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样的激情戏在城市的另一角落上演,两具火热身躯交缠不休,汗水淋漓地 湿了红花床单,一室欢情的气味。 男子的动作较往日激烈,似在发泄某种不甘和愤恨,使得原本雪白酥胸印上 深不易褪的淤紫指痕。 不同以往的经验,这带给她无上的快感。 完全沉溺在私人情绪里的男子奋力地握住女子的腰肢向前挺,挥洒的汗渍一 滴滴甩向身下的胴体,美玉娇躯布满大小水珠,随着激动的扭摆汇成小河往下流。 扭曲的姿态,粗喘娇吟声不断,变化多端的体位,霓虹的光彩让性爱达到极 点,陷入疯狂嘶吼中。 没多久,虚瘫的两人只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属于人类的音阶才回到声调中。 “怎么了?你今天的情况不太对劲。”扶着酸疼的腰,女子柔细的手搭抚上 男子的肩头。 “我失去代理权了。” 普若西亚手一僵,典雅的细音一扬。“是他决定要走出阴霾回归本位了吗?” “不,他只是聘用一个精明的秘书查出我亏空公款的事。”蓝侬。哈吉森沮 丧的道。 一大笔资金他怎么还得起,存心要逼他走上绝路。 “阿尔朗斯不是这种人,他从哪里接触到人群,抵死不开的幽暗房间吗?” 她愤恨地咬着牙。 她在意的不是蓝侬叫人揪出小辫子,而是深爱的人所接受的居然是个陌生人, 无视她多年来无悔的付出。 她所做的还不够多吗?他要伤她到何时才肯正视犹在他背后守候的她。 “是桃莉姑妈牵的线,而他……拒绝不了。”本是钟情之人,求之不得哪有 可能往外推。 她当是人情压力才无从拒绝。“他打算拿回公司大权了吧?” 她希望他能回来。 “他在复健。”蓝侬。哈吉森不愿说得太明白伤了她。 “复健?!”普若西亚惊讶的问。 “虽然医生说他的腿没有复元的机会,可是我很怀疑是否真的没有希望。” 他的腿有痛觉。 会痛代表细胞仍活跃,有朝一日或许能恢复健康双腿。 普若西亚的表情有一些急躁。“你是说他有可能再站起来?” “也许吧!她的物疗法十分……独特。”他语气中有着恐惧。 明明她并未伤害他,可是那一双充满魔魅的黑瞳着实令人发毛,诡异的闪着 磷光,像随时要扑上前咬碎人的头盖骨。 他怕她。 “我要去找他。”以为能有再一次机会的她匆忙下了床。 “不,普若西亚,你不能去。” 蓝侬。哈吉森焦急一拉,神情尽是不忍。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差点就成了我的丈夫呀!”她喊出心底深沉的哀伤。 但他亦曾弃你于不顾,为了广告中的东方女郎将你留在圣坛前受人耻笑。 蓝侬。哈吉森说不出口,因为他是如此深爱眼前美丽的她,不过她的心只容 得下一人,再也看不到他的一片真心与痴望。 四年前阿尔朗斯夺车远去之际,惹出祸端的他备受两家亲友责怪,好好的一 场婚礼最后搞得不欢而散,叫人情何以堪。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当是婚礼主角之一──普若西亚。 自幼备受宠爱的娇娇女何曾受人冷落,尤其是新郎在最后一刻反悔,不顾她 声泪俱下的哀求扬长而去,这个帐自然记在另一个人头上。 恶毒的言语攻讦,痛哭失声的控诉,充满恨意的泪眼,在在揪痛他的心。 在赎罪的过程中他陪她出国散心,普若西亚去了瑞士读了半年书,而他也辞 去工作暂居校区附近,就怕她想不开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他们不闻不问故乡之 事,怕是徒惹伤悲。 一次她在心情极差下喝了两瓶白兰地,醉眼酣然地错把他看成心爱男子,一 场翻云覆雨结下多年不解的孽缘,维持肉体关系直至今日。 后来两人回国后才得知落跑新郎出了车祸,情况一度危急地被他生父的妹妹 接走,悉心照料着。 辗转查了好久才查出接走他的是维利特家族,几次上门求见都遭拒,大概是 怕有人来分一杯羹吧!新一代的子侄辈防得很严。 时间在等待和焦虑中流逝,昏迷将近一年多的人终于奇迹似的醒来,婉谢了 维利特家的慰留,执意搬回原本预定为新婚后的居所。 起先他还愿意接见两人不定期的造访,但是在得知自己无法再正常站立后, 一切开始变了。 咆哮声中交代了公司事宜,由自己接下他养父暂代的职务成为代理人,驱赶 走所有关心他的人,包括一再受挫仍不灰心的普若西亚。 一直到今日,她仍在努力挽回中,不肯放弃。 “放手吧!普若西亚,他永远都不会属于你。”蓝侬。哈吉森沉痛地望着她。 “你在嫉妒他,你向来嫉妒他的好运和出色。”扬起头,穿戴整齐的普若西 亚像个倨傲淑女。 他苦笑的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嫉妒他拥有你。” 是的,他又嫉又妒,恨不得夺走一切。 “不许再阻拦我,你不配。”她是贵族之后,而他不过是仰人鼻息的平民。 “我……” “你已经破坏我一次婚姻,是该弥补我的时候。”她不给他开口的余地,冷 冷一说。 望着她离去的挺直背脊,蓝侬。哈吉森在心底重复道:你会后悔,你一定会 后悔…… 后悔走这一趟。 “你是谁?” 不怀善意的怒音扰醒一场好梦,躺在阳伞下的惬意女郎不快极了,她最恨不 懂尊重为何物的人,尤其是中断她的享受。 拿下覆面的杂志,啜一口手中的香槟,溶化的冰块在阳光下反射虹光,墨般 黑发看起来像染上金色,只是五官是纯东方,纤柔细致。 微抬卷睫,眼皮往上一掀,她必须说一句赞语:好个人间天使。 标准的金发蓝眸白皮肤,镶着蕾丝花边的米色洋装,波浪鬈发直披背后,风 一扬像极了阳光下的天使,白色的羽翅在隐约中闪熠。 沙越隽不屑的一嗤,天使她是见得不多,仅有的几个绝不像眼前一脸骄贵嘴 脸的淑(俗)女。 “我在问你话还不快回答,你知道我的身分吗?”八成是新来的女佣不认识 她。 沙越隽闻言只是娇慵的伸伸腰,放肆的眼光轻蔑一瞄。“来收尸请走后门, 最近棺材不太好订吧?” 一提到棺材她就想到江记棺材店,她实在无法想像在一堆棺材中举行婚礼是 什么滋味,真同情小雩儿的无奈,好男色终于好色到棺材里。 江邪的确是长得颇具“姿色”,可是本名却俗得叫人好笑,那么土的名字怎 么也和萤幕上的形象不合,每每一想就觉莞尔。 唯一的好处是有免费的棺材躺,沙家七口人包含未来的另一半都拥有特权, 七口鸳鸯棺备着等人。 望八爷爷挺有诚意,“聘礼”别出心裁得叫人不敢恭维。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你实在太无状了。”昂贵的丝帕一揩唇角, 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她有着贵族子女的骄气。 “狗。” “你说什么?”普若西亚当是听错了微敛月眉。 “狗眼看狗伴不就是狗,你几时学会穿人的衣服?”还有模有样呢! 她脸色一变略显气恼,“你好大的胆子敢嘲讽我,我非开除你不可。” “请便,我等着你丢下脸皮。”哈──好想睡喔!大白天的太阳真不适合女 巫曝晒。 “脸皮?!”丢? 沙越隽从头到尾看了她一次,“小姐看起来一脸聪明相,原来是草包呀!丢 脸都不懂吗?”实力相差太多的人不该来丢人现眼。 英国绅士淑女多,可惜包裹在衣服下的端庄、正直全是蜡塑的,禁不起五十 度的低火一燃,全都现出污秽不堪的原相。 点头之交无妨,深交便觉无味,谁喜欢嚼蜡呢?满口涩。 “你当真不在乎这份工作是吧?”像这样无礼的女佣留不得。 前金后订都拿了,还怕什么。“你要来抢饭碗呀?” “你……”普若西亚气得直揉帕子。“我是你家主人的未婚妻。” 沙越隽扬高音调,“主人?!”她不会是指魔王撒旦吧! 普若西亚当她怕了的接道:“现在向我道歉还来得及,资遣费绝不会少给你。” “附近好像没有精神病院,你一定走满远的。”三寸的高跟鞋容易扭脚。 “你说我是疯子?!”普若西亚气得不轻,握住丝帕一指,蓝眼都冒出火了。 “英国还有没受教育的人呀!精神病不代表疯子,只是思考逻辑异于常人。” 有时疯子比正常人更正常。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剑桥大学文史系毕业的高材生。”哪来的低下人种, 居然羞辱她没知识。 “喔!再别康桥嘛!那首诗我读过,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我挥 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 再也忍不住的普若西亚朝她丢掷帕子。“你给我闭嘴!一个下人卖弄什么文 采。” “谁说我是下人来着?”宅子里上上下下谁不敬她如神明,个个巴结得很。 不然她怎能优闲的晒太阳,香槟暖了马上有人递换杯冰镇过的。 普若西亚怀疑的一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有点模糊印象。 如果婚礼当天她没遮了层头纱,此刻定会认出这夺爱之人。 “我是大众脸,走到哪儿都似曾相识。”这当然是自谦语,以她的容貌若说 普通,天下无美女。 “你的名字?”她以主人的架式斜睨,口气是使唤人的语调。 “询问别人的名字前先介绍自己,这是一个淑女必备的礼仪。”沙越隽弹弹 小指,唤来她的黑狐。 有灵性的黑狐耳一竖,放弃了刨土的重大使命,四足抓地的来到不远处一停。 “普若西亚。莱根,阿尔朗斯的未婚妻。”为了保持淑女气度,她忍下怒意。 “阿尔朗斯的未婚妻?你是指龙御海?”不知为何,沙越隽心口突然一揪, 直泛疼。 “龙御海是他的中文名字,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普若西亚一副等着对 方卑微问候的高傲样。 在心底冷笑的聪明女巫十分不快,未婚妻很了不起吗?人还不是被她睡了好 几回,你来狂傲个什么劲,不还又奈她何。 一股刺痛的酸涩由心中升起,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干么管他有没有未婚 妻,反正她又不爱他。 但是,她心里就是难受得想扬起漫天风沙,好淹死这对男盗女娼的野鸳鸯。 “喂!你哑了呀!你还未呈报上你的名字。”普若西亚的态度一样傲慢。 呈报?!表情漠然的沙越隽以食指点着唇。“最好改变你的张狂语气,我的 脾气不太稳定。” “你……你到底是谁?”她突然有些害怕,担心遇上居心不良的恶佣。 “一个秘书。”别怪我,谁叫我瞧你刺眼呢! 手指动了动,黑狐趴下身的匍匐前行一公尺,小心的咬住主人所厌恶的女子 的裙缘,爪子一勾又倒着爬回去,长长的线头拉了几十公尺远。 等一会就有清凉的写真画面可瞧了。 “你就是停掉蓝侬代理人身分的秘书,他口中精明的人?”她没料到是个女 人。 “精明不敢当,爱管闲事而已。”而闲事是让人痛苦不已。她是邪恶的女人。 “你的老板在哪里?”普若西亚改口不用主人,但是神情仍不改高傲。 “复健吧!我想。”他最近很认真。 不只是认真,而是过了分的认真,一大早她还在床上梦撒旦数人骨,同一楼 层改装的复健室就传来“嘿──咻──嘿──咻”的急喘声,然后是练习走路的 扶杠发出“咿歪咿”的声音,吵得人都睡不安宁。 好不容易忍到中午起床吃早餐,眼角一瞄人还在,心想他还真努力,这种毅 力值得嘉奖。 到了下午想找个人聊天,东逛西逛逛到复健室,赫然发现扶杠上吊了个人, 一身汗流浃背地猛吐气,脸部充血像红龟。 他还在做。 这时候她的脸开始有些变青了,他不会一整天都没休息地和扶杠相依相偎吧? 于是她抱着一堆从台湾寄来的零食坐在地板上,两眼大睁地看“超人”显神 通,她就不相信吃了菠菜便会不累,卜派也有输的一天。 看着看着眼皮有点涩,小眯一会就让两声好大的“砰砰”声惊醒,原来天黑 了,但……好像有怪东西在地上爬。 打了个手哨,灯一亮,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力士龙御海先生终于 体力不支的跌下来,第一声是臀部着地,第二声是自由落体,上身撑不住地往后 倒。 经她“好心”的劝说之后,他每天的复健时间订为六小时,分三个阶段进行, 每两个小时休息一小时按摩腿,饭后一小时内不准运动。 不过,男人真的很任性,他常常趁她没注意的时候偷练习,因此她也懒得管 他。 反正废过一次了,再废一次凑成双才叫“好”事连连,腿是他的。 “阿尔朗斯的物疗师是谁?”她要好好奖励他。 “我。” 普若西亚疑问的看向她,“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像说了一个我吧! 但不太可能。 “我是他的秘书,同时兼任物疗师,请多指教。”有些人是不禁吓的。 普若西亚惊讶的一呼。“还是你!你到底是谁?” “我没说吗?”她纳闷地想了一下。 “你从头到尾只会耍弄人,几时说了自己的名字。”有了靠山难怪不睬人。 沙越隽呵呵地遮着光说:“不好意思,我是物疗师越隽。沙,英文名字是丝 丹亚。” “越隽。沙……沙越隽……”淡淡的印象逐渐成形。“是你!” 怎么又来了?琼斯老师的人面真广,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认识。“没错,是我。” 不明就里的沙越隽当是师言燎原,一表正经地点点头。 “为什么会是你?”普若西亚愤怒的一喊。 “奇了,为什么不是我?”她招谁惹谁了? “谁都可以是物疗师,唯独你不行。”不能留下她,不能!普若西亚惶恐地 揪着心。 以为她爱当吗?“想看执照吗?还是大英政府颁的。”啊!她撕了,真糟糕。 “给我滚,我们不需要你,立刻给我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她真的 害怕。 短短几分钟的广告宣传就让她在礼堂上失去新郎,她不敢想像两人在这些时 日是否有情愫产生,她绝不允许同一个女人再次介入,破坏她此生执着的爱恋。 痛了四年,她不要再痛了。 “歇斯底里要记得看诊,那是一种病。”向前走一步呀!沙越隽的嘴角有一 丝诡笑。 “我不准你留下,你走、你走呀!”普若西亚恐慌地握着拳,眼底聚着晶莹 的水气。 想哭了吗?我帮帮你。“好像你还没资格命令我,莱根小姐,而且他刚向我 求婚耶!怎么办,有两个未婚妻。”沙越隽故作苦恼地托着下颚。 “你……你胡说,他是爱我的……我们就要结婚了。”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 厉。 喔噢!狠角色。“你确定他爱你吗?御海说我才是他一生的伴侣。” “你、可、恶──”怒火冲散普若西亚的理智,脚一跨出,刷地洋装由两侧 裂开。 “不好吧!虽然我是男女不拘,不过要勾引我也得找对地点,光天化日之下 我会害羞的。”沙越隽笑得相当邪恶。 羞愤交加的普若西亚两手忙着抓住衣服,一张美丽的脸孔染上恨意,直盯着 沙越隽。 “普若西亚,你的衣服……”一件宽大的男性西装披上她的肩。 她回头一看,哭着投入来者的怀抱。“蓝侬──” ※ ※ ※ 很诡异的画面,两男两女外加一对不请自来的老人。 不过那对老人倒是很识相的回避,把战场留给年轻人去火并,手挽着手到玫 瑰花圃你侬我侬、玫瑰话情。 “她说她是我的未婚妻?”眉飞色舞的龙御海勾起嘴角微笑。 天大的喜事由外太空掉落地球,燃烧的殒石不偏不倚地往他怀里栽,虽然温 度高得烫手,他可不会等到冷却才伸手去接,这种机会百年难得,动作不快就错 失了。 即使有三度灼伤的可能性。 要她点头同意嫁给他是多么困难的事,海枯石烂也许简单些,有科学仪器一 一验证。 但是她的顽固和狡诡比天上的流星还难预测,一下子东来一下子西,忽上忽 下地吊人胃口,时而冷淡时而挑逗,一个猫似的谜样女子。 往往在他疏于注意时人就倏地不见,等他一回头又发现她离奇地在他身后和 黑狐“对谈”。 说实在话,那只小狐诡谲得很,和它的主人一般聪明绝顶,而且刻意掩藏某 项天赋,他曾无意间一觑狐足切牛排的惊悚画面,因为它是握着刀叉。 不过只在一瞬间,似乎它察觉有人的体味靠近,马上恢复正常地趴在地上撕 咬牛排肉,快到他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她一定在说谎,你不可能向她求婚的是不是?”濒临崩溃的普若西亚无助 的凝视着龙御海。 “婚姻是人生大事,我想她是认真的,这次我会结成婚。”绝不会半途开溜。 反倒她比较有可能“遗弃”新郎。 “不,你不能娶她,我不同意。”她绝对不应允他们结婚。 “我不需要征询你的意见,只是告知。”龙御海说得很冷淡,近乎无情。 大概和个冷血魔女相处久了的缘故,潜藏的黑暗面全被逼出表面,人也不太 在意所谓的道德和良知,率性的恣意而为。 大体来说,他是死过一回的还魂者,他有权利为重生的生命任性一次,不愿 再活在别人期望的眼光下。 中规中矩的上下班已不是他的生活理念,这些天他研究过维利特家族的财务 状况,他发现桃莉姑妈的确不太会防内贼,至少有十分之一的资产已遭变卖。 几经考虑之后,他决定接下维利特集团,并把自己名下的公司并入集团体系。 因此过些天会有不少主管级人物进出宅邸,磋商日后集团的营运走向。 还有那一批贪婪的表亲也得处理处理,这阵子他会忙得无暇去管束隽儿这个 “未婚妻”,先订下来是最好不过,免得她去危害世人。 普若西亚哀怨的看着他,“你下觉得太残忍了吗?你要我怎么办?”要叫她 的情寄何处? “蓝侬会照顾你。”由两人不忸怩的相依动作,不难看出其中的关系。 他们在一起应该很久了。 普若西亚低声地维持自尊。“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要我变心何其难。” “不是你变了,是我领悟到人生不该一丝不苟顺着潮流走,你在四年前就晓 得我变了。”他说得婉转。 可是别人不领情。 “你可以不要变,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有我陪着你共同奋斗呀!”她不 相信自己会输给那个矮种东方人。 在她的观念里白人才是优越人种,其他有色人种都是低贱污秽,生活停留在 贫穷与落后,认为东方人只是金钱文化下的寄生虫。 时代虽然在变迁,对传统保守的英国贵族而言,他们仍活在封建时期,自以 为领主就是一切法律的象征,谁都不可违抗。 而普若西亚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如此,权利大过于民意。 “我不知足,我想要更多。”想溜?眼光一闪的龙御海抓住正悄悄挪脚的 “逃犯”。 共患难呀!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房子、车子和事业都有了,包含我这个妻子。”他们 之间只差个继承的儿子。 “咳!我们并未完成婚礼,于法而言你只是前任未婚妻。”要命,她真用指 甲掐刺他手背。 看来隽儿倒是很在意普若西亚的存在,这是好现象,至少不是他一头热。 在英国出生、长大,拥有英国人血统和国籍,但是由中国人抚养成人的他, 本质上可以说就是个中国人。 “我们补行婚礼还不迟,我可以原谅你四年前的错误。”普若西亚表现出宽 大为怀,态度始终端得高高在上。 她不愿在第三者面前低头认输。 错误?龙御海表情一冷地挑高左眉,“我认为是正确的判断。” “她有我出色吗?一头黑发像乌鸦的杂毛,鼻梁又扁又塌,枯黄的肤色和野 草有何不同,全该烧了。”普若西亚愤恨的一比,嫉妒的心显露无遗。 白种人的心态容不下比她更美的东方女子,事实虽明白地摆在她眼前,但骄 纵的尊严仍让她说出诋毁之辱语。 “你在胡……”一根小指尖狠狠地插入他掌心,龙御海眉头一蹙地望着身侧 女子。 不看他的沙越隽表情很诡异。“莱根小姐的见解真特别,你那鸟屎头的金发 还真像剥光毛的母鸡,塔一般高的鼻头和厨房的洋葱有亲戚关系吧!” “你……” “别急着抢话,我还没说完呢!”沙越隽笑点自己的下巴。“瞧瞧那一身吸 血鬼般的苍白肌肤,血管都粗得和大腿差不多,你出门没吓着路人吧?” -------------- 转自爱情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