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是什么,何谓幸福? 世上有许多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有许多人一生都在寻找幸福,但幸福究竟 是什么! 秦轼杰从来都不知道幸福的定义、滋味是什么,更没有觊觎过幸福这种不切 实际的东西会降临在他身上,但他现在却正在享受着幸福,一种从未有过,由向 婉儿这个小女人带给他的幸福。 “在想什么?”向婉儿从他后头突然惊跳出来,故意吓他的大叫一声。 二十二岁果真还是个小孩子,秦轼杰无奈的一笑,对于她这种孩童顽皮的行 径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买好了?”他看着她手上冒气的烧仙草问。 “喏,一杯给你。”向婉儿笑靥迷人的递给他一杯,然后非常自然的勾起他 的手肘,“现在要去哪里?” “还没玩够?”他扬眉看她。 “当然,才玩半天而已怎么可能够?”她一脸你别笨了的表情看他。 “有没有想去哪儿?” “基隆庙口怎么样?”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以前同学老是说基隆庙口的 小吃好吃,害得我边听边流口水,却只能想不能吃。”她哀叹的回忆着。 “为什么只能想不能吃?”他好奇的问。 “还不是我家的规定一大堆,不准这、不准那的,连吃个路边小吃,他都有 理由说那不干净会有传染病,天知道别人从小吃到大都没怎样,我一吃就会死翘 翘,真是愈想愈气!”她嘟嘴抱怨的说着。 “不能吃小吃?”秦轼杰的表情好奇怪,他试探的问:“那你从小到大都吃 些什么?” “还不是各国料理,什么法国料理、日本料理之类的,手续复杂、配料复杂, 连吃都有一套复杂方法,害得我每次吃饭都像在受罪似的。”向婉儿拧眉回想着。 她像犯了什么错一样的吐着舌头偷偷告诉他,“不过你知道吗?后来我都只吃一 点,然后请同学偷偷外带东西给我吃呢!” 法国料理?日本料理?秦轼杰的眉头不禁纠结了起来,什么样的家庭会三餐 吃这种东西?难不成她以前曾住过法国或日本不成?可是,有机会住到国外去的 人,家境应该不至于会清寒到卖女儿的地步,那么她到底是…… “你怎么了?”看着他紧蹙的眉头与不言不语的沉默脸孔,她关心的问。 “你不是在一般平常家庭长大的吧?”看着她,他以淡然的口吻问。 刹那间向婉儿惊觉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她刚刚竟在无意间透露出自己过往的 富裕生活。这下子要他不怀疑也难了。她看着他自然而快速的将半冷的烧仙草吞 下,然后将空杯丢弃在不远处的垃圾堆中。 “如果我说刚刚的话都是我瞎掰的”她怯怯的开口,却在他一眼的瞪视下住 了口,“好吧,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可是不管我说了什么,这个绝对不会影响我 们现在的关系?”她要他给她保证。 看着她正经的表情,秦轼杰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是‘向阳建设’的继承人。”盯着他,向婉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秦轼 杰呆愕当场。 全国数一数二的建设公司,向阳建设?原来她竟然是个千金小姐!他的心顿 时冷却下来。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她生气的朝他吼道,不喜欢他那种突然间离她远 去的眼神。 ‘我还是我,向婉儿,’向阳建设‘的继承人并不代表什么,更何况我又逃 婚又逃家,说不定早就失去继承人的资格了。“她对他说,见秦轼杰依然冷漠没 反应,她愤怒的将手中的烧仙草丢进垃圾堆,双手紧紧的抓住他,”不许你用这 种烂理由疏远我,听到没有!你以为我喜欢当什么狗屁继承人吗?“这阵子她入 境随俗学了不少粗野话,”从小学礼仪、交际,却连最基本的行动自由都没有, 你以为我爱吗? “朋友知心的没半个,每天上下课都由司机保镖护送着,就连自己的终生大 事都是规划好的,我没有一天活得像自己,没有一个真实的自己可以去爱人,就 像个傀儡一样的任人操纵着,你以为我喜欢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冒死从二楼攀 爬而下,你以为我为什么宁愿将自己饿死街头也不回去,甚至迷迷糊糊的当了应 召女郎而不知,你以为我这一切是为什么?”她一脸欲哭的表情盯着他叫道。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爱上你,但是既然爱上了,我就不会放弃,因为这是 我活了二十二年来第一次真实的自己,所以我不许你因为那些愚蠢的理由拒绝我, 我不允许,你听到了没有!” 如果说听到她是“向阳建设”的继承人是个冲击的话,那么她刚刚说的那番 话却能让他的世界震荡得天崩地裂,然后他会重新组合一个全新的自己来爱她、 疼她、惜她,至死不渝。 “你到底听到没有?”向婉儿的泪水险些滴落,“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 会让你把我抛弃的,就算死,我也会纠缠你到地狱的……” “嘘!”将手压在她唇上,秦轼杰温柔的对她摇摇头,“不要乱说话,我还 想活着爱你……”他的话被她突然投怀送抱的身子打住。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就知道!”向婉儿在他怀里破涕为笑的大叫着。 紧紧的回抱着她,秦轼杰除了感谢之外还是感谢!他秦轼杰何德何能能得此 女子的青睐与爱意,他是何德何能呀?! “好了,你不是想到基隆庙口吗?”轻拍她头一下,他淡笑的开口。 “你真要带我去?”向婉儿一脸欣喜苦狂的看他。 “等我打个电话就走。”他牵起她的手朝公共电话亭走去。 概略的交代帮内兄弟自己的去处后,秦轼杰带着兴高采烈的向婉儿踏向停车 处,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打算顺便带她到九份看日落,晚了再带她去品茗, 过一天自由自在的神仙生活。 幸福是什么?在他们俩之间的一切就是幸福。 只是谁也没料到就在他们享受幸福时,危险正在他们四周开始蕴酿着。 “老大,据那三个人吐露的消息,贩卖毒品的是一个姓王的男人,通常他们 每星期一、三、五可以在南边码头的矮房子找到他。”陈立恭敬的向秦轼杰禀报。 “有去查过那间矮房子吗?” “去过,可是里面是空的,他们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躲了起来。”陈立说, “不过据四街兄弟来报,在南街的一栋老旧公寓附近发现一伙行迹可疑的男人, 其中一个外号叫王哥,可能就是那个贩毒的人。” “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就是?”老李大嗓门的问道。 “有人见到他的下属偷偷摸摸的和人交头接耳,而且不只一次。”陈立对秦 轼杰说。 “他妈的王八蛋,这次真给我们逮到了。”老李豁然大笑的说,“老大,趁 他们完全没防备的时候,我们干脆现在就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哭爹喊娘的。” “不行。”陈立反对道,“如果他们正巧不在的话。我们这样不就是打草惊 蛇了吗?有了这次的防备,谁知道下次他们会躲到哪去。” “你他妈的想那么多有屁用,管他们在不在,先杀过去就对了……”老李不 赞同的吼道,他认为陈立会顾虑那么多根本就是胆小怕死,但秦轼杰却在此时开 口。 “我的想法和陈立一样。”他淡淡的说。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任那渣碎逍遥下去吗?他妈的。”老李忿忿地叫道, 大概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关系,他现在如同秦轼杰一般痛恨贩毒、吸毒 者。 “毕,去找个兄弟冒充吸毒者伺机接近他们,套出他们毒品的来源。”秦轼 杰突然开口指挥若定的说,“大刀,你去多派些兄弟监视那栋楼,看看与他们交 流往来的是哪些人,最重要的是别让他们走出监视的范围,小心被发现。” “那我呢我呢?”一见秦轼杰开始发号施令,老李早忘了愤怒,他兴匆匆的 开口问,别看他已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年人,说到干架他可是宝刀未老哩! “老李,麻烦你去挑几个能手的兄弟,这次的行动全靠你的老谋深算了。” 淡淡一笑,秦轼杰对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李说。 “哈哈,没问题,一切都包在我身上。”老李豪爽的大拍胸膛保证道。 “陈立,继续捉吸毒者,我不相信帮内就只有三名吸毒者,这是绝对不可能 的。”秦轼杰突然对陈立说。 “我知道。”陈立回答他,“老大,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两天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两天后动手捉人。”秦轼杰看了场内兄 弟一眼慎重的说,“我绝不允许毒品迫害帮内兄弟,绝对不允许。”他眼里闪现 的是绝无仅有的决心,在他离开“聚义帮”之前,他要一次揪出那伙泯灭天良的 人渣,他发誓。 口里嚼着槟榔,四名男子哗啦啦的洗着四方桌上的麻将。 “你们觉得这次干掉姓秦的机率有多少?”一名男子吐了口槟榔汁问道。 “谁知道。”另一名男子耸肩无聊的回答,“那个九命怪猫想置他死命,我 看没那么简单。” “干!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吗?”那名男子生气的咒骂出声。 “哟,有读书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有学 问的话来哩!”他讥诮的说。 “干!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混社会大学出来的吗,我好歹也读到国中毕业,哪 像你国小都没毕业……” “妈的,老子国小没毕业碍到你了吗?你多读几年书又怎样还不是跟我一样 在这里混。”他不甘示弱的冷嘲热讽着。 “干!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怕你吗?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我……”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突然一声凶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口角。 “王哥。”两人顿然住口,恭敬的喊了那名男子一声,而屋内电话正响了起 来。 “王哥,是他,说有急事。”另一名男子接起电话后回头开口。 唤名王哥的男子皱眉起身接过电话, “喂!什么?!”瞬间他整个脸色变 自,然后面色凝重的听着对方说话,“好,我知道了,再联络。” 他缓缓挂上电话,回过头瞪着眼前三人半晌,“他妈的!你们谁不听我的话 私自卖毒品的?”突然间他愤怒的朝他们吼道,“说呀,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 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种?有种就承认呀! “王哥,我……”其中一人怯懦的开口。 “你他妈的该死!”不等他说完,王哥愤恨的朝他脸孔用力挥拳,“你差点 害死我们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卖毒品被人看到,姓秦的才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他们打算明天晚上毁了我们,你知道吗,你他妈的该死!”他的拳头泄恨似的不 断打在那人身上。 “王哥,好了,小黄会被你打死的。”另外两名同伙伸手劝道。 “哼,打死他算便宜他了,干脆将他留在这让姓秦的捉去……” “王哥饶命呀,我以后不敢了。”小黄跪地求饶的哀求道,“求求你带我走, 求求你!”他拉住王哥的裤脚哀叫。 “哼!”王哥冷哼一声,狠心的一脚踹开小黄,将他踹得老远。 “王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原本的计划更动。姓秦的打算明天晚上行动,但他却万万料想不到有人会 背叛他,将消息走漏给我们知道,哼,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就给他来个计中 计,让姓秦的死无葬身之地。”王哥冷森的笑了起来,“明天。我倒要看看姓秦 的是怎么死的!哈……” “老李,你会不会觉得这里今天异常安静?”秦轼杰看着不远处旧屋内投射 出昏暗的灯光,心绪不宁的问着身旁的蓄势待发的老李。 “怎么会?晚上不都是这个样子吗?”老李不介意的小声对他说,“老大可 以行动了吗?他们大概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再等一下。”秦轼杰看着四周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怪怪的。 “阿杰你怎么了?是不是太久没有做这么刺激的事,所以才会有些疑神疑鬼 的?放心,一切我都部署好了,那几个人渣绝对是手到擒来,逃不过我们手掌心 的。”老李叫着他以前的别号,拍着他肩安慰说,“如果你还没适应这一切的话, 你在这等着,我带几个兄弟先进去。”他准备起身。 “等一下……” “放心,有我就搞定了。”老李对他挥手笑道。 “老李,我跟你一起去。”秦轼杰走到他身旁说道。虽明说要将一切交给老 李,但暗地里却还是不放心他,毕竟他是从小拉拔自己长大又是帮内最年长的元 老,于公于私,都不容自己让他去冒险,即使是这么一点点的危险。 “好呀,顺便勾起我们以前的刺激生活。” 十个人由四面八方靠近旧楼房,老李指挥若定的要他们由各个人口进去,留 下一名守住出口,“老大,这几个兄弟留给你,我带这几个走那边。”他告诉秦 轼杰后转身没入屋内的黑暗中。 “小心点。”交代身边属下一声,秦轼杰硬是压下心中不安的因子,朝楼上 微弱光亮处缓缓前进。 屋内无人,昏暗的灯光在室内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暗流,秦轼杰一踏进屋内, 一颗心就开始狂跳了起来,在看见疑似爆炸物的物体后脸色更是霎然刷白。 “快,快出去,有炸弹!”他朝搜索屋内的属下狂吼出声,而炸弹却在此时 爆了起来。 爆炸声一响起,火光一闪,外围的人不敢置信的瞠大了双眼,震惊的表情无 可言喻。 “快!全力救人。”陈立第一个恢复过来,他十万火急的下令后,率先冲了 出去。 怎么会?拜托,求求你,不要呀!他面如黄土的祈求着,诚心的希望秦轼杰 没有在火场内,然而在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后,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车子!快将车子开过来!”陈立狂吼出声,颤抖的双脚一步步的朝他走近。 “怎么会这样,陈立,为什么会这样?!”大刀泪声俱下的狂叫着,“老大? 老大!” 毕握紧拳头,红了眼眶的双眼写满了恨意,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他绝对会 加倍奉还的,他暗中发誓着。 “你们怎么了……老大?!”痛扶臂膀的老李由远走近,在惊见地上躺着的 人影后狂喊出声,“他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大,老大……”他声泪俱 下的跪坐在秦轼杰身旁,颤抖的碰了碰他,“车子呢?为什么不赶快叫车子送老 大到医院去!陈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想害死老大吗?”他愤怒的吼叫着。 此时一辆车紧急煞车的停在他们前方,陈立、大刀、毕等人,七手八脚的将 秦轼杰移上车,“老李,你自己也受伤了,赶快去包扎一下吧!”陈立对他说。 “他妈的,我这小伤死不了的,可是老大他……”老李含泪的望着远去的车 子。 “老大不会有事的!”陈立不容置喙的截断他,然后转身指挥所有未受伤的 兄弟将伤者送往可以信任的医院就医,其余人毁去所有证据后急速离去。 警车声由远慢慢接近,陈立再看了一眼火花四溢、烟雾弥漫的残屋后坐上车, 他会将一切都查出来,帮内的叛徒他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他对天发誓。 “小王,你帮我找你们老大来好不好?”坐在栏杆上,向婉儿前后晃动着双 脚,面无表情的对身边的小王说。 “老大现在很忙。”小王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忙?从昨天忙到现在,甚至连回来换衣洗澡都没有时间?”她淡淡的问, 其实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的。 小王没有回答,没有人敢跟告诉向婉儿昨晚发生的事,而且老大到现在都还 没脱离危检,告诉她除了徒增她的痛苦与大家的烦恼之外,并没有什么帮助,所 以陈大哥有交代要他们三缄其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对她守密。 见他默然无语,向婉儿跳下栏杆站在他面前,“小王,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 他来?” 小王摇摇头。 “好,那我自己去找。”瞪了他一眼,她马上转身走,打算将“聚义楼”里 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翻一遍,她就不相信会找不到秦轼杰。 小王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随便她找吧!反正老大现在人躺在医院中,就 算她翻遍这里也找不着的。 真的,向婉儿果真一楼一间的拜访,就连厕所她都没放过,可惜走到双脚酸 软的她却什么也没找着,她愤恨的瞪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王。 “你见鬼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出去了,害我走得那么累,你很高兴是不是?!” 她将找不到人的怒气全发向无辜的小王。 见他一脸愿打愿挨的表情,她更生气了, “走开啦!”她用力将他推到一 旁,气冲冲的向外走。 “你要去哪里?”小王跟了上去。 “要你管!”她很冲的回头说,“还有,如果秦轼杰有找我的话,告诉他我 很忙!”她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聚义楼”。 可恶的他!用力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向婉儿生气的坐在“聚义楼”外路边 的矮栏上,气呼呼的脸庞让人不敢靠近。 可恶!可恶!可恶!他竟然再次对她不闻不问。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还 说爱她,根本是骗人的嘛!去哪里不告诉她,做什么又瞒着她,连现在人在哪里 她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嘛,可恶! 也不想想她不畏世人的眼光和他在一起,死心塌地打算陪他过一辈子,就算 他从没开口要娶她,她都毫无怨慰的跟着他,而他呢?欺她、骗她、瞒她,到最 后还来个行踪不明,他都是这样回馈她的吗?真是气死她了。愈想愈气,向婉儿 决定往回走,回房睡个大头觉,好养精蓄锐等着他回来吵架,以泄心头之恨。 向婉儿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人的回到了望月阁,她关上门将自己丢在床铺 上,打算睡个过瘾。可惜瞌睡虫却偏偏跟她作对似的,她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然 而,就左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她以为是秦轼杰回来了便急遽坐起,却在听到来人 的谈话声后戛然止住。 “你想老大会不会就这样一觉不醒?” “你放屁!”小王生气的吼道,“你没听过吉人天相吗?像老大这么好的人 不会死的,老天爷不会没长眼睛的!” “可是都一个晚上了,老大却还没脱离险境的昏迷不醒……” “不会有事的。”小王告诉他,安慰自己不安的心,“医生不是说有好转吗?” “那是因为大刀拿着刀子架在医生脖子上逼他说的。谁知道……” “你不要尽往坏处想行吗?老大不会有事的!”小王再次打断他,“快点替 老大拿些衣服,毕哥待会儿去医院要顺便带去……”他的声音戛然消失在唇边。 瞠大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床上的人影,“你……你不是出去了?” “他怎么了?”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两人,向婉儿张开颤抖的双唇问小王。 什么险境、什么昏迷不醒?谁在医院?谁又会死?他们说的人不会是秦轼杰吧! “你们在说谁?”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小王拼命的摇头,希望刚刚自己真的什么都没 说。 “没有?”看着他们苍白的脸孔,向婉儿痴呆的重复他的话,她有些昏眩的 下床说,“那我去问毕。” 看见她差点被床单绊倒,小王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放开我,我要去问毕。”她用力的甩开小王,面无血色的朝外头冲去,她 要问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秦轼杰昨晚没回房睡觉?为什么自己一整天都没见 到他?为什么他……拜托,不要有事,拜托…… 大厅内凄然的气氛在向婉儿闯入后顿时成了慌乱,毕急忙藏起脸上的阴霾, 以平日的面无表情看着突然闯人的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向婉儿直逼到他身前,以强装的镇定口吻说。 “不干你的事。”毕以平常的冷漠说。 “不干我的事?”向婉儿发脾气了,她朝他尖声大叫道,“他都快要死了, 而你竟敢说不干我的事!你们竟敢瞒着我,你们竟敢不告诉我!”她的泪水已溢 出了眼眶。 瞥了一眼门边忏悔的两张脸,毕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说话呀!告诉我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人在哪里?”她朝他大吼着。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她一个个用力摇晃着厅内所有人,精神 已近歇斯底里的崩溃状态。 “说呀,我求你们告诉我,求求你们,拜托你们……”看着厅内默然无语的 人们,她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自己的无助,“拜托你们……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 …我爱他呀……”她跪倒在毕的身前哀恸的哭泣。 除了她的哭泣声,大厅异常的静默,每个人脸上都有着难言的痛苦。 “起来。”第一次在毕的脸上出现了温柔,他轻轻的扶起她说,“到房间准 备两套老大的换洗衣裤。” “什么?”吸了吸鼻子,向婉儿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不懂他的意思。 “我带你到医院去。”毕对她说。 “谢谢,谢谢你!”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