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是女娃儿?!” 尖叫声几乎刺穿众人耳膜,几个紫衫男子仓皇地由简陋浴房冲出,一脸尴尬 地拿着长衫、短襦,赤红的耳朵都快可以烫莱了。 迟来的意外,人家—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全叫男人看光,该不该挑一个紫骑 军来负责呢? 谁会料想得到一身污秽的小家伙竟然是个女娃儿,在玄漠一声令下,十二个 紫骑军分工合作的拾柴、烧水,以及和小娃儿奋战抢衣服。 拉呀扯的渐渐觉得不对劲,随着臭衣服一件件飘落,属于姑娘家的特征隐隐 约约地突显,没人敢再脱下那最后一件亵裤,全失措的夺门而出。 合起的门内只有一桶热水和半裸的女娃儿,不怕她跳窗逃走,毕竟一身家当 (几件破烂衣物)都在人家手上,想跑也不成。 因此,—行人站在门外等着,也许老天嫌他们日子太过苦闷,送个惊喜来震 撼—下。 “啧,咱们是捡到宝还是撞上麻烦,一个女娃儿要怎么处理。送到青楼接客 吗?”猫似的双眸闪着兴奋。 “喵喵,我不会让你涉足烟花之地,你最好打消脑子里的鬼主意。”她不需 要再学习、观摩什么。 “哎呀!漠哥哥说到哪去了,人家是温婉贤淑的妇德楷模,思想纯正得足以 写—本《贞女传》流传后世。” 世上敢公然指日为月,道黑是白的,莫过于此刻“正气凛然”的女子。瞧她 纤指花俏的划来比去,一副不胜羞又怕人知道她“善行”的娇媚模样,—旁众人 由于吃过不少苦头,当然没人有胆子露出讥诮神色,—个个忍得很辛苦不发半个 音,翻了又翻的白眼都快成斗鸡眼。 “喵喵,你去拿根扫帚来扫—扫。”神情淡漠的玄漠冷然的道。 她眼睛一睁,似乎在说:你有没有搞错,我是美人儿耶! “是你惹出来的鸡皮疙瘩自己扫,别害人滑倒了。”严肃脸色底下透着—丝 笑意。 下一刻一阵笑声哄然响起,但是很快地化为轻咳,咳得像老人家断气前的挣 扎,在两道如冰的眼刀划过之后。 “漠哥哥哟!你可看过木头开花,一坨绞碎的豆腐由后脑勺瀑出来一定很壮 观,省了买碗豆腐脑,将就吃也行。”别以为他是她相中的相公,她就不敢下手 “整治”。 话语一歇,旁边传来呕吐声,逞英雄未吐的人则一脸苍白。 “姑娘家别太心狠手辣,小心嫁不出去。”眉头一沉,他想像着令人作呕的 画面。 曲喵喵扬眉轻笑地点点他胸膛,“你敢不娶我,小猫儿就闹得你鸡犬不宁。” “拆房子吗?”玄漠抓住她的手,不自觉的宠溺溢满黑色睦眸。 “不,我拆人骨。”她整个身子都偎上去,将全身重量交给他。 “红颜面容蛇蝎心,你的生平恐怕比我还丰富。”虚长了二十七年,历练不 及二九佳人。 “啐!人家不过爱玩些,伤天害理之事多少做一点,还不算大奸大恶之徒。” 蛇与蝎她拿来熬汤、油炸,味道可是鲜美无比。 小狗般的呜咽似有若无的传来,听得众人不知所措,纷纷将信任的眼神投向 统领和将军,希望他们能作个处理。 自然,最后关爱视线全落在在场唯一的女人身上。 “你们看我干嘛,不要指望我做下人的工作,这双白玉柔荑是用来享福的。” 瞧,滑细如凝脂,叫人宠爱有加。 玄漠轻抚着她的手,“或许你能试着开导她,待她净完身再作打算。” “啐!你们几个大男人全少了一张嘴呀!我既不是官来又非衙门捕快,她的 死活不归我管。”她凉凉地找块大石子当椅坐下。 “木头没有莲花舌。”十几张嘴不如她转不停歇的脑子。 “少说奉承的话,要是她长得不好看就别留,影响我的食欲会有很多人遭殃。” 丑话说在先。 “嗯,让寒翊带回去当小妾好了。”省事。 寒翊听了直瞪眼,“属下家有妻小,将军正好缺个铺床的……” 一道娇声阴侧侧地传来,“寒大统领,你眼中没有我的存在吗?”他死定了。 “曲姑娘误解了,在下的意思是铺床打扫的下女。”顾着前头有狼,忘了身 后有虎。 吓出一头冷汗。 “算你拗得有理,暂且饶了你这回。”透骨银针可以收起来了。 “多谢曲姑娘手下留情,在下该告辞了。”时辰差不多,他们也该起程了。 “告辞?!”她瞄了瞄一言不发的冷峻男子。 “将军没告诉你我们将立刻回转京城吗?” 美丽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早走早好,省得老是在一旁妨碍我和漠哥哥 培养感情,我早就想—人踢一腿,送你们去投胎。” “咳……将军,我们先走了。”再不走就没命走,他还想和小兔儿厮守一生。 “嗯。”玄漠漠然的一点头。 一行人像背后有鬼追赶似连忙往驿馆外溜,这时哀戚的哭声传入曲喵喵耳中, 她蓦然—惊。 “喂!等等,你们好歹留下一、两个人好处理里面那—个呀!”美人儿是不 做事的。 她不喊则已,一喊众人跑得更快,人人争先恐后的逃离她的视线,只留下一 片无云的天与她对望,四周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太不尊重人了吧!好歹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美人不值钱了吗? 她不由得咬牙切齿地恨起坏了美人行情的那三个女人,貌不惊人还能嫁到显 贵的夫婿,简直是老天没睁眼,错牵了怪姻缘,最该有报应的人是她们。 不气、不气,免得气坏了身子容易老,美人最怕迟暮了,她得多采些养颜的 花花草草备着用,这年头黑心的土匪真不少,抢了就跑还不给银子,叫她要钱去 追月山庄的地底挖。 哼!信他才有鬼,真要敢去挖肯定断手断脚,何大、白二两位高人的武功深 不可测,银子和命她选择后者。 不像某人嗜银如命。 “漠哥哥,你的属下好无情哦!他们抛弃貌美如花的我,人家伤心欲碎。” 她掩面低头哭泣。 玄漠大掌罩着她脑门,“要我帮你补补心吗?” “怎么补?”抬起头,她眼眶中没有一滴泪珠,清明似湖。 “这样补。”低下头,他顺应渴望多时的心吻住她惊讶无比的唇。 木头也是会开花的,朽木适合养娇贵的兰,尤其是不沾阳春水的风骚猫儿兰。 多余的十二骑走得刚刚好,瞧他多认真的相濡以沫,一口香涎都不放过地吮 入自个口中,还贪心的喊着不够一吮再吮,吮肿她美丽桃瓣。 谁说男儿不多情,只是欠春风。 人对了,哪管得天时地利,天雷勾动地火是谓危险万分,一不小心火烧上身, 要灭不易。 “哎呀!死相,你补过头了啦!害人家见不得人了。”好痛呐!他吻得可真 重。 “肿了。”轻搓着桃心瓣,玄漠的眼底有着不自在的爱怜。 “还说呢!你是八百年没吻过女人呀!害人家差点喘不过气来。”幸好她雪 莲吃得多,内力深厚。 “我是没吻过女人。”她们不值得他用心,纯粹是一时的宣泄管道。 “真的假的?”她拉开两人距离,狐疑的眼神直往他身上瞄,“你不可能没 碰过女人。” “何以见得?”这种事由外表看不出来吧! 她嗤笑地一捏他下颚绷紧的皮肉。“我会看相你忘了吗?” “这么厉害?”回头问问阴阳是否真有此事。 不过,是该先通知他逃走免得被碎尸万段呢?还是自私点看喵喵痛快的宰了 他? “你以前的女人有我美吗?”女人爱计较的天性千古不变。 “不记得了。”没有一个能有她的千分之一。 “是不愿记忆还是真的记不得?我翻旧帐的功夫可是一等一。”谁都别想逃。 “尽管翻,你会看面相、观天文不是吗?”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荒芜。 曲喵喵玩着他的大掌一一描绘掌中细纹。“你有个复杂的过去,感情牵绊只 有一人,会是谁呢?” 她的口气听似试探,实则是逼供,要是真有那人的存在,她会跟他没完没了。 “我只记得你,没天没良的玉猫儿。”她是叫人一见便难忘的独特女子,并 非她的容貌。 任性、大胆、逆天、无恶不作、羞于行善,她只做她自己,活得如同她的封 号——猫儿一样,野性难驯、绝不温顺,爪子随时磨得又尖又利准备趁机划人一 下。 可是,她的激进性子却深深影响到他对事物的观点,让他起了邪恶之心,甚 至戏弄起寒翊,明知道他对小兔儿的情是专一不别恋。 “呵……漠哥哥,你该不会说来讨我欢心吧!”就算是花言巧语也开心。 “有必要吗?”实话不需要讨好。 这根笨木头、蠢木头,故意在兴头上泼她冷水。“你不懂顺着话尾讲呀!夸 奖我的美是你情不自禁。” “喵喵……”她在强人所难。 “早知道你是一根木头不该指望太多,我的命运怎么那么夸张?”众里寻他 千百度,原来是杵在身后的大木头。 “喵喵……”是他运气比较不好吧!被猫女缠上。 “想我生来美貌无双、聪敏过人,居然会碰上一根烂木头,小气的老天这样 待我太无情。”顶多她少做逆天之事。 “喵喵……”上苍对她是厚爱,不然怎会有个拿她没辙的他。 曲喵喵恍若未闻。“一根木头正在和我讲话耶!干嘛还长得像人呢,不干脆 就当木头好了。”笨死了,连回嘴都笨拙得要命,要是少了她,他肯定一辈子娶 不到老婆。 “喵喵……”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她若是再漠视他的存在,他有得是办法治 她。 “唉!木头就木头,算我命中倒霉,人家是衔金含玉,我只有木头。”盖房 子吧! 玄漠受不了了,“曲、喵、喵,你埋怨够了吧?!”木头有什么不好,总胜 过一摊泥。 她满含委屈地掐掐他的脸。“我被木头凶了,我好可怜。” “你不可怜,我才该是叫屈的人。”该死的丫头,敢用两泡泪水压榨他。 “呜……你嫌弃我不够美……”刀子呢?她要再划一刀。 在他脸上。 别又来了。“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姑娘,没人比得上你。” “哇呜……废话嘛,人都没了当然我最美。”她故意挑语病。 她……她太可恶。“你给我闭嘴,不许哭。”还越哭越大声。 “连一根木头都不许我哭,我真的真的很可怜。”尚未成亲就有了闺怨。 “你再罗唆我就吻你。”一说出口,他后悔无比,他果然被她逼得失去理智。 破涕为笑的曲喵喵举高手捧住他下巴,“就等你这句话。” 早说嘛,害她哭得好累,声音都有些哑了。 “你能不能含蓄一点?”换他要泪洒英雄襟了,他快疯了。 “小漠漠,你还在等什么,人家好心焦哦!”他再不行动就别怨她不知矜持。 可遇上她谁能不疯呢? 无可奈何的玄漠放开拘谨的个性,头一低覆上迎向他的微启香唇,他能不认 栽吗? 但—— 是谁在哭? 小猫儿的甜唇香舌已含在他口中,怎还会有凄凄切切的哭声传出…… 蓦然,神智回到他脑中,接着轻缓地离开令他眷恋不已的唇。 “小猫儿,我们忘了里面那个娃儿了。”真该死,他又被她迷惑了。 “什么?”曲喵喵犹带茫然的哝音问。 套 ◆ 牟 都是这个小鬼的错,误了她美好的享乐时光,她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做成元宵花灯供人赏玩,谁叫她敢让她玩得不过瘾。 不需要玄大将军的提醒,怒字当头的曲喵喵—脚踢开浴房的大门,距离一尺 之遥的指着蜷缩在角落的脏娃儿。 “你给我洗得干干净净,不准留一丝污垢,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拆了你臂膀, 照三餐喂你喝毒汤,听懂了没?” 女娃蠕动了一下,一双哭红的眼直瞅着她。 “怕羞呀!你有的我哪里没有,像我这么美丽的人都不怕你脏了我的眼!” “我……”细如蚊鸣的声音有气无力。 “你死人呀!快给我跳进去,水凉了就浸到得风寒,别想我烧桶热水。”哎! 她的脾气变坏了。 “没……没力气……”小小的黑木炭爬到木桶边却跨不上去。 “哼!真是个麻烦。”曲喵喵踢了张小凳子过去。 噗通!才进浴桶,一个脚滑,小黑木炭便灭了顶。 一桶快冷掉的水里载浮载沉一个人头,曲喵喵却打死也不肯伸手捞一把,眼 见着桶里的人为求活命而挣扎,好不容易构住桶沿才得以喘息。 不过那桶水也黑得差不多了,能洗净身子才是不可思议,但刚要发育的身形 已见白皙肌色。 “后背搓一搓,皂石别忘了抹,耳朵顺便抠一抠,一头和枯枝差不了多少的 头发给我用力洗,就算不能有我一半的美丽也好歹要能见人。” 嗯!瞧她瘦归瘦倒是有副好皮相,瓜子脸蛋是满清秀的,和欢喜楼的姑娘一 比虽善强人意,但该还有发展空间。 “我叫曲喵喵,你呢?”啧!那双大眼睛够勾人了,加以训练前途不可限量。 “小……小怜。”她怯生生的回答。 小怜?小莲?“哪个莲?” “可……可怜的怜。”一想起自己的处境,她悲从中来地红了眼眶。 “不许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哭,那就是我。”她很自然的限制别人哭 的自由。 “嗄?!”鼻头—抽,她当真把泪眨了回去。 “姓什么?别告诉我你是石头蹦出来的。”一根木头够折腾人了,再来颗石 头她干脆死给他们看。 “我……我不能说……”她有口难言。 “算了,你不想提我也懒得问,几岁了?”不说正好,少了一层顾忌。 “十……十三。”她说得很小声。 “什么?!你不会诓我吧!”曲喵喵不相信的一喊,再次审视她没长肉的身 子骨。 “我……我真的……十三岁了。”脖子一缩,小怜略显害怕的吞吞口水。 “说话别支支吾吾的,脖子没洗干净。”怎么看她都只像十、十一岁左右。 十三?! 见鬼了,丐帮那群徒子徒孙都长得比她好,她是饿到长不大吗? “曲姐姐,你们会抓我去官府吗?”她不是有意偷住驿馆。 “少跟我攀亲带戚,赶快将身子洗干净,没人有闲工夫丢你入官府。”凭她 那双枯枝小手能偷什么,鸟蛋,吗? “真的?!”听到不用坐牢,她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咦,怎么觉得她眉宇间和某人很像?“打哪来,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找我大哥。”只是,她不晓得他人在何处。 小怜表情哀伤,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洗身体,回想起过去在宫里的生活,简直 和活在地狱没两样,没有一日不受鞭打和责骂。 她从不晓得自己做错什么,大娘和三娘似乎非常恨她,对待她比下人还不如, 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三餐只有冷饭冷莱吃。 天冷了不许她加衣加被,天寒地冻她受了凉也不肯为她请来大夫,是娘亲生 前的丫鬟见她可怜才送衣送被,偷偷熬了汤药帮她渡过难关。 出生甫一个月娘亲就过世了,听说爹爹偶尔会来看看她,但是每看一回就叹 气一回,最后索性不来了,放任她自生自灭的受尽凌虐。 直到她八岁那年,听见下人提起她还有位被赶出宫的大哥,当时她实在受不 了那些没理由责打,心想大哥必与她同病相怜,或许肯接纳她,因此收拾包袱准 备离家。 就那一夜,她竟发现有桩更大的阴谋在进行,惊得轻呼出声而被人发现,因 此引来—连串的杀机,更加深她欲寻找到大哥的决心。 只是她太天真了,人海茫茫根本无从找起,五年来她不仅要躲避宫里派出的 杀手,还要努力在残酷的世界中求生存,丝毫分不出心力找人。 少有人来的驿馆成了她最佳的落脚地,—住住了三年,本以为只要她藏得好 就不易叫人发觉。 可是近来一群穿紫衫的人闯入吓坏了她,连着好几天她都不敢随意外出,靠 着两颗硬掉的馒头撑到现在,直到饿得受不了想逃出去的时候,一条平空出现的 绳子捆住了她。 “找到了吗?” 嗄?!“谁?” “洗糊涂了,小可怜,你大哥呢?”水不热呀!蒸不晕。 小可怜?“我不晓得。” “名字。” “咦?”她不是说过了。 “你大哥的名字,人总不会无名无姓吧!”可怜哦!人如其名,傻妞一个。 “我……我不能说。”小怜嗫嚅地垂下头。 又是不能说,她的秘密可真多。“我要你说。” “不……不可以……大哥会……有危险……”她不能害了大哥。 “一个字,要找人也方便。”可别是阿猫阿狗之类四处可见的名字。 “阙。”她只能透露这么一点。 阙?嗯,不难找,明天吆喝个乞丐去找姓连的家伙帮忙。“哎呀!稻草样的 头发好歹梳一梳。” “我没有梳子。”她都用手抓一抓就顺了。 “啧啧啧!姑娘家宁可饿死梳子也不可以离手。”曲喵喵万般心疼地从怀里 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梳。“喏,借你梳一会。给我小心点梳,梳缺了齿卖你到 青楼还债。” 小怜惶恐的捧着梳子轻轻刷着自己的发,遇到打结的地方硬用手指扯断,怕 伤了价值连城的玉梳子。 “姐姐,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着你?”她是五年来唯一善待她的人,她不想再 孤独—人。 “我说过不许和我攀亲带故,天大地大我独大。”叫她姐姐分明把她叫老了。 “那我可不可以跟着你?我会很多事绝不会拖累你。”她着急的道。 曲喵喵斜睨了她一眼,“小可怜,你还不出来呀!打算浸那桶污水到地老天 荒吗?” “我……没有干……干净的衣服。”涨红脸,小怜羞愧地咬着手指。 “麻烦、麻烦、真是麻烦。”她朝外面一喊,“漠哥哥,丢件衣服进来,我 的。” 过了一会儿,一件较素面的女装掷了进来。 “漠哥哥是谁?”小怜手忙脚乱地拿了衣服闪向桶子另—边穿上。 “哼!你还怕我看呀!漠哥哥是我相公,那个吓得你说不出话的愣木头。” 虽然这小可怜不成威胁,不过防着总没错。 “是他?”她不是被吓到,而是他长得和爹好像,她—时难以适应。 “他叫玄漠,个性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冷漠,没事别去招惹他。”否则她会死 得很快,死在猫爪下。 嫉妒、吃味是人的本性,别怪她翻脸不认人,杀人对她而言和摘豆子没两样, 轻轻一拧就去头去尾。 “喔!我知道了。”她努力地和衣服抗争着。 没耐心的佳人开始踱步,“你好了没?我最讨厌等人。” “我……呃,衣服太大。”她怎么拉也拉不拢,衣服只能松松垮垮的披在身 上。 “出来让我瞧瞧……”曲喵喵猛地发出笑声。“天哪!你还真娇小。”她真 是名副其实的包袱——整个人包在里面。 “我……” “过来。”小指—勾,小怜乖乖地走上前。 曲喵喵手一伸,撕掉衣摆过长的部位搓成绳绑住她垂垮的肩胸,指间射出— 银光割去拖地的裙下摆,这样整治后,小丫头看起来也较有人样了。 “啊!衣服……‘那么柔软的衣料她还是第一次到,毁了好可惜。 “新的不去,旧的不来,一件衣服而已。”她从不在意身外物。 “可是……” “少喳喳呼呼了,小可怜,这瓶药你拿去擦。”天山雪莲露?想得美哦!有 百花膏就该偷笑了,她不成仙也不成佛,继续为恶人是她的天职。 “我不叫小可怜。”哇!好香的味道,小怜感动地直想落泪。 “我说你叫小可怜就是小可怜,不许反驳。”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