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恶魔般的小孩扬起得意笑容,两手擦腰的仰看一群被整得七荤八素的大 人,笑声轻脆得像个天使,可是每个人都想掐死她。 有谁会把蟑螂脚当茶叶泡,拿它的虫汁当酸奶酪和面粉和蛋准备放进烤箱烤, 而且黑丑的长须还铺在金黄果酱上当摆饰,要大家不用客气尽情享用。 更可伯的是十几只带血的鼠脚全绑上红丝带,其中一只还夹着一片鼠尾草的 叶子吊在厨房正中央的灯架下,摇摇晃晃似要掉下来非常嘿心,瞧见此一光景的 下人全跑到屋外去吐。 这还不打紧,都扶墙吐得胃袋都快翻了,突然一阵冰块雨从天而降,打在额 上、身上宛如乱石齐下的感觉痛不堪言,一阵抱头鼠窜又回到屋中。 再来是不知哪来的洪水泛滥,离开不到十五分钟,整个大厅居然水淹足踝, 几件轻的家具已然浮在水面上随波飘荡。 来不及踩煞车的佣人是一箩筐地拥进,前仆后继地挤成一团跌入水中,噗通 声和尖叫声并起,好不热闹。 其中有一对面容严肃的老夫妻骤然睁大眼,难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溅 得一身湿的考虑要不要后退,感觉似乎选错了时机回家。 大伙正狼狈的时候,一阵清亮的笑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全不约而同的看向 草地上放肆大笑的孩子,为其轻慢的神情一愕。 恍惚间,老夫妻眼前出现某种幻觉,时间倒退了二十五年,令夫妻俩头疼的 稚子又重生了,不减淘气的捉弄所有人,非让人神经衰弱不可。 他们的小儿子回来了吗? 那神情,那张狂,那不可一世的调皮,无一不像的宛如他复活人世,站在面 前向他们宣告他是击不垮的,无人能左右他的一切。 「天哪!是……是他……」是喜悦,也是战栗,让福态的雍容夫人两相矛盾, 生怕这是可怕的诅咒。 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哽音则不断低喃。「不会是他,不会是他……他都死了七 年,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但他的心里希望是儿子再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一生难忘。 可他明白不是,他若活着都三十好几了,不可能是个六、七岁人的孩子。 只是实在太像了,简直是缩小版的他,那个让人又爱又恨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的恶魔,痛心他的不长进却无法狠下心割舍去骨肉之情。 手心手背部是肉,不管好坏部是心头肉,谁愿他定上绝路。 「厚!你们千万不要进去,里面闹水灾非常危险,除非你们穿了救生衣。」 嘻嘻,多有趣呀!符合魔女入学资格吧! 跳呀跳,小心底下有水,鱼儿来了。 可惜她太小不认识路,不然可以买几条鱼来放生,一定更好玩。 尤其是电鳗。 嘶!触电。 「小……小弟弟,你住在附近吗?」近看只有五、六分相似,但那眼神根本 是儿子的翻版。 非常传神。 「是也不是,我暂时住在这里。」皇甫酷指着淹大水的房子,看来不太高兴。 讨厌啦!为什么每个大人都瞎了眼,看不出她是女生,头发短了点也很可爱 呀!虽然她常常弄得脏兮兮的像个野孩子,但妈咪说过她一定会变成大美女。 不过她有点不太相信啦!在美丽的妈和姨之间,她最多保持不在丑小鸭的行 列,她没有妈的灵秀,二姨的娇媚,以及三姨的气质。 她可以努力加餐饭,把自己养得头好壮壮,以后当个不以美貌取胜的个性美 女,专门扁‥‥教训可恶的臭男生。 譬如那个住在屋子里的老男人,从今天晚上起他曾开始作恶梦,因为‥‥嘻 嘻,她把老鼠的心脏熬成汤洒在他床底下。 「暂时?」他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像他们死去的小儿子? 「对呀!我跟我妈咪是来探亲的,等看完爷爷奶奶我们就要回台湾了。」她 想念二姨和三姨,还有聒噪、欺世、盗名。 没有呱呜、汪汪和喵喵的声音真的很无聊,爱打哈欠的猫咪和胆小的狗不知 有没有想她。 「探亲?!」 「爷爷奶奶?」 两夫妻若有所思的对望一眼,想起大儿子曾提过要到台湾带回孩子,莫非是 眼前的娃儿? 「英国真的不怎么好玩耶!你们也是来玩的吗?」一看到黄皮肤黑眼珠的东 方人,皇甫酷显得特别亲切。 「不,我们也住在这里。」没有明显激动的情绪,欧阳炎仅是抬起手轻抚她 的头。 这对他来说已是跨出极大的一步,他很少对亲人表现出形诸于外的情感。 「你们也住在这里?」她马上流露出同情的眼光。「你们好可怜哦!和暴君 一样的恐龙住在一起。」 幸好她们下个月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忍受大坏蛋的坏脾气。 「暴君一样的‥‥恐龙?!」这指的不会是‥‥一想起儿子发火的神情,欧 阳炎忍不住感到发噱。 「而且还是喷火的恐龙,明明做坏事的人是他,却处罚申张正义的我,你说 他是不是可恶的欠扁?」她恨恨的说,左手还用力的击向右手。 在阁楼胡搞一番的皇甫酷现时满身脏污,脸上、手上还有些许灰尘残存,看 起来不算干净却不致令人生厌,两颗大眼珠特别明亮,光看她上衣、吊带裤的穿 著,以及野得不象话的个性,怎么都像一个淘气的男孩子,没人会相信她原来是 个女生。 大部份的人都当她是男孩,对她的调皮捣蛋束手无策,只好认定这是小男生 的成长过程,管也管不了,谁家的男孩子不皮? 「他不曾做坏事,你可能误会他了。」儿子一向是赏罚分明,绝不踰矩。 皇甫酷从鼻子连哼两声,表情十分逗人。「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个伪君子, 只会欺负小孩子,我就是活的证据。」 两夫妻差点被她可爱的言语逗笑,僵硬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怎么欺负你?」是谁教出来的孩子?居然说出「活的证据」这类逗趣的 话。 爱屋及乌地不希望她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可是他们绝对料不到她真正气愤的 是什么事。 她重重踩了两下地,藉以表示她踩死大暴君。「他把我关到阁楼。」 「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能做多大的错事? 「阁楼……惩罚未免过重,不过是个孩子。」两道抽气声心疼着她的遭遇, 「那个大坏蛋居然绑架我妈咪耶!趁我笨妈睡觉时把她抱进他房间,他一定 有不良企图。」说不定她妈已经失身。 「笨妈?」忍俊不已的妇人笑瞇眼,为她天真的话语感到不可思议。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聪明吗? 但欧阳炎一听完她的话却凝眉敛神,露出深思神色。 皇甫酷学大人叹了一口全世界都听得到的气。「没办法,我妈太美了,是男 人都无法不爱她,可惜她笨得捉不到一个好男人来当老公。」 像二姨有风流叔叔,三姨和东方叔叔是一对,而她的妈只会说小狗好可怜哦! 那只猫没饭吃,然后赶紧买了一堆面包来喂。 她一直不晓得,吃骨头的狗和食鱼的猫会吃奶油面包?要不是牠们真饿了, 肯定是看她妈太笨了,因此施予同情的咬上几口。 「你母亲还没结婚?」为什么呢?都过了这么多年。 「男人缘太好也是麻烦,就像这家的暴龙一点感情也没有地像个殭尸,如海 盗行径见人便捉,一看就知道家教不好,他的父母一定非常羞愧生下他。」 皇甫酷口气像大人,神情像大人,可是察言观色的人生历练不如大人,丝毫 未发觉眼前的老夫妻面上一赧,久久说不出话。 「还好他不是你们的儿子,不然你们肯定会抬不起头见人。」那种人应该是 从石头蹦出来的,所以不讲理。 「是吗?」 一道阴影遮住她顶上的阳光,没听出异样的皇甫酷继续发表屠龙高见。 「信我者,得永生。撒旦这么对上帝说,可是上帝很可耻的借去用,以致大 家都相信上帝才能得永生,这家的主人就是那种人,外表君子,其实里头包粪。」 一文不值。唔,这句成语是这么用吧?回去后再问问三姨。 「酷,别再说了。」小小的声音替她紧张着。 但是得意忘形的小女孩根本听不见,装酷地仰起下巴。 「我在他枕头底下塞老鼠尾巴哦!他会倒上七天的楣,然后我会在一旁偷笑, 看他生不如死的丑样。」哈……哈?! 谁拎住她的领子? 「先替你自己祈祷吧!欧阳酷。」 「不!我不是欧阳酷,我叫皇甫酷,你不要任意剥夺我的人权,擅改我的名 字,我要抗议——」 看着女儿因挣扎而踢动不已的小小身躯,内心极度不忍的仙女母亲几度欲张 口求情,可是一瞧见那张比阎王更冷的脸,梗在喉咙的话又缩了回去。 酷真的不是坏孩子啦!她只是比一般孩子活泼,爱当正义使者,其实她心地 非常善良,常常陪她到公园喂食流浪犬。 小孩子难免好动、不懂事,爱模仿大人的一举一动,上官青青十分惭愧给了 她学习的坏榜样,未将她和上官桃花隔离,不然她也会是人见人爱的小女孩,不 会胡乱捣蛋。 满脸忧心的她尽量挨近女儿,明显地想保护她,生怕她又说错话惹人生气, 没发现周遭好几双眼睛发直的看傻了眼。 美,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她的美有别一般的古典美,多了丝灵秀之气和缥缈,彷佛天降莲花雨,而 她是在花雨中舞动的莲花仙于,飘然绝尘地洗涤一切罪恶。 不过大家又不敢看太久,因为欧阳阎天噬人的视线如火球抛掷而至,再大的 胆 子也要先躲一躲,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存在于人间的幻影而丢了性命。 「呃,你不要一直拎着酷,那样她会难受的。」瞧她脸都涨得红通通,一定 很难过。 「你也认为我是凌虐小孩的暴君,处罚不公?」他眼神极冷的看着她,似乎 她的答案对他非常重要。 「不……你怎么曾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你是个仁慈有大量的人,绝不会和个 孩子计较……呃,这些小事。」真的不严重嘛! 比起她以前的丰功伟业,这些真的不算什么,几件泡水的家具拖出去晒晒太 阳不就成了,家又不是博物馆,干么买些贵又不买用的古董放着,分明是叫人尽 管破坏不用手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酷算在作功德帮他出清旧东西,反正逢年过节还不是要清理一番,提早清洗 免得到时忙不过来。 「小事?」眼睛扫向已成汪洋一片的大厅,他颇不以为然。「你知道厅里的 家具摆饰价值有多少吗?」 怔了一下,上官青青跟着看了一眼。「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它值亿值 兆也不及人的无价。」 「你是说这些不值钱的死物本该被毁,它们「活」太久了?」很好,不值钱 是吧!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别太苛责孩子,调皮捣蛋是孩子的天性,谁没 有童年呢,难道你从来没玩过骑马打仗?」 在她的认知中,孩子是游戏的高手,一提到玩就精力十足,争先恐后地怕比 人家少玩一秒钟。 没玩过骑马打仗等于没看过猪走路,非常非常的不合理。 「幼稚。」现在已经没人会去玩那种过时的游戏,他拿到的第一个玩贝是电 脑 嗄?!他在骂我幼稚吗?「虽然你很没有礼貌,但我心胸宽大的原谅你,反 正你那么有钱,何必在意这一点点损失,东西可以再买而人不行。」 她家的酷是非卖品,比金山银山还值钱,以后要养她到死。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在于你的教养态度,你太宠溺孩子了。」孩子会被她 宠得无是非观念。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价值多少呀!你一定要我们赔就明说,我对酷的教养没 有问题,大家都说我养得好。」她家的酷最乖了。 所谓癞痢头的孩子是自己的最好,谁会嫌弃一手奶瓶一手尿布带大的孩子呢? 她承认,女儿的行为是稍微令人头疼了一些,可是还不至于坏得无药可救, 谁家的孩子完美无缺像个圣人,有小小的缺点才可爱,具有人性。 何况魔女的世界不就如此,不算太坏有点小邪恶,喜怒无常爱整人,不懂得 什么叫循规蹈矩和安份守己。 以她见过的魔女来说,酷根本只是在游戏并未伤人,这个家的空间这么大正 好适合她来发挥,他有必要鸡蛋里挑骨头吗?非要挑出一根刺。 大抵来说,里甫酣足被上门家的姊妹辄衙无法无天,只要她毁坏的不是家中 物品,她们会睁一眼闭一眼的当没看见。 美丽的女人容易获得原谅,尤其又生就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娇弱样, 很少人狠得下心去责备一位替女儿求情的荏弱母亲。 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皇甫酷照样当她的正义小天使,惩奸除恶的大展 身手,老把高年级的学生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跑回家告状。 周而复始的事不断发生,习惯道歉的上官青青不觉得女儿有错,道歉只是为 了安抚其它家长,一转身她会称赞女儿做得好。 对与错是没有答案的,就看用的是哪只眼瞧是非。 「养得好?」养出瘦得没三两肉的孩子也敢夸口。「慈母多败儿。」 这点她不能苟同。「谁说作奸犯科的就一定是慈母养出来的孩子呢?社会上 的大毒瘤多得是像你这般的精英份子、中流砥柱。」 杀人放火害的不过是一、二十条人命,顶多几百条亡魂同一天赴宴,不像政 客、高知识分子- 害就是成千上万,越是高位者害的人越多,数到手软人数仍在 增加中。 人人都说魔女邪恶没有心,但是人心更邪恶,因为包在肉里看不见,做尽伤 天害理的事仍能头戴光环装圣人,接受盲从群众的夹道欢呼。 「歪理,你偏袒孩子的方法,简直是助长其气焰,根本不可能让他学乖。」 温柔反而害了他,迟早出大乱子。 从欧阳阎天的角度看来,这孩于无异是恶魔转世,不到半天工夫已闹得人仰 马翻、不堪收拾,再不好好管教 「太乖的孩子有什么意思,就是要坏一点才能增味‥‥」上官青青小声的抱 怨着,不希望女儿变得太乖。 「你说什么?!」别以为没听见,孩子会难以管束,绝大因素来自母亲的纵 容。 她不会当母亲,只会无条件的宠孩子。 两人在偏厅讨论孩子的教养问题,一群佣人已在大厅进行大清理,神速地清 除积水,地板重新打蜡和将家具搬到屋外。 绝对的破坏后有绝对的建设,现代科技的发达今人刮目相看,一通电话服务 便到,大厅才刚净空,新的家具已在门外准备卸下。 「妈咪。你不要怕他啦!我当你的靠山」下次她要用别的方法整他。 「好小的一座山呀!自保都成了问题还想保人,你母亲没给你食物吗?」口 气不小但说早了,二十年后再来猖狂。 「我人小志气大不行呀!小心我踢你‥‥啊!你别摇来摇去,我头昏。」大 坏人,她一定要报仇。 「志气不是很大吗?那就别求饶。」欧阳阎天刻意的提上提下惩其无礼。 看了心疼的上官青青赶紧上前捉住他的手。「够了,小孩子要慢慢教,你一 下子要酷长大怎么可能,揠苗助长的方式只会抹煞孩子的童年。」 「什么叫童年我不知道,我只明白一个不变的道理,根基要由小打起,等他 长大了再来教就来不及。」他必须成长。 「你没有童年?」好……怜喔!难怪他不会笑。上官青青鼻头一酸的露出同 情目光。 一见母亲老毛病又犯了,头昏脑胀的皇甫酷只好使出绝招。 「妈咪,我好想吐喔!我一定生病了。」哼!想跟她比,门儿都没有。 向来同情弱者的母亲肯定以她为先,她才是弱者,因为她只有七岁。 「你……把酷放下,我的宝贝不舒服,你别拎着她了。」她扑上前抢救女儿, 奋不顾身。 一见她维护孩子的神勇,心生羡慕的欧阳阎天不为难的放手,从来没有人肯 为他顶住头顶一片天,她小小的身子怎生得出那么大的勇气? 耀眼的母性光辉令他差点张不开眼,他不得不承认她美得勾住他的心,叫他 无法放开。 他该怎么做才留得住她呢? 「妈咪,我好难过!肚子痛痛,他偷打我。」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大人才 会。 「是吗?」上官青青狐疑的轻按她小腹,不太相信他有时间偷打她。 「我打你?!」好个小阴谋家,精得过火。 「对,你打我。」皇甫酷先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再装可怜的偎进母亲怀中投 诉。「妈,他欺负我,我们一起唾弃他无耻的行为。」 「喔,好。」她没多想的应了一句,女儿是她的宝怎能受欺负。 神情一峻的欧阳阎天冷不防的拉开相拥的两人。「小孩子无知,你也跟着胡 涂了吗?你要教他而不是盲从。。 「可是……是我女儿耶!」哪有人帮外不帮亲,她没伟大到那种程度。 「没有可是,是非观念要正确引导,不能任其胡作非为。」她到底懂不懂他 的善意? 好像有点道理,不然静不会老是罚酷抄写课本。快被说服的美丽佳人只差一 步 「妈,你千万别被他洗脑了,我们不是普通人,用不着遵守是非对错的规矩。」 她连忙提醒母亲。 啊!她们是魔女! 对喔!她怎么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呢!胡作非为是魔女的特性。 她们的世界不讲公平只求实力,谁的魔法高谁的地位就高。 像静不管走到哪个空间,所受的尊重都不下一位正统魔法师,而她和桃花只 会被取笑半桶水魔女和不及格魔女,样样不如人。 「什么叫不是普通人,你有三头六臂吗?」不合群的小鬼 「哼!非我族类,说了你也不懂,别再唬弄我妈咪了她善良得看不出你的坏 心。」她们才是一国的。 而他,哪边凉快哪边待。 若非情形不允许,他也许会忍不住而发笑。「你又是哪一族,小人国百姓吗?」 小小的个子心机倒很重,长大一定非同小可,没几人逃得过他的算计。 「你……侮辱我……」皇甫酷气得快哭了,想打他又打不到。 一手按住她的头让她无法逼近的欧阳阎天冷笑的一推。「你是我的对手吗?」 「大人欺负小孩,大人欺负小孩,你曾有报应。」她要翻三姨的魔法书对他 下咒。「妈咪,你要看清他的真面目不要上当,他很阴险。」 看两人互动的情形十分融洽,本性单纯的上官青青不由得展露笑容,满怀温 柔的轻抚女儿的短发,看起来像是感动。 她们一屋子女人,即使再爱酷也没法给她属于父亲的关爱,原以为这样已经 足够,酷的幸福和快乐明显可见,不需要一个父亲角色来添事。 可是现在一瞧倒是她疏忽了,酷是需要父亲的,她有权利拥有来自两性的关 怀,父亲与母亲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妈,你又忘了三姨的交代了吗?」那个老男人都快流口水了。 「嗄?什么?」 果然妃笨妈,真的不能指望「不许笑」 「啊!」上官青青立刻紧张的抿紧唇,生怕不小心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静很聪明,静的交代不会有错。 一旁的欧阳阎天看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不能笑?」 皇甫酷再度用防小人的眼神瞪他。「因为色狼特别多,英国是狼人的故乡。」 这句话是千真万确,但他却当成小孩子的玩笑话。 「嗯,应该去拜访卡迪尔,免得他怨我来到英国却没去他的巢穴走一趟。」 她记得是伦敦近郊的一座古堡。 「妈,你很笨吶!和狼人走得太近不太好,他最近在发春。」二姨说的。 而且那个人有点小气,上回到台湾拜年只给她一枚又脏又旧的铜币,说是十 一世纪沉船上的宝,收藏家高价购买的古钱。 嗟!其是骗小孩的狼话,那么旧的东西谁会要,那她小时候用过的奶嘴怎么 没人要。 「酷,别胡说,他只是谈恋爱了。」多美呀!人与狼人的爱情。 「哈!他一年起码谈十二次恋爱,每回身边的阿姨都不同。」而且一个比一 个古怪,妆化得像鬼。 「他……呃,感情丰富,需要爱情的滋润。」不过有听说这次是认真的。 只是谁晓得呢?他每次都发誓是最后一次,他终于找到最爱。 「哈!别傻了,狼人叔叔是狼耶!他说的不是人话。」皇甫酷一点也不信吝 啬的狼会有感情。 说得也对,狼人说狼话不说人话‥‥咦,也不对,卡迪尔是人呀!为什么说 的不是人话? 有点搞混的小女人没注意身侧有只聆听的耳,一时忘了耳朵主人的存在,谈 论起异空间的世界,狼人和吸血鬼并非传说,每年的万圣节前夕他们会聚集在魔 法山与魔女们相聚,共同庆贺属于自己的节庆。 幸好欧阳阎天听不懂母女俩的对话,只当「狼人」是色狼的一种通称,指这 人非常好色。 不过听不懂不代表他能容忍她身边有其它男人出现,严重威胁到他原就不稳 的地位,她忽略他太久了,是该提醒她一声。 「卡迪尔是谁?」 喝?!他还没走?! 母女俩同时发出轻喘的捂住胸口,动作一致的防止心脏跳出来,圆睁双眸的 惊讶叫人瞧了好笑,冷峻的男人不免扬起嘴角。 他想,是不是有另一种选择,关于他的未来。 ------------ 转自织梦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