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查到是何人主使的没?」 西临国虽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穷山恶水的贫国,不过境内蕴藏采之不竭的丰 富铁矿,因此仍引起一些野心家的觊觎。 尤其是万人之上的帝位,更是令人垂涎万分,即使强悍如南宫狂,仍有人暗地 算计他的帝位,亟欲铲除他而自己登基为帝。 类似的伏袭已不是第一回,打他还是黄口小儿时,便有宫妃为替其子铺路,暗 中在他饮食里下毒。 那一回他逃过一劫,但与他同母所出的孪生弟弟却遭误认为他,不慎饮下毒药 而伤及心肺,至今体弱多病,药不离身。 为此,他自觉有愧皇弟,故而多加保护,常常以弟为重,揽医长驻宫阙,日夜 汤药伺候,以期减轻他身体上的不适。 可是他做得再多仍是不足,人的健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手足病体难癒是 他一生最大的愧疚,所以他在某些方面多有纵容,允许皇弟偶尔的任性。 「臣汗颜,尚未追查出幕后主使者。」皇宫禁卫军统领李昱单膝跪地,容貌俊 美得宛若女子。 「为什麽查不到?朕给你的线索还不够看出端倪。」想要他命的人,放眼西临 国没几人。 「臣已派出暗骑四下查探,可尚未有任何回报。」此事兹事体大,不可等闲视 之。 目光一冷的南宫狂睥视底下的臣子。「你尽力了吗?几具屍体不能让你有所领 悟。」 在这朝堂中,敢恋栈他帝位的,除了那人再无旁人有胆子犯下弑君大罪。 「臣愚昧,确实无法从死人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死无对证是一难,另一难则 难在没有证据,不能骤下定论,落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话柄。」要将人定 罪,绝非三言两语便可拘提到案,强押画供。 其实在场的君臣心里有数,皇叔南宫游方始终对帝位存有希冀,先皇驾崩那日 便以摄政王自居,意图掌控西临国大权。 可惜早有防范的南宫狂也非省油之灯,他联合朝中大臣架空摄政王,让他徒有 虚名却无权力操弄朝政,最后自取其辱地取消摄政王头衔。 而后的他当然心有未甘,多次以皇叔的身份干预政事,语多不敬的「命令」西 帝该给予他适当的尊敬,甚至一度想独揽军权。 见招拆招的南宫狂每每让他灰头土脸,锻羽而归,因此他更加不满,一有机会 便暗使手段,想夺下觊觎已久的帝位。 不过他为人奸险,行事谨慎,从下留下于己不利的把柄,纵使知道是他所为, 可是一日没找到谋逆证据,贵为君主也下能强加罪名,令他伏法。 「哼!你要朕白白挨上这几剑?」受伤事小,帝权受到挑衅才是奇耻大辱。 伤势已包紮的南宫狂并无大碍,但是一国之君受到袭击,还让他身上带了伤, 这事攸关狂帝的威仪,他不可能一笑置之,就此作罢。 那些人一再的冒犯他,他再不吭气岂不是怕了他,让对方气焰更嚣张,逼宫驾 前。 李昱面无表情的垂目。「臣会尽快查明刺客的身份,令陛下安心。」 「李昱,别让朕失望,朕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同样的事一再发生,他的耐性 所剩无几。 李昱神色微僵地暗自使力,握起拳头。「臣自当竭尽心力,不负陛下所托。」 「你……」 南宫狂原想施加压力,设下期限要禁卫军统领缉拿元凶,他话到嘴边尚未说出, 一名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匆匆来禀报。 「陛下,二殿下已经脱离险境,刚刚清醒,奴才待来禀告。」 冷冽神情忽地一变,他喜出望外的下了紫檀大椅。「皇弟他醒了,真是太好了, 朕马上去瞧瞧他。」 忧心皇弟病情的南宫狂并末待在自己的宫殿,他一直守在皇弟的居所,等着太 医诊治结果。 他一心忧虑皇弟反反覆覆的病情,心中想的是良医圣药,以及彻底拔除病根的 方法。 长袍一撩,他便匆忙赶往皇弟寝居,下待人行礼地挥退一干宫人,长腿有力地 往金丝被褥的床榻一坐。 「玉玮,你觉得好些了没,要不要多放几盆暖炉暖和身子?」他的气色还是一 样的糟糕,真教人放心不下。 玉玮是南宫越的字,只有自家人才以字称呼,他也是西临国的皇位继承人,只 是他身子骨太虚弱,弱得连起身都十分困难,长年卧病在床,少能下床走动,因此 鲜少人记得他其实离帝位如此之近,总以为他不久人世。 「皇兄,臣弟的身子就这样了,不好也不坏,用不着你多费心了。」掩起唇, 他轻咳数声,神色似十分难受。 由太监扶坐而起的南宫越有张神似西帝的脸孔,只不过他面带病容,脸上浮现 不健康的青白色,身形不若南宫狂健壮,五官轮廓略偏阴柔俊美,笑起来像即将熄 灭的风中残烛,下具任何侵略性。 也就是说是个看似无害的皇室娇儿,让人只想怜惜,不生戒心,毫无一丝威胁。 「少说丧气话,朕是一国之君,还怕治不好你小小的病痛,你尽管安心养病, 别的事自有朕替你担着。」他眉有忧色,轻拢成山。 南宫越气虚地苦笑。「也不晓得还能拖多久,皇兄何必安慰我,就让臣弟安安 静静的死去,省得你为臣弟操心不已。」 「胡说,朕是只顾自己死活的人吗?你是朕的手足,照顾你责无旁贷,这些话 以后别再让朕听到。」无论如何,他会保住他一条命。 不信鬼神、不信命,遵行先皇遗命的南宫狂誓守诺言,保护体弱的皇弟,让他 能延年益寿,不受纷乱政局的骚扰,就是他毕生最大的心愿。 「不提不表示不会有事,皇兄是国之支柱,黎民百姓仰望的巨擘,你是做大事 的人,不该为臣弟的病劳心劳力,臣弟实感惶恐。」他按着胸口,一副气不顺的模 样。 见他神态痛苦,南宫狂倍感揪心。「朕欠了你,这一生一世也还不了。」 要是当年饮下毒药的是他,今日的皇弟也就不至于这般难过、生不如死地受尽 折磨。 面无血色的南宫越笑得涩然。「又不是你下的药,担个什麽罪,若非臣弟贪嘴, 哪会落下长久难医的病根,皇兄的自责可折煞皇弟了。」 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南宫狂悒郁的心口益发沉重,如同巨石压胸,有种喘不 过气来的郁闷感。 身在皇室,尔虞我诈的宫闱斗争层出不穷,谁都想成为大权在握的君主,铲除 异己是成功的手段,谁也不愿沦为成就他人的踏脚石。 虽知错不在己,全是争权夺利的嫔妃所为,可是他难以舒心,心想着该用什麽 方式补偿代他受过的皇弟。 「皇兄,臣弟真的不要紧了,大可宽心,倒是你又是一身伤了,让臣弟好不内 疚,本该是臣弟为君解忧,却受困这病体……」他说得欷吁,不无悲叹。 「不用多说,朕明白你有心报国,等身子再好一点,朕一定委以重任,让你与 朕分享这江山。」只要他体力允许,封王拜相不成问题。 南宫越闻言,徐徐垂厂眼皮,一抹淡淡幽光掠过眼底。「臣弟先行谢过皇兄, 能得皇兄厚爱是臣弟福泽……」 他说着又咳了几声,脸色更见白中带青,出气多、入气少,虚软无力地往身后 的太监靠,令人担忧他时日无多。 「少说点话,玉玮,朕让太医再为你把把脉,多服几帖药就好过些。」该死的 太医,一个病治了十数年不见起色,全都该剁了喂狼。 招来太医诊治,南宫狂在一旁急得来回踱步,他看着功效不大的治疗,内心有 说不出的烦躁。 「刘太医,二殿下的病何时才能痊癒,朕把他交给你看顾,你给朕顾到哪了。」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诚惶诚恐的刘太医连忙躬身作揖。「臣未疏于汤药,二殿下只是吹了风,受了 寒,才会病邪人身。」 实非他之过,二殿下的病另有内幕,他一介小臣不宜多论是非。 「是谁让他受了风寒,朕不是嘱咐好生伺候着,这些个宫女、太监全当耳边风 了吗?」竟然侍主不力,贪懒怠情,罔顾主子身躯。 南宫狂厉目一扫,颤着身的太监、宫女随即惊恐的跪地,不敢抬头。 但谁也没胆说出是二殿下在窗口吹风,他们虽斗胆劝说,但是二殿下一板起脸 来简直是第二个西帝,教人不敢多言。 「皇兄,别怪罪我宫里的奴才,臣弟躺久了也会生厌,所以到屋外走了两圈, 没想到这破烂身体还是不济事。」叹了口气,他自怨自艾的说。 「你这是……教我怎麽说你才好,轻重不分。」他气恼的瞪了一眼,狠不下心 斥责妄为的皇弟。 他掩口虚咳。「皇兄这次出击又带回多少粮食,可否撑到冬天,臣弟听说你回 程途中遭到狙杀,是否确有其事?」 「谁多嘴告诉你此事……」他命人三缄其口,看来有人舌根太长了。 「陛下,臣有事禀告。」 南宫狂正不悦底下人自作主张,宣扬受伤一事,宫门外忽传臣子求见,他压下 愠色,传旨宣见。一会,身着朝服的季东寒低首,以君臣之礼叩拜。 「你最好有要紧事打扰朕的清静,说。」他霸气的仰首一视,神情倡狂。 季东寒顿了下,这才缓缓开口,「北越国君前来协商,臣特来请示陛下。」 「北越国君……」他垂眉思忖了会。 「陛下要见吗?」他问。 浓眉一挑,南宫狂若有所思地撇嘴。「我记得北君是女流之辈?」 跟女人谈事情是浪费时间,她们只适合在床第问取悦男人,不该抛头露面的与 男人一争高下,生孩于、相夫教于才是天职。 「是的,北君确实是女子,不过……」他语带玄机,欲言又止。 「不过什麽?」话说一半想吊他胃口不成? 「陛下何不移尊就驾,亲自去瞧她一眼,相信不失所望。」肯定是一大收获。 他上身前倾,神态张狂。「东寒,别让朕有扭断你颈项的机会。」 正欲离去的南宫狂又回过身,嘱咐刘太医好生照料二殿下,再有疏忽,提头来 见。 而他一离开,病塌上的南宫越像是吃了回春丸似的,先是轻佻地抚了小太监的 手,逗得他面红耳赤,急忙缩手,继而将貌美的宫女拉入怀中,好不欢快的亲吻她 樱桃小口。 连连摇头的刘太医不好说什麽,视若无睹的放下丹药,悄悄地退下。 一时间,竞闻娇声淫笑,衣衫半褪的宫女已然被压在看似病情沉重的二殿下身 下,任由他微冰的手抚向胸脯,握住腴丰双乳…… 「殿下,适可而止。」 压抑的清俊嗓音从背后传来,眼带慾火的南宫越侧过身看向来者,扬起的嘴角 咧开,伸手将来者拥入怀里。 「怎麽,吃味了?瞧你这嫉妒的嘴脸可真让我心疼了。」他吻上对方冰冷的唇, 笑得如狂蜂浪蝶。 「殿下……」来者作势要推开他,却敌不过心底的慾念而任他上下其手。 南宫越将其他人全赶出寝宫,只留下他挚爱的情人。「放心,没人及得上你在 我心中的地位,我最爱的人唯你而已。」 他笑着推倒来人,声音轻哑地解开宫中禁卫军的制服,一手抚向那和他同性的 男人身躯,身一覆,赤裸交缠,将男根推进圆翘臀办…… 南宫狂不知他护之若命的孪生胞弟竟是好色之徒,男女不拘地一起沉浮慾海, 只要长相够美,他一律不放过,以「收集」美色为乐。 只见他生龙活虎的翻云覆雨,脸上的青白已被红光取代,完全不见先前气若游 丝的病容,犹如脱胎换骨似的。 「你是北越国君?!」 不无讶异,南宫狂满脸怔愕地盯着衣饰简单却不失俐落的娇小女子。 稍事回神后,噙着笑意的嘴角勾起,深如潭水的黑眸紧盯着雪嫩娇颜下放,似 乎对这「意外」十分满意,乐见错过的猎物又回到手中。 美丽的女人他看过不少,但令他印象深刻的却是寥寥无几,她是少数让他肯多 看两眼的女子,可偏偏是…… 「我是北越清雪,北越国女皇,幸会了,西帝南宫狂。」北越清雪声音如春阳 融雪般轻软,不卑不亢地直视目光放肆的西帝。 「有意思了,北越女皇,你让我十分惊喜,我竟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你就是 北越国君。」他搓着下颚,语带戏谵。 「看走眼不只你西帝一人,清雪一向不爱凑热闹,识得清雪的人并不多。」她 客套的说,两眸清澈如湖。 闻言,他仰头大笑,声洪震壁。「看来你第一眼就认出我是谁,这倒教我倍感 汗颜了,我这双没用的虎目不如你一双灵目。」 西临国几乎年年处于缺粮状态,北越清雪登基之日,西帝南宫狂正忙得焦头烂 额,四处向人「借」粮,根本分身乏术共襄盛举,加上两国并无邦交,之后往来自 是不甚密切。 毕竟西临国志在抢粮,对专出马匹的北越国本就少有注意,它何时改朝换代并 不重要,西临国百姓要的是粮食,唯有填饱肚皮才能专注其他事。 「西帝谦虚了,是你衣服上的皇室徽章泄露了身份,并非清雪双目锐利,加上 你昂藏虎躯威猛过人,西临国境内找不出第二人。」那种不可一世的狂肆神态,当 今世上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北越清雪不吝赞扬,高雅大方的展现王者气度。 好听的话人人爱听,两国君王面对面交锋,适当的赞美有助于国与国的交流, 她何乐而不为。 何况她们当初并无意救人,要不是瞧出他是谁,这个忙怎麽也帮不下去,而既 然撒下种子,当然也就期待有收成。 「皇室徽章?」他低视衣襟右侧的猛虎图腾,了然的扬起剑眉。「原来是我大 剌剌地昭告自己的身份,莫怪你不含糊。」 果然是有点脑袋的女人,难怪能胜任北越国君,这次算他看定眼了。 南宫狂目光深沉,不动声色的评估眼前女子有多少能耐,敢无视西临军的彪悍 和骁勇,亲身涉险深入邻国,她大无畏的胆量从何而来。 不可否认的,北越清雪面无惧色的胆识已赢得他敬佩。 浅浅的笑由娇艳唇畔绽开。「来者是客,不端张椅子送杯茶来让客人舒缓疲累 吗?」 她不认为低人一等,气度泱泱的仰高明净容颜。 他一听,大笑,「我喜欢你的直接,够爽快,你们这些愣木头还不招呼贵客。」 对于她的洒脱自在,顿感龙心大悦的南宫狂高声一扬,身边小大官员立刻动了 起来,有人送上纹路细腻的檀木太师椅,有人端来物以稀为贵的碧螺春,不敢怠慢 的给予高规格招待。 西帝高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气势淩人。 不遑多让的北越女皇笑对强横对手而面不改色,依旧如一汪清泉般澄净无垢。 「西临国缺粮,北越国少铁,我今日前来是特意释放善意,希望你、我双方来 场双赢的协议。」不多赘言的北越清雪开门见山。 他「嗯」了一声,眼露锋芒。「总得拿出点诚意让我哟瞧,能够制成兵刀的铁 砂可是具有相当的危险性。」 两人都为帝君,地位一般,故而交谈中不见「朕」,而以「我」自称。 见招拆招的北越清雪微笑以对。「诚意是互相的,我以北越女皇的身份站在西 临国土上,西帝还有何质疑?」 她便是最大的诚意,无人能取代。 「哈哈……说的好,果真有一国之君的风范,我要是刁难你,反倒是我的气量 狭小了。你说说看要怎麽交易,我尽量配合。」 尽量,不是无限制的退让,若是于己方有利的,他绝对不会有二话。 不过看在她曾出手相救的份上,只要是不太过份的要求,在能力范围内,他一 定会满足她。 「我国生产棉花和马匹,在宁兰草原放牧数十万小羔羊,我晓得西临国并无足 够的水草牧养牛羊,因此我愿以每年十万头成羊换你十万斤的铁,不知你意下如何?」 以数量来说,北越国算是吃亏了,羊只的价格远胜于铁。 不过无妨,这只是两国友谊的第一步,日后还有合作机会,她退一步,将来才 好口头索恩,多了议价空间。 北越国草丰羊肥,年产小羊不计其数,虽说照料上多了一层麻烦,但和用来制 成马蹄铁、铁锅铲具的铁砂相比,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们国家的主要财源收入是马匹,贩马所得足以支持国势运作,有了铁,马儿 才不易受伤,长得结实又健壮,增加国库岁收。 相较之下,她不见得吃亏,国要强大就要有所取舍。 「十万头羊呀!」他假意思索,但眸底亮光已透露出喜色。 「还有,我方的羊只经常无故失窃,盼阁下高抬贵手,让牠们多活些时日,虽 然小羊较为美味,但养大些肉脂更为丰厚,能养活更多的人口。」她聪明的不指责 他的盗匪行径,拐个弯说服他勿短视近利,一头成羊的肉量足以抵上三头小羊。 南宫狂不是听不出她的暗示,不过百姓饿到快啃草根了,谁还顾得大羊小羊, 有羊肉吃就先下手为强。 只是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忍一时饥饿可以喂饱更多张嘴,那他为何不忍呢! 反正迟早会送进西临国,晚几个月有什麽关系。 「原则上我同意你的提议,有现成的食物在,我们何必费心去抢夺,这的确对 我们双方都好。」他大言不惭的提起恶行,丝毫不觉掠夺的行为有何不对。 西临人的性格便量蒙取强夺,贫瘠的生活养成强悍的个性,生存是场战斗,想 要活下去便必须去抢、去夺,以抢来的财物壮大自己。 这是民族天性,想改也改不了,因此造就了目空一切的狂人南宫狂,他习惯以 武力征服,再从中拿走所需的事物。 听他说得不无得意,北越清雪暗暗失笑。「既然西帝并无异议,那我们便约定 每到秋季在秀峰山交换货物,不得失约。」 秀峰山位在两国边境,两侧各有护国城池一座,约在交界处易货,一来免伤和 气,指其不公,二来也能避免一方货到却反悔,减少纷争。 「好,就如你所言,秋天一到,我们就宰羊开荤,过个好年头。」他豪气的放 声大笑,刚硬脸庞因心情不错而放松,少了冷峻,多了一丝令人怦然心动的豪迈。 不识情滋味的北越清雪因他不做作的笑而微微失神,若非身后的军师宫璃儿轻 顶她一下,她差点失态了。 「那麽我们就此签下合约,以书信为凭,拟定两国的合作事宜。」以羊易铁, 各获其利。 藕白皓腕一举,一式两份的合约摆在面前,她率先盖上玉印,以示诚意。 见状的南宫狂仅是挑眉,在北越女皇的注视中盖下玉玺,展示他信守承诺,绝 不欺她一介女流。 「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在我宫里休息吧!夜深了不宜赶路。」南宫狂不隐藏对 北越清雪的大器深具好感,嘴边笑意不曾退去。 因为两人相谈甚欢,末起勃谿,而且跋山涉水而来的北越人的确是累了,需要 稍作歇息,因此北越女皇并未拒绝西帝的好意,留宿皇宫。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