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安娜出生于西元一九五○年,现今都五十岁了,可是精于保养的她看来就 像十七、八岁少女,是个土生土长的道地英国淑女。 现在的英国不像以前那么注重阶级,平民和贵族通婚相当普及,而她的祖母 生前便是以女巫之名处死于火刑柱,后代子孙老是受天主教廷的严密监控。 后来家族日益昌盛,以势凌压教会才获得今日的宁静,每年的捐献金上亿。 “一○九辣妹还是上空舞娘?”她难得顽皮地拿台湾时下潮流一说。 “是除巫会。”她都被逼得想移民。 沙越隽一听,表情变得严肃。“七、八年前不是搞过这套,怎么还不死心?” “还不是咱们一个姊妹惹的祸,什么不好放偏偏对一个男人放真心。”自找 死路。 “还向负心汉施法使其回心转意?”大概是如此,但爱情魔咒可不是每个人 都会用。 “如果是这样还好,偏偏她当是自己年老色衰吸引不了爱人目光才移情别恋, 手段残忍……” 为了恢复年少青春的美丽,不惜在满月之日诛杀年满十六岁的处女,吸干其 纯净血液再涂满全身以获得新生的力量。 由于食髓知味,她开始以处女为主食,一到月圆必外出猎食,不少好人家的 女儿因而失踪未归,引起社会上一阵不小的骚动。 最后尸体在一处山谷洞穴意外被登山客发现,英国警方派人一查,足足有三 十一具少女尸体,其中有一些是外国旅客。 尸体全身干瘪枯槁,完全找不到伤口,因此教会神职的人员判定是女巫所为。 “于是整个欧洲都弥漫在恐巫的气氛中,大量的除巫人员在满月之际捕抓女 巫,我不冒着生命危险飞上来警告你成吗?” “那颗屎源呢?”情字害人。 乔安娜口气嫌弃的说:“你奶奶抓她到巫岛去了,听说关进巫洞反省十年才 准重入巫界。” “难怪了,这阵子很少见到莎宾娜奶奶。”原来她在忙巫界大事。 “你哟!谨慎些,在英国时期别出乱子,我要回去补眠了。”帚头一转,乔 安娜飞快往地面而去。 月光冷冷清清,为了避免波及英国的同伴,沙越隽收起游逛的心情,念起咒 法请来大自然的力量,藉着风精灵的传送探查四周的环境。 不再有嬉闹玩心,她循着原路飞回宅邸,轻盈的降落阳台。 一进房,身后的风一吹关上阳台门扉,一切归于平静。 “你去哪儿了?” 刚回去台湾处理一件小事,笨宝宝的那个他──上官锋中了离心咒,她花了 点时间去处理一下,来回不过一会儿工夫,怎么这会儿会有个抓奸的丈夫一脸怒 气冲过来呢? 是谁红杏出墙了? 沙越隽看看自己的前后左右,再瞧瞧坐在轮椅上的龙御海,一副茫然无辜的 甩甩头,应该不关她的事,她还没嫁人。 经过他往前走,冷不防手腕处多出五根手指头,她疑问的望着他。 “该死的,你去了哪里?”他着实担心了一天一夜。 “你在问我?!”咦?几时她变重要了,难道他被她折腾得失了理智? “这里有其他的人吗?”她分明睁眼说瞎话,藉机逃避他的追问。 “请你等一下。”沙越隽走到窗边探头望天,再低头瞧瞧如茵的绿草地。 不明就里的龙御海按捺住怒色。“你到底在看什么,恐龙吗?” “我在看天崩地裂。”史前生物不就在眼前,她何需舍近求远。 “你在戏弄我!”早该了解她不按牌理出牌的特异行径,地会裂但天不可能 崩。 除了臭氧层在南极上方破了个洞。 “不,我在确定你有没有异常。”他的举止太诡异,反常得令人起防心。 “我异常……我是在关心你!”龙御海说得义愤填膺,鼻孔喷出热气。 “关心你的敌人?!”她不信地抚抚他的额,看有无发烧。“你是不是吃错 药了?” 冰凉的手覆在额上让他丧气。“我没当你是敌人。” “是呀!你当我是仇人,动不动就咆哮要我滚。”她早麻木了。 “你是这么认为?”他做得太明显反而叫她错认是仇意? 越接近她就越不能控制想占有她的念头,他惶恐极了,只能更加的强迫自己 逼走她,不计代价与她作对到底,鲜少有好脸色。 谁知冷酷表情下的他是多么厌恶自己,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却无法拥抱。 是他做得太绝情了吗?连些微发自内心的关怀都叫她弄拧,以为他所作所为 都怀有恶意,存着敌视她的目的非真心。 他真的太差劲了,连心中所爱的女子都忍心伤害。 “龙先生,你确定没吃错药?”为何那双天空蓝的眼闪过一丝落寞。 而她,心痛了。 “你可以不唤我龙先生,直接叫我的名字吗?”他恨透了那三个字,像是一 堵透明的墙横隔开两人。 “御海。”她是很好商量的秘书兼物疗师。 欲海?! 他心口一暖。“我为先前的不礼貌向你道歉,我不该让你承受我自己对命运 的不满所作的发泄。” “龙……御海,你要不要看看医生?反正近得很就在隔壁。”不用白不用, 老师又不收费。 “我没病,从今天起我会合作地配合你的疗程。”他想赌一回自己的幸福。 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琼斯医生的一番话在他心里沉淀了好些时日,他一直不敢迈出第一步地在进 退间徘徊,其实他真正怕的是她的拒绝。 今天她的反应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犹疑不定只是加深彼此的隔阂,他从 来就不愿她恨他,所以才处心积虑地逼她离开他的生活圈。 没想到弄巧成拙,她反过来以为他恨她,简直成了自作孽的一大笑话。 他决定改变自己的态度去迎合她,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如何,至少他能拥有一 段与她共同奋斗的美好回忆,以供日后思念。 “是不是我太严格逼得你神经错乱?”沙越隽有一点不安,礼多必诈。 人家对她越好她越害怕,企图背后的真相往往是不堪。 龙御海失笑的握住她的手。“我很好,只是想开了,不愿当一辈子废人。” “你有这种想法是很好,可是你不会出尔反尔地叫苦连天吧?”她最受不了 呼天喊地的人。 “这些天在你的”教育“之下,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很耐操的人。”他开玩 笑的说。 她的方式已不是整人两字就能带得过去,根本已是变相的凌虐,绝对的心狠 手辣不心软,黑手党和前KGB 该聘她去当顾问。 为了和她唱反调,他刻意拖延洗澡的时间,当时他想以她的力气是没办法把 他由床上带到浴室,所以安心地抽着她最讨厌的烟躺着。 没想到时间一到,她拖着一大桶热水进来,好心的告知水温是摄氏五十度西, 要他忍耐一下。 热烫的水淋在皮肤是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是骤然淋下仍让他皮红肉肿,抹 了两天凉膏,而没有逃脱能力的他,只能睁大眼看整桶水往他身上倒。 这种不死不活的折磨非常人想得出来,而他硬是咬着黄连和血吞,除了逞强 还有一份不服输吧! 刚易折,水断金。 “呃,你……你不要吓我,突然对我太好是否有不良居心?”他不是该恨死 她? 他吞下笑意地强装冷硬。“怕我强奸你吗?我的胃口很挑。” 原来琼斯医生说得一点也没错,她的弱点是遇刚则强,遇软就举白旗投降。 “不用激我,我还没有笨到以身试法,拿自己的身体当赌气的筹码。”她可 是赫赫有名的聪明女巫。 “你的确很理智。物疗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有生不如死的心理准备,她 肯定不让他好过。 “这么迫不及待?”她有些怀疑了,他是不是反向试验逼她自动放弃? “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与其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手中,不如当个明白鬼。” 豁出去的感觉真好。 死死死,开口闭口都是死,当她是死神呀!“好!你跟我过来。” 困惑的龙御海认命地转动轮椅,不敢奢望她会良心发现地推他;他一边跟在 她身后,一边欣赏她走路的姿态,发现她底裤的缝线若隐若现。 她有很美的臀线,东方人特有的纤细腰身,两肩很薄不宽,一双匀称有致的 玉腿在裙下招摇,上了银色指甲油的脚指头套在细带凉鞋中,显得特别有朝气。 真想剥下那一身衣物,好好将她压在水床上恣意欢爱…… 突地,一堆重物往他身上一丢,打断脑中旖旎画面。 “这是什么?” 沙越隽亲切地指出刚布置好的办公室。“你手中这一叠是出车祸前公司的运 作营运表,你这个主事者刚收回代理人的职权,准备再创佳绩。” “而桌上这一堆呢,是维利特家族的资产总整理表,从现在起你是非常富有 的继承人,中间这一份是我前不久代你签署的合法同意书。” “你、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 原来自组的公司他没打算收回经营权,代理的人为他所信任,因此没有必要 浪费一个好人才。 而他姓龙,是龙家的孩子,对于早八百年断绝联系的家族一点兴趣也没有, 更不想不劳而获地拥有一大笔令人眼红的财富。 唯一对不住的是桃莉姑妈,她在四年前发生车祸时,由报纸刊载的相片发现 神肖其兄,辛苦的循线而来,并不辞余力地照顾昏睡中的他,从不假手于他人。 为此,他感激她,但不愿接下她守护一生的家业,那是她应该得的。 “身为你的机要秘书总不能无所事事领干薪,我的表现能加薪吧?”钱不嫌 多,不榨他榨谁。 龙御海苦笑地阖上一份文件。“你的办事能力不在话下,可是我吩咐了吗?” 一百五十万英镑不够? “我劝你最好用心花两天工夫把它们看完,里面大有文章。”谁当家都无所 谓,她只想保障雇主有足够金额付她酬劳。 “你的意思是……”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何况是他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沙越隽随手抽出几张纸。“你对照一下出入金额是否吻合,上半年明明是赚 钱,为何转回公司的资金是负成长?” 视线一对,顺着她手指处相互比照,错愕的龙御海只觉晴天霹雳,他在意的 不是资金的流向或是公司存亡,而是那种被手足般好友背叛的苦涩。 如果他要他会给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他背叛了他的信任。 “还有这个。”沙越隽反手拿起另一叠纪录。“并非我为桃莉女士说项,你 要真当她是亲人就扛下维利特家族,不然她迟早当乞丐。” 龙御海开始头疼了,一些征信纪录指出桃莉姑妈监管的资产有被盗领、冒用 的迹象,大型企业的根基遭有心人有计画的掏空,若不及时阻止,不出一年必败 得一塌糊涂。 不认亲是不愿惹来非议,可是如今看来不认又不行,要是维利特集团在桃莉 姑妈手中垮台,她一定会内疚的寻上短路。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了解桃莉姑妈的为人,她是传统的英国妇人,非常 注重传承的正统,所以才会煞费苦心地找到他。 “丝丹亚,你是外星人还是情治人员?你定是最佳的女○○七。”叫人不佩 服都不成。 “请在我的专业领域叫我沙秘书,龙先生。”她可不能让姊妹笑话她没完成 今年的指派。 “我以为你喊了我名字。”他不满的拍击桌面。 她正经地递了一枝笔给他。“兼差当物疗师时当然少了这层顾忌,现在我是 个认真专业的秘书。” “丝丹……呃,沙秘书,请问一下你和我的物疗师排定了治疗时间吗?”他 照她的游戏规矩玩。 “请稍待,龙先生,我查一下行事例。”她故作姿态地翻翻空无一物的手心。 心中暗骂,不是说给了你两天时间看资料还来问,简直是不通气的南瓜。 “我……我等……” 实在忍不住的龙御海嘴角抽动,笑声不小心地流泄而出,她真的太有趣了, 加再多的薪都值得。 有了她等于有私人CIA ,调查机密万无一失。 眉宇间的阴影暂时冲淡,他晓得有她在的日子必定精采万分,四年前的一见 钟情果然没看走眼,她是他唯一的伴侣。 也许,信任她不是难事,一个如此能干的秘书必然也是个顶尖的物疗师,他 的腿会有希望。 “很高兴我能取悦你。”讨厌,她为何有屈居下风的感觉。 “相信你在另一方面会表现得更好,我等着你的奇迹。”相信她,真的不难。 ※ ※ ※ “你要我泡这个……鬼玩意?” 一脸菜色的龙御海满是不愿,抗拒的神情十分明显,似有抵死不依之态,两 手紧抓轮椅把手,以仇恨目光盯着双杠下一桶青黑色怪水。 别提那味道腥膻刺鼻,闻起来像千年死尸的体臭,桶面上还飘浮着不知是花 还是叶的干燥小瓣,呈现墨黑色,和水色一样令人嫌恶。 还有,他可以肯定那一截截不明物体是动物或昆虫身体上的某个部位,而其 中看不出来的东西活像童屎,一坨坨紫黑。 也许腿废了是正确的选择,身子要是浸下去不烂光才怪。 她到底去哪里弄来这些古里古怪的鬼玩意?! 把他一人关在办公室整理公司四年来的文件,研拟出如何制衡维利特集团底 基亏空的方案。忙了两、三天好不容易“出关”,面对的是更大的挑战,她不整 死他似乎不甘心,非要在死前先吓软他的双腿……差点忘了,他的腿早废了。 “我以为你是物疗师,隽儿。”这等阵式多像女巫烹煮食物。 她还细菌的菌儿呢!“你可以考虑自己动手把衣服脱了浸进桶子里,或是由 我来服务。” “有第三种选择吧?我发现我的胆子好像缩小了。”他不认为她会善待人, 由她服务肯定更糟糕,绝对依她的快意行事。 “亲爱的御海先生,相信经过我的训练之后,你的胆子会快速成长和暴龙一 样大。”她扬起虚伪的笑容扳扳手指头。 “我不……呃,我是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她的表情真可怕。 是不是每个物疗师在治疗前和治疗中都会变脸?天使顿成女夜叉。 “我已经很不耐烦了,你望着这桶圣水的时间已过二十五分又三十七秒。” 沙越隽抬起腕表一看。 圣水?!是很像剩下来的水。“没有其他正常一点的治疗法吗?” “你是指按摩、油压之类?”沙越隽轻松地说着,拇指弹弹小指的指尖。 “一般的程序不就是这样。”他赶紧点头。 “是吗?那你怎么还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她一针往他痛脚扎去。 噤口不语的龙御海立时阴沉着脸,对这禁忌的话题有深沉的痛恨,偏她喜欢 一提再提。 “用不着怨我,是谁承诺要全力配合绝不反悔,你想打退堂鼓我会先掐死你。” 以免浪费。 他全身上下能拿来做药的器官不少。 “你确定不是整我冤枉?”越想越有可能,她的思绪和常人大不同。 “听过水疗法吧?井底蛙先生。”小人多疑,他就是犯了这个毛病。 他背脊一冷地扭了两下。“至少我的常识中不包含馊水。” “你说我精心调制的药澡是馊水?”很好,他会死得很惨。 “你说这是药……”他捞起枯枝般的蟑螂脚送到她眼前。 “我只问一句,你要不要当一辈子残废?”她花了半天收集而来的精华他敢 嫌弃?! “不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想站起来像以前一样追赶跑跳蹦?” 他失笑的一点头。“重点在哪里?” “你不是蜥蜴有再生能力。”她拿出夹在腋下的医院诊断书。“看仔细了, 你的腿因困在车子太久而缺氧,挤压造成开放式骨折……” 她指着X光片的裂骨分析,通常骨头断了还能推回去重新组合上钢钉,但他 的脚膝盖骨是完全碎掉,大腿骨则因撞击力太强断成三截,其中一截还穿膝而出。 骨头并不硬,至少和汽车的钢板一比就显得脆弱,碰撞的刹那突出的骨头硬 生生的折断,等于大腿骨少了一截。 “你该庆幸断掉的骨头未往内刺……”她幸灾乐祸的指出,“只差五公分距 离,你的男性器官就会被连根切除,等到医生发现异状时恐已错过最佳的缝合时 机,你会永垂不朽。” 冷汗一冒,她的说法真恐怖。“这么说来,我的腿不是没救了?” “那倒未必。”看她心情如何。 “它完全失去了知觉,不痛不痒的瘫着,难道你有起死回生的办法?”经她 一解说,原本的希望全浇熄了。 没有人可以使骨头再生,就算是骨骼移植也要DNA 符合才行,搞不好几亿人 也找不到一个,而且那人还必须呈死亡状态,总不能以活体移植。 再者膝盖的骨碎得难回原形,大腿骨或许可以挺起上半身但绝对无法站立, 小腿承受不了全身的重力一压,只怕碎得更离谱。 除非有神魔相助。 “既然我有奇迹创造者之称,你最好姑且信着,看有多匪夷所思。”他只能 赌。 “可是……”他看着那桶冒泡的水就迟疑不决。“非要用它不可吗?” 一向很少解释的沙越隽说:“别小看这桶水,以你的情况泡上七天,我保证 你会痛得哇哇叫。” “你在开什么玩笑,当然会痛……”生疮长脓怎能不痛……“你指的是我的 腿?” “骨头在肉里长能不痛吗?尤其是长时间没做复健,肌肉萎缩后再生肯定会 痛得你飙泪。”而她会在一旁喝饮料加油。 “这鬼东西能促进细胞再生?”龙御海的表情是忧喜参半,不知该作何表示。 “三十七分又四十二秒,如果你再不动手剥衣服,休怪我残忍。”她拍拍手, 立刻走进来四位魁梧大汉。 他大概明了意思地犹做垂死挣扎。“你不回避吗?我怕你会不好意思。” “是怕我吓着吧!毕竟四年弃而不用,八成缩成小竹签了。”男人的身体有 什么稀奇,网路上一大堆。 光着屁股的相片不胜枚举,色情网站不可胜数,哪会差他一个缩小版性器官。 “沙、越、隽,你存心惹毛我是不是?”像是呕气似,龙御海手指熟练地解 开上衣钮扣。 “动作快点,希望你有残而不废的精神,下半身也脱得同样迅速。”她嘲笑 他抬不起的下半身。 吼退欲帮忙的下人,咬紧牙根,他倍感艰辛地卸了长裤,只剩下一条小内裤, 累得全身虚软地湿了发。 “拜托,我没拿放大镜来,你再怎么藏也看不到,一口气脱了不干脆。”还 分阶段性讨价还价吗? 蓝瞳一瞪,龙御海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困难地扯下贴身小裤,光溜溜地好 像初生婴儿,迎向她审视的目光。 敢说他小,就叫她看了长针眼。 “还满意吧!你的放大镜可以砸了。”就不信这样的尺寸她还能挑得出毛病。 “是不错,不过……”她倏地一抓,快得他措手不及,甚至起了反应。 “你……你有没有羞耻心,我是男人耶!”他连忙挥开她的手护着自己的重 要部位。 要命,她根本是要他出丑。 沙越隽笑笑地揉搓手指。“触感尚可,你的男性雄风还没死绝呢!” “你是故意的。”可恶,他能拿她怎么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是善意的关心,怕你不举顺便医医。”难得她有好心好肠一次。 “免了,我心领即是。”龙御海臭着一张脸等欲望消去。 她手势一打,指指双杠。“来吧!早死早超生,我会恭请撒旦引魂。” 他懒得和她多说,望着那桶水吞吞口水,心中逃避的想往后退,却发现几尊 大柱正挽起袖子等着抓他丢下水。 为了男性可笑的自尊,牙根一咬,他先握紧低杠直起身子,接着换手往高杆 一握,将身子撑得高高的,底下即是冒着腥臭味的热水。 他有点纳闷,都快一个小时了,为何这桶水还未凉,下面并未加热呀? “啊──” 手一滑,他整个人跌入木桶中,狠狠的灌了一口涩涩的药水。 “小心呀!别淹死了,我的薪资还没领呢。”她凉飕飕地趴在桶沿一嘲。 抓住木桶避免沉下去的龙御海朝她大吼,“你干么摸我的背?” 要不是被她突然一摸,他也不会一时失神松了手,整个人往下坠。 -------------- 转自爱情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