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次日,一大清早起身就不见展飞扬身影,叶凝霜梳洗过后,细瞧四周,就见 矮几上摆着虽不很精致,但还算丰盛的早膳,碗碟下压着一张短笺。 走近拿起一瞧,就见上头龙飞凤舞写着—— 亲爱的小霜霜: 熟睡中的你实在太可爱了,哥哥我不忍吵醒你,只好偷取你一记香吻后,忍 痛出门操兵去。矮几上有早膳,睡醒后可要乖乖吃下,别让哥哥我回来瞧见还有 剩。 另外,无聊时可在营地内到处晃晃,迷迷那些八百年没见过美女的兔崽子们, 不过记得啊!可别让那些兔崽子的甜言蜜语给拐了去。 展飞扬 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叶凝霜心下好笑,看着矮几上摆着满满几碟小 菜与清粥,另一个大盘子上还放着四、五个白胖馒头,分量之多又岂是她这种小 胃口之人能吃得完的? 难不成他把我当成猪在养?她暗忖。坐下来喝碗清粥、吃几口小菜便已觉得 饱。起身想到外头走走,掀开帐帘,一道刺目金光由帐外射入,亮得她几乎睁不 开眼。 “叶姑娘,你醒啦!”帐外两名守卫士兵笑咪咪地向她问好。昨儿个将军对 她的亲密举止早巳在军中传开,大伙儿皆视她为未来的将军夫人了。 迎面而来的两张特大号笑脸,让一向冷淡的她也不由得辱畔含笑,点头示意。 她发现展飞扬的部下似乎都有着和他一样爱笑、爱起哄的性情,这叫做什么?近 朱者赤,近墨者黑,抑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叶姑娘,你找将军吗?他一大早就带着大队兵马往北边校练场训练去了, 你要找他往北去准能找着!”一名卫兵热切地为她指明方向。 “是啊!将军临走前还嘱咐我们守好,不许任何人闻人吵醒你。”另一名卫 兵还不忘顺便为他们爱戴的将军美言几句。 “谢谢!”点头道谢,叶凝霜飘然越过两人,往北行去。 两名士兵呵呵傻笑地瞧着她远去的身影,觉得一早就能看见美人儿真是再幸 福不过的事了。 朝北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忙碌的士兵,每个人一瞧见她就热烈地向她问好, 叶凝霜虽感困惑却没去细想为何短短一天,所有苍骐军便都知道她的存在。 她缓步来到校练场,还没靠近,便听见震天价响的呼喝声。好奇地走到外围 处眯眼细望,只见沈少刚正领着一群手上拿刀握枪的士兵,在烈阳下操练武艺。 更远处则是黄沙飞扬,大批战马奔腾其问,马背上都有一位青衫战士熟练地驾驭 马儿,快速变换各种阵形,气势非凡而凌人。 但看了一会儿,却没瞧见展飞扬,她不自觉地轻蹙起柳眉,正想离开,沈少 刚却瞧见了她,三两步就来到她跟前。 “找那小子?”他微笑问道,对展飞扬看上的姑娘很感兴趣。 “走走而已。”虽然之前曾见过这男人几次面,但都在展飞扬连滚带爬的逃 溜中匆匆离去,两人没说过什么话,自然也就不熟识,她身子一转就要往回走。 “先慢着走!”沈少刚连忙制止。 她疑惑地瞅着他,沈少刚只是微笑,食指微弯,轻触刚毅薄唇,发出尖锐哨 音,其声高亢绵长。没多久,遭方沙暴中窜出一匹高大黑亮的骏马,以飞快的速 度朝二人奔来。 “小霜霜,你来啦——”人未到,声先到。展飞扬在马背上瞧见她,高兴的 一路喊叫过来。 是他!阳光下身着将军战袍,器宇轩昂的男人浑身散发出万丈光芒,让她有 些迷眩。这真的是那爱笑、爱闹的展飞扬吗?但见他以快若闪电之速策马而来, 跟见就要撞上了,他才勒紧缰绳,稳稳停在两人身前,翻身下马。 “小霜霜,你瞧见我英姿焕发的骑姿了吧?爱上我了没?” 啧!这种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闻言,沈少刚“嗤”了声;叶凝霜倒是神色如一。“你的马儿很可怜。” “为什么?”关他的爱马何事? “因为有个厚脸皮的主人,它肯定很羞愧。” 黑亮战马适时地昂首嘶呜,马唇翻掀,露出白亮的大板牙,好似极为赞同。 “哈哈……”沈少刚爆出剧烈狂笑。 “什么嘛!叫啥叫?不懂得为主子留点面子吗?笨马!”恼怒敲了爱马一记 爆栗,获得爱马惭愧地低头认错后,他才委屈不已道:“小霜霜,你说话越来越 毒了喔!” “会吗?”冷冷地瞟他一眼。“我只足实话实说。” 这女人越来越有冷而笑匠的架势了。心下赞许她不再像以往那般压抑情感, 可却故意装得可怜兮兮地捧心哭泣,那模样说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小霜霜, 你坏,哥哥我不依、不依啦……” 太恶了!沈少刚实在看不下去了,拎起他一把丢上马背,马屁股一拍,高大 黑马高昂嘶叫,四蹄一蹬,立即载着主子以疾风之速往远处激起沙尘暴的庞大骑 队阵形奔去。 “哇——人家话还没说完呐……”被疾速奔跑的马儿一上一下抛着,展飞扬 哇哇大叫,很是不满。 “练你的阵形去,没时间让你偷懒了!”沈少刚板着脸,一句话堵了回去。 “练就练嘛!”他回吼,跟着朗声大笑。“小霜霜,你好好瞧瞧哥哥我威风 凛凛的英勇姿态吧!保证你会爱上我的!” 话还说着呢!一人一马已没入黄沙飞扬的沙暴中,隐在铁骑队里,只听见断 断续续传来他的高昂吆喝。随着喝令声,沙暴越形增强扩大,铁骑队如虎添翼般, 高速奔腾的阵形此刻有如一条巨龙,在黄沙遍地的西北大地翻云覆雨,兴风卷浪。 叶凝霜不禁瞧呆了,这气势真是骇人呀! “很惊人,是不?”沈少刚的笑问自她背后响起。 隐约知道他并非寻常之辈,直到他将军身份揭露,这才让她恍然大悟,可却 万万没料到他竟拥有如此惊人的才能。见他指挥军队、布置阵形有如吃青菜豆腐 般简单,甚至只因他一人的加入,使铁骑队的气势倏然一变,其势锐不可挡。这 所有的一切与他外表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无法置信。 瞧她不回应,沈少刚并不在意,径自道:“这就是为何我非捉他回来不可的 理由。苍骐军只有在他领军下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 “你们认识很久了?”终于,她开口提出问题。由他熟络的口吻,不难想像 两人交情之深。 “让我想想……”轻笑一声,他抚着下颔。“我俩这段‘孽缘’起于他八岁、 我六岁之龄,如今他已二十八,我也二十有六,算一算也有二十年了。” “你比他小?”语气很是惊异。她还以为沈少刚已有三十了呢!没想到竞如 此年轻。 揉揉自己的脸。他苦笑。“这张脸都是叫他给气老的。” 可不是!他那性子有时真会令人哭笑不得。颇能理解他话中涵义,叶凝霜微 笑点头。“怎会加入军队呢?” 凝视远方策马奔腾,指挥若定的耀眼男人,沈少刚心中感触良多。“当年我 们二人皆是在大街上行乞的孤儿,第一次的见面便为了强夺大户人家的孩童弃之 不吃、丢在地上的大饼而大打出手。当时我年纪小,体型又瘦弱,当然抢不过大 我两岁的他,饥饿难耐的我本以为要眼睁睁地看他吞下那块饼,没想到他临要吃 下肚前却瞅了我一眼,可能是见我流着口水,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吧,他竟忍着 饥饿的肚皮,大方的将饼分一半给我,从此我二人便因这场不打不相识的缘分而 结伙同行,四处行乞。 “我俩在一起行乞总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两年后,有日他见到路旁有人招募 新兵,为了混口饭吃,他谎报年龄,拉着我与一群流民排队登记……”他摇头叹 笑。“当时的将领见我俩年纪尚小,大概可怜我们两个孤儿三餐不济,竟然破例 录用,将我俩留在身边当侍童,于是就展开了近二十年的军旅生涯。” “你们这身本事又是如何习来?”她看他们两人皆有一身不弱的武艺,不由 得好奇的问道。 沈少刚哈哈大笑。“当时的将军见我俩筋骨不错,有空时会教我们几招,加 上军中能人异士不少,那小子又狡猾机灵,嘴巴像抹蜜似的,总哄得他们心甘情 愿地将压箱底的独门绝技奉献出来,我这做兄弟的没肉吃也总有汤喝吧!” 原来如此!他那张嘴的确骗死人不偿命。叶凝霜心忖。 “不过那小子最厉害的不是那身集众家大成的武艺。”他有感而发。 “哦?” “他脑袋瓜里的军略战术才是他全身上下最厉害之处。”以指轻敲茁袋,他 道。“自十八岁那年,他屡献奇策,成功围剿敌军,立下不少大功后,官位就连 连高升。在二十二岁那年,他成了最年轻的将军,并率领苍骐军南征北讨,直至 今日。” “我瞧他一点也没将军的威严。” 她淡淡道出自己心中所感。 “可不是!”沈少刚闻言气结道。“军队首重纪律,偏偏他是个没纪律的人, 心血来潮就与士兵胡天胡地的乱来,事后让我发现总气得揍他一顿,偏偏他狗改 不了吃屎,每隔一阵子就让我发一次飙……” 昕他滔滔不绝地数落,叶凝霜凤眼诡异地睨着他。“你很注重军队里的上下 尊卑?” “当然!军贵服从,军队中一定得建立严明的上下纪律,将军的命令当下属 的不得有异议,否则怕会误了军情……”他一脸慎重。 她忍不住唇角绽笑。“可是一个动不动就痛骂将军,气起来就揍他一顿的副 将,算是注重上下尊卑的人吗?” “咦?”沈少刚要时愣住。 “我瞧这苍骐军都被那乱没正经的人给污染了,而你——”瞄了眼呆滞的脸 庞,她不禁又是一笑。“你与他相处最久,大概早在不自觉中被潜移默化了。” 抛下话后,她噙着笑意转身离去,只听身后传来喃喃低咒。 “可恶!怎会这样?都是那臭小子害的……” 离开校练场,她好心情地随意行走,不知不觉竟来到一处有着鲜红颜色的军 帐前,那抢眼的红帐立在灰蒙蒙的军帐中,特别抢眼引人注意。 朝这特别不一样的军帐瞄了一眼,她发现几个在附近走动,以及刚从红帐内 走出来的士兵瞧见她时,脸上都挂着不自在的尴尬笑容。心下虽有些奇怪,但她 向来就不是好奇之人,也不想去探究那红帐内有什么秘密,旋身就想举步离去。 “哈哈……红帐里啥时来了个这般标致的姑娘?”带着酒意,邵文龙衣衫不 整,脸上还有昨夜纵欲过度留下的痕迹。他心情爽快地从红帐内走出,正巧撞见 这般美貌的新鲜货,当下见猎心喜,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她的藕臂。 “放手!”叶凝霜柳眉轻蹙,极端厌恶有人碰她。 这人是谁?怎这般无礼!适才的好心情都叫他给破坏殆尽了。 “哟!拿啥乔?不就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骚蹄子吗?迟早得乖乖躺在大爷身 下,让大爷骑个过瘾……”淫邪的声音轻蔑吐出,另一只禄山之爪也伸了过去。 他以为营地里唯一会出现的女人就是军妓。 “下流!”冷叱一声,螓首迅速后仰,藕臂翮转,躲过他的毛手也挣开箝制, 同时毫不客气地抽他一记耳刮子。 邵文龙哪知道这俏生生的姑娘竟会武功,闪躲不及硬是受了这一巴掌,当下 男性尊严大大受损。“贱人!给你脸还不要脸,本副将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敢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要命了!”他恼羞成怒,正想飞扑而上,好好教训这贱人 一番。不料两旁众多士兵见情形不对,连忙将他给拦了下来。 “做什么?还不让开!”被几个高大士兵给从中阻拦,他怒声高喊,可惜没 人理会他。 “我说邵副将,这姑娘你碰不得哩!”其中一名士兵调侃笑道,根本不让他 越雷池一步。 开玩笑!这姑娘可是他们未来的将军夫人,怎可让这令人厌恶的小人给轻薄 了。若真让他给得逞,别说将军饶不了他们,光是其他弟兄那一关就过不了。 “笑话!这营地里哪个姑娘我不能碰?识相的就快些滚开,否则别怪我判你 们以下犯上的刑罚!”见他们一点都没让开的迹象,他怒气更形高涨。什么时候 开始,连一个小小的士兵也敢反抗他了? 大伙儿闻言只是相视大笑,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其中一个还轻松地转 头对叶凝霜道:“叶姑娘,你先走吧!别让这人污了你的眼。” 虽不明白为何众人皆护卫着她,叶凝霜倒也干脆,颔首道声谢后,当真转身 离去,抛下怒目大瞠的邵文龙与嬉笑怒骂的众位士兵。 瞧那渐行远去的身影,明白自己闯不过这人形阵仗,邵文龙满肚子恶气无处 发,便凶狠威胁着眼前这伙嬉皮笑脸的士兵。“你……你们给我记着,我找展飞 扬理论去,看他是怎么带兵的!” “请!”大家有志一同的耸肩摊手。他们还怕他不去找呢!一旦让将军知道 这回事,怕不整得他脱下一层皮。 “你……你们……哼!”口头上讨不了便宜,邵文龙气愤地重哼一声后,甩 袖走人。 众人相视,默契极佳地齐声轰然大笑,有人笑出眼泪来,甚至还有人提议要 抢个好位置看戏去。此建言一出,果然获得一致的赞同,于是,众人纷纷朝最有 可能展开戏段子的将军帐前去。 呵呵……这场戏可热闹喽! 怒气冲冲的邵文龙跑遍整个西北营地,就是找不到展飞扬。到将军帐去,守 卫说他去了校练场;来到校练场,沈少刚却又说他去巡粮草;铁青着脸飞奔到囤 粮处,他又去视察筑城墙的进度。就这样有如无头苍蝇般乱飞乱窜地跑了大半天、 绕了一大圈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将军帐内。 “姓展的,你到底会不会带兵?”邵文龙奋力拍着矮儿,要展飞扬给他一个 交代。 “我说邵副将,又是谁惹到你了?”忙了一整个上午,好不容易回到帐内用 个午饭,怎就不让他好好享受呢?展飞扬连忙护住被他拍得哐啷作响的碗碟,企 图保住自己的饭菜。“还有请你小声点。我不是聋子!”最重要的是小霜霜此刻 正存午睡呢,可千万别吵了她才好。 气红眼的邵文龙根本没注意到一旁军榻上隆起的薄毯下有人,兀自大声怒喝。 “那些士兵以下犯上,你说这该当何罪?” “犯了谁?”此时,沈少刚也掀帘进帐。从邵文龙到校练场找人,他心下隐 约就猜到又有事端了。这才得了空欲警告展飞扬小心他找麻烦,没想到还是晚了 一步。才来到帐外,就听他大呼小叫着,当真烦死人也。 “我!”他叫嚣道。 沈少刚两眼翻白,展飞扬却笑盈盈地将小菜送人口中,津津有昧地咀嚼着。 “是哪个兔崽子犯了咱们邵副将?我好叫他们来问个清楚。” “就是——” “是我们啦!将军。”早守在帐外的一伙人见自己出场时机到了,便迫不及 待地飞奔进帐内。 斜睨一眼,展飞扬也知他们肯定偷听许久,才能将时问抓得这么准。此时帘 外一定还有不少人来凑热闹。“邵副将,你说的可是这儿人?” “没错!他们竟然不听我的命令,不尊重我这个副将……” 懒得听他长篇大论,展飞扬神态慵懒地问: “可有这回事?” “冤枉啊,将军!”被推派出的一名士兵提高嗓音喊冤,有如戏台上被陷害 的忠良般。“我等几人只不过排排站,不小心挡住了邵副将的去路而已啊……” 这些人……沈少刚头痛抚额。真不知该拿这些爱做戏的下属怎么办? 倒是展飞扬见状后哈哈直笑。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老实说。” “不就是叶姑娘……” “小霜霜?”展飞扬眼色一沉,表情却看不出心境上的变化。 “叫我有事?”帐内人多嘈杂,原本午憩的叶凝霜早被吵醒,只是碍于展飞 扬好像有要事讨论,她也就索性装睡,不欲打扰众人。没想到听了好一会儿,却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起,这才纳闷地起身回应。 “吵醒你了?”丢下碗筷,他笑呵呵地捱到她身边,像只等待主人宠幸的小 狗。 “没有。”靠坐在军榻上,奇怪地瞅了众人一眼。“怎么了吗?” 展飞扬还来不及回答,邵文龙已瞧见让他颜面尽失的祸首,忍不住轻蔑嘲讽。 “哼!装啥清高?今早还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如今不就爬上姓展的床上 了!婊子就是婊子,改日还怕你不乖乖让我上……” 这番侮辱言词听得在场所有人眉头大皱,倒是沈少刚瞄见展飞扬眼底渐渐形 成的风暴,知道他动了火,不禁为邵文龙的搞不清楚现况而摇头叹气。 “小霜霜,你们见过面?”他强抑心中狂怒,口吻一如平常。 “嗯,离开校练场后碰上的。”她难掩眼底厌恶。 瞧她神色,再思及下属刚刚未竟之语,不由得投给部下一记纳闷眼神。 收到将军无言的询问,其中一名士兵笑嘻嘻地回复。“将军,你有所不知。 今早咱们‘风流倜傥’的邵副将见了叶姑娘,直把她当军妓瞧,还捉住人意图轻 薄,咱们几个弟兄只不过阻止他失礼的举止,他就告我们以下犯上,你说我们冤 不冤?” 霎时,展飞扬黑眸阴霾异常,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我说邵副将,真有此事?” 此事若是真的,那他就该死了! “是……是又如何?不……不过就是一名妓女,本副将看上她是她的造化!”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邵文龙心底不自觉地发毛,说话竟抖了起来。 好戏开锣丫!士兵们彼此互视,窃窃低笑。 麻烦请速战速决!沈少刚无奈地以眼神暗示展飞扬。 阴侧恻地冷笑,蓦地,展飞扬突兀地扑向邵文龙,只听一声凄历惨叫响起。 “啊——你……你要做……做什么……别……别乱来……”邵文龙冷汗直流, 惊恐地叫道。 “讨厌!邵副将你明知故问。”展飞扬一副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上,一只魔 爪却往他裤裆用力一抓。 “人家昨儿个不是说过早已迷上你了,若邵副将这么 ‘性致高昂’何不来找人家,人家很乐意为你服务的!” “噗!”帐内所有男人全部喷笑,就连帐外也爆出一串比一串还大声的狂笑, 可见有不少人在外面看戏。 “你……你……” 男性雄风披他掐在手里,邵文龙是连动也不敢动,就怕自己的命根子断送在 他手里!。 “记得啊——”展飞扬大眼微眯,满脸灿笑地在邵文龙耳边轻轻吐气。“想 要的时候就来找我,可别找上其他人,尤其是我床上的那名姑娘,明白吗?” “明……明白!” “很好!” 展飞扬邪恶地笑道,手下使劲一拧—— “哇——” 邵文龙的凄厉叫声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膜。 “呵呵……乖!真是听话。”缓慢地放开他,展飞扬连退三大步,好整以暇 地挑眉微笑。“哥哥我说的话可得牢记着啊!” 少了他的支撑,邵文龙痛得蜷曲身子在地上翻滚,哀嚎声不断自嘴中逸出。 “干嘛还死赖在这儿?难不成还想再来一次?”他凉凉邪笑道,颇有买一送 一的大赠送意味。 “不……你……你别过来……哇……”见他再次逼近,邵文龙惊恐大叫,顾 不得难耐的疼痛,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哈哈哈……”当差点被阉了当太监的主角逃得消失无踪后,帐内帐外轰然 狂放大笑。想必不多时,这件事便会传遍军中,被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 “搞什么!” 展飞扬愤愤地甩着手,恶心道。“外面的,快送来一盆清水,哥哥我非得搓 下一层皮不可,可别被染上什么病才好……” 没多久,清水立即被送了进来,他双手立刻伸入水中使劲搓洗着。没两三下, 粗糙的大手便通红起来,这种举动看在众人眼里又是一阵狂笑。 “别洗啦!将军,你那只手算是被玷污了……” “是他玷污人家,还是人家玷污他啊……” “将军,你那手可别碰咱们,腥哪……” “够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出去!出去!”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众人赶了出去, 好不容易,偌大的将军帐内只剩下他与叶凝霜二人。只见他委屈至极的来到床缘 边,大头窝在她怀里,一副被毁去清白的羞惭样。“呜……小霜霜,你不会嫌弃 我吧?” 叶凝霜毕竟是个姑娘家,何尝见过男人那么粗鲁的举动?就算生性再冷淡, 可看见这事,双颊难免泛红。“你……怎么……” “唉呀!哥哥我替你报仇呢!”笑嘻嘻地爬上床,将她抱满怀。呵呵……真 幸福!小霜霜的豆腐只有他能吃,那见鬼的邵文龙去吃屎吧!竟想染指小霜霜?!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 舒服地靠进温暖怀里,她满足地轻叹口气,不懂自己极端厌恶他人的碰触, 可为何他的抚触拥抱却令她眷恋不已? “小霜霜,告诉哥哥我,那小子用哪只手碰你?”语气中还有丝隐忍的怒意。 “问这做什么?” “你说就是了!” “右手吧!”她不甚在意地道。 “右手是吗?” 缓缓地,他扯出极阴险的笑意。“好极了!” 无心去深究他打什么鬼主意,叶凝霜突然难得好奇地问道:“呃……那里… …有那么痛吗?”话问出口,粉颊又是一片潮红。 展飞扬先是愣了一下,待想通她的问题后,随即抱着她在床上打滚大笑。 “是……是挺痛的……以后……有不要脸的……的登徒子要……轻薄你……朝… …朝那儿狠狠一踢……准错不了……”他笑得几乎语不成句。 “别笑了!” 她有些儿恼,不懂自己的问题哪儿好笑了?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展飞扬色迷迷地邪笑。“不过那些登徒子可不也括我在 内!”迅速地,他朝诱人粉唇重重印下一吻,然后又开始笑得乐不可支。 呵!偷香成功! ---------- 晋江文学城