并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你为什么肯将瞳嫁给我?”高木辙迎视他的冷 眸,严肃的盯着他说。 “她对你一见钟情,要死要活的就是要嫁给你,我除了答应她之外,还能怎 么做?”西浦敬有沉闷的瞪了他半晌后,有些生气的说。 “就是这个原因?”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高木辙的怀疑激得他提高嗓音,下一秒却又恢复 了自制,“为了攀上你父亲,我甚至将西浦财团百分之五的股票当嫁妆,这种赔 了夫人又折兵的生意,大概也只有我这个傻父亲会笑着去做了。”他自嘲的说。 “这么说你在之前根本完全不认识高木家的人喽?”高木辙不自觉的松了一 口气道,怎知西浦敬有接下来的回答却再度让他揪心。 “不,在这之前我有认识一个高木家的人。” 高木辙的表情霎时变得冷酷无情,“谁?” 西浦敬有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究竟又想问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说的那个高木家的人是谁。”高木辙的表情毫不松懈的紧盯 着他说。 “高木泽一。”沉静了半晌,西浦敬有说。 “大伯?!”他的答案让高木辙呆了一下。 西浦敬有点头,“就是因为有他的保证,我才会冒险将瞳嫁给你,但是你却 ……”他说着突然抿紧嘴巴瞪着高木辙看了好半晌之后,才再度沉声开口,“到 底你在意她吗?关心她吗?爱她吗?高木辙,我要你现在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你认识我大伯,我想你多少知道我的底细,对吗?”高木辙没有回答 他,却以一种掺杂着不自在的冷硬语气盯着他说。 “不,高木从来都没对我说,只是不断的要我相信你而已。”西浦敬有一顿, 突然将两道深思的眸光投射进他冷硬的双眼间问:“我能够相信你吗?” 高木辙没有回答他,却独自陷入沉吟之中,好半晌之后才回答他,“我不知 道。” “你不知道?”这个答案绝对不是自己所想像他会说出口的答案,西浦敬有 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他这句话。 高木辙面无表情的看着西浦敬有,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内心正剧烈的在挣扎 着,岳父能相信他吗?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而这个答案在今天之前,他甚至 也从未想过,毕竟原本极有信心能保护她的他,在一天之内不仅让她遭受绑架, 还让她受重伤的躺在病房内,而现在他又得为了自家的事而伤怀,这样自顾都可 能不暇的他,哪还有本事教人相信他呢? “你到底在烦什么?今天这件意外又是怎么发生的?你也许可以告诉我。” 盯着面无表情的他,西浦敬有突然对他说道。 高木辙一愣的望向他,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最了解他的大伯高木泽一。 “我能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大伯的吗?”他冲口而出的问。 “那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吧,那时候他在PSA 中还是个新手……” “你知道PSA ?”高木辙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插口道。 “你就是高木家新一代的接班人对不对?”看着他,西浦敬有突然对他露出 一抹微笑。 “你……” “其实你不需要太过讶异,我以前也曾经当过PSA ,严格说起来,我还是你 和高木泽一的前辈,只不过我后来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才退出PSA.”他轻触着右 手食指断面处,淡淡的对高木辙微笑道。 “我真的没想到。”高木辙在呆愕后呐呐的吐出这句话。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烦恼了吗?” “对不起,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真的无法告诉你。”看着他,高木辙吸 了一口气说。 “如果不方便我当然不会勉强你。”西浦敬有体谅的点头。 “有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高木辙沉默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 “帮我照顾瞳一阵子。” “因为工作的关系?”西浦敬有盯着他问。 高木辙点头。 “你还打算继续瞒她多久?”西浦敬有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说,“如果她问起 你要我怎么说?” “这件事后我会亲自对她说的。” “好吧!” “谢谢你,爸爸。” “辙,你这一整天到底跑到哪去了,我……”由电脑荧幕的护目镜反射中看 到刚进大门高木辙的身影,片桐雅之倏然激动的跳起身朝他叫道,却在惊见他挂 彩的脸庞而霍然止步,瞠目结舌的问:“你的脸怎么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高木辙反问道,只可惜片桐雅之现在全副的注意力都 在他挂彩的脸庞上。 “被你老婆K 的?”片桐雅之一脸兴味的盯着他揶揄道,“看不出来她有这 么大的力气。”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高木辙不耐烦的再次问。 看着他,片桐雅之脸上兴味的表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严肃与慎 重的表情,“辙,在我说之前,我要你先有心理准备,不管我待会儿对你说了什 么,都必须要冷静的听我说完,而且我要你知道那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并未有 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所说的就是对的,所以你一定要冷静的听我说完,你能答应 我吗?”片桐雅之一脸严肃的盯着他,要他保证。 高木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晌后,突然以最冷静的声音开口说:“你想说的 事是关于丸藤雪姬的,还是关于我父亲高木次郎,或者是朝阳商社的事?” “你……”片桐雅之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他接口道,原本强装冷静的声音中不由自 主的透露出他的痛楚与苦涩。 “辙……”片桐雅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那个始终躲藏在暗处,操控一切的棘手幕后黑手竟是我父亲吧?” 他嘲弄的说,“深藏不露这句话,我想他绝对可以当之无愧。” “辙,一切都还未经证实,你……” “用不着再花时间去证实了,身为他的不肖子,我大概可以找出他藏匿名单、 帐册的地方,若要人证的话,想必丸藤雪姬会很乐意出面将他送进监牢的。”高 木辙冷静的道,所谓姑息养奸,如果真要为了他们好,他就必须冷酷无情,即使 这会因此而得不到世人的谅解,但是他该做的还是要做。 “辙……” “做你该做的事吧。”他不容置疑的摇头道,“即使他是我父亲,也是罪有 应得的,做你该做的事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