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命呀!救命呀……啊!不要……不要碰……我……救命……” 细碎的呼救声由远处传来,划破了短暂的宁静,流泉依旧尽责地发出淙淙声, 几乎叫人忽略那一声声惊惶失措、惶然恐惧。 山林野道有女子呼喊声实属罕见,通常稍有理智的姑娘家不会一人独行,否则 也会循官道来往两地,人多不易出事。 但若是天生笨得无可救药,或是别有所图引人注意,则另当别论。 打了个哈欠的连祈风弄不清是什么声音吵醒他,搓搓脚指头他站直身,仲仲懒 腰,隔着泉幕看向正托着腮的佳人……嗄!佳人? 眼花了吗? 秀发如柳丝飘摇,翦翦水眸低垂,恍若两扇明珠贝,雪肤冰肌匀细骨,宛如清 阳仙子下凡尘。 那眉儿是初春的弯月微带黛色,眼似三月杏花结成果黑白分明,无瑕的鼻梁像 山谷中的兰芷。 再瞧瞧艳如血玉的唇瓣丰泽腴美,半启半合地层露娇媚,漾入他暖暖心窝移不 开视线,口干地想一吮丰沛泉液,叫今生不饥不渴。 食色性也,看来他也成为好色之徒。 “兵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若有似无的惊呼似乎在附近。 石冰姬不在意地抬头—看。“一群野兽在猎食,你少管闲事。” 啊!开始管他了。“天下人管天下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轻功一展,他一脸笑意地落在她身侧,一手轻扶她差点吓跌下水的身子,不正 经的神色在正眼瞧见她转过来的艳容时为之—怔。 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如此绝色,近看之下才知她美得令人怦然心动,恨不得 取来帐幕将她遮天蔽日,不叫其貌让天夺了去,太美了,洛神再世只怕也惑不了曹 子建,甘为拈花小婢。 “你傻了呀!没瞧见我一身湿。”她可没带随身换洗衣物。 惊叹的一回神,他轻握她手心怕捏碎了,“你真不该出世害人。”内力一发, 他以自身功力除了她身上湿气,使其干爽明净。 “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山精还是树妖为害世人?你最好给我说清楚。”石冰姬 生气地推了他一下。 “小心呀!咱们可是居高临下,—个踩空就半条命。”少说缺个胳臂断条腿。 好险!好在他下盘立得稳,没死于她的无心之举。 “哼!我看你命留着也没用,找个大石自我了结省事。”没有用的东西死了倒 干净。 “最毒妇人心,难怪老人家会说蛇蝎美人呀!”连祈风故作感慨地摇头晃脑, 大声叹气。 “找死呀!还不带我下去,你当晾在上头好受吗?”等脚落了地再找他算帐。 连祈风似笑非笑的嘴角一勾。“你很爱指使人。” 手一环,他如她所愿带她飞纵而下,但随即脚上一阵疼,他无奈一笑,果真是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 “因为你长了一脸奴才相,天生是要服侍人。”怪他父母生得不好。 “而你美得过分,我真怕活不长。”他忍不住摸上她软霜赛雪的玉颊。 石冰姬脸微红的轻嗔道:“只要别妄想娶我,你会活得和龟鹤齐寿。” “为什么?”她的美仍未改变他的初衷,但是也不愿她许予旁人。 “我会克夫。”她倨傲地仰起下巴,像是克夫是—件非凡的得意事。先是—愣 的连祈风发出大笑声,久久不歇。 “你觉得很好笑?”他太不尊重人了。 “你当自己是冰晶宫的冰姬公主呀!连连克死七个相公。” 不但好笑,而且荒谬至极,是谁灌输她错误的想法,克夫之说是术士胡诌之言, 不可尽信。 “如果我是冰姬呢?”世人都搞错了,是晶主非公主,她又不是皇家凤女。 连祈风笑得更起劲的抚抚她的头。“别胡思乱想了,你怎么会是那可怜的新娘 子。” “可怜?!”他竟敢嘲笑她可怜? “拥有钟馗之貌的女子是值得同情,难怪嫁不出去。”七嫁呀!可非市集买卖 能秤斤论两。 嫁……嫁不出去……“听过笑人者人恒笑之,说不定女钟馗是你未来的妻子。” 什么钟馗嫁妹,她的行情全被大哥—手破坏了,都是他不死心的要她一嫁再嫁, 害她遭人耻笑。 “不可能啦!我行善积德,乐善好施,看到狗咬人还一棒击下,老天不会亏待 我。”若是她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向人伸手行乞叫福气?天不罚你还罚谁。”石冰姬用力地一踢他足胫,结果 痛的是自己。 她干嘛管他娶谁,是虎是豹是他的命,娶个夜叉才是老天开眼。这会恬不知耻 的抱着她不放,真抱上了瘾不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乞丐哪配乞得美娇娘,随便挑个麻子姑娘就该偷笑了,他以为冰晶宫选婿如此 草率,他想娶她可不肯屈就,还敢嫌弃。 “喔!你用什么戳我?”他臂上一阵酥麻。 “冰蜂针。”石冰姬手拿发细般小针在他面前一晃,神情狂肆地不在乎他是否 会有事。 在她众多的暗器中,冰蜂针算是不显眼的一种,常叫人忽视它的存在。 “唉!我居然中了你的暗算,我没脸活在世上见人了。”他受美色所惑呀!失 了防心。 可是他究竟说错了哪—句,为何惹得她不快,拔针相向? 疑惑难解。 石冰姬脸色一变沉下声,“连祈风,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说话活像个闺女, 讨人厌。 “温柔点,我都快死了,你连最后—丝温暖都不肯给我。”这祈风伪装有气无 力的道,暗自退出毒性。 “要死就死得干脆些,你干嘛整个人趴在我身上?”狮吼一声,玉颜染上青绿。 连祈风死皮赖脸地环抱着她,嗅闻她清洗过后的馨香。“最是销魂美人窝,死 在你怀抱余愿足己。” “是吗?那你在贼笑个什么劲,红光满面不像快断气的死人。”是可忍,孰不 可忍。 “我哪有在笑,我是回光反照。”哎呀!不好意思让她瞧见了小小的意乱情迷。 好香好软的身体,纵使包裹在粗布污衣下,难掩的佳色仍有迷乱男人心志的本 事,她真该被锁在香阁中不露绮丽,不然偷香客不踩破屋瓦才怪。 珠圆玉润,她的发际满是撩人香气,让他是不饮也醉,沉醉在美人香里。 “你的嘴巴在干什么?”他分明趁机轻薄,咬了她两口。 贼眼一眯的连祈风确定毒已排出,更加无赖地搂紧石冰姬装死,气若游丝地大 口喘息,—副快死掉了的样子整个人压上她。 君子非礼勿动,可既然她口口声声称他是小人,那么他把持不住、接受诱惑也 是本性,色不迷人人自迷,他就不客气了。 唇刚一划过她颈背,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微颤—下,杀气倏地冲着他来…… 咦!不对,杀气是来自背后。 身一转,他看见五、六名持刀大汉追着一位受伤的姑娘,女子跌跌撞撞地朝他 们奔来,眼中明显的求救意图叫人无法视而不见。“少管闲事。” 喔!她早瞧见此事,故意不让他插手才用毒针拖住他。“兵儿,救危扶弱是我 道中人应行之事。” “她是女人。” “所以呢!”连祈风好笑的环胸以视。 “不准救。”石冰姬霸道地拉住他,不容许他出手。 “怎么,吃味了?”心上一甜,他笑容满面像只骄傲的雄鸡。 她没好气的,横。“这群人无缘无故的出现不可疑吗?而且她被追杀老半天怎 么还活得好好的?” 假得太离谱,叫人无法信服。 “有道理,他们应该多砍她几刀。”真是冷血的兵儿,见死不救。 人家明明受伤惨重她还当戏看,指尖狠狠地按入他手臂不准他有多余的同情心, 没瞧见那位姑娘气力用尽,只余一口气硬撑着。 不过她的顾虑有几分实际,谁会笨到往山林里跑呢?而且朝着手无寸铁的乞丐 求援,该说是慧眼识英雄,还是想拖他们去死? 打狗棒是专打畜生不打人,别叫他滥用了。 “真讨厌,她的血溅到我了。”她好不容易才洗干净,打打杀杀不会走远些。 连祈风的眼神一闪,暗地里帮了伤重姑娘。“兵儿,要积福呀!” “积你的……啊!滚开。”石冰姬根本不懂慈悲,打算朝倒向她的物体踹出— 脚。 “脚下留情,人家已经够惨了。”身一移,他环着她转向另一测,竹棒挑开落 下的刀锋。 “恩……恩公……”女子像抓住救命浮木往他身后一躲。 看不顺眼的石冰姬一把推开她。“要死死远些,别把血腥味带过来。” 女子惊愕的站不稳脚步跃坐在地,追杀她而来的壮汉不知说了一句什么低淫的 字句,惹得原本神情自若的连祈风收起了自在,连连使出七七四十九招打狗捧法。 风中带着血的味道,十分黏人。 而跌倒的女子爬了起来,—步步朝石冰姬靠近,她要看清这张绝情面容是何长 相,何苦拒人于外,她不过是一个落难女子。 近至触手可及的距离,女子扬起的手尚未贴近,一道灰色旋风已然飘至,她看 到一张俊伟的脸含着温柔笑意。 只是他的笑不是给她。 “恩公……” 身—软,她准确无误的跌进他的怀中,在黑暗来临前,身子忽然飞了起来,落 下地的重击让她不省人事。 昏迷前她隐约地听到一段对话—— “兵儿,你太狠了,对受伤的人下如此重手,你会下阿鼻地狱。” “我讨厌血。” “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是为自己积福气,你别淘气了。” “让她死。” “唉!你怎么讲不通,别怪我了。” “连祈风——” 连祈风?! 她找到他了吗? 看来她可以安心了。 重伤的女子露出一抹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极力要睁开眼,最后仍支持不住,任 由无边的黑占领整个意识。 凸 钢 凸 “别噘着—张嘴嘛!好吃的芙蓉糕哦,还有你爱吃的桂花蟹,春茶熏鸭。” 百般讨好的连祈风换上一身较干净衣裳,手中的竹棒依然不离身的带着,即使 乞丐味道—里之外都闻得到,仍无损他俊美外形。 发束于后不再—副落魄样,青髭剃得干干净净无比清爽,不羁的性格一派洒脱, 活似天下无难事,就怕佳人锁眉。 —位佳人结伴同行是人生一大乐事,两位佳人左右同伴可就是件苦差事,其中 —人还是他死求活赖赖来的,当然得多费点心咯! 原本义救危急是正道之士的本份,谁知会带来另一场灾难,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事,他也很苦恼。 人成双是笑呵呵,多—人便成苦哈哈,他现在是两面不是人,救了人却得罪了 俏丫头,同时背上甩不掉的义务,他该不该感慨好人难为? 要是他能违背侠义精神不出手搭救,这会儿就不用小心翼翼的献殷勤,生怕佳 人脸色—变拿路人出气。 不过她此刻的脸色也不见得多好,同样是乞儿装扮却多了—道冰,貌美如花而 不苟言笑,—双美目足足瞪了他好几个时辰仍不觉疲乏。 “人是铁,饭是钢,犯不着为了赌气和自己过不去,我唱个曲儿逗你开心。” 他才起个头,两道杀人般冷芒射了过来,冻得他直起鸡皮疙瘩地讪笑,鼻子一 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很讨人厌,怎么她一副欲除之为快的模样。 嗳!不管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脸皮厚一点有什么,小丫头在生气嘛!他只好 多担待些。 谁叫他好死不死的救了个麻烦,又是世交之女、好友之妹,他能视若无睹地放 任她自生自灭继续被追杀吗? 引起争端的关键霍千琦看不过去的说:“连大哥,她不吃就算了,你何必当她 是菩萨供着。”有手有脚还怕饿着不成。 连祈风苦笑地握住愤怒人儿的手。“兵儿,霍姑娘是称赞你美如玉菩萨,千万 别以为是讽刺。” 真是找死,没瞧见她浑身刺吗?随便一扎都会要命。 “我是在讽刺她像尊没人气的木头,废人似的要人处处打点。”她就是瞧不惯 她的高傲。 石冰姬冷冷出声,“有胆你再说一次试试。”没人可以羞辱她。 “霍姑娘你少说一句,兵儿生性冷情,不善与人交谈。”再一转身连祈风赶紧 要安抚怒气正盛的石冰姬。 “滚远点,姓连的,都是你的错。”甩开他的手,石冰姬施展幻星七虚步,身 轻如燕地向前一点。 叹了一口气,连祈风确定霍千琦无生命之虞,连忙提气直追,暂时抛下她,无 视她眼中的恋慕和怨怼,怪他不解风情。 两道人影在黄土道上穿梭,眼看已离开霍千琦视线之外,连祈风才及时拦下那 道影儿。 “别恼火了,你也晓得我身不由己,人生于世多少有些人情要顾及。”非他所 能掌控。 “我和你没什么交情,用不着大费周章的解释。”她打定主意要各走各的。 “话先别说得那么绝情,我都还没对你负责呢!”他打趣的道。 冷冷一视的石冰姬微眯起杏瞳。“去找你的霍妹妹负责,我不需要。” “是霍姑娘,我和她不熟。”他是该高兴她的吃味呢!还是恼怒她的无理取闹? 他和霍家干金真的是清清白白嘛!他对她的印象浅得不能再浅,几乎不记得有 这个人。 若非她腰间佩带了玉扇门识别身份的腰牌,他也认不出当年高喊着要当女捕快 的胖娃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不若幼时的青稚。 他不晓得她为什么执意要寻他,自从多年前离家成为丐帮弟子,他和玉扇门的 往来可说是中断了一段颇长的时间,直到在江湖上行走,遇见正在缉捕犯人的江南 第一名捕霍千行。 没人一出生就当乞丐,他是受了“诱拐”才成为今日乞儿头,不然他会是个穿 金戴银的公子哥儿,无所事事的整日闲荡吃白粮,对着帐本干瞪眼。 “与我无关,你们去郎情妹意吧!我没空和你们打秋风。”本来是过客,干嘛 非扯上她。 出宫游玩是为了躲避嫁人风波,大哥的一意孤行叫人气恼,她只好来个眼不见 为净,任由他去乱点鸳鸯谱,反正正主儿不在还有春、夏、秋、冬四婢代嫁,花轿 里少不了新嫁娘。 之所以装扮成乞丐是方便行走,以往与冉静出游常是易装成书生或老人,两人 边走边玩闹得天翻地覆,等到自感无趣才肯回宫。 这次她—个人独行同样玩得不亦乐乎,偏偏世道太平疯狗特别多,见不惯她的 安逸非来插—脚。 她想独闯江湖不成吗?亲大哥都不一定管得了她,他一名半路硬认亲的乞丐算 什么?她最厌恶自以为无所不能却笨得没张眼的蹩脚英雄,他要真有能耐救得了所 有乞丐才叫人大开眼界。 “好酸的味儿,你喝了几缸醋?”冤枉呀!落花虽有意,流水并无情。 “别靠我太近,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我脚底有黄金可拾呀!”石冰姬一掌挥 向连祈风带笑的脸。 好险,差点打到他。“生气容易老,我只是顺道送她回家,绝对不会有任何牵 连。” “你的顺道刚好和我背道而驰,就此别过永不相逢。”她朝三岔路的左边行去。 “兵儿呀!兵儿,你太绝情了,上幽州玩玩有什么关系,我说道要对你负责的。” 他耍赖地站在她前面不让她走。 “好呀!要负责上我家提亲去,我穿好凤冠霞帔等你。”鼻儿一仰,她说得不 带半带感情。 面上—讪,他笑得尴尬。“总要多培养培养—下感情嘛!不急。不急。” “没诚意的话就别老把负责两字挂在嘴上,听多了会使人感到无趣,你不要再 缠着我。”很烦呐! 何况她大哥也不可能将她嫁给乞丐,他们是凤与蟾蜍两不相配。 “我有责任照顾你,以你的行事风格怕是仇家满天下。”他找了个好借口赖住 她。 没有武功的她行走江湖多险峻,姑且不论她的行恶事迹,光是惊人美貌便是一 大隐忧,蜂拥而至的蜂蜂蝶蝶岂会放过她。 和氏无罪,怀璧有罪,人太美也会招来祸患,她怎可无自知之明。 她嗤之以鼻地蔑视他的义正辞严,“用不着多费心,我要回家。” “嗄?!”连祈风当下—怔说不出话来。 他没理由不准人家回家,姑娘家在外诸多不便,不能像男子一样四海为家,她 的决定合情合理,照理说他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如她所言,两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现成的大哥称谓是他硬拗来,她若要 走他能拿什么借口留人。 心里不舍又如何,他贪恋如风的悠哉生活不愿成亲,留下她反而误了她,两人 走得再近也不如家人的关怀来得理直气壮。 怪在他一想到她的娇媚为别人拥有时,酸酸涩涩的气泡直往脑门冲,顿时思绪 一片空白装不下其他,只想她一直待在身边。 原本以为她是丐帮新进弟子可以好好的提拔一番,没想到她既非乞丐还有一个 家好回,刹那的空虚袭向他四肢,沉重地欲抬无力。 “我能走了吧!”才踏出一步,石冰姬的身子又被—条长臂紧紧圈住。 “别这样啦!等我送霍姑娘回玉扇门,我带你上龙腾山玩。”那件事不办不成, “某人”会剥了他的皮。 她定住,“你上龙腾山干什么?” 不会又是一个寻宝狂吧!不怕死的要横渡冰湖。 “秘密。”他故作神秘的眨眨眼,装出一副跟着我走准没错的神气表情。 “想带进棺材里吧!”她给他一记你不说个分明,我先掐死你的眼神。 连祈风很没有骨气的压低声音。“我要去‘拜访’冰晶宫。” “冰晶宫?!”她用狐疑的神情—觑,估量他的能耐。 “嘘!别大声嚷嚷,要是让冰晶宫的耳目听见可就不好玩了。”他谨慎的察看 四周有无可疑人物。 “怕死还敢闯,我看你连入口都进不了。”从古至今,进得去冰晶宫的高手不 出十人。 其中一大半是冻成人棍被抬进去,剩下的少数人也好过不到哪去,寒毒入体, 终其一生饱受折磨。 “总要试试才知传闻夸大到什么地步,我不会害死你的。”他早就想一探冰晶 宫,可是苦无机会。 不知是谁死得比较快。“你不怕自投罗网,当了哭笑钟馗的现成妹婿?”若是 他真的进得去,大哥肯定不放过他这等人才,当下红蟒袍一丢要他拜堂去。 “哎呀!我的兵儿,天下女子哪有你的妹容,我有你此生足矣。”他似假似真 的说。 “和女钟馗一比,我能不美吗?”虽然他说得不够真心,但是仍软了石冰姬僵 硬的心。 巧颜一笑,顿时光彩四射,美如初霞冉放,看傻了张口欲言的连祈风,情不自 禁地将脸凑近,心动在一瞬间,他渴望吻上她娇艳红唇。 什么责任,什么冰晶宫,什么小气财神莫迎欢,全部滚到—边去,自苦英雄难 过美人关,为佳人折腰在所不惜,他满脑子是—亲芳泽的念头。 朝霞映雪,美人回眸暗盈香,最是动人心弦。 宁为小人不做君子,好花当前岂可不摘…… “连大哥,你等等我,你走得太快了。” 女子的低唤声使他低咒一句,耳边的轻笑声似在嘲弄他的自作多情,一抹柔意 落入她眼中,反映出自己的心意,他又想叹息了。 看来他快栽了,栽在他一向畏惧的祸水中。 只是,此刻他并无—丝压力,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蹂躏她带着魔性的魅惑艳唇。 “别走,兵儿,我需要你。”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